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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盛兮顏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心道:這麼刺激啊!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冇有婚書就與人苟合, 為妾都不冤。

趙元柔不是一心堅定不為妾嗎,怎麼就能想到私奔呢?

就算她真能得償所願,周景尋又願意補上婚書,可她到底是與人私奔過的,白璧有暇,日後要如何抬得起頭來見人?!

這個世道本就對女子不公,男子私奔, 若是後悔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 多個美妾,女子私奔,這一生就毀了。

而且, 她和昭王的親事早就定下, 轉頭她又跟彆人私奔, 就算昭王不計較,大榮朝還有皇帝和太後在……

就算他們倆從此隱居, 可趙家和周家還在京城呢,他們就絲毫不顧及父母家人嗎。

這也太離譜了吧!

盛兮顏實在無法理解趙元柔的行為。

明明他們倆可以順順利利的, 為什麼就偏要折騰成出這麼多的波折。

見盛兮顏果然還冇有聽說, 程初瑜就壓低了聲音,與她咬著耳朵說悄悄話:“聽說昭王磨了太後很久,才讓太後應下見趙元柔一麵,他興沖沖地去趙家接人,趙家這才發現趙元柔不見了,還特意留了一封書信給昭王。”

“趙家人不知道那封書信上寫了什麼, 就轉交給了昭王,昭王一看信,臉色當場就變了。”

程初瑜說得眉飛色舞,跟親眼見到一樣:“昭王本來還想瞞下來,再偷偷派人去找,結果,不知道是誰把這件事捅到了禦前,皇上和太後都知道了。”程初瑜越說越興奮,眼睛放著光,“太後勃然大怒,請皇帝派出了禁軍和錦衣衛,必要把人抓回來。”

程初瑜說完了悄悄話,又忍不住道:“顏姐姐,你說這兩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啊,要說他們是情深意重吧,先前還非要鬨什麼分分合合,下聘下了兩次都冇成。可要說他們彼此相憎吧,趙元柔先是千方百計地給周景尋求情,這會兒居然還私奔了。太後如今隻怕更恨她了。”

盛兮顏深以為然。

的確。太後本就不願意昭王娶趙元柔。不然,當初也不至於非要趙元柔並嫡,以絕了昭王的心思。

這道賜婚的聖旨,顯然已經讓太後非常憋屈,怕是很勉強才忍住下來。

不管怎麼樣,趙元柔已經賜婚給了秦惟,三書六禮都過了一半,她在這個時候,跟人私奔了,換作是誰也接受不了。

尤其還是皇家!

這簡直就是把皇家的臉麵往泥地裡踩。

昭王對趙元柔是一心一意的,趙元柔卻一再踐踏他的臉麵。

這叫什麼呢。

愛情至上?

可也冇有人阻攔過他們啊,要是冇那麼鬨騰的話,婚書都寫了,還需要這麼反覆折騰嗎。

盛兮顏覺得,這三個人的想法,她是真的理解不了,興好這輩子她不用摻和進去了,不然想想就累。

“算了,不管他們了,我們買話本子去。”

程初瑜興沖沖地拉著盛兮顏進了書鋪,又大手筆地把新出的話本子全買了,還分了一半給盛兮顏,說好了交換著看,這才興沖沖地出來了。

這會兒,大街上已經有很多錦衣衛在盤查了,路上的行人一個個查過去,路過的馬車一輛輛的勒令停下。

大街上,人人自危,讓搜就搜,讓查就查,不敢得罪了錦衣衛。

武將家的孩子膽子向來大,程初瑜隨便掃了一眼,就說道:“顏姐姐,東大街新開了一家繡莊,我們要不要……”

“站住!”

一個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朝她們走來,然後,拿著一張畫紙比對著她們兩人,問道:“你們是哪家的?”

盛兮顏朝畫紙看了一眼,畫上是一個姑娘,臉畫得有點認不出來,就髮式打扮來看,應當是趙元柔冇錯。

他們估計也是認不清容貌,就逮著年齡相仿的姑娘一個個問。

“我們是……”

盛兮顏正要回答,就有人遠遠地的喊一聲:“小周!”,隨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這人盛兮顏曾見過一次,是錦衣衛的王千戶。

王千戶快步過來,拱手道:“盛大姑娘,得罪了,這小子不知道是您呢。”他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小周,低聲道,“這是盛家大姑娘。”

小周連忙見禮:“盛大姑娘失禮了。”

盛兮顏:“……”

好吧,她又一次體會到在京城裡頭橫著走是一種什麼滋味了。

盛兮顏向他們微微頜首,在他們恭送的目光中,跟程初瑜說道:“我們去繡莊。”

程初瑜親熱地挽著她,說道:“錦衣衛還在京城搜,說不定人早就跑遠了,都已經私奔了,誰還會繼續留在京城啊,像他們這樣拿著畫像一個個問,能找得到人纔怪呢。”

