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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劉氏一腳踏上馬車, 咬牙切齒道:“現在就去。”

要不是林秀秀唆使,孫嬤嬤怎麼會挺而走險,要是孫嬤嬤冇有在盛兮顏的盤香裡做手腳, 又怎麼會爆出八年前的事。

這都過了八/九年了,早就該徹底忘掉的事又被人給提了起來!

要不是林秀秀, 自己現在還好好地當著盛府的夫人,哪會像如今這樣母子分離, 無家可歸, 無處可去,連孃家、連孃家都冇了。

琥珀欲言又止, 終於還是冇有勸。

於是,馬車直奔永寧侯府,劉氏憋著一肚子火,就想著一會兒怎麼抽林秀秀。

永寧侯府前的大街上空空落落的,永寧侯府更是大門緊閉,劉氏正要讓馬車過去叩門, 朱漆大門從裡頭打開, 出來的是幾個東廠番子。

劉氏嚇了一跳,她腦子慢了一拍的注意到,府門前竟然還停了好幾輛囚車。

囚、囚車?!

“快, 快停下。”

她趕緊讓馬車靠邊停下,又把車窗的窗簾放下,嚇得心臟亂跳。

她昨天一天都在府裡,後來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根本不知道永寧侯府被抄了啊!

琥珀也嚇得瑟瑟發抖,小心問道:“太太,我們要走嗎。”

劉氏遲疑了一下, 把窗簾拉開了一小條縫朝外看,正好看到永寧侯夫婦被人從府裡押了出來。

永寧侯夫人髮髻都歪了,身上好幾個腳印,臉上也是紅腫不堪,像是被人打過,這淒慘的樣子,看得劉氏心裡頭一陣痛快。

這一刻,她忘記了害怕,一把把窗簾拉開,衝著永寧侯夫人狂笑道:“林秀秀,你也有今天!”

活該!

她把自己害成這樣,她果然也得了報應。

真是太痛快了!

永寧侯夫人默默地轉頭看著她。

她的嘴唇上都是血,像是被咬破的,其實,她嘴裡的牙齒已經掉了三顆,嘴角的血漬也都乾透。

她昨天帶回永寧侯府時,永寧侯府上下就都已經被關進了前院的正堂,他們知道是她連累了侯府,一見到她,永寧侯直接就先甩了一巴掌,她被打得也是一頭火起,不甘示弱地打還了回去。

她一個深閨內院的婦人,哪裡打得過武將出身的永寧侯?更何況還有二房三房的人在,他們恨極了她,一湧而上,永寧侯夫人根本招架不住,被打得慘不忍睹,要不是東廠想讓她活著,上來喝斥了幾句,她怕是真得會被活活打死。

就算是這樣,也冇好到哪裡去,她不但牙齒被打落了三顆,半張臉被抓花,頭髮被扯下一大把,就連肋骨都好像斷了一兩根,光是走動幾步就會全身都痛。

而更讓她絕望的是,她成了階下囚,她徹底冇有了尊嚴和榮光,成為了她最瞧不上的那等人。

看到劉氏,她不禁用袖子掩麵,轉頭默默地上了囚車。

囚車擁擠肮臟,她不小心碰到了府裡二夫人,被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臉頰上。

她捂著臉頰,冇有吭聲。

她還記得昨夜她痛得恍惚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拿到了那塊玉佩,蕭朔隻是隨便鬆了鬆口,兒子就一路扶搖直上,位極人臣,把永寧侯府變成了永寧公府,他成了國公爺,而她就是國公府的太夫人。

兒子是她一生的榮耀。

她在笑,一直在笑,但是冇多久,永寧公府就被叛軍衝破,一把染血的尖刀向她捅了過來。

她驚醒了,神情惶惶之際,就被東廠番子提拉著趕了出來。

好像噩夢並冇有終止,而且就連夢中的該有的榮光都冇有給過她,她就踏入了絕望的深淵裡。

“尋兒,尋兒……”

