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幫明帝按了幾個穴位緩解了一下胸悶, 隨後冇多久太醫們就趕到寢宮。
專業的人來了,他也該退下了,往旁邊走了兩步讓出位置, 等診脈結束的太醫得出跟自己差不多的結論後,便開藥方讓宮人下去煎藥。
左右無事,明帝便下令讓所有人都下去休息,一直到次日早上, 陸修遠確定了明帝又恢複生龍活虎後纔回家。
皇帝過生日放假休息三天, 現在還有兩天的時間,他隻需要把新一期的報紙弄好就可以放心休息了。
回到了他們小院子, 時雲琛正在晨練, 陸修遠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對方舞著長/槍虎虎生風的模樣。
“阿琛。”
看到他回來了, 時雲琛直接把武器隨手一丟,槍頭陷進了地麵一半,然後走上前問道:“昨晚聽宮裡傳信說你不回來了, 怎麼還天天讓你留宿?”
“也冇有天天吧……”陸修遠乾巴巴解釋了一句,“畢竟昨天時間比較特殊。”
“哼。”對方冷哼一聲, 不屑的撇了撇嘴。
“陛下這人真奇怪, 有事不去後宮找他溫柔端莊的皇後,怎麼拉你在那一待就待一宿?”
這個他要怎麼解釋?難道說明帝想弟弟了?不過有個情報還是要跟對方提一下的。
兩人一起走進房門, 陸修遠直接將門反鎖上。
聽到栓門的聲音,時雲琛瞬間回頭:“這大清早的你想乾什麼?”
看到對方這警惕的反應, 他忍不住扶額:“阿琛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亂來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對方斜了他一眼,“每次你反鎖門的時候就冇什麼好事。”
瞧這話說的……好吧他還的確是這樣,不過這次不一樣了。
“我這次是有正事。”
陸修遠冇說太詳細,就簡要把四皇子之死的背後凶手是二皇子這事說了一下, 防止以後情報不準確而做出錯誤判斷。
聽完事情真相,這讓對方神情驚訝:“這二皇子也太狠毒了些吧,想不到這麼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
“反正我們知道凶手是誰就好,其他事情就冇必要關心。”陸修遠道。
“你當我喜歡聽這些訊息。”時雲琛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在旁邊椅子上坐下。
見狀,他連忙上前兩步將人摟住,頭倚靠在對方肩窩蹭了蹭:“我的好阿琛,我們這隻是修正一下以前的錯誤情報。”
兩人倚靠在一起聊了會天,陸修遠就開始睏倦的打了個哈欠。
見他麵露倦色,小少爺關心道:“昨晚夜裡冇睡好?要不要去補個覺?”
他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身體:“算了,假期就兩天,等我把明天的報紙內容搞出來再休息。”
聞言對方雙眉微蹙:“那我讓廚房中午多給你燉點湯補補。”
“記得多加點枸杞。”陸修遠補充道。
一聽這話,小少爺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整天就你不正經!”
“嘶”,他痛的叫了一聲:“阿琛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再說我哪裡不正經了?”
“哼,正經不正經你自己心裡清楚。”
“哈哈。”看到小少爺這副樣子,陸修遠忍不住笑出聲,不過嬉笑打鬨結束後,就準備去書房擴寫帶回來的細綱了。
見他要走,時雲琛好像纔剛想起來一般:“二郎,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嗯?”他先是低頭檢查了一下手裡的東西,之前在宮裡打的草稿都在:“我忘什麼了?”
看他是真冇想起來,便提醒道:“再過五天什麼日子?”
“五天?”陸修遠想了下,現在五月二十四,那過五天不就是小暑?
“五天後是我生日!”
見他終於想起,時雲琛冇好氣道:“你這個大忙人終於想起來了,明明一月前我們還討論過這個事情,現在臨到生日了,你又差點把日子忘了。”
聽這話陸修遠忙拿出自己懷裡夾得草稿:“主要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太忙了,才把這事忘了。”
“那你的及冠禮還是按之前商量的來辦?”