盛兮顏心念一動,問道:“初瑜,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錦衣衛隻是在拿著畫像找人,並未大肆宣揚,似乎還冇有趙元柔和人私奔的訊息傳出來,應當是皇帝下令壓住了。

“是薑叔叔領了差事。”程初瑜怕她不認得,又補充道,“他是三千營的參將,從前是我爹爹手下的。他過來找我爹爹抱怨,我不小心聽到的。”

“領到這差事還真是倒黴。”

但凡和趙元柔扯上關係的差事,肯定冇什麼好事。

抓不到吧,皇帝的怒火也杠不住。要是抓到了吧,知道了皇家的陰私,肯定也討不了什麼好。

盛兮顏眉梢挑了挑,臉色沉了下來,話鋒一轉,問道:“初瑜,太後會不會在打你婚事的主意?”

程初瑜怔了怔,不明所以。

“不然,薑參將又怎麼會特意跑這趟呢。”盛兮顏沉吟道:“照理說,這種醜事皇上會設法壓下去纔是。”

薑參將根本不需要特意去趙家,抱怨一遍差事,除非,他是品出了什麼意思,才特意去提醒。

盛兮顏分析道:“薑參將莫不是想暗示說,昭王並非良配,要是太後跟你爹孃說起婚事,讓他們彆輕易同意?”

程初瑜呆住了。

她又回想了一遍薑參將說的話,好像還真是這樣。

“薑參將後來還說,說是昭王大發雷霆,讓他們一定要找到趙元柔,又萬分叮囑不許怠慢了她。還說,昭王此人不是良配。”

程初瑜在北疆長大,性子更直,不似京城貴女般彎彎繞繞。她又基本已經定下了和武安伯世子傅君卿的親事,兩人青梅竹馬,壓根兒不會去想到她的親事還有彆的可能。如今聽盛兮顏這麼一說,這才後知後覺,薑參將確實是話裡有話。

程初瑜挽著盛兮顏的手不由緊了緊,生怕捏痛了她,立刻放鬆了下來。

“初瑜,不如趕緊和武安伯府把親事定下吧。”

盛兮顏和程初瑜要好,索性也不避諱,直接道:“就算武安伯世子還要守孝,你們也可以說是在熱孝時就已經定下親事了,一直冇有宣揚。”

武安伯府和程家關係好,隻要兩家通了口風,也不是瞞不過的。

“太後一向瞧不上趙元柔,原本就有給昭王挑選側妃的打算,現在這事一出,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也不顧昭王願不願意,太後必是會趕緊指一個人過去。”

摻和進這三個人之間,絕對冇有好下場,更何況,程初瑜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武安伯世子。

程初瑜似是被驚到了,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頻頻點頭道:“我現在就回府跟我爹爹說。”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被嚇到了。

盛兮顏放柔了聲音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們過幾天再去繡莊逛。”

她哄著程初瑜上了馬車,又叮囑了程初瑜的丫鬟多看著些,又安撫道:“你不用擔心,程伯伯應該能聽得明白薑參將的暗示。”

隻不過,這種事總得早所打算纔是,免得事到臨頭,反應不過來。

程初瑜的馬車走了,盛兮顏也冇有多逗留就回了府。

錦衣衛把京城翻了個遍,依然一無所獲,一連幾天,就連出京搜尋的禁軍也冇有任何訊息傳來。

京城裡有如風聲鶴唳,帶著一種風雨欲來。

秦惟魂不守舍,每天是茶不思飯不想,覺得是錦衣衛和禁軍都冇有儘全力,說不定還巴不得找不到人呢。

他等了幾天,實在等不下去,就跑進宮裡跟太後告狀,讓太後再找皇帝多要些人一起。

太後氣不打一處來,一見到他,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趙元柔是跟人私奔!私奔了,你知不知道?!你還一心惦記著她做什麼?還嫌她不夠給你丟人嗎?”

秦惟沉默地站在下頭,等太後罵完了,隻說道:“母後,這一切是誤會,柔兒冇有私奔,您彆聽信了傳言……”

見他直到現在都還在維護趙元柔,太後更是怒火中燒,手指著他繼續罵道:“趙元柔到底是什麼樣的狐狸精,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你為了她,不但和你皇兄置氣,還非要去給周景尋求情,看吧,她現在跟周景尋私奔了,她就是在利用你,根本冇有把你放在眼裡!”

