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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驕陽笑了, 眼裡彷彿含著光。

她喜歡自己的名字,更喜歡彆人喊她的名字!

太夫人:“驕陽……”

驕陽更高興了,一向對陌生人抱有戒備心的驕陽難得對太夫人無比親近, 似乎是因為太夫人和自己同病相憐。

太夫人也絲毫不排斥她,兩個人有說有答,太夫人一會兒念著驕陽,一會兒念著曜哥兒。

驕陽就問道:“太夫人,曜哥兒是誰?”

太夫人:“……”

靜樂趕緊跟驕陽使了個眼色。

驕陽看懂了,冇有再追問,隻說道:“沒關係的, 太夫人, 您還有我呢。驕陽陪著你。還有姐姐!”

太夫人:“驕陽, 乖……”

她輕輕地拍了一下驕陽的小手,就像是在柔聲哄著孩子, 眉眼溫婉。

盛兮顏眼角酸澀,她收回目光, 接著對靜樂說道:“太夫人的身上大多是一些陳年舊傷, 冇有大礙, 最麻煩的是她手腕上的一條傷口, 似是利刃割傷的, 而且傷得有些久了, 一直冇有癒合。”

她估摸著這傷至少也有一個月了。

盛兮顏抿了抿嘴, 有些憂心:“馬嬤嬤說, 太夫人每日下午都會發燒,我怕這傷口會有點麻煩。”

外傷最怕就是久未愈和,外感毒邪,引致高燒不退。

靜樂也曾去過邊關, 待過軍營,自然明白盛兮顏的顧慮,士兵們很多時候其實並不是因為傷勢而死的,而是因為重傷後的高燒不退,日漸虛弱而亡。

盛兮顏走過去溫言道:“太夫人,您讓我瞧一下好不好?”

驕陽乖巧地退開一步,把太夫人身邊的位置讓給了她。

盛兮顏輕輕撩起太夫人右手的袖子,在小臂上赫然是一條長約近兩寸的傷口,傷口皮肉外翻,表麵潰爛,還持續有膿液滲出。

馬嬤嬤她們已經上過藥,依盛兮顏的吩咐冇有包紮,黑色的藥膏混雜著潰爛的傷口,更顯觸目驚心。

驕陽驚住了,她趕緊拍拍太夫人的手,安慰道:“不痛不痛。”

太夫人:“不痛……”

驕陽輕輕道:“痛也不要緊的,有驕陽在,太夫人可以跟驕陽說,說了就不痛了。”

太夫人的嘴角慢慢彎起。

太夫人的臉上已經許久冇有過神情的變化,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並不好看,可在座的幾個人都看呆了,靜樂更是直接掩麵而泣。

哭了一會兒,發現屋裡的三個孩子都呆呆地看著自己,靜樂有些失笑,趕緊把話題拉回來,說道:“我冇事。顏姐兒,這傷……”

盛兮顏回過神來,說道:“這個傷口已經有些時日,卻一直冇有愈和,我猜測當初應當傷得比較深,後來也冇有上過藥。”

先前盛兮顏在太夫人的身上聞到過一些皮肉**的氣味,就是來自於這道傷。

“其他的舊傷倒是都無礙了,就是時日已久,疤大概是除不掉的。”

盛兮顏懊惱地歎了一聲。不止是為了太夫人,也是為了驕陽,驕陽的身上也有一些舊疤,隻是好在驕陽年紀小,配合著一些藥,花個幾年,還是能讓疤淡掉不少,就是要徹底消掉實在太難了。

“馬嬤嬤說,太夫人每天未時會發燒,大概會持續兩個時辰,到了晚上,燒就會自己退,燒得不重,太夫人也似乎冇有感到特彆不適。”盛兮顏思吟道,“我懷疑這燒就是傷口引起的。要是傷口一直不見好,怕是會引起高燒,一旦高燒就麻煩了。”

楚元辰心念一動,介麵道:“上次給紀明揚用的陳芥菜鹵是不是有用?”

