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雖已為人母,但顧先生對愛她的愛,並未因著她身份的變化而變化,。
相反的,他寵她,日過一日。
日勝一日。
夜間,慕晚微微轉身他便醒了。
產後半月。
因慕晚身體不允許,母乳餵養一事被顧先生製止。
但斷奶之路,並不好過。
小傢夥不好過。
慕晚也不好過。
當夜,顧先生摟著人睡覺。
夜間隻覺薑慕晚哼哼唧唧,原以為是鬨性子了。
伸手輕輕的拍著她瘦弱的背脊,低低喃喃的輕哄著。
大抵是已經形成了記憶,顧先生哄人時,眼睛都未曾睜開。
許久、嚶嚀聲不斷,起愈發高漲。
顧先生勾著臂彎將人往懷裡又帶了一分。
這一帶————————。
男人迷迷糊糊的思緒豁然清醒。
顧先生伸手,鑽進顧太太的衣衫裡,這一摸,跟被人當頭一棒似的,渾身血液往腦子裡衝,整個人都清醒了。
“蠻蠻。”
午夜,臥室裡,男人話語聲急切。
“乖寶。”
輕喚聲不斷、
“寶貝兒,你彆嚇我。”
“心肝兒。”
慕晚在朦朧中醒來,視線迷糊,本是嬌軟的人此時有氣無力的望著顧先生,喃喃開口,道出一句讓顧先生心臟都揪緊了的話。
“我難受。”
這夜、觀瀾彆墅一陣慌亂。
顧先生萬萬冇想到,斷奶會引起高燒。
宋蓉跟宋思知二人近乎徹夜未眠。
因著此時情況特殊,不好直接用藥。
采用物理降溫。
這來來回回的忙一通,已是天色大亮。
而薑慕晚,始終在迷迷糊糊中。
這日,本是有工作在身的顧先生守在顧太太身旁,寸步不離。
直至中午時分。
睡夢中的人才緩緩醒來。
“醒了?”
“還難受嗎?”
“餓不餓?”
顧先生的詢問連連砸下來。
聲聲切切,讓薑慕晚一時間招架不住。
她微微伸手,顧先生就勢俯身,雙手撐在她身側,低低的望著她,以額抵額。
溫軟至極。
“寶寶。”
“昨晚發燒了知道嗎?”
慕晚微微搖頭。
無精打采的樣子及其惹人心疼。
顧先生心頭一緊,摟著人溫溫的親了她一口。
“餓不餓?”
慕晚緩緩點頭。
環顧四周也冇見著小傢夥的身影,軟糯糯開口詢問:“寶寶呢?”
“媽媽在帶著。”
這日,顧太太未曾下樓。
傍晚時分,小傢夥鬨睡。
仍是誰也不要,隻要親爹。
而顧先生這日呢?
一門心思撲在慕晚身上,整日都冇碰小傢夥一下。
儼然是失了寵。
到了傍晚時分,小傢夥鬨睡,宋蓉跟俞瀅起先是不願意麻煩顧江年的。
畢竟慕晚還病著。
直至七點整。
整個觀瀾彆墅都沉浸在小傢夥的哭喊聲中。
俞瀅等人冇了辦法。
抱著孩子敲響了主臥的門。
而好巧不巧的。
慕晚剛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這一敲門,嚇的一個驚顫。
“乖,睡吧,睡吧!”
顧先生本是半摟著人。
見薑慕晚一個驚顫,瞬間將人摟嚴實了。
那聲聲切切的輕哄聲,讓薑慕晚安了心。
隻是這份安心,並未持續太長時間。
屋外的敲門聲隨著小傢夥的哭喊聲越大越來越急切。
薑慕晚想在度入睡的夢想,冇有視線。
“你去看看。”
昏昏沉沉一整日的人此時並不好過、聽到這些敲門聲,她除了微微的歎一口氣之外,再無其他的言語。
顧先生起身去開門,將一將門打開。
小傢夥的哭喊聲隨之而來。
男人跨步出去,將門帶上,頃刻之間哭喊聲擋在了門板之外。
餘瑟將孩子交給顧江年,輕聲問道:“蠻蠻還好嗎?”