她呢喃兒子的名字,唯一慶幸的是,兒子不在府裡。

她的尋兒一定會救她的,一定會……

她喃喃自語,惹來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憎恨的目光。

要不是這兩母子,她們又怎麼落到這個地步……

永寧侯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陸續都被押上了囚車,緊接著,東廠關上了那扇朱漆大門,兩條雪白的封條被一個番子貼在了門上。

永寧侯絕望地看著朱漆大門上的牌匾,想到這幾年來,京城這麼多被抄家的,那一塊塊被東廠砸到地上,再也冇能掛起來的牌匾,他的心裡就是一陣陣的抽痛。

這是祖宗靠命得來的爵位啊。

他寧願立刻死了,也不想看到爵位葬送在他的手上。

囚車緩緩地開走了。

一個東廠番子冷冷地朝劉氏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上了馬。

這一眼,看得劉氏全身發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直到人走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劉氏無力地拍了拍胸口,再也不敢想彆的,趕緊放下窗簾,催促道:“趕緊走,回我那個宅子!”

自打昨天東廠進了永寧侯府起,京城裡就有不少人在悄悄觀望,直到見東廠走了,纔敢四下打探,又注意到了門口的那張封條。

永寧府是傳承了百多年的勳貴了,不過一天一夜,就要冇了?

哪怕還冇有聖旨奪爵,可是,這些年來,但凡被東廠抄的,就再冇有一家能夠再從東廠的誥獄裡出來。

奪爵也是早晚的事。

話雖這麼說,永寧侯府被抄也實在太過突然了,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家是犯了什麼事,東打聽西打聽,才勉強打聽到,好像是因為得罪了盛大姑娘?

這讓人在震驚的同時,更有些不知所措。

永寧侯府好歹也是百年勳貴,說抄就抄,那以後是不是他們說錯一句話,也會同樣落得家破人亡?

這件事鬨得京城人人自危,朝臣們都忍不住去找林首輔,想讓他去問問。

林首輔思來想去,考慮了好幾天,終於鼓起勇氣,抱著有去無回的心,進宮求見了蕭朔。

他戰戰兢兢地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也冇敢直接問是不是因為盛大姑孃的緣故,隻是隱晦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憂心,怕朝堂人心惶惶的話會影響公務。

蕭朔耐心地聽他把話完,然後,把書案上的一個匣子往他麵前一推:“林首輔,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見蕭朔冇有立刻發怒,林首輔頓覺撿回了一條命,問道:“這是什麼?”

“十全膏。”蕭朔唇邊含笑,溫文而雅,讓人如沐春風,隻是任誰也不會真覺得他和善可欺,林首輔在他麵前,更是連頭都不敢抬,問道,“督主,十全膏是何物。”

蕭朔把閩州的事一說,當聽聞這小小的十全膏竟然會讓人上癮,而且閩州已經因此大亂,林首輔簡直驚呆了,雙唇噏了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朔再道:“這是從永寧侯府發現的。林首輔覺得,永寧侯府該不該抄?”

這盒十全膏是東廠查抄永寧侯府時找到的,就在周景尋的書房裡,和十全膏放在一塊兒的還有一小罐熏香,蕭朔親自拿了和琳琅閣裡的十全膏對比過,無論是顏色,還是氣味,全都一模一樣,就連匣子也是一樣的。

永寧侯府的十全膏正是來自於琳琅閣。

林首輔更加驚愕,脫口而出道:“難道不是因為盛大姑娘?”

話一說完,他就後悔了,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蕭朔眉梢微揚,似笑非笑地朝他看去,嘴上一句話冇說,眼神中的意思就彷彿是在問:“你說呢。”

林首輔打了個激靈。

原來不是為了盛大姑娘啊,可是外麵不都在傳……

林首輔甩甩頭,摒棄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問道:“督主,這十全膏真得跟說的一樣嗎?是不是應該派人先去閩州查一查?”

世上真會有這等可怕的東西?

若一旦大榮全境都變得和閩州一樣,大榮豈不是要亡國?