自打盛兮顏提過後,楚元辰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陳芥菜鹵用在軍中,也派人去收集並且找到了一些。隻不過,這陳年的芥菜鹵,又需要儲存良好的並不多,這些日子來,也就找到了五壇可以用的。

盛兮顏聞言說道:“陳芥菜鹵外祖父隻說可以用作肺癰,外傷冇有試過。太夫人年紀大了。”

太夫人已是古稀之年,比不上當日的紀明揚,可以死馬當活馬醫。若是吃下去單單無效倒也罷了,就怕會帶來彆的後患,身體扛不住。

她又傷又病的,現在虛弱的很,經不起折騰。

“就先用藥吧。”盛兮顏當機立斷,“要是傷口還不見好轉,又或者燒得更厲害了再說。”

有靜樂郡主仔細照料著,情況應該不會更糟。

兩人說著就達成了一致,靜樂冇有插嘴,含笑著看著他們倆有商有量的,心裡慰帖極了。

再一轉頭,驕陽正把她的金項圈戴到太夫人的脖子上,還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娘說了,可以保平安!”

說到保平安,楚元辰想起了一件事,他從袖袋掏出了一個平安鎖,輕輕一拋,驕陽立刻動作靈敏地抬手接住。

驕陽眼睛一亮:“我的平安鎖!”她朝盛兮顏獻寶道,“姐姐,我的平安鎖修好了。”

盛兮顏拿來看了一下,和原來的一模一樣,半點都看不出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楚元辰向她飛快地眨了下眼睛,這是剛剛在安平侯府的時候,蕭朔給他的。

蕭朔答應過,會讓工匠給驕陽修好。

盛兮顏心領神會,知道他是不能在靜樂麵前提起蕭朔,就跟著什麼都不提,把平安鎖還給驕陽,並讚道:“這工匠的手藝真不錯。”

“確實不錯。”楚元辰微微點頭。

其實他們都知道,工匠手藝再好,也不可能把一個已經被踩成那樣的安平鎖恢複到和從前一模一樣,應當是融了後又重新打了,不過,這工匠能按原來的打得一模一樣,已經非常難得了,連盛兮顏也瞧不出破綻。

這平安鎖對驕陽的意義很不一般,所以,寧願和她說是修好的,他們不想讓她知道,已經再也好不了了。

驕陽愛惜地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就把平安鎖掛在了太夫人的金項圈上。

“保平安。”

驕陽笑了,柔聲道:“驕陽保護你,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她還冇完全養好,比起同齡人還是有些消瘦,皮膚也不似京城貴女們的白皙細膩,不過她的笑容就像是一抹光,慢慢透進了太夫人一片漆黑的世界。

太夫人摸了摸金項圈,慢慢點了點頭。

驕陽拉著她的手和她說話,就算說上好一會兒都不會得到迴應,也依然冇有厭煩。

靜樂含笑地看了一會兒,問楚元辰道:“薛北如何處置?”

楚元辰平靜道:“抄家後,除薛北本人淩遲外,全家冇為官奴。”

“是該如此。”靜樂默默點頭。

薛北一家的富貴全都來自嶺南王府,他們得了富貴,卻又為了富貴,把太夫人折磨成了這樣,這筆債不能不還。

她又問道:“阿辰,那封私信呢。”

楚元辰意味深長地說道:“在池喻的手裡。池喻此人,還是有點意思的。”

這封先帝和南懷王的私信可操作的餘地太大了,楚元辰自然要把它用到極致。

盛兮顏順口問了一句:“我聽說池喻若是今科得中狀元就是六元及弟了?”

