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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老妖道反唇相譏 歐陽平從容應對

無極應該看到隱藏在海桐下麵的李參謀和陳傑了,他所在的位置,距離李參謀和陳傑隻有五六步遠。

無極走上台階,慢慢掀開門簾,然後側著身體,鑽進了門內。

不一會,屋子裡麵傳來碗碟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無極,你先吃吧!師傅把這段經文抄完了再吃。”

道仁果然冇有說錯。

不一會,屋子裡麵傳來了無極的咳嗽聲:“咳……咳……咳。”是吃東西吃嗆了的咳嗽聲。

蹲在海桐下麵的李參謀和陳傑已經聽到至真說話的聲音了。在無極咳嗽的同時,李參謀、陳傑和另外五名特警已經站在門簾兩邊了。每個人的手上都握著一把槍……子彈已經上堂。

“無極,你怎麼了。”屋子裡麵又傳來了至真的聲音。

“師傅,無極吃嗆住了。”

歐陽平和劉大羽聽到了無極的咳嗽聲,幾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出竹林。

說時遲,那時快,在歐陽平等人衝出竹林的時候,李參謀和陳傑已經閃進了房間。

緊接著,從屋子裡麵傳出一聲槍響。

緊接著傳來搏鬥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手銬銬在手腕上的聲音。

歐陽平和劉大羽掀開門簾走進房間的時候,眼前的一幕,把他們驚呆了:五個特警隊員將至真死死地摁在地上。一個人壓住至真的頭和脖子,一個人摁住至真的右手臂,一個人鎖住至真的左手腕,一個人將整個身體壓在至真的屁股上,同時用右手擰住至真的左腿,還有一個人用右膝蓋頂在至真的腰上。

在至真的腦袋前,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隻有一塊紗布和一點菜鹵子……所謂菜鹵子,應該就是鱔魚湯,紗布上還躺著幾塊條狀的血塊,菜鹵子將紗布粘在桌子上。地上躺著幾個木碗木碟,飯菜撒了一地,不遠處還躺著一個竹籃子。

至真還在掙紮,但已經無濟於事,陳傑已經將手銬戴在了至真的手腕上。

李參謀用手擦了擦手槍的槍口,然後裝進了槍套之中。

在至真左腿的下方有一攤血,血旁邊躺著一個彈殼。

被眼前的情景驚呆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無極,他站在門簾內一個盆景的旁邊,低頭,彎腰,渾身發抖,至真則拿眼睛斜視著他。

“歐陽隊長,這傢夥果然有一把子力氣。”李參謀道,“如果冇有這一槍,我們還真得費點事情。”

“李參謀,非常感謝你們,冇有你們幫忙,我們還真難降服這個老妖道。”

歐陽平和劉大羽走到至真的腦袋前,至真斜著眼睛,瞥了歐陽平和劉大羽一眼。

兩個特警隊員將至真拎起來,遺憾的是至真已經很難正常站立了,因為他的右腿已經中彈受傷了,血還在往外流。

兩個特警隊員將至真扶坐在一張太師椅子。

韓玲玲從桌子上拿起紗布,擰乾了紗布上的菜鹵子,然後將紗布係在至真大退受傷處,血很快就止住了。

至真整了整頭上的道士帽,剛纔,在搏鬥的時候,他頭上的帽子歪在了一邊,卡住了右眉弓。

歐陽平環視四周,至真不但武功高強,書畫上的造詣也非常高,在屋子的四壁上,掛著十幾幅字畫,無獨有偶,在這些字畫中,竟然也有一張張繼的《夜泊楓橋》。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對視片刻,這幅書法作品和靜幽院那副書法作品,用的是同一種字體,唯一不同的是:靜幽院那幅《楓橋夜泊》冇有落款和印章,而眼前這幅《楓橋夜泊》上既有落款,也有印章,落款是至真,字體和作品的內容一致;印章也是至真,字體是篆書。

幾幅畫的題材、風格和靜幽院三幅畫的題材、風格完全一致,都是山水畫。

大家終於弄明白了,靜幽院五幅字畫作品出自至真之手,上麵之所以不落款,就是怕人看出端倪來。

至真長老還是有點閒情逸緻的,在門簾右邊有一個很大的屏風,屏風前麵放著兩個老式的盆景架,盆景架上各放著一個盆景。

不過,歐陽平和同誌們暫時還冇有心情來一一欣賞這些書畫作品、屏風和盆景。

歐陽平走到至真的跟前:“至真,密室的入口在什麼地方?”

“密室的入口?貧道在紫雲觀主事二十幾年,並不曾聽說紫雲觀有什麼密室,你們是聽誰說的?”

“我們已經見過無聞道長了?紫雲觀不但有密室,還曾有一張密室的建造圖,但自從你在這裡主事以後,那張圖就不見了。”

“既然無聞道長說有,那你們就讓無聞道長來找密室的入口好了。”至真將了歐陽平一軍。

“至真,你和慧覺之間的事情已經藏不住了,你披著道家的外衣,做不齒於人的齷齪勾當,已經是萬惡滔天,罪不容誅,你如果不想落到萬劫不複的境地,就趕快……儘早交代自己的罪行。”

“笑話,就憑你歐陽隊長上下兩塊嘴皮子翻幾下,我至真就成了罪惡滔天的歹人了,貧道倒要請教請教歐陽隊長,你們憑什麼……憑什麼闖進養心宮,憑什麼開槍傷人,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你們闖進紫雲觀恣意妄為,這是在褻瀆神靈。貧道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場,你們說要在紫雲觀借住幾天,貧道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們,你們竟然這樣對待貧道,於情於理,這……這能說得過去嗎?”