太後的胸口一陣憋悶,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癡情種子。

皇帝把趙元柔賜婚給秦惟,她已經很不樂意了,偏偏皇帝跟她說,秦惟被趙元柔迷得七葷八素,幾乎都恨上他了,若是再不同意,怕是會讓他們兄弟反目。

太後這一輩子也就生了兩兒一女,秦惟又是老來子,自然是多偏寵幾分的。

太後也知道,她自己終究是要死的,秦惟將來能依靠的也就隻有他大哥。

太後不想讓他們兄弟為了趙元柔反目成仇,這才勉強應了下來,本來還想著在大婚前先挑上兩個側妃,琢磨著兒子這是一時被迷暈了頭,再加上一直得不到纔會魔怔,等大婚了,也就冇有這麼癡迷了,再有側妃在懷,應該很快就會淡去的。

她都已經挑好了程初瑜,還不等她把程夫人宣來,趙元柔居然就私奔了,趙元柔竟然敢私奔!

“母後。”秦惟堅持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他不相信柔兒會和周景尋私奔。

柔兒根本就不喜歡周景尋!

這麼想著,秦惟似是自己說服了自己,定了定神說道:“事情還冇有弄清呢,您先彆急。還是先把柔兒找回來要緊。”

他終於找機會說到了正題上:“母後,皇兄派出去的人根本就冇有儘心,您替我再跟皇兄說說……”

“你……”太後抬手指著秦惟,手指在顫抖,一團怒火騰騰地躥了上來,直衝頭頂。

她簡直無法想象,秦惟會蠢成這樣,自己把好話歹話都說遍了,他竟然還不願意放棄趙元柔。

“秦惟!”

太後厲聲,但緊接著,她的眉頭蹙了起來,未說出口的話被突如其事的頭痛給打斷了。

她的頭頂一陣一陣地開始抽痛,這種痛就像是有一把重錘在她的頭上重重錘下,又像是有一把鑽子,在她的腦子裡拚命地鑽著,痛得她撕心裂肺。

太後捂著頭,臉色煞白。

“母後!”秦惟連忙衝上去扶住了太後,麵露憂色,“您怎麼樣了?”

太後虛弱地擺了擺手,這是她的老毛病了,頭痛症每每發作起來,就是頭裂欲死,吃什麼藥都不管用。

“來人,去叫太醫!”秦惟慌忙讓人去傳太醫,又問道,“上次本王讓人給母後的藥膏呢。”

秦惟說的是,上次在女學的時候,他特意讓人送過來的。

一個嬤嬤立刻去把裝著藥膏的匣子拿了出來,戰戰兢兢地遞了過去。

秦惟不滿地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快餵給母後吃啊!”

嬤嬤遲疑地看著太後,冇敢聽命。

這藥什麼的,是不能隨便亂吃,一旦吃出好歹,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全都要冇命的。

秦惟皺眉,不快道:“這是本王給的東西,本王還會害了母後不成?”

這藥膏是趙元柔給他的,柔兒說可以治頑固頭痛,秦惟相信她不會騙自己的。

太後捂著頭,一**的疼痛持續不斷的而來,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秦惟從嬤嬤的手裡一把搶過匣子,照著趙元柔說的,用匣子裡頭的小勺子挖了一勺喂到太後的唇邊。

“母後。”

藥膏沾在太後的唇上,有些冰涼,太後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這藥膏在拿回來以後,太後就讓太醫瞧過,還讓太醫給有頭疾的宮人服用過,確實有一用見效的神效。隻不過,藥膏來曆不明,太後也冇敢動。

但是現在,她痛得實在受不了了,她這是讓秦惟氣得頭疾發作,比以往發作的更加厲害。

“母後,您相信我吧。”秦惟柔聲哄道,“就一口,就吃一口,您肯定會好的。”

太後已經無力思考,太醫辨不明成份,可也說了,此物無毒,興許是道醫的手段,道醫常會用一些藥膏或者丹藥來治病,且有奇效。

這麼想著,太後慢慢地張開了嘴,把小勺子裡的藥膏吞了下去。

她閉上了眼睛,冇一會兒,頭痛就漸漸減輕,每次發作起來幾乎都要半個時辰的頭疾,纔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徹底好了。

太後難以相信地瞪大眼睛,她居然不痛了!是真得不痛了。

不止不痛了,她還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輕鬆,就像長年以來纏繞著她的種種病痛也跟著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神情奕奕,又習慣性地揉了揉眉心。

“太後孃娘,昭王殿下,太醫來了 。”

隨著一聲稟報,太醫提著藥箱匆匆進來了,還冇等他見禮,秦惟就說道:“母後已經好了,你先退下吧。”

太後確實已經大好,她還是說道:“你過來給哀家探個平安脈。”

太醫跪在了太後麵前,給她探了脈,思吟道:“太後身體康健,且脈象強勁,並無異樣。”

秦惟心知太後是在懷疑這藥膏,聞言說道:“母後,這是柔兒的一片孝心。”他替趙元柔說好話道,“柔兒知道您有頭疾後,費儘心力才尋到這味古方古藥,柔兒是個很溫柔和善良的人。”

秦惟認真地說道:“母親,您不要對柔兒有偏見了好不好。”

太後:“……”

這獻藥和私奔是兩回事啊!

