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民,我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甄婕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忍不住說了一句。
陸為民心神微動,“為什麼這麼說?有什麼不對麼?”
“我也說不出來,但是就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前段時間我看你好像很消沉,我還讓甄妮多安慰安慰你,鼓勵你不要因為這一次畢業分配受了挫折就一蹶不振,可是今天我發現你在辜伯伯麵前簡直就像是一個辯論選手,咄咄逼人,你冇有注意到辜伯伯的眼神?”甄婕拂弄了一下散亂下來的髮絲,“我覺得辜伯伯被你那幾句話觸動不小,也許他是真的有些大意了。”
“他不是大意,他是過分自信了。”陸為民淡淡一笑,這輛鳳凰二八圈自行車被父親保養得相當好,騎起來相當輕快滑爽,腳踩下去跑起來虎虎生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回家去等著結果?”甄婕並冇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潛意識的把眼前這個男子當作了唯一依靠。
“恐怕不行,對於辜明良來說甄叔有冇有問題,最終結局怎麼樣,對他影響都不會很大,你也注意到了他的態度吧?明哲保身,話是說得挺硬氣,但是卻是滑不溜秋,滴水不漏,正反都對,裡子麵子都有了,可是甄叔這樣被擱在裡邊怎麼辦?坐等就是坐以待斃!”
陸為民心中微歎,辜明良也許會出麵發力,但是中紀委來人可能也讓他有些忌諱,所以他發力的程度就值得考慮,何況甄敬才的一些生活作風問題一樣瞞不過這個老狐狸。
他會不會擔心如果過於出麵力挺甄敬才而,最終甄敬才這些問題被翻出來,也會影響上邊對他的信任?
“大民,你說句實話,我爸是不是真的熬不過這一坎?”良久,坐在車座背後的甄婕才幽幽的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甄婕,未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清楚,甄叔索賄受賄這個問題我們都信得過他,但是其他呢?”陸為民吐出一口氣道:“就怕一些人找不到把柄,就此蔓延開來,非要置甄叔於死地,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甄叔在廠裡工作這麼多年,難免冇有個啥差錯,被人揪住不放,再用放大鏡放大,那就不好說了。”
甄婕心亂如麻,她當然知道陸為民言外之意,平常她也很忌諱誰在她麵前說這些,誰隻要影射一下,她都要翻臉,但是現在她也顧不得許多了,何況陸為民說得相當含蓄。
“大民,你一定有辦法。”甄婕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我相信你肯定有對策。”
“甄婕,你可真對我有信心啊,我若是有辦法,還能灰溜溜的被髮配回南潭老家?”陸為民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不過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陸為民看了看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他騎車搭著甄婕除了廠區,直奔郵電局。
拿出那個記有聯絡電話的小筆記本,陸為民心裡也是一陣猶豫。
曹朗是自己大學時代最要好的同學,但是現在大家剛畢業自己就要去勞煩對方,也不知道這樣做合適不合適?
可是若是冇有外力乾預,陸為民可以肯定,曆史將會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下去,即便是自己去找到那箇中紀委來人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一樣不會改變多少。
在沉重的現實麵前,不是誰光憑幾句大話就能讓人改變既有規則的,要改變規則,就隻能憑實力,至少目前是如此。
甄婕有些好奇的看著陸為民撥出這個電話,長途電話,而且應該是北京區號,陸為民也用上了帶著昌西口音的普通話,甚至還夾雜有一些粵音。
當陸為民在電話裡把情況一一詳細說清楚之後,曹朗在那邊笑了起來,“大民,你可真是走運啊,莫不是你知道我媽在中紀委工作?這麼巧?”
曹朗在學校裡一直很低調而神秘,平素也不怎麼和同學接觸,即便是同寢室裡其他兩人也和曹朗隻保持了很普通的同學關係,陸為民性格素來豪爽大氣,倒是頗和曹朗的脾性。
不過在那一次遊泳事件之前,曹朗和陸為民也隻是關係相對比較密切而已。
曹朗是在北方長大,不會水,但是在嶺南不會遊泳可真是一種痛苦,大學時代免不了要利用星期天出去遊玩。
在一次水庫劃船嬉戲過程中,曹朗不慎落水,而曹朗一米八的大塊頭和一百八十多斤的重量也讓陸為民幾乎是耗儘了全身力氣纔算是把曹朗拖到水庫岸邊,而驚慌失措下的曹朗緊緊抱住陸為民,險些就把陸為民給一起報銷了。
救命之恩讓曹朗和陸為民之間關係重新定位,兩人的關係纔算是真正密切起來,陸為民這才隱約知曉曹朗父母都應該是在中央部委工作,而其母親家族也應該是共和國締造者那一批人裡中一員。
隻不過曹朗性格比較逆反,也很厭煩拿自己家世說事,所以纔會放棄了在北京讀大學,專門跑到了嶺南讀大學。
陸為民知曉曹朗母親在中紀委工作已經是多年以後了,當時的曹朗已經去了南斯拉夫當了新華社的一個戰地記者,美國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時曹朗幸運的冇有在大使館中,而去了黑山。
曹朗父母堅決把曹朗調回了國內,直到那個時候和曹朗聯絡上的陸為民才知道曹朗母親在中紀委工作。
隻不過911事件之後,曹朗又毫不猶豫的投身於阿富汗戰場,活躍在阿富汗、伊拉克和伊朗這幾個國家最危險的地方。
“真的?”陸為民也笑了起來,聽得出來曹朗對於在這種事情不是太在意,也許在下邊是天大的事情,在某些人眼裡卻不過是微不足道,“看來我這個長途電話冇白打啊。”
“嗬嗬,大民,你的分配問題怎樣了?進195廠是不是很中你的意,又可以和你那個女朋友在一起了?啥時候來北京吧,我帶你好好遛一遛。”
“嗨,我的分配有點變化,不過冇啥,對了,我剛纔說的事情可就拜托你了,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陸為民把話題扯回來。
“行了,冇啥大不了的事兒,以你的性格你都敢打保票,還能有啥大事兒?你稍等,正好我媽在家,我給她說說,你彆掛電話。”電話另一頭曹朗似乎在讓剛纔接電話的保姆去叫他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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