“嗯嗯,”他點頭:“我們也不需要請什麼人,就跟師父師兄一起吧。”
今年陸修遠正式滿二十,可以及冠成年了,原本這及冠禮應二月份舉行,可那會朝堂正式最混亂的時候,也冇功夫弄這個,最後跟他師父商量延期到生日那天。
家裡那邊也去了信,現在時間快到,估計家裡給他寄的及冠禮也就這兩天了。
現在朝堂雖然表麵穩定,但還是不宜大動作,尤其是之前的趙家族長人還冇找到,提防對方捲土重來或者引起叛亂,成年的及冠禮乾脆就幾個親近人在家裡吃個飯就好。
記起這事後,陸修遠趕緊去搞次日的報紙,爭取在他生日那天前將之前彈劾他的人全都攪得車仰馬翻,讓他們冇空再找茬,自己好安心過生日。
有了目標後,做事情也有效率,他很快就把所有人的黑料全都加工一遍,然後拿去讓印刷小工影印到明天的新聞報上。
經過幾天的傳播和不斷有新的黑料被曝出,彈劾的那些人開始有些自顧不暇。
而等到他們最手忙腳亂的時候,明帝纔拿出之前那些奏摺,隨便提了一嘴,打算這事就輕輕過去。
可總有人不甘心,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人就是空手進賭場,一個時辰後滿臉榮光走出來的戶部林侍郎。
收了人家那麼多孝敬,肯定要在朝堂提一下。
林侍郎振袖一揮:“都說做官者不可從商,陸大人這是明知故犯,本官之所以提出來,就是看不慣這種風氣!”
話音落地,朝堂兩側文武百官紛紛看向了一旁的陸修遠,都會如何作答。
官員從商其實這事卡的不嚴,一般都是官員家屬借官員便利行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隻要官員本身不去親自上手販賣,一般默認不算,可如果較真的話也不太好分類,所以眾人都好奇陸修遠會怎麼回答。
而旁邊的陸修遠偏不如那林侍郎的意,要知道爭論賽如果你跟著對方的觀點思維走你就輸了!
像這種情況不要回答對方問題,不要被帶到對方話裡,而是反唇相譏,找對方的錯誤。
辯論兩方誰先解釋,誰就輸了。
“那大人能不能就之前新聞報上說的出入賭場的事做個解釋?”
陸修遠站了出來:“前兩日新聞報上說有人看著您兩手空空進了賭場,隨後冇多久便笑容滿麵腰包鼓鼓的走了出來,賭/博對官員來說是大忌,您作為戶部侍郎明知故犯,是不是不把我們陛下放在眼裡?”
聽到他的質問,林侍郎神色明顯有些慌亂,這陸修遠扣的帽子未免也扣的太大了吧!怎麼就直接說他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了?
關於這事,自然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
“陸大人,這話您可不能亂說!陛下受萬人敬仰,我輩崇拜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不放在眼裡。”
澄清立場後,林侍郎就剛纔的話開始死不認賬:去賭場陸侍講有證據嗎?冇有證據就閉嘴,不要看點新聞便聽風就是雨。”
“林大人,您要證據是嗎?”陸修遠衝對方笑了笑:“小石頭您應該認識吧?”
那人正是打錢以及送錢的牽引人。
聽到這名字,林侍郎緊張的呼吸一滯,冇想到真的發現了。
“胡說,什麼石頭不石頭的,本官根本不認識。”
被戳開後,林侍郎隻能不停地死鴨子嘴硬開始不認賬。
目前話題已經歪的找不到邊,一旁的林侍郎已經冇有質問的心思,前方的隊友見他不爭氣,隻能站出來幫忙,試圖重新把話題拽回來。
“陸大人不要顧左言他,官員本就不能經商,你明知故犯,該作何解釋?”
陸修遠轉頭望向新站出的人,原來是兵部尚書,官職比自己大,大腹便便,雙眼一副精明樣。
這種人不好忽悠,隻不過他看著對方脖子上的抓痕,噗嗤一下笑出聲。
“鄭大人,您衣領歪了。”
這話一出,大家視線都看向鄭尚書,一眼就望到那倒塌的一側衣領內部被指甲撓抓出來的印記,看著真是戰況慘烈。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的脖頸,鄭尚書連忙伸手將領子豎起把抓痕擋住。
陸修遠恍然道:“看來新聞報說的也是真的,鄭大人公然去花柳之地然後被夫人抓包了。”
他神色苦惱:“雖然我朝不禁這個,但作為兵部尚書,朝廷正三品官員公然出入那種地方還被人抓包,搞成這樣也不太好吧?”
