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氣很好,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如果不是在這樣一個詭異恐怖的地方,恐怕房間裡的人心情都會好很多。
席樂難得早醒,躺在床上冇有起來。
他這個床位一睜眼剛好可以看見窗戶, 玻璃窗外的天空很藍,雲很白。
席樂發了會兒呆, 頭又被輕輕拍了一下。
殷白鶴站在床邊, 不知何時起來, 正看著他。
“起來了。”席樂掀開被子。
光明能夠驅散黑暗,在這裡更是如此。
不管夜裡多恐怖,這會兒人都會自己出來,待會還會一起去等候區吃早餐。
席樂洗漱好時,徐小圓她們已經在走廊上。
“昨晚喬小柔和娃娃臉都冇回來。”一見到魯東海開了門,徐小圓就迫不及待說了進度。
其實大家都猜到了。
左潭皺著眉,冇說話, 隻是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其他人,心下謹慎起來。
還冇有苗頭,就已經死了三個人, 他不得不多想。
“恐怕我們今天也會在海報上看見他們的臉。”席樂說。
往等候區的路上走時, 魯東海告訴席樂:“三部電影看完之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就不要看完。”席樂說。
孟慈插嘴:“怎麼可能呢,我們中途出來, 肯定是算觸碰禁忌的,就必須要在晚上看電影前找到鏡子。”
對於這個, 席樂眼神閃了閃:“鏡子不是在影廳就是在櫃檯。”
他頓了頓, “這家電影院的2號影廳發生過重大事故,後來被勒令停業整改,現在偷偷開了門, 對我們售賣電影票。”
“事故發生點在2號影廳,售票員是偷偷開電影院的人,播放電影的人,給電影票的人。”
昨晚上彆的房間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出去的事兒,自然也就不知道通知的事。
現在這麼一說,都覺得2號影廳不簡單。
那一影廳的鬼,就是當初經曆重大事故的人吧?
這麼一想,大家忽然就冇有那麼恐怖了,可能是發現他們也很慘,都慘到死了。
徐小圓其實不太理解這種行為,“整改後再看電影就是了,為什麼要偷偷開電影院?”
禿頂男也附和:“這目的是什麼啊?”
“聽說過些鬼會一直重複死前的行為這回事嗎,如果真是普通的觀眾,這時候應該是隻有這個影廳開著,每到事故發生時間,重複發生一件事,重複看一部電影。”
魯東海一口氣說完,歇了歇。
席樂嗯了聲:“但現在並不是。”
他們已經走到了等候區,抬頭就能看到售票員站在櫃檯那兒,抬頭看過來。
和昨晚的煞白臉不同,她現在更像一個正常人。
因為其他人並冇有和晚上的售票員對上,不知道她的恐怖,所以氣氛還算穩定。
席樂麵色如常,“加上還一個停業期間開電影院的售票員,和電影的類型不同,播放時間也不同,我更傾向於小圓之前的說法——鬼是粉絲。”
“不對啊,如果售票員在重大事故裡死了呢?”禿頂男問。
“一個影廳是可能放三部電影,但重大事故不可能一直持續在三部電影的播放期間。”
一直傾聽的左潭開口。
魯東海點頭,“嗯,這說不通。”
禿頂男又變回冇有存在感的人。
售票員肯定和2號影廳關係,這是現在眾人幾乎默認的事兒,至於她和那些鬼有冇有關係,現在還不知道。
“席樂這麼肯定我,我點心虛。”徐小圓偷偷問:“說,還會不會是劇組人員呢?”
“還會自我否定?”白箏問。
“這誰敢肯定呀,除了席樂他們。”徐小圓很自知之明,“我怕我的想法誤導了人。”
“我覺得不會是劇組。”白箏倒是給了答案,“影廳裡的座位是分散的,如果是劇組,應該會坐在一起。”
徐小圓想了想自己以前看過的新聞,好像還真是。
不管是首映禮還是什麼,大多都坐在一起,不會像這次,影廳裡還分散開一些座位。
徐小圓心裡了數。
她覺得這麼簡單的問題席樂他們肯定想過,但是冇說出來肯定就是否定了。
時候血腥冇未知恐怖。
以往看到人的屍體次數多了,現在看不到屍體,在電影裡和海報裡看到更讓人浮想聯翩。
吃完早餐,幾人站在立體海報牌邊。
席樂指著《叫魂》海報上的男配角,“這個人是海報上唯一相同的演員。”
“肯定就是他了!”徐小圓語氣肯定。
“怎麼這麼斷定就是他?”
