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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在清茗茶館裡, 蕭朔已經喝過盛兮顏敬的茶了,不過,在大盛朝, 正式的認義親,並不能這麼草率的喝一杯茶就算了。

蕭朔鄭重地親自上門,為的就是此事。

盛興安簡直呆住了。

他本來還以為蕭朔隨手護上一護, 也當是全了嶽父的救命之恩,萬萬冇想到, 他居然還認了顏姐兒為義妹,而且還不是隨口一說, 而是正正經經地在禮法上認了義妹。

這樣的認親,有些類似於過繼, 不是隨口叫一聲“妹妹”的。

這簡直就是,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啊。

盛興安嚥了咽口水,他做夢都冇想到會有這麼一樁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落在女兒的頭上。他想也不想的連忙道:“督主,顏姐兒能得您垂青是她的福氣。”

蕭朔的笑容清淺又有明顯的疏離,說道:“那就請盛大人收下這份禮。”

他輕輕擊了下掌,像影子一樣跟著他的烏公公向盛興安遞了一張禮單。

這是一份相當正式而又隆重的二十四抬禮,盛興安壓根兒冇去看究竟有些什麼, 哪怕蕭朔送來的都是空箱子,那也是盛家的榮耀。

盛興安鄭重地把禮單收好。

蕭朔這都親自上門了, 彆說是認義妹呢, 認義女他都冇二話。

蕭朔依著古禮送上認親禮, 又正式立了文書,整個過程,盛興安一直咧著嘴笑得開懷。

蕭朔是認盛兮顏為義妹,和盛興安冇有任何關係, 但是,盛興安不在乎啊,笑得臉皮都僵了也甘之如餄。

蕭朔大張旗鼓地認了盛兮顏為義妹,並冇有隱瞞任何人的意思,不到半天,整個京城就都知道了。

京城上下,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誰都想不到,盛大姑娘居然會有這樣的大造化,能得蕭朔的青眼,這簡直太讓人羨慕。

再回過頭去想想,也難怪蕭朔在聽左樓裡會出手袒護盛大姑娘,就連聽左樓也說封就封,半點都不給麵子,也是誠王府倒黴,居然放任周世子欺負盛大姑娘,還拉偏架,隻能說是活該。

更有人心想:要是早知道蕭朔有意認義妹,也讓自家閨女去碰碰運氣了。

盛兮顏成為蕭朔義妹的事,一下子就蓋過了趙元柔被賜婚給昭王。

有動作快的,立刻就備了賀禮,親自登門。

動作慢些的,也在反應過來後,趕緊去備禮。

京城的一些珍玩鋪子裡頭的珍玩價格直接就漲了五成,還供不應求。

平日裡冷冷清清的盛府變成了京城裡最炙手可熱的地方,一時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一連幾天,各色禮物堆滿了盛府的庫房,這些送來的禮,盛兮顏在思慮過後,就全都收下了。盛兮顏就保持著一副讓人高不可攀的態度,禮照收,人不見,一切都做得恰到好處。

一開始,劉氏還懵的冇有反應過來,冇過幾天,就忍不住跟盛興安抱怨了幾句:

“老爺,您看顏姐兒這也太跋扈了吧。”

“顏姐兒是認了蕭督主當義兄,可也不能這麼任性,這要說出去,說不定會覺得我們盛家的姑娘冇有教養。”

“蕭督主知道了又會怎麼想?”

盛兮顏總是不出來見客,這是要得罪不少人的,尤其是這些客人啊,個個都是位高權重,劉氏看到他們的拜帖,心裡都會發顫的那種,盛兮顏偏偏說不見就不見。

盛兮顏這就是仗著有靠山狂到冇邊了。

盛興安最近一直在衙門忙,聞言,微微有些驚訝。

見他麵色動容,劉氏再接再勵地又道:“您瞧瞧這顏姐兒,連忠勇伯夫人都不見……”

“見什麼見!”盛興安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說道,“顏姐兒是她們想見就能見的嗎?肯見那是給她們臉麵,不見她們是應該的!”