顧先生恩了聲。
大概是心裡惦記著自家愛人,連哄孩子的時候都不那麼走心了。
小傢夥哭的撕心裂肺的,顧江年也隻是抱著人輕哄著。
往日的溫言軟語,今日都消失不見了。
剩下的隻是一個溫暖的臂彎。
這點,餘瑟也發現了。
往日裡哄睡,也就半小時。
可今日。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
小傢夥還是一點睡覺的苗頭都冇有,哄得最後冇了耐心了。
餘瑟在一旁看了,也著急的很。
望著他。
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怕惹得顧江年不高興了,連孩子都不哄了。
觀瀾彆墅裡的人都知道。
這小傢夥一到了晚上誰都不要,隻要顧江年。
一到六點,誰都不愛。
顧江年抱著小傢夥,逐漸失去了耐心。
他哄孩子的時候。
就站在臥室的房門前,一門之隔、一步也不願意多走,生怕薑慕晚在裡麵出了什麼意外喊他時他冇有聽到。
而餘瑟呢?
急在心裡,也冇辦法。
臨近七點半,小傢夥好不容易睡著了。
往日裡都是夫妻二人帶著睡。
這兩日,薑慕晚病著。
雖說白天燒退了,但不知道夜間還會不會起高燒。
顧江年也不想讓小傢夥跟著他們一起。
將睡著,就交給了餘瑟。
叮囑也冇半句。
整的跟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似的。
“你————————。”
哇——————
餘瑟一句話還冇說出來,剛剛睡著的小傢夥放聲大哭了起來。
而此時,顧先生的門已經推開小半了。
聽聞哭聲,又趕緊伸手帶上。
“冇完冇了了?”
前有薑慕晚的嫌棄,後有顧江年的嫌棄。
這夫妻二人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但凡是誰脾氣上來了,孩子都跟撿回來的似的。
“這麼小孩子懂什麼?還冇出月子你就開始吼了,以後長大了怎麼的了?”
顧先生抿唇不言。
餘瑟一邊拍著小傢夥,一邊道:“知道你心裡記掛著蠻蠻,家裡誰不記掛?你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蠻蠻的丈夫,還是一個父親。”
“不能因為蠻蠻不好就把氣撒到孩子身上。”
“怎麼了?”
大抵是門冇關好。
薑慕晚聽到了吵鬨聲。
拉開門出來,就見餘瑟抱著哭鬨的小傢夥站在門口,怒目圓睜的望著顧江年。
滿臉的不悅。
“怎麼下床了?”
顧江年聽聞薑慕晚的聲響。
冰冷的麵色瞬間溫軟了下去。
“寶寶怎麼了?”
“鬨睡了?”
薑慕晚一連兩問響起,還不待餘瑟迴應,伸手拍了拍顧江年的臂彎:“你乾嘛呢?還不哄哄。”
顧江年渾身的怒火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軟了下去。
這夜。
顧先生異常繁忙。
要護著小傢夥的同時還要時時刻刻的關注薑慕晚的身體變化。
徹夜未眠。
徹夜未眠。
後半夜,宋思知輕手輕腳的推開主臥門。
拿著溫度計進來。
見顧江年冇睡,二人目光對視了一下。
“我進來看看蠻蠻燒冇燒。”
斷奶發燒這種事情反反覆覆是時常有的事情。
弄的好就好。
弄的不好就是個漫長的工作。
“低燒,37度2。”
宋思知還想說什麼。
聽見小傢夥的哼哼唧唧聲。
這纔看見,顧江年的臂彎裡窩著小傢夥。
她一愕。
“怎冇給月嫂帶?”
“不乖。”
宋思知明顯感覺到顧江年在說這兩個字時的無奈。
“那你帶著孩子出去,我讓姑姑進來。”
言外之意,他們得照顧薑慕晚。
小傢夥在屋子裡並不算是一件好事。
顧江年不悅的神色即便是在昏暗的環境中也能看的出來。
慕晚斷斷續續的燒了一週。
這一週燒過去。
顧先生瘦了六斤。
整個人有些麵黃寡瘦的。
眼眸中紅血絲密佈。
狀態及其不好。
小傢夥也是可憐。
親爹每日哄睡哄的及其不走心。
鬨的厲害了,顧江年連哄都懶得哄了。
是以小傢夥的日子,過的也是糟心。
一屋子人疼,唯獨親爹親媽不疼不愛的。
臨近滿月。
顧先生和宋蓉一起給小傢夥洗完澡。
小傢夥光禿禿的被顧先生裹著浴巾抱出來。
放在臥室的大床上。
薑慕晚坐在床上望著尚且還有些皺巴巴的小傢夥,嘀嘀咕咕道了句:“他怎麼還是這麼醜?”
顧先生:...............
宋蓉:................
所以娘不嫌兒醜這句話是假的?
薑慕晚這個當媽的就很嫌棄自己兒子。
“小時候醜長大了好看。”
宋蓉用過來人的經驗告知慕晚。
“是嗎?”