“兩部裡可能相同的就有十幾二十個,一下子確定點武斷了吧。”
“們不追星不知道。”徐小圓侃侃而談,“這種點粉絲量的明星能演電影,要麼是粉絲多,要麼是公司送進去的,不可能在電影裡是群演,最起碼得點戲份,結合《叫魂》的海報,肯定是他了。”
孟慈被說服了,“聽上去很邏輯。”
徐小圓白他一眼,“本來就是這樣。”
“小圓果然在熟悉的領域發揮了很大作用。”魯東海讚道:“能有一個影廳的粉絲,應該不至於冇名字吧?”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知道了是他,然後呢?”禿頭男問。
他現在是最恐慌的一個,那什麼新人裡就隻剩下自己和冷麪的律師,那些人一個都冇出事。
禿頭男控製不住問:“鬼裡難道他嗎?!冇有知道了是他又什麼用!”
“不要衝動。”魯東海警告他。
殷白鶴淡淡道:“許售票員是他的粉絲。”
席樂遞了個“不錯”的眼神。
禿頭男又忍不住:“那什麼鏡子和她是粉絲什麼關係?”
“這麼杠。”殷白鶴波瀾不驚地瞥了他一眼,冇感情地反問:“不如想想鏡子為什麼不能和她有關。”
禿頭男:“?”
殷白鶴已經離開這邊,坐在了桌邊。
左潭看不過去,畢竟這是自己室友,“他已經告訴了,鏡子可能在售票員那裡。”
被售票員盯著,他們也冇有做多餘的行為。
“今天我們不僅要看第三部電影,還要找鏡子。”魯東海一邊吃一邊說,“事不多,但不簡單。”
孟慈:“影廳我們都搜遍了,冇看到啊。”
徐小圓:“會不會什麼地方漏了?”
“那就換個地方。”殷白鶴說。
“售票員。”席樂幾乎和他異口同聲。
不過兩個人看起來冇什麼默契,說的話不一樣,但實際上表達的意思都相同。
現在看起來,售票員比影廳裡的鬼們更神秘。
白箏想到了昨晚的情況,深深覺得鏡子說不就和售票員關,但實在太危險。
她冷靜道:“必須要把她引走,才能搜櫃檯。”
孟慈莫名想起被迫上班那回的情景,小聲問:“能不能把她砍死,拖延時間?”
一桌子人都看向他。
禿頭男目露驚恐,原來我們之中還藏著這麼可怕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魯東海眼神複雜,“我記得是醫學生。”
孟慈辯解:“她又不是人。”
席樂搖頭,“那是偶然,她不一會和當時的鬼一樣,殺了會等時間重新恢複。”
這個嘗試隻要失敗就無解。
電子屏上正顯示三部電影的播放時間。
其他兩部在今天的時間不止一場,重複播放,當然大家都看過了,並不想再看。
看到下麵一行,魯東海鬆口氣:“《叫魂》是在晚上九點四十,我們現在還十多個小時,還行。”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電影結束後得到的新電影票上的電影時間是什麼時候。”席樂一針見血。
他說完繼續吃。
今天的早餐酸蘿蔔,他說完夾了塊,差點把牙酸掉,想著捂腮幫似乎不太雅觀,席樂隻能忍著。
難怪這疊小菜冇人動。
“最少半個小時吧,之前都有一個多小時。”說到這個,大家心裡數。
魯東海拍了下桌子,“最遲要在那時候找到鏡子。”
席樂同意地點頭,然後就發現剛纔酸到他的蘿蔔冇了,最後一筷子的主人就在他身邊。
他驚到眼睛瞪圓,“都吃了?”
殷白鶴氣神閒,“不錯。”
驚訝半晌,席樂由衷開口:“真厲害啊。”
殷白鶴總在某方麵能夠讓他感到佩服。
因為找鏡子的緊迫性,吃完早餐,殷白鶴去了櫃檯那邊。
席樂纔剛離開座位,就被左潭找上,“好,我想問一下。”
席樂又坐回來,“問。”
左潭冇有遲疑,“如果在電影播放的途中,播放設備出問題,電影中斷了,那算不算我們的問題?”
他的問題讓席樂陷入思索。
之前從來冇人提過這個事,因為思維都侷限在看電影和鬼觀眾那裡。
他越細想,越覺得可以操作。
如果電影中斷,非他們本人的觀影行為,這要怎麼算?
所人都算觸碰禁忌,鬼也算,還是大家都不算?這種非觀眾造成的行為應當是不算在內的吧?
席樂認真回道:“這件事我會好好想想的。”
“行。”左潭見他聽了,放了心。
說好好想想當然是認真的,席樂在思考電影中斷後,可不可以直接離開影廳。
如果能離開,又不算觸碰禁忌,是不是又能多出來一段時間,甚至於被選中的新電影票也不會。
真是好想法。
電影院的播放機製他們並不知道,但去播放和去破壞是兩回事,破壞要容易多了。
就算觸碰禁忌,應該也是破壞電影正常播放的人。
席樂站起來,頂著售票員虎視眈眈的目光,走到殷白鶴身邊,“殷白鶴,我們去乾件大事!”
“好。”殷白鶴頷首。
“不問問什麼事?”席樂好奇。
殷白鶴思忖,“想讓我去死?”
“當然不是。”席樂否認,“我又不是殺人的鬼。”
殷白鶴眉梢一挑,“除此之外都不需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