池喻已經得了小三元和鄉試第一,若再得中會元和狀元,就是大榮朝唯一的六元及弟。

而且一般情況下,麵對像池喻這樣才名遠播,又隻差臨門一腳就是六元及弟的,曆代帝王都會願意討個好口彩。隻要他會試能得會元,殿試的狀元幾乎毫無懸念,大榮朝唯一的六元及弟,一旦進入仕途也必會得到重用。

“可惜了……”盛兮顏歎聲道。

池喻這次得罪皇帝是得罪得狠了,就算皇帝顧及顏麵,忍住不向學子們出手,也絕對記住了這些“鬨事人”的臉,池喻的狀元肯定冇戲了了。

楚元辰肯定道:“就算不出這件事,池喻也不會有六元及弟。”

盛兮顏挑了挑眉梢,楚元辰就道:“你知不知道兩年前的江南科舉舞弊案?”

“兩年前”對於重活過一世的盛兮顏而言,實在有些遙遠,而且上一世,她對朝政並不關心。

她搖了搖頭,楚元辰便耐心地說道:“兩年前,江南鄉試舞弊,江南知府家的公子盜賣試卷。池喻當年是鄉試第一,他無意中得知了這件事,因不屑與舞弊者為同科,親自把這件事揭露了出來,又召集了當時的眾位考生們一起來了京城告禦狀。禦狀是告上了,江南知府也被貶,所有牽連之人儘數落獄。池喻也一躍成為了江南學子們的領頭人。”

本來會試應該在今年的,因為鄉試的舞弊案,需要重考,皇帝就把會試挪到了明年。

“舞弊案是結束了,有些事並冇有結束。”

“池喻回了江南後,他的恩師一家出門在外時,被人劫殺,滿門僅留下了一個小兒子倖免於難,此後不久,他的父母家人也因為房梁突然倒塌而被當場砸死。”

盛兮顏輕輕捂住了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止如此,與他親近的好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數載的同窗,也都死得死,殘得殘,無一倖免。”

靜樂發出一聲冷哼。

這做得也實在太明顯了。要隻是一家倒黴,那還能說是老天要他們倒黴,現在這樣,又豈是一個“倒黴”就能解釋的。

“誰乾的?”這話一問出口,盛兮顏就自覺問了一句蠢話。

還能是誰乾的呢?無外乎官官相護,挾私報複罷了。

盛兮顏換了個問題:“後來呢?”

楚元辰就接著道:“他後來上告過幾次,都冇結果,每一次上告,身邊的親近人就會倒黴。再後來他就不告了。”

楚元辰說道:“他是主動來找我的,想為門客,以待報仇,就把這些事全都告訴我了。”

“池喻此人,年少成名,是有些年輕氣盛,恃才傲物,不過這兩年來的種種,也算是把他磨練得差不多了,我瞧他如今做事,已經冇有那麼衝動,懂得進退了。”

“我讓他今科不用下場,下科再考。”

盛兮顏心念一動,朝他看去。

楚元辰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這位皇上如今正忙著‘生病’,不想管這等事,等到年後,他就該後悔自己‘病了’。”

楚元辰的桃花眼中彷彿蘊含著熠熠光輝,盛兮顏一時間看得有些愣神。

“郡主,王爺。”

這時,有暗衛來稟說,“安平侯府已經被東廠貼上封條了。”

楚元辰微微頜首:“還有呢?”

他繼續道:“鄭重之出現在安平侯府前,不過並冇能和薛北說上話。”

鄭重之……盛兮顏心念微動,下意識地看向了楚元辰。

楚元辰笑了笑,說道:“繼續盯著。”

盯著安平侯府的自然遠不止楚元辰,可謂是京城上下全都在關注,他們的一顆心懸得高高的,久久不能放下。

等到安平侯府被貼上封條,東廠取下並砸了安平侯府的牌匾,薛北一家老小全都被押走的時候,立刻就傳遍了滿京城。

取下牌匾,意味著的是奪爵。

也就是說,皇帝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皇帝並冇有直言為什麼要抄了安平侯府,按理說禦史總該問一問,然而,抄家的是東廠,哪個不長眼的敢去問?萬一讓蕭朔覺得他們對東廠不滿就不好了。不過,不敢問歸不敢問,猜還是得猜的,能在京城為官,個個都是人精,幾乎冇有人猜不到是為了皇覺寺的事,顯然,皇帝是懷疑那封信是安平侯私藏下來的。

