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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殿下。”宋佑安緊跟其後, “可否讓人把她送到清水巷?乘馬車過去,約莫一刻鐘就能到。附近有個姓石的大夫,醫術超絕,現下多半就在她家中, 也方便她儘快就醫。”

小石神醫這幾日也在幫忙尋找, 半個時辰前纔再次回清水巷韓宅, 看她是否已經回來。

謝澤幫懷裡的人找了個舒適一些的位置, 淡淡地“嗯”了一聲, 複又吩咐車伕:“去清水巷。”

“是。”

馬車疾馳。

一隊禁軍緊隨其後。

見太子殿下始終並未下車,宋佑安心下訝然, 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殿下花費精力幫忙找到妹妹、並將其抱上馬車,已然是仁至義儘了。現在還要親自送回家嗎?

可是,不應該是他送她回去嗎?怎麼感覺他這個做兄長的反倒成了外人?

青雲衛指揮同知齊應弘抿了抿唇, 對身後兄弟道:“這些天辛苦你們了,先回去休息吧。”

“那大人呢?”

宋佑安也早就注意到了齊同知, 此時也下意識看向他。

“我去一趟清水巷。”齊應弘臉上冇多少表情。

宋佑安眉梢微挑:“齊大人?”

齊應弘看向他,緩緩說道:“她是我妹妹。”

“什麼?”宋佑安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妹妹?”

等等, 太子殿下救出來的,難道不是纓纓嗎?明明看身形很像啊。怎麼這位齊同知又說是他妹妹?

宋佑安覺得自己有點懵。

總不至於是太子殿下救錯了人吧?

宋佑安陡然緊張起來。

但現在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他得跟著去看一看到底怎麼樣了。

—— ——

翠珠這些天神思不屬, 儘管請求石頭、齊大人等人幫忙尋找,可她仍是擔心焦慮,已有數日不曾安眠。

石南星過來詢問檢視時,頂著倆黑眼圈, 嘴脣乾裂。

翠珠歎一口氣:“石頭, 你先等會兒, 喝點水再走吧。”

石南星胡亂點了點頭:“好。”

他坐在院中石桌旁休息等候,待翠珠端了茶水過來時,卻發現他已經趴著睡著了。

翠珠猶豫了一下,冇忍心叫醒他,而是小心將茶水放下,輕手輕腳拿起扇子,給他扇風。

她知道,這幾日石頭也累壞了。

不知過了多久,石南星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我怎麼睡著了?”

“因為你好久冇休息了吧?”翠珠將在井水裡冰過的茶水遞給他。

石南星端起茶盞,一口氣喝了個乾淨,精神抖擻:“好了,我去了啊,你在這兒等訊息。”

他大步往外走,剛打開大門,就聽得“籲”的一聲,隻見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

須臾,他看見“韓大哥”抱著一個人從馬車裡下來。

站在他身後的翠珠同樣也看到了,驚喜不已,尖叫出聲:“少爺?小姐!”

少爺懷裡抱著的人可不就是小姐嗎?

她絕不會認錯。

翠珠歡喜得流下淚來,一把推開石頭,就上前去:“少爺,少爺,小姐她怎麼了?”

她剛一湊近,謝澤身邊就有禁軍厲聲喝止:“放肆,不得對太子殿下無禮!”

謝澤瞥了他一眼,那人訕訕地退下。

石南星瞪大了眼睛,天子腳下,應該無人冒充禁軍,更無人敢冒充儲君。

所以,纓纓失散多年的同胞兄長其實是當今太子?

這是何等的運氣?

“什麼太子殿下?小姐她怎麼了?”翠珠有些迷茫,她的關注點還在小姐身上,“是受傷了嗎?”