顏姐兒現在是有蕭督主的撐腰的,是她們來求見她!哪能自下臉麵去迎合。

劉氏一點也拎不清,完全搞不清狀況。就這種敏銳度,哪裡當得好這個家,冇得走出去給顏姐兒丟人!

盛興安忍住了,冇訓人:“顏姐兒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彆整天羅哩羅嗦的。”

劉氏囁嚅了兩句,縮了縮肩膀,遲疑道:“明日妾身的母親和嫂子要來,妾身想讓顏姐兒來拜見……”

她對上盛興安冷冰冰的目光,還是冇敢把話給說全。

說到底,她今天抱怨這麼一通,就是想讓盛興安說句話,叫盛兮顏到時候出來見禮,再怎麼說也是她名義上的外祖母吧。

她歎了口氣,明明不久以前,盛興安對這個閨女還不屑一顧的,怎麼突然間就變了臉,把她護得牢牢的呢。

她想不明白,盛興安也懶得跟她解釋這麼多,隻叮囑了一句,以後這府裡,但凡盛兮顏想做什麼,或者不想做什麼,她聽著就是,不許為難。

劉氏委屈壞了,她也不敢為難啊,她現在隻差冇把盛兮顏當祖宗供著了。

“夫人。鄭國公夫人求見。”

劉氏的心抖了一下,從前她見永寧侯府夫人都覺得對方有些高不可攀,現在看看吧,連國公夫人想見她都得“求見”。

這麼想著,累歸累,劉氏也冇什麼不開心!

她精神抖擻,樂嗬嗬出去待客了。

這一**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劉氏招呼得臉都快僵了,也不覺得煩。

他們冇有一個人能見到盛兮顏的,即便如此,也冇人敢有任何不滿,大多就是放下禮物說上幾句“盛大姑娘蕙質蘭心”雲雲的好話,就走了,反正盛兮顏肯收禮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要知道,這京裡頭不知有多少人想跟蕭朔套套關係,都無門的,想送禮都送不出去。

這樣的熱鬨一直持續了好幾天,進入十二月後,天越發的冷了,盛兮顏怕冷就窩在屋裡躲冷,直到收到了程初瑜的帖子,才裹上了鬥篷,抱著暖手爐出了門。

程初瑜和往常一樣,坐著馬車到盛家,然後,就上了盛兮顏的馬車。

“顏姐姐,我們先去女學,一會兒我請你去看戲,聽說最近出了好幾本話本子,我們看完戲就去挑挑。”

盛兮顏心情甚好地都應了,這大冬天的,窩在屋子裡頭是挺好,窩久了也是會無聊的。

她的話本子全都看完了!

程初瑜往後頭一靠,心情愉悅地彎著嘴角說道:“顏姐姐,我快定親了。”

“哦?”盛兮顏微微一訝,連忙問道,“是誰?”

上一世,盛兮顏在進了永寧侯府後,再也冇有機會見到其他人,後來她才知道,程初瑜給她寫過信,就是這信,始終冇能到她的手裡。

程初瑜在說到親事的時候,難免有些靦腆,說道:“是武安伯府的傅君卿。”

傅君卿是武安伯世子。

武安伯府?

盛兮顏是知道武安伯的。

在嶺南的藩地被先帝收回來後,先帝就在嶺南建立起了三個衛所,分散兵權,並且派了武安伯把守邊關。

武安伯府滿門都是武將,這個伯爵也是實打實用軍功換來的。

“武安伯世子剛回京嗎?”盛兮顏問道。

她記得武安伯世子應該也在嶺南。

程初瑜笑眯眯地點點頭,大大方方地跟盛兮顏說道:“我們家和武安伯府是通家之好,小時候我總是跟在傅君卿的身後跑,他們就說等長大了給我們訂親。不過後來,我跟爹爹去了北疆。”

再後來,傅君卿也去了嶺南守邊。他們幾乎再冇有交集。

程初瑜有一種將門兒女的颯爽,毫不忸怩地說道:“前陣子,孃親跟我說,傅君卿要回京了。孃親還說,武安伯夫人來問過,想給我們倆說親,問我願不願意。我當然願意啊!”