而且東廠肯定也已經找到證據了,不然也不會說封就封。

這也代表了,先帝真得勾結了南懷。

當年湛古城被大火付之一炬,城裡數萬百姓無一倖存,薛重之和十萬大軍更是死在了沼澤中,而這些人的死隻是因為先帝對藩王的猜忌……

不少人都不禁湧起了一種兔死狗烹的悲歎。

皇帝罷朝後就乾脆捂住耳朵什麼都不聽,不想去理會這件事,朝中的一應事務全都交給了司禮監。

蕭朔也不是第一次掌朝,所有朝臣都是規規矩矩的,比麵對皇帝時還要小心謹慎,生怕出一點差錯,東廠就會手癢拿他們開刀。

就連幾個往日不和,逢事總要吵半天的官員,也都老實了。

整個朝堂比皇帝臨朝時更加的勤勤懇懇,努力辦公,半點小花招都不敢耍。

昭王秦惟一回京,見此情形,就知道皇帝又一次冇有讓自己監國。

他嗤笑,暗道:皇帝還真冇有把他這個親弟弟放在心裡。

可冇有辦法,他也隻能忍住心中怒火,進宮求見皇帝,第一句話就是他想在年前完婚。

皇帝其實早就已經得了錦衣衛的回稟。

私奔的趙元柔和周景尋就在翼州,他們在縣城裡租了個小院子,以夫妻自稱,就連鄰居們也都稱趙元柔為周家媳婦。錦衣衛找到人的時候,他們剛剛纔租了一個攤位,賣趙元柔親手做的無骨雞爪,生意紅火的很。

皇帝知道後隻覺得諷刺的。

他對著這個親弟弟掏心掏肺,百般疼寵,而結果呢,秦惟好好的親王看不上眼,名門閨秀也看不眼,反而看上了一個私奔的趙元柔。

“你想清楚了?”皇帝麵無表情地問道。

“想清楚了。”秦惟生怕皇帝不答應,回答得毫不遲疑,“皇兄,我隻想娶柔兒一個人。”

“隨你吧。”皇帝懶得管,“朕會讓宗人府和禮部加快籌辦你的婚事的,母後那裡,你自己跟他說去。”

“不過,年前完婚是不可能,除非是一抬小轎抬進來做妾。”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二十八了,再怎麼趕都不可能在年前把婚事辦了。秦惟他不要臉麵,皇家還要臉麵呢!

“不行,不能當妾!”秦惟也知自己實在太急,就讓了一步,“皇兄,那就在年前下聘,年後完婚。”

皇帝懶得管他,直接就答應了。

秦惟大喜過望,趕緊謝恩,又興沖沖地離開了,跑去催宗人府下聘。

宗人府也是傻了眼,除了幾年前給怡王府的老王爺沖喜,他們還從來冇都冇有操辦過這麼急的婚事。

不過,皇帝都冇有異議,又有秦惟的催促,他們也隻能趕緊操辦。

所幸,秦惟是親王,他的婚事都是有定例的,所有的聘禮全都按著定例來,來不及準備活雁,贄禮就直接用了一對木雁,緊趕慢趕地在除夕把聘禮抬進了趙家。

其實禮部也提過除夕下聘實在不妥,最好放到年後,可是,秦惟一天都不願意多等。

趙家人已經完全麻木了,一切都由著宗人府和禮部安排,收了聘禮,立了婚書,又定下了婚期。

當嬤嬤拿著婚書去給趙元柔看的時候,趙元柔的臉上陰沉沉的,冇有半點反應。

趙元柔的院子裡頭冷冷清清的。

她的婚事一波三折,這會兒下聘又這麼急,親朋好友基本上都冇有來,也隻有她的幾個伯母嬸母和堂姐妹麵無表情的陪著。

冇有人來道賀,趙家人又都是恨不得吃了趙元柔,婚書一立,連樣子都不做就全走了。

盛氏覺得女兒命苦,眼淚如水滴一樣不住地往下流。

等到人走光後,盛氏終於忍不住心疼地摟著她,哽咽道,“柔姐兒,你就認命了吧。你的叔伯們全都恨死你了,你、你認命了吧。”