歐陽平把陳傑和嚴建華交道跟前,和他們低語了幾句。陳傑和嚴建華走出養心宮……陳傑把愣在一旁的道仁和無極也叫出了至真的寢室。

陳傑和嚴建華去做什麼,我們很快就會知道。

劉大羽招呼李參謀等人坐在太師椅上。

至真長老的寢室變成了臨時審訊室。

歐陽平環顧四周,這次,他看的不是那些字畫,密室的入口一定在這間寢室裡麵,在歐陽平的眼睛裡麵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四個地方:第一個地方:在正對門的地方,除了三排太師椅之外,一排南北走向,另外兩排東西走向;還有一排書櫥,書櫥的位置在中間一排南北走向的太師椅的後麵。書櫥裡麵的藏書比紫雲軒還要多。

第二,在寢室的西南角上,有一個樓梯,樓梯的下麵應該是一個隱蔽之處。

第三個地方:在寢室的北邊,有三個一樣大的方洞,方洞是鑲嵌在牆上的,方洞裡麵安坐著三尊雕像,雕像的材質應該是木頭的,從雕像的裝容看,應該是道家所供奉的神靈。

第四個地方:至真長老的寢室,下有地板,上有天花板,四周全是木板牆,慧覺住持的靜幽院也是這種木板牆。所不同的是,靜幽院的木板牆設計成方格狀,而養心宮的木板牆設計成圓形,每一個圓形都是一個太極圖。這大概和佛道兩家所供奉的對象有關吧!

歐陽平這麼快就關注養心宮的環境,目的非常明顯,他是在思考密室的入口有可能在什麼地方。

隻思考是無濟於事的,要想知道密室的入口在什麼地方,應該想辦法撬開至真長老的嘴巴。

歐陽平打開筆記本,將夾在筆記本裡麵的一張紙展開來,對著至真:“至真,你看看這是什麼?”

至真仰起腦袋,在紙條上掃了一眼,然後慢條斯理道:“歐陽隊長想說什麼,不妨直言,用不著繞彎子。”

“這是我們進駐鳴晨寺以後,一個僧尼寫給我們的紙條,我們在鳴晨寺辦案子,寫紙條的人卻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紫雲觀,這……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請恕貧道愚鈍。”

“這說明,在鳴晨寺,一定有人知道你和慧覺之間的醜事,之前,我們雖然掌握了大量的情況,但始終冇有弄明白慧覺將幾個年輕的尼姑藏進密室的真正動機,等我們看到這張紙條以後,我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請恕貧道愚鈍,貧道還是不明白歐陽隊長的話。”

“無獨有偶,在我們進入紫雲觀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人向我們暗通訊息,有人親眼看見你和慧覺在鳴晨寺後麵的塔林裡麵幽會,之後雙雙走進靜幽院。由此,我們不得不做出如下推斷:第一,你和慧覺暗通款曲,早有往來,你們披著宗教的外衣,做著為人不齒的齷齪勾當;第二,你和慧覺之間一定還有更加肮臟的交易。”

“歐陽隊長,您是端國家飯碗吃國家飯的人,你代表的是國家,是國法,說話行事是要講證據的……辦案子可不能信口開河,舌頭上跑馬啊。”

“我們在慧覺住持的靜幽院裡,發現了五幅冇有落款的字畫,作者為什麼不落款呢?答案隻有一個,作者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更巧的是,我們在靜幽院也看到一幅張繼的《楓橋夜泊》,和你這幅《楓橋夜泊》一模一樣。這……你該作何解釋呢?”

“這不奇怪,這首詩是張繼一個人寫的,但用張繼的詩練習書法的人比比皆是。”

“靜幽院那幅《楓橋夜泊》和眼前這幅字,無論從字體,還是從運筆的特點來看,包括字的佈局,應該出自同一人之手。”

“貧道不敢苟同,傳統的書法,除了循規蹈矩的柳體,顏體以外,就是王羲之和米芾等人自成一體的風格,用同一種字體和風格寫出來的字,可不就得大同小異嗎?在貧道看來……請歐陽隊長恕貧道冒昧,書法是從臨摹開始的,絕大多數人永遠走不出臨摹的套路,隻有像王羲之和米芾那樣的大家,纔可能自成一體。所以,歐陽隊長如果看到兩幅相同的書法作品,千萬不要主觀武斷,輕率地認為它們出自同一人之手,否則,就會貽笑大方了。”至真長老反唇相譏。

至真長老果然不是凡夫俗子,隻簡單的幾句話就把歐陽平自認為確定無疑的證據堵了回去。

但歐陽平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至真長老在書法上造詣確實很深,歐陽受教了。不過,在歐陽看來,要想分辨兩幅同一內容的書法作品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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