盛兮顏輕笑出聲。

難怪有陣子,程初瑜在提到親事的時候,會是那副害羞的模樣,原來並不是因為訂親,而是因為青梅竹馬啊。

程初瑜輕快地說道:“我娘和武安伯夫人說好了,等到我及笄了就來提親。”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也是因為傅君卿要到明年出孝。”

武安伯府的太夫人在兩年前過世了,傅君卿是承重孫,要守足二十七個月的孝,得到明年二月出孝。

儘管因為傅君卿要戎邊,皇帝奪了情,伯府還是決定把他的婚事延到孝期後。

因而如今也隻是雙方口頭上先說好,出孝後正好程初瑜也及笄了,再正式提親。

畢竟程初瑜年紀也不小了,武安伯夫人是怕程家會給程初瑜訂下親事,到時候來不及,才提前通通話。

盛兮顏笑著說道:“等你及笄時我去給你添妝。”

她心裡為她高興。

青梅竹馬,雙方又是通家之好,這門親事應當不會差,看程初瑜這毫不掩飾的笑容就知道,她對這樁親事肯定也是滿意的很。

程初瑜笑了,挽著她胳膊撒嬌道:“顏姐姐你真好!”

她也不羞澀,興致勃勃地提要求:“顏姐姐,你的珍珠髮箍好好看,你給我添妝就添那個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兩眼放光的看著盛兮顏。

盛兮顏爽快地答應了:“珍珠髮箍是我自己畫的樣子,我也給你畫一個,讓人去打製。”

“好好好。”程初瑜把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兩眼彎彎,滿足極了。

“姑娘,女學到了。”

說話的工夫,女學就到了。

女學門前諾大的空地上,停了一長排的馬車,這些馬車有的普通有的華貴,整條街都幾乎被馬車堵上。

她們的馬車上不去,隻能在後頭排隊。

盛兮顏撩開車窗的簾子朝外頭看了看,一臉疑惑地問道,“這是今天有什麼熱鬨?”她還以為是女學開學呢,開學也不該聚了這麼多人吧。

“是女學的錦心會。”

這“錦心”二字取自“錦心繡腹”,意為文思優美。這錦心會顧名思義,是讓女子展示才華的所在。

程初瑜還以為盛兮顏知道呢,之前就忘記說了。

女學初辦的時候,因為大榮朝從來都冇有為女子開辦的書院,所以幾位大家上下奔波都無果,於是,她們就費了好大的工夫激了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和她們打了一個賭。

女學承諾可以培養出出色的女子,不遜男兒,而太後則認為女子天生就不如男,隻需學學《女訓》,《女誡》,會些字懂得看賬本也就夠,不需要費心培養。

太後說服了先帝,給了女學一些方便。

這錦心會就是太後所定。

每三年一次,若是每隔三年都冇有出彩的學生,那就是三位大家輸了,太後將會廢止女學,三位大家也必須得向她低頭,承認女子不如男。

錦心會共有六項魁首,太後曾經許諾過,誰若是能得六項魁首中的四個,就能夠跟她提一個要求。

太後的這個許諾也讓女學最初的招生變得非常順利,京城裡有不少大家閨秀都趨之若鶩。

這十幾年來,也有人拿到過四個魁首,就好比當年那位女扮男裝去參加科舉的姑娘,也就是由此求得了太後求情免罪。

“原來錦心會是在今日啊。”盛兮顏有些感慨。

上一世她冇有機會一睹錦心會的盛況。

“聽說今日太後也會來。”程初瑜說道,“除了女學的學生外,京城的不少閨秀都會來,還有人是特意從外地趕過來。”

對閨閣女子而言,錦心會是三年纔有一次的盛事,就連盛兮顏也不免有些心動。

盛兮顏心動的並非是太後的許諾,反正也就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恩賜”罷了,她更感興趣的是錦心會本身。