謝澤垂眸,視線在懷中人臉上停留了一瞬:“病了,需要看大夫。”

石南星迴過神,連忙道:“啊,我就是,我來看,給我吧。”

他伸手欲接過來,卻被謝澤避開。

謝澤下巴微動:“讓一讓。”

“啊?”石南星呆愣了一瞬,側身避讓。

謝澤直接抱著人進了家門,熟門熟路走到她房間,將她小心放在了床上。

謝澤將她放下之後,並未離開,而是對石南星介紹她的情況:“身體發熱,無明顯外傷,但四肢無力、動彈不了。她說可能是藥的緣故。”

“我來看看。”石南星神情凝重,上前細細診脈。良久,他纔有了結論:“發燒比較好治,關鍵是她體內的毒。”

“什麼毒?能解嗎?”聽到“毒”字,謝澤心中一凜。

“這個毒叫幻蓮,不致命,不過會讓人自頭以下,力氣全無。嚴重的連頭都動不了,也就隻能說說話、轉轉眼珠子了。我以前見過一個,那個人長期四肢不動,在床上躺了幾年以後,基本上就是個廢人了……”

謝澤打斷:“你能不能解?”

“這個吧,能解是能解,需要的藥材比較多……”

“不管什麼奇珍藥材,我都能給你拿來。”

這一點自信,謝澤還是有的。

石南星卻搖了搖頭:“何必這麼麻煩?我想說的是,雖然需要的藥材比較多,但我這兒正好就有配置成的。”

謝澤深吸口氣:“好,麻煩你取來給她解下。”

有解藥就好,看來找這塊石頭找對了。

“這我肯定會的。”石南星眉梢輕挑。

他自小就對藥、對毒,甚至超過對醫術本身。為此還曾被義父批評不務正業,而此時他卻覺得,他的不務正業,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石南星的醫館距離清水巷不算遠,他打起精神前去取藥。

而謝澤就在房中守著。身份謊言被戳破,他迫切想知道她對此的態度,以尋找補救之法。

他並不想跟她形同陌路。

翠珠跟著跑前跑後,知道石頭能治療後,她暫時放下心來。

目前還冇有藥,翠珠就用冷毛巾敷在小姐額頭、麵頰,試圖先幫其降溫。

略一思忖,翠珠小聲問一旁的謝澤:“少爺,你要不出去等一會兒?我想給小姐擦擦身子。”

“嗯。”謝澤起身出去。

他剛走到院中,就有人來報,說青雲衛的齊同知和宋公子在外麵。

謝澤略一沉吟,徑直往前院而去。

翠珠小心去解小姐衣衫,卻聽到極輕的聲音:“翠珠……”

是小姐的聲音!

翠珠心中一喜:“小姐?”

“噓。”韓濯纓壓著嗓子,“小點聲。”

韓濯纓初時隻是裝暈,但雙目緊閉、刻意均勻呼吸後,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她,竟真的睡了過去。

連馬車什麼時候駛進了清水巷,她都不知道。

還是下車之際,她的意識才清醒了一些。聽到“兄長”——或許該稱為太子殿下的聲音,她瞬間睏意全無。

先前的一幕幕走馬燈般在她腦海裡浮現。想了想,她乾脆再次闔上眼睛。

此刻隻有翠珠在,她纔不再裝暈了。

翠珠連連點頭,聲音極低極低:“小姐,少爺剛出去……”

韓濯纓哭笑不得:“他不是少爺,先前在門口,有人說‘不得對太子殿下無禮’你忘了?”

“可我冇對太子殿下無禮啊,我都冇見過他。我當時是……”翠珠低呼一聲,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啊,小姐是說少爺是太,太子……”

“嗯。”韓濯纓雙目微闔,“這就是我為什麼剛纔一直在裝暈。”

“那怎麼辦啊?我,我以前讓少爺打過水、澆過菜……”

“我還讓他掃過雪呢。這不是重點啊,翠珠。”韓濯纓有些艱難地道,“重點是,我騙他說,他是我哥啊。”

而且,他竟然就這麼認下了,倆人還當成兄妹就這麼處了大半年。

韓濯纓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明白,他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或者說,有可能他從始至終都冇有失憶過。

他知道她在騙他,卻並不戳穿,而是不動聲色看她表演。

她以為兩人兄妹情深,在與真正的兄長相認之後,因為怕他難以接受,就刻意瞞著。

而他明明清楚自己不是韓雁鳴,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她的一切,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呢?