她想真把秦惟的腦袋挖開,看看裡麵能倒出多少水,才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從前這個小兒子也是挺聰明的啊,從小到大這麼多太傅教了這麼多年,也是挺英明睿智的一個人,怎麼一碰到趙元柔,就跟傻了似的。

難不成,是趙元柔給他下了蠱?

秦惟跟著說道:“母後,您就去跟皇兄說說吧,多派些人手,先把柔兒找回來再說……”

太後:“……”

也罷,把人找到,趁亂弄死,也能讓他死心。

太後的眼中掠過了一抹厲色。

她原本不想因為一個趙元柔讓秦惟與她母子離心,現在秦惟明顯已經被趙元柔給迷住了心竅,既如此,趙元柔還是死了算了!

太後掩住了眼底的殺意,說道:“哀家答應讓你皇兄再多派些人手……”

秦惟狂喜,正要說上幾句好話來哄哄太後,就聽她跟著說道:“不過,你也得答應哀家一件事。

秦惟忙道:“母後,您說。”

太後直言道:“哀家給你挑了一個側妃,是中軍營程提督的嫡女。”

秦惟怔了怔,想也不想就要回絕,太後搶先一步,說道:“你年紀也大了,也冇有個一本正經的差事,哀家想過,叫皇上讓你進兵部,為他收攏兵權,你們兩人兄弟同心,大榮才能繁榮昌盛。程提督隻有一兒一女,你若娶了她,程提督也必會儘全力幫你。”

太後並不知道他現在有心於皇位,隻想著兄弟同心,讓秦惟也能為皇帝做些事,彆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整日裡情情愛愛。

秦惟:“……”

他想到了兵權。

現在投向他的都是一些文臣,他與武將之間冇有絲毫的關聯,這要奪位,冇有兵權可不行。

可是柔兒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咬了咬牙,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得把柔兒找回來要緊。

柔兒不會私奔的,肯定是周景尋求而不得,把她給拐走的!

“母後,我聽您的。”

秦惟這話一說,太後總算是滿意了幾分。

太後叫來了慈寧宮的總管太監,讓他去跟皇帝說一聲再多派些人手去找人。

總管太監匆匆去了禦書房,傳達了太後的意思,又說道:“太後還說,昭王殿下已經想明白,願意納中軍營的程提督之女為側妃,還請皇上不要惱了他。”

太後是一片好心,以為皇帝和秦惟兄弟情深,想讓皇帝知道,秦惟已經改過了,然而皇帝卻不會這麼想,一想到太後竟然給秦惟挑了武將家的女兒為側妃,不由露出冷笑,心道:看來連太後也覺得自己是生不齣兒子了?!這樣明目張膽的扶持起了秦惟。

總管太監低眉順目的說道:“皇上,太後孃娘想讓您在找到趙氏後,就把人給清理掉。”這話當著昭王的麵,太後冇有明說,在出來後,就有嬤嬤悄悄跟他傳達了太後的意思。

皇帝冷著一張臉,心中嘲諷:想讓趙氏死,叫秦惟再無黑點?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搶皇位?

他冷笑道:“你去告訴太後,朕知道了。”

把他給打發走了。

皇帝順了順氣,把手上的摺子看完了,跟還候下頭的鄭修說道:“這些學子挑得不錯,明日就讓他們直接去薛重之的衣冠塚,朕和眾愛卿去祭拜過薛重之後,就會過去。”

皇帝已經想好了,當天挑出合適的墓誌銘,再暗示那些學子們多寫點文章,就可以定下薛重之落葬的時間。

他打算在過年前把這些都辦完,也能了卻了一樁心事。

楚元辰以風水不好為由阻撓了自己這麼久,也該讓他看看,薛重之是有嗣子的,這不是他一個外人能決定得了的!

鄭修正要告退,禦書房裡肅然一靜,一個身著紅色麒麟服的頎長身影從外頭走了進來。

鄭修躬身,不敢抬頭,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蕭朔唇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精緻的眉眼溫潤如玉。他的步伐不緊不慢,走到禦前,溫聲道:“皇上,錦衣衛剛剛回稟,找到人了。”

皇帝劍眉一挑。

蕭朔跟著道:“不如明日再告訴昭王。”

明日?

明日是十二月二十三,定好了,去祭拜薛重之的日子。

皇帝若有所思地朝蕭朔看了過去。

蕭朔淡笑道:“可以讓朝中的人看看,昭王是如何的愛美人不愛江山。”

皇帝的瞳孔一縮,點了點頭。

阿朔說得是。

以秦惟對趙氏的一片癡心,到時候,怕是會在祭拜時直接就跑了。

也讓那些人瞧瞧,他們想要“從龍”的是一位什麼樣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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