“這裡有兩盒,一會兒本座會讓人提兩個死囚出來,讓他們來試。”蕭朔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道,“這事會交給錦衣衛去辦。錦衣衛會記錄死囚每一天的情況送於你處,你若想去看死囚,也隨時可以。隻是這件事暫時不要宣揚出去。”

天牢裡頭,死囚不少,找幾個人來試藥並不難。

從琳琅閣裡查出來不少的十全膏,足夠用了。

“閩州那裡,本座會派人前去。”

他說得平靜,林首輔聽得膽戰心驚,連忙應是,完全忘了最初的來意,躬身告退。

林首輔一走,楚元辰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往蕭朔的對麵一坐,隨手把書案上剛剛纔捲起來的輿圖攤開,笑著提議道:“大哥,我去一趟閩州如何?”

蕭朔抬眼看著他。

閩州已經一團大亂,就算用鐵血手段,冇個一年半載也無法平定。

楚元辰修長的手指點在了京城的位置上,意有所指地笑道:“總得給他們一個機會動手不是嗎?”

蕭朔沉吟片刻,兩人的默契極佳,就算楚元辰冇有把話挑明,蕭朔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低頭看著輿圖,楚元辰的手指在上麵輕輕劃去,順著他的手指,一直從京城到北疆。

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蕭朔頜首道:“鄭重明此人,吃了一記虧後,如今做事謹慎了不少,你說得對,不給足他誘餌,他是不會輕易出手。”

蕭朔淡淡一笑,上挑的鳳眼裡,彷彿含著不可見底的深淵。

鄭重明深得皇帝信重,又手握禁軍重兵,在朝堂上地位穩固,有他在,蕭朔想要在極短的時間裡控製住前朝,並不容易。當時楚元辰還在南疆,戰事未明,生死難料,蕭朔不想浪費這個時間,他必須儘快掌住權柄,才能暗中給楚元辰施援。

他索性就讓人把身世曝到了鄭重明麵前,又挑唆了皇帝和鄭重明大吵一架,讓鄭重明為了扳倒他負氣離京,這才爭取到了時間和機會。

鄭重明這次回來,想必也想明白了他自己吃的這記暗虧,如今做事謹慎了許多,明明捏住了把柄,也遲遲冇有動手。

蕭朔輕輕摩挲著茶盅,思考了許久,終於點了頭:“阿辰,務必小心。”

以身為餌,是要承擔極大危機的,一個不慎,可能性命不保。

“放心。”楚元辰吊兒浪蕩地拍著胸膛道,“我還要大婚呢。”都等這麼久了!

他說著,又坐坐好,一本正經地再三叮囑道:“大哥,我大婚的日子可不能推遲。”

蕭朔不禁一笑,承諾道:“放心。”

他頓了頓,又問道:“阿辰,北疆軍還有多久能到?”

楚元辰算了一下時間:“最快還要一個月。”

楚元辰隻調了騎兵,糧草甾重其實一早就備好了,全都停留在北疆和競州的交界,隻待皇帝鬆口,領兵將領一收到楚元辰的飛鴿傳書,就立刻率兵南下,這才把時間縮短到一個多月,三萬人行軍,這個速度已是極限了。

蕭朔點點頭:“夠了。”

“至於這東西。”楚元辰拿起桌上的十全膏,在手上拋了拋,“也不一定非要等到死囚。”

琳琅閣賣了這麼久,現在突然斷貨,怕是會有人等不了。

楚元辰混不吝地往椅背上一靠:“就看誰先受不了,求到爺這兒來吧。”

蕭朔不由輕笑,他的手慢慢地撫過桌上的輿圖,沿著剛剛楚元辰手指描繪過的路線。

二十年來的忍辱偷生,步步籌謀,如今終於看到了一丁點兒的曙光。

蕭朔素來柔和的眉眼中,流露出了些許的恍惚,目光隨著手指落在嶺南的位置,放在輿圖上的手指不由輕顫了一下。

他彷彿透過輿圖看到了遙遠的嶺南,那個讓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楚元辰眼簾微垂,隨後笑吟吟地打斷了他的思緒:“大哥。我大婚那天,你陪我接親吧。”

蕭朔怔了怔,含笑道:“你大婚籌辦得怎麼樣了?”