馬車慢慢地往前挪,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馬車纔在門前停下,盛兮顏踩著腳凳走了下去,立刻就有無數道目光從四麵八方投了過來,還有私下裡的竊竊私語,也聽不清在說什麼,都是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程初瑜跟她咬耳朵:“顏姐姐,你可是要出風頭了。”

盛兮顏往她嫩乎乎的臉頰上輕輕戳了戳,目不斜視地朝前走。

女學是由三個三進的宅子合併而成的,把整條街占了一半,三位大家為了女學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她們買下宅子後,就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修繕,其中有一位衛大家是江南人,就按江南園林的形式佈置了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清幽雅緻。

進門是一片梅林,下過幾場初雪後,朵朵如玉雕琢的梅花在枝頭悄然綻放。

“梅花開了啊。”盛兮顏心念一動地說道,“過幾天我們去釀梅花酒。”

程初瑜的眼睛亮如星石:“梅花酒?”

盛兮顏愉快地撫掌道:“我從庫房裡翻出來一本釀酒的古籍,裡頭就有梅花酒,跟通常的釀法不太一樣,正好可以試試。”

程初瑜頻頻點頭:“好好好,顏姐姐,你什麼時候釀酒我也來幫忙,我、我……”她想了一下,“我會摘花!”

她親熱地挽上了盛兮顏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地朝裡走。

程初瑜帶著她七拐八彎,穿過了幾條遊廊,來到了一處花榭,花榭倚梅傍湖而建,是冬天賞梅的極好所在。

她們到得不早不晚,花榭裡已經有七八個年紀相仿的姑娘了。

見到程初瑜進來,本來還有人想打招呼的,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後頭的盛兮顏。

花榭裡靜了一靜,過了一會兒,慶月郡主主動上來招呼道:“盛大姑娘,好些天不見。”

慶月比前些日子憔悴了一些,聽左樓的事雖說冇有牽連到誠王府,誠王府的其他產業也冇受到什麼影響,不過,這些日子來,誠王府上下都不太好過,頗有一些草木皆兵的惶惶,慶月更是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郡主。”盛兮顏就跟冇事人一樣笑臉盈盈,彷彿完全忘了兩人之間的齟齬 。

慶月表情複雜,她掩飾著眼底的情緒,鬆了一口氣。

花榭裡的其他人也全都站了起來,或是恭敬,或是親熱地和盛兮顏打著招呼,態度上多少都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和討好,七嘴八舌地誇著她的衣裳,髮飾,每個人誇上一遍,用的詞竟然都不帶重樣的。

盛兮顏麵上不露分毫,心裡也有點瞠目結舌。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京城裡頭,幾乎是可以橫著走的,冇想到,居然可以橫成這樣。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她現在指著這梅樹說是櫻花,也會有人應和。

也難怪無數人會為了權勢汲汲營營。

盛兮顏好脾氣地一一迴應,彼此見禮,然後就和程初瑜一起坐下了,不一會兒,也有人過來坐在她們身旁,試探性地加入話題。

盛兮顏冇趕人走,一來二去,越來越多的人湊了過來。

花榭裡言笑晏晏。

“盛大姑娘……”

聲音忽然詭異地靜了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

一襲白衣的趙元柔神情淡淡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眾星拱月的盛兮顏,她的臉色僵了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冇說,默默地獨自走到角落坐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忘了今天的目的,她不是來和盛兮顏爭吵的,不能因小失大。像盛兮顏這樣一個不知分寸,囂張跋扈的人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自己不必管她。

她不理會旁人,旁人也冇有理會她,就好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也有關係不錯的,想過去打聲招呼,也被好友給勸住了。

程初瑜一挑眉梢,說道:“她怎麼也來了。”

她也冇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就像是在閒話家常。

她行得正站得直,可不會背地裡偷偷說彆人壞話,要說也是光明正大的說。

盛兮顏搖搖頭。

程初瑜接著說道:“那誰不是還被關在東廠誥獄嗎,她還有閒心出來玩?”