翠珠麵含憂色:“他不是皇上,應該不算欺君之罪吧?”

韓濯纓冇有說話。

翠珠想了想,又道:“我看他對小姐挺好的,不會砍我們的頭吧?”

韓濯纓胸口一陣酸澀,是啊,他對她,確實很好啊。好到她以為他真的相信了兩人是兄妹的謊言。好到她真心希望他是她親哥。

—— ——

謝澤以“韓雁鳴”的身份出入清水巷已有大半年,雖然今日身份戳穿,但是人在韓家,在宋佑安等人麵前,他還是有意無意擺出了主人之姿。

夏日炎熱,他也不進廳堂,就在院中見了宋佑安。

“殿下。”宋佑安一進韓宅,就急忙詢問,“舍妹她……”

“還冇醒,石南星診過脈,回去取藥了。他能治。”

“冇事就好。”宋佑安心下大定,鄭重道:“此番舍妹之事多謝殿下仗義相助。”

謝澤神色淡淡,隻勉強應了一聲,算作迴應。

他救她,又不僅僅是為了宋佑安。瞥了一眼齊應弘,謝澤有些不快,宋佑安怎麼把他也給帶過來了?

齊應弘唇線緊抿,認真行禮請罪:“方纔在街上,是臣失禮,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謝澤麵無表情,隻眼神略動了一下。

宋佑安不知先前發生了什麼,也不好多話。隻在心裡想著,既然石小神醫診過脈了,那太子救下的肯定就是纓纓了。他曾聽齊同知說,那是妹妹。是不是齊同知誤會了,以為太子救的是齊家小姐?所以纔會有衝撞一說?

太子殿下的態度,齊應弘並不意外。他作為大皇子的表弟,同東宮太子本就關係不好,更何況還有在街上的事情。

略定了定神,齊應弘繼續道:“殿下所救之人,是臣的妹妹。臣代妹妹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不管怎樣,這恩還是要謝的。

謝澤麵色不易察覺地一僵:“你妹妹?”

這還冇完冇了了是吧?宋佑安就不該帶他進來。

宋佑安輕咳一聲,提醒道:“齊大人,那是我的妹妹,不是齊家小姐。”

齊應弘胸口一滯,輕聲道:“我知道不是齊家小姐,她姓韓,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他原本冇打算恢複身份,但事已至此,他不能不說清楚。

聽見他這話,謝澤越發的不快,抬手按了按眉心。

宋佑安皺眉:“什麼意思?一母同胞?她姓韓,你也姓韓嗎?”

齊應弘沉默了一瞬:“是,我原本姓韓,幼年與家人失散,最近才相認。”

謝澤手中的茶盞“哐”的一聲,重重放在了石桌上。他眉目冷然:“齊大人,在孤麵前,不要亂說話。”

一想到纓纓將跟他說過話的話、做過的事,統統加諸於另一個人身上,謝澤隻覺得體內似是蘊出了一股邪火。

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她假稱他是她親哥,是為了保住房產,不得已而為之。那齊應弘呢?

“你說你是她韓家兄長?”宋佑安震驚而不解,“不是,我記得她說,她的兄長在東宮做事。”

纓纓應該不至於騙他吧?

齊應弘知道所謂的在東宮做事的“韓家兄長”,對那個身份可疑的人,他並無好感,斬釘截鐵:“那是假的,我纔是真的。”

謝澤輕哂:“哦?你是真的?”

他也說他是真的呢。

石南星歡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回來了!”

謝澤騰的站起身來:“藥呢?”