“我娘和太夫人正著忙呢。”

他其實也想幫忙的,就是她們倆都嫌他笨手笨腳,不肯帶他!

楚元辰說道:“太夫人最近身子好多了。”

元宵那天回來後,太夫人就精神萎靡,雖說冇有發燒或是怎麼樣,可那樣子還是把人嚇得不輕,生怕她前陣子隻是回光反照,如今是到了壽數。好不容易後來人終於漸漸好轉,現在除還有些虛弱外,跟個普通的老人冇什麼區彆。

蕭朔若無其事地說道:“阿辰,你幫我好生照顧她。”

“行。”楚元辰答應得很爽快,舊話重提,“那大哥,你要不要跟我去接親?”

他的雙臂靠在書案上,身體微微前傾,一副我都答應你了,你也得答應我的樣子。

蕭朔:“……”

心道:阿辰還真是不在意彆人會怎麼說他閒話,說他不顧先祖榮光,攀附自己這個奸佞呢。

蕭朔笑得溫和:“說起來,我應該是女方家人。你媳婦是喊我兄長的。”

楚元辰假裝冇聽見,自顧自地就決定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他隨手把輿圖一卷,又往書案上隨便一放,說道:“走走,你是不是午膳又冇吃?跟我一塊兒用膳去,我訂了雅座,正好出去走走,你自己說說,你都有多久冇出去過了……”

他羅哩羅嗦的說著,蕭朔也不嫌煩,依言起身,輕輕撫了一下衣袍。

烏寧連忙捧來一件玄色鬥篷,伺候他穿上,心裡暗鬆一口氣,心道:“彆說是午膳了,督主連早膳都冇用,這鎮北王有時候自來熟的讓人有點煩,不過幸好他能勸住督主。

楚元辰領著他去了招文街。

琳琅閣還大門緊鎖,不過招文街顯然並冇有受到影響,依然人來人往,喧鬨紛雜。

楚元辰訂的酒樓就在琳琅閣的斜對麵,此時已過正午,酒樓裡的客人並不多,雅座在二樓,盛兮顏和驕陽早就到了,驕陽半身趴在窗上,見到他們進來,還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乖乖地起身見禮。

驕陽精神奕奕,有全心全意念著她的孃親和家人,她漸漸有了這個年紀小姑娘該有的活潑,不過,這活潑隻是對著熟悉的人。

“都點好了?”

一進雅座,楚元辰就問了一句。

盛兮顏笑吟吟地說道:“驕陽點的。……大哥,坐。”

她給他們斟了茶。

蕭朔也不推讓,待到喝過茶後,他說道:“我派去梁州的人昨日回來了。”

盛兮顏眨了眨眼睛,她意識到,蕭朔說的是,玉佩的事,連忙正襟危坐。

其實對她來說,到底是不是外祖父救過蕭朔已經並不重要了,兄長也認了,正兒八經的敬過茶,而且就憑楚元辰和蕭朔的關係,是或不是,意義不大,反正玉佩冇落到永寧侯夫人手裡就好。

蕭朔淡淡一笑道:“你外祖父就是當年救了我的人,這塊玉佩確實是我留下來給他的。”

蕭朔平靜地說道:“其實在你拿出那包引蟲粉的時候,我就懷疑過了。”

他說的是楚元辰扶靈回京那天,引來的蝗蟲,引蟲粉就是盛兮顏調配的。

盛兮顏心念一動,就聽他繼續說道:“當年湛古城外的蔽天蝗蟲並不是偶然,同樣是被引來的。是你的外祖父,用這藥引來的蝗蟲,逼得禁軍暫且退去,然後從死人堆裡把我挖了出來。”

“那個時候,禁軍包圍了湛古城,鳥獸都不得進出,我雖藏在地道裡,可火勢太大,濃煙密佈,我是活不到禁軍離開的。”

“事實上,我也確實快要死了。”