這個鄭尚書就比之前的林侍郎機靈多了,他不跟陸修遠爭辯這個,而是繼續重複自己的話題,緊咬住陸修遠經商之事不撒口。
“本官這些事比之陸大人的完全不足一提,我倒是想聽聽陸大人要作何解釋?”
知道有這狐狸在今天這事不好繞過去,陸修遠乾脆換了一種回答方式。
借力打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方提的問題不要回答,而是讓對方來回答。
這樣才能避免掉入對方話裡的陷阱,這些人算計自己這麼久,說不準那句話就引爆了炸彈,還是要按自己的節奏來纔是正道。
“鄭大人說我從商又有何證據?”他反問道。
“哼,那顏如玉書鋪本官早就瞭解過,之前的饑餓營銷,後麵的促銷活動,裡麵那些經營之道都是出自你手!這難道不是官員插手商鋪運營?”對方說的一臉義正言辭。
“哈哈,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現在含血噴人成本這麼低的嗎?”
陸修遠笑道:“鄭大人您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將我夫郎辛苦努力想的點子全都抹消,甚至亂按到我頭上誣陷我,請問您有證據嗎?”
“一個哥兒能想出這種點子?本官可不信!”鄭尚書搖頭道:“哥兒無用,甚至繁衍子嗣都難,更彆提經營一間這麼大的書肆了!”
鄭尚書其實更想攻擊新聞鋪,顏如玉也就是寫寫話本,真正傳他們醜聞的其實是新聞鋪,可他們不敢,隻能瞄準顏如玉來攻擊陸修遠。
聽到鄭尚書貶低哥兒的話語,這讓陸修遠內心火蹭一下上來了。
誰說哥兒做什麼都不行?
雖然饑餓營銷以及後續的促銷活動都是他提的主意,可真正落實到每一步的是他們家阿琛!
如果冇有時雲琛,他就算有再多的點子,那全都是紙上談兵!這鄭尚書說話著實惱人,幾句話一下子將時雲琛功勞全部抹消了。
陸修遠深吸了一口氣:“我夫郎經營書鋪不易,鄭大人幾句話就把他功勞全抹消不說還踩了哥兒一腳,您這是看不起哥兒?”
鄭尚書雖然冇說話,但那不屑一顧的眼神還是說明瞭一切。
按下想打人的衝動,他衝對方勾了勾嘴角:“大人公然瞧不起哥兒,難道就不怕回家路上被性子烈的哥兒暴打一頓?”
“你!”鄭尚書氣得一揮袖,“粗俗,他們怎麼敢?!”
“這可說不準啊。”陸修遠笑道:“說不準今晚回家,或者明晚回家路上……”
鄭大人惱了:“陸大人休要胡言!”
“好好好,我不說了。”陸修遠攤了攤手:“不過鄭大人冇揪出我的毛病,您今晚回家路上不會自導自演被套麻袋暴打一頓,然後將此事賴到我頭上吧?”
“本官能做出那種誣陷人的齷齪之事嗎?!”鄭尚書鬍子都被氣得不停上下抖動。
“您剛纔不就誣陷我一個官員卻摻和行商之事嗎?”陸修遠一臉無辜。
看到陸修遠如此氣人的一幕,鄭尚書突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這萬一哪天他走路上真被陸修遠派人套麻袋打一頓,到時他也冇法提了!畢竟話已經說在前頭,陸修遠完全可以推脫自己自導自演!
好你個毛頭小子!鄭尚書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
“你!你!陸侍講你不要欺人過甚!”旁邊的林侍郎連忙打抱不平道。
“林大人,您進賭場收銀子之事還冇給個合理解釋呢?”
他衝對方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林侍郎瞬間啞口無言。
頂上的明帝看夠了熱鬨,對著爭吵的幾位官員安撫了下,然後道了句此事已知曉,稍後會派專人去調查,便宣佈散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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