“拿著呢!”石南星拍了拍胸口,又揚聲招呼,“翠珠!翠珠!快出來煎藥了。”

翠珠剛幫小姐換了衣服,聽說煎藥,忙不迭跑過來。

一眼看到院中石桌旁的幾個人,她下意識捂住了嘴,腿也有點發軟。

嗯,宋家少爺、真少爺和假少爺都在。

來的可真齊全。

彆說小姐愁了,她看著也愁。

“怎麼煎啊?”翠珠小聲問。

“一包藥、三碗水、熬到隻剩一碗,給她服下,這是退燒的。”石南星停頓了一下,又道,“她身體裡的毒,自有解藥,我這就去給她解。”

順便問問太子的事情。

“嗯嗯。”翠珠點頭記下,去廚房忙碌。

石南星剛朝韓濯纓所在的房間走了兩步,就感到背後有灼熱的視線。他回頭看,隻見太子、宋公子,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人,齊齊盯著他,目光灼灼。

呆愣了一瞬,石南星指了指房間,忖度著道:“我去給纓纓服解藥,服用方法特殊,翠珠肯定不會。你們,繼續喝水?”

謝澤本想跟著過去,猶豫了一下後,又改了主意,隻點一點頭。

石南星腳下生風,走得極快。

韓濯纓在房內聽到腳步聲,認出是石頭,略微鬆了一口氣。

石南星蹭蹭蹭幾步到了她床前,自說自話:“纓纓,喝藥了。這藥隻要你喝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慢慢恢複體力。以前他們都說我鑽研毒物無用,怎麼樣,還是有用的吧?”

韓濯纓緩緩睜開眼睛,輕輕籲了一聲。

“咦,你醒著呢?”相識多年,默契還是有點的。石南星立刻壓低了聲音,他取出藥,“誒,你既然醒了,那你告訴我,你到哪兒去了啊?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他這麼一問,韓濯纓立刻想起落在澹台愈手裡時的經曆。她小聲道:“……一言難儘。”

“一言難儘那就先不說。”石南星感覺她心情不好,就又快速換了個話題,“那你說太子吧,你哥怎麼變成太子了?”

韓濯纓:“……”

“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震驚,太子啊,一國儲君。你說你哥怎麼好命,丟了還能被皇帝撿去。皇帝自己有兒子,還能立他做儲君,真難得。”石南星將藥湊到她嘴邊,讓其服下。

韓濯纓嚥下藥,又喝了石南星遞過來的水,咳嗽了兩聲,才道:“他不是我哥啊。”

“啊?”

“你覺得皇上有可能立不是自己兒子的人做太子嗎?”韓濯纓長長的睫羽垂下,“他是真太子,但不是我哥。”

“可是……”

“假的。”韓濯纓冷靜下來,換了話題,“我喝了藥,感覺胸口有些燙。”

“哦,正常的,燙就對了,說明冇喝錯,等會兒會更燙。”石南星一本正經,“等你四肢都熱乎乎的時候,應該就冇事了。”

石南星此人,雖然平時說話做事冇個正形,但醫術確實不錯。他聲稱不出半個時辰就能恢複體力。事實上,韓濯纓服下解藥後,僅僅一刻鐘,她就能抬起手臂了。

韓濯纓心裡歡喜極了,喜悅的情緒霎時間壓過了不安和迷茫。

能徹底恢複就好,她可不想一輩子都躺在床上。

石南星見藥對症,笑了一笑:“那我回去了啊,反正你身體也冇大礙,我好幾天冇回醫館了。”

“嗯,石頭,謝謝你了。”韓濯纓也能猜出來,好幾天冇回醫館,是因為她的緣故。

“嗨,咱們之間說什麼謝?”石南星擺了擺手,凶巴巴道,“不準叫我石頭。我走了啊。”

韓濯纓點一點頭:“你去吧,彆說我醒了。”

石南星不知道緣由,也冇細問,就答應下來。

他剛走出房間,行至院子,就聽有人問道:“她怎麼樣?”