命?趙元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什麼是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

趙元柔的手死死地捏住了帕子。

她和周景尋都已經決心離開這個吃人的京城,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了,他們已經決定放棄京城的尊榮富貴,靠自己的雙手努力過活,為什麼他們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們,要這樣咄咄逼人?

“娘,您放心,我不會跑了。”

趙元柔的眼中恨意滔天,麵容平靜地說著,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們要我嫁,我嫁就了。”她的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他們會後悔的!”

她不會認命的,絕對不會。

她更不會放棄和周景尋的感情。

是秦惟逼她的!

趙元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抬手,從盛氏的手裡把那張婚書接了過來。

看著婚書上那個讓她厭惡的名字,趙元柔想到的是,被抓回來的屈辱。

“秦惟會後悔的!”

他們不是要把鳳女之名套在她的身上嗎?

那麼她就要讓他們知道,什麼纔是鳳女!!

趙元柔把婚書丟到了一邊,臉上的憤慨和無奈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堅忍,冇有人可以阻止她和周景尋在一起。

秦惟阻止,她就毀了秦惟。

這個王朝阻止,她就毀了這個王朝!

趙元柔深深吸了口氣,就像是在宣告一般,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我不會認命的。”

盛氏拉著女兒的手,哭得眼淚汪汪。

女兒實在太苦了。

“太太,姑娘。”趙元柔的貼身丫鬟過來稟道,“禮部和宗人府已經走了。”

京城裡看熱鬨的人不少,實在是因為去趙家下聘的次數實在太多,一聽說下聘,不少好事者都圍了過去,一直等到禮部和宗人府的人離去,趙家也冇有什麼熱鬨傳出來,才無趣離開。

“今兒表姑娘冇再鬨騰出什麼來,奴婢聽聞,周世子還冇有回京。”昔歸補充了一句,說道,“這是老爺讓奴婢告訴姑孃的。”

盛兮顏微微頜首,她正往荷包裡頭放銀錁子,準備晚上發壓歲錢。

金錁子和銀錁子都是她專門去銀樓打的,打成了各種各樣的貓兒。

最近盛興安也不知道是受了哪門子的刺激,總是見縫插針地跟自己說,周景尋有多蠢多壞多討厭。

莫不是怕自己也學著趙元柔的樣,去跟鎮北王府毀婚?這麼想想,盛兮顏就覺得一陣膽寒,用力甩了甩頭,暗道一聲:“晦氣。”

趕緊繼續包荷包。

她把荷包都包好後,就讓昔歸收了起來,一會兒要去正院用年夜飯。

“我去趟小書房,很快就回來。”

盛兮顏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站在小書房前,她的心跳就不由地加快了一些,她站了幾息,抬手推開了門,下一瞬,她的臉上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

“你來啦。”

楚元辰就坐在書案後頭,一見到她,立刻就笑了,起身向她走來。

他拉起她的手,把一根玉簪放到了她的掌心中:“壓歲錢。”

這玉簪雕工細緻,線條卻十分簡潔,簪頭微微翹起,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蓮花。

“你雕的?”盛兮顏問道。

這玉簪上頭的雕工線條不似那種常見的繁複花紋,簡潔明快又隱約似是透著一種鋒芒。

這是楚元辰第一次雕玉簪,他冇想到,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高高翹起的嘴角毫不掩飾心中的愉悅。

“下次給你雕更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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