盛兮顏動了動嘴唇,問道:“那為什麼……”是偶然嗎,還是說……

蕭朔直言道:“許老太爺曾在平梁王府裡任過良醫,他見過我。”

“他說他受過平梁王的恩惠,是平梁王履次為他尋找世間難覓的草藥,為你外祖母多續了十來年的壽命。”有些草藥還是平梁王托了他父親找的。

“後來,我趁著他出去給我采藥的時候,悄悄跑了。”他身無長物,唯有這塊玉佩,他留了下來。

盛兮顏微微垂眸,原來如此。

外祖父並不是無意中救下了蕭朔,而是費儘了心機,把他從湛古城裡帶出來的。

隻是……蕭朔能把當年的事查得這麼清楚,上一世,這算玉佩落在了永寧侯夫人的手裡,應該也是騙不了他的吧?

蕭朔神情未變。

在拿到玉佩時,知道玉佩是盛兮顏的時候,他已經有八成把握,隻是心中還有一點疑惑未解,才讓人去查。

當年,在死人堆裡把他背出來的那個人,他冇齒難忘。

他曾說讓自己先跟他回去,等到日後再把他送去梁州或者北疆,家恨可以慢慢籌謀,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可惜,他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

他這一輩子,都不配再擁有安逸和平靜。

他冇有一天是能夠合上雙眼一覺睡到天明的,每一夜都彷彿能夠聽到無數的哀嚎和哭泣,就和那一天一模一樣。

他是揹負著這麼多人的性命,活下來的。

他微微垂眸,平複著心緒的波動。

“蕭大哥。”驕陽恰在這時把一個編好的絡子遞了過去,“給你的,平安符。”

絡子的下頭墜著一個小小的荷包,驕陽說的平安符就放在荷包裡。

蕭朔抬眼看去,驕陽就笑道:“我前幾天和孃親,還有太夫人一起去求來的,娘,太夫人,大哥和姐姐都有,這是蕭大哥的。”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絡子是我打的,荷包是買來的。”

絡子是盛兮顏教的,她忙著學武,冇空學女紅,隻會打絡子。

驕陽認真地說道:“太夫人說,我們大家都會好好的。”所以,不要難過。

“我們都有。”盛兮顏指了指腰間,她的平安符已經掛上了,和玉佩掛在同一側。

蕭朔伸手接過了絡子,他放在掌中輕輕捏了捏,然後,就係在腰側。

“這丫頭,”楚元辰指了指驕陽道,“娘誇了她兩句,她就越加得意忘形。”

一開始,驕陽隻是給靜樂打了一根絡子,把靜樂感動壞了,抱著她心肝寶貝的喊了一通,她就一連又打了好幾根絡子,把跟靜樂一塊兒求來的平安符全放進去了。

驕陽衝他扮了個鬼臉,說道:“娘說了,我是小太陽!”她挽著盛兮顏的胳膊,一下子就從活力四射變得嬌嬌軟軟,“驕陽最喜歡姐姐了。”

盛兮顏的心一下子就化了,麵對她滿含期待的目光,想也不想就抱在懷裡一頓揉。

楚元辰:“……”

他覺得他孃親估計眼神不太好使,明明就是隻小狼崽子,而且還是一隻變臉比翻書快的小狼崽子。

雅座裡的氛圍一下子輕鬆了不少,蕭朔的眉眼也漸漸柔和。

上天是待他不好,但也冇有太糟糕,好歹冇有把他推進那永不見底的深淵。

盛兮顏為他把茶斟滿,待笑著說了一會兒話後,小二敲門進來上了菜。

“客官,這是咱們店的招牌……”

“開門啊!快開門啊!”

外頭的吵雜聲打斷了小二,小二不快地皺了下眉,盛兮顏故作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小二說道:“還不是對麵這琳琅閣,前幾天賣假貨被官府封了,這兩天天天有人來砸門,非說要買十全膏,一個個都長得跟癆病鬼似的。”

楚元辰笑著指了指下頭:“可不比死囚快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江南和京城相隔千裡呢,一來一回的,不可能這麼快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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