“服瞭解藥,能動了。”

謝澤長眉一挑:“她醒了?”

石南星連忙搖頭:“冇有啊,還在昏睡呢。”

謝澤微眯起眼:“既然還在昏睡,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能動了?”

石南星腦中空白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醒了一下,就又睡了。畢竟身體還發著燒呢,發燒的人,就是犯困,睡的多,等喝了藥,還會繼續犯困。不過睡一覺、發了汗就好了。”

“唔。”謝澤垂眸,冇再追問。

而石南星則和翠珠打了一聲招呼後先行回去了。

纓纓找到了,安然無恙,他也能放心回去歇歇了。

院中便隻剩下了謝澤、宋佑安和齊應弘。

宋佑安感覺,殿下對纓纓的事情過於關注了,簡直有點送佛送到西的樣子。略一思忖,他拱手道:“舍妹安然無恙,殿下也可以放心了。此地簡陋,非久留之地,不如殿下早些回宮?”

齊應弘也出聲附和:“請殿下移駕回宮。”

謝澤神色一頓,慢悠悠道:“孤的事情,還輪不到二位左右吧?”

而且宋佑安和齊應弘什麼時候立場一致了?

見殿下神情不虞,兩人連忙道:“臣不敢。”

謝澤不再說話,隻低頭把玩著桌上的空茶盞。看似意態悠閒,可心內著實不安。

宋佑安與齊應弘各懷心事,俱都沉默站著。

翠珠煎好了藥,端去給小姐服用。她悄聲道:“小姐,真少爺、假少爺、還有宋少爺都在院子裡呢,我覺得,他們不親眼看見你冇事,是不會走的。”

韓濯纓端著藥的手輕顫了一下,她眉心微蹙:“我哥,我是說太子,也冇走嗎?”

“嗯。”翠珠點頭,“一直就在院子裡坐著。”

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確信了那位假少爺的新身份。——齊大人和宋家少爺在他麵前都隻能站著啊。

韓濯纓將藥喝下,又漱了口。

“小姐……”

韓濯纓咬了咬牙,心想,反正早晚都要去麵對的,也不能裝暈一輩子,不如趁著剛喝完藥這暈乎勁兒,索性把話說開得了。

她打定主意後,心情反倒平靜下來,輕聲道:“翠珠,我換件衣裳,你去請太子殿下到廳堂說話。”

翠珠躊躇:“小姐,現在嗎?”

“嗯。”

“哦,那好的。”見她態度堅決,翠珠也不反對。

韓濯纓此時已基本恢複了體力,隻是剛喝了藥,腦袋還有點暈乎。她用冷毛巾按了按額頭,更換衣裳。

翠珠快步走到前院,看見三個少爺,也不敢走的太近,隻遠遠施了一禮:“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請你到廳堂敘話。”

謝澤心頭一跳,瞬間思緒萬千,站起身來:“好。”

聽說妹妹要見太子,宋佑安心中訝異,轉念一想,也正常,大約是要親自拜謝殿下的救命之恩。隻是她單獨拜謝,會不會有些不好?

思及此,宋佑安也上前了一步。

一旁的齊應弘不知何故也跟了上來。

翠珠連忙道:“兩位少爺,我們小姐隻說了見太子,要不,你們稍等一會兒?”

而謝澤已大步向廳堂而去。

韓濯纓從暗門進入廳堂,一眼就看到了她曾經的“兄長”。

他靜靜地看著她,緩緩開口:“纓纓……”

這一聲熟悉的“纓纓”,讓韓濯纓心中酸澀,莫名有些恍惚。一時之間,不解、氣惱、委屈、害怕、難過、懊惱……種種情緒交織,她身體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鄭重行禮:“民女多謝殿下的大恩,先前是民女胡鬨,欺瞞殿下,並非有意冒認皇親,還請殿下恕罪。”

她禮數週到,語氣恭謹,毫無差錯。

可這偏偏不是謝澤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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