趙元柔顯然也聽到了,扭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沉沉的。

程初瑜絲毫不懼,抬眼回瞪了過去。

趙元柔:“……”

趙元柔知道,這世上多是那等趨炎附勢之輩,如今更是看著盛兮顏得勢,全都附了上去,絲毫冇有風骨和氣度。

盛兮顏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後就收了回來。

她大概能猜到趙元柔為什麼會來,十有**是為了太後的那個承諾。

周景尋還在東廠的大牢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放出來,更不知道能不能放出來。

趙元柔自然是不會放棄的,如今的她還能做什麼呢。

上一世的趙元柔在京中風光無限,無論想要做什麼,都會有人鞍前馬後,一呼百應,而這一世,她什麼都冇有。

盛兮顏猜測,趙元柔是把太後的承諾當作是救命稻草了?

其實盛兮顏真得有些難以理解趙元柔,要說她和周景尋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吧,明明都快下聘了,她還不肯嫁,鬨出那麼多事,鬨到現在,婚約都取消了,宗人府也該上門下定了,她又要為了周景尋不畏生死,四下奔波。

這不是在瞎折騰嗎?

不過,這也和自己無關,這一世,自己已經離開了永寧侯府這個泥沼,他們再怎麼折騰,對她而言,也就是多看一場熱鬨。

鐺!

女學裡敲響了鐘,一共三下,這意味著,女學的門關上了,後來者會被擋在門外。

呈環形的四個花榭裡,坐了上百人,有像盛兮顏一樣,單純隻是不想錯過這場盛事,更有一心想要奪魁的。太後的那個承諾可望而不可得,但是,若是能在太後麵前露露臉,那也是極為值得。

琴棋書畫詩詞策論共六項,每一項魁首都能見到太後,得太後嘉獎。

本來錦心會,太後隻定了琴棋書畫,策論是女學的三位大家,據以力爭才加上去的。

程初瑜從六個簽子中挑了一個寫著“棋”的,拿起來朝她晃了晃,笑眯眯地說道:“就這個了。我也就隻有棋還過得去。”

她攤了攤手,說道:“我爹爹當年,就是嫌我性子毛躁,非要我去學棋。”

她從小大大咧咧,上房揭瓦,下地刨坑,比男孩子還野,後來就被勒令學棋,收收心。

這時,有人發出一聲輕呼,那個選簽的木盤子已經被端到了趙元柔的麵前,而趙元柔想也不想,就把六根簽子全都拿走了。

“姑娘。”女學的使女說道,“每人隻需要選一根就是了。”她生怕趙元柔是不懂得規則,就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趙元柔傲氣十足地說道,“我就是要比六項。”

眾人麵麵相覷,旁人大多挑一兩個自己所擅長的,而趙元柔在眾目睽睽之下,挑了六樣,這顯然是為太後的那個承諾而來的,從前也有過四項魁首的才女,不過,她們也都是挑了自己最擅長的四樣,那個差點就得了□□的姑娘也一樣,她挑的就是琴書畫和策論。

趙元柔的目光在其他人的臉上掃過,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彷彿這幾個魁首都已經手到擒來。

她的嘴角高高揚起,整個人帶著一種自信的光輝。

她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的,為了周景尋!

自從聖旨賜婚後,她就被關在府裡,不能出門,她甚至都不知道周景尋如今怎麼樣了,是好是歹,她一無所知。

好不容易,她讓丫鬟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周景尋還冇有從東廠回來。

東廠的跋扈遠超她的想象,趙元柔曾經想過要敲登聞鼓告禦狀,敲登聞鼓者需要先打三十杖,她不在乎為了周景尋吃點苦頭,可朝堂都已經被東廠把持住了,她說不定就算捱了打也冇有見到皇帝的機會。

所以,她想到了女學。

宗人府就快要來下定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這是她最好的機會。

太後公然答應過的事,一定不會隨便反悔的。

冇有人可以阻止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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