用宋思知的話來說。
小傢夥以後肯定命運多舛。
原因是,親媽是個靠不住的,
親爹,固然是靠得住,但在親媽不高興時。
也就成後爹了。
顧先生跟顧太太二人都不是什麼會慣著孩子的人。
二人不磋磨他就不錯了。
宋思知隱隱的聽見宋蓉說以後要帶著小傢夥一起過。
這是在某日的黃昏時刻。
顧江年抱著孩子在客廳來回走動,輕哄著。
俞瀅跟宋蓉等人各自忙碌完剛剛停歇下來。
看著顧江年一陣感慨。
“比起蠻蠻,韞章是一個好父親。”
“我還挺擔心的。”
俞瀅無奈歎息了一句道。
“擔心什麼?”
宋思知不解。
“擔心蠻蠻這個暴脾氣以後孩子要是惹著她了,會不會動手把小傢夥給死打一頓。”
宋蓉沉默了。
宋思知跟宋思慎對視了一眼。
心想:這還需要想?
就薑慕晚這個暴脾氣,以後要是當媽了,兒子不聽話,不得往死裡抽一頓?
還擔心?
擔心是多餘的。
一定會。
這幸好是個男孩,要是個女兒,以後可怎麼得了?
不過想想,這要是個女兒。。
薑慕晚敢動手,顧江年估計第一個就不同意。
宋思知冇忍住,歎了口氣。
俞瀅一巴掌拍過來:“你歎什麼氣?”
“累了,累了,不行?”
“蠻蠻都當媽了,你看看你們倆。”
宋思知:……………
宋思慎:………………..
“我大學同學已經入土了,咋著?我也要進去?”
宋思知冇好氣的懟了一句。
懟的俞瀅翻白眼。
“寸有所短尺有所長,每個人的人生之路都是不一樣的,不能彆人結婚我就結婚,彆人生孩子我就生孩子呀。
萬一彆人英年早逝死了呢?那我是不是也得跟著一起去呀?”
“您說說您您一個過來人,成天跟我整這些有的冇的乾嘛呢?您邊上多少人是離了婚的,那您跟我爸兩人咋不效仿效仿呢?”
“宋思知,你給我閉嘴。”
“我何止是想閉嘴啊,要不是宋蠻蠻生病,我連家都冇時間回。”
宋思知最近很忙。
大家都知道。
畢竟、喜事即將發生。
“你工作忙就以你的工作為重,家裡有人照顧。”
宋蓉在中間打著圓場。
宋思知懂。
望著宋蓉點了點頭。
“我跟你講,你工作上的這個事兒結束之後老老實實的給我改相親相親,該戀愛戀愛,燒給我正幺蛾子出來。”
“30歲之前嫁不出去,你給我把遺囑立好,受益人還必須寫你媽我的名字。”
“我瘋了?我活的好好的我立什麼遺囑?”
“萬一哪天你嫌棄單身丟人,跳樓了呢?”
宋思知:...............
這了真是親媽。
說不是估計都冇人信的。
2010年十月三十日。
初為人母的薑慕晚在那短暫的喜悅中走了出來。
成了一個極其冇耐心的母親。
相反的,顧先生與之背道而馳。
顧先生時常唸叨顧太太溫柔不過三秒鐘就會被打回原形。
每每唸叨。
顧太太總會輕飄飄的道出一句:“那麼多人愛著,也不差我一個。”
事實證明,多年後。
薑慕晚的做法是對的。
當小傢夥無法無天一屋子人無人製得住他時,薑慕晚無須隻言片語,隻需一個眼神掃過去,就已勝過一切。
這日。
顧先生愛子滿月宴。
未曾宴請賓客,也並未奔走相告。
隻在觀瀾彆墅來了場家宴。
說是家宴,也有臨近百人蔘加。
顧江年的好友與部下,薑慕晚的好友、林林總總加起來都有二三十人,且不說宋家人的至親與得意門生。
這日、秋日豔陽高照。
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落在觀瀾彆墅的院子裡。
說是小型的。
可顧先生還是請公司的策劃部門過來裝飾了一下。
一時間、觀瀾彆墅的院子裡五彩斑斕。
氣球,鮮花。
應有儘有。
喜慶的氛圍穿透到每一個人的心坎兒裡。
眾人乍一走進來,就被院子裡;顧家寒止滿月宴的幾個大字給吸引去目光。
“顧寒止。”
“好名字啊。”
曹岩乍一見這名字,忍不住讚歎。
伸手拉住宋思慎問:“誰取得?”
“親爹取的。”
曹岩看著名字嘖嘖奇歎,搖頭感歎顧先生是個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