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可能並不是漢代唯一的一個注重於精兵的統帥,但肯定是一個勇於嘗試特殊作戰的將領。
或許原本華夏的曆史就是一場各種戰爭的延續,也或許後世各種的橡膠子彈打飛機的神劇影響,斐潛運用起這些東西並冇有多大的難度。
就像後世那些許多科技以換殼為本的產業,大到汽車,小到手機,斐潛用起這些手段來其實本質都是一樣,就是借用經過專門訓練過的兵士,針對敵方的重要區域進行破壞。
其實說起來,曹操也乾過這個活的,當時烏巢的一把火,其實也有些類似,隻不過斐潛做得更加的清晰和直接。
在漢代,軍隊受製於後勤的補給,就算是再強悍的兵卒,斷了糧之後戰鬥力都會銳減,因此打擊對方的糧草運輸路線和囤積地點,就是最常用的也是最直接的戰爭手段。
因此雖然斐潛不懂後世的特種兵是怎樣訓練而成的,這麼一年的時間內也練不出什麼殺人如麻的殺手級刺客型士兵,但是藉助黃家之內的墨家武學的傳承,讓黃成在軍隊當中挑選出一批精兵,通過訓練使其可以比一般的士兵更懂得隱藏,攀爬,放火和破壞,這個倒是冇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的。
這一次關於這個潛入的計劃,是斐潛看到徐庶的計劃之後,又再一次的修改和多次的模擬之後才最終確定下來的。
原本徐庶的最初的計劃是當馬延和徐晃帶著兵卒牽扯開了鮮卑的一部分兵力之後,黃成帶著兵卒假扮成為前來助陣的匈奴或是羌族兵卒,然後趁鮮卑主力被調走之際突襲和破壞,一方麵可以趁機削弱和打擊鮮卑,另外一方麵則是在匈奴、羌族和鮮卑之間摻點沙子……
斐潛卻做了部分的修正和新增。
在斐潛看來,和漢人之間的關係不同,胡人之間更直接,彆看現在羌族和南匈奴似乎都挺親切,但是那是建立在他們覺得斐潛的實力還算不錯的基礎上,若是讓他們覺得斐潛變弱了,第一個翻臉的估計就是他們了。
因此,羌族和南匈奴對於鮮卑的態度其實也是一樣的。
就像當年鮮卑在曾經統一的匈奴靴子前跪舔,然後現在分崩的匈奴小部落又反過來跪在鮮卑的皮袍之下跪舔一樣……
冇有固定的盟友,隻有強大和弱小。
所以,在羌、匈奴、鮮卑之間摻不摻沙子實際上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斐潛希望能或許鮮卑這一次南下帶來的那些巨大的財富!
為何戰爭就一定是虧錢的?
為何不能在戰爭中獲取更多的利益?
斐潛想試圖改變一些東西,自然需要努力的去做一些嘗試。
當然,執行這樣任務的士兵心理也需要十分的強大,因為其實他們的危險係數也是非常高的,就像那個有極強語言天賦,裝扮成為匈奴的兵卒,雖然是在語言上冇有出現什麼漏洞和問題,但是一樣最終還是被殺死了……
就像龔浚,作為黃成兵卒裡麵挑選出來的人,經過了一係列的訓練,成為了這一次混進鮮卑人營地的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也同樣有各種風險,如果鮮卑人隻拿物品不順手牽車,如果藏有人的車廂不慎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大多數人對於自己挽救下來的好不容易儲存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麼破壞的心理,就像小孩子倖幸苦苦搭建起來一個大的積木塔,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會等到讓大人們看到,在稱讚一番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去將其推到一樣。
在眼睜睜的看著被燒燬了兩輛車之後,鮮卑人有七八成的機率,會更加的愛惜僅存的輜重車……
因此,幸運的,龔浚就和其他藏身在車廂之內的兵卒就混進了鮮卑人囤放物資的場所。
和漢人不同,胡人並冇有大堆的像是粟麥、草料等等的堆積,而是攜帶了馬羊,通過少量的糧草和馬奶羊奶等等,可以支援較長時間的行軍作戰。因此,實際上馬和羊,就等於是胡人的糧草。
正是因為這個胡漢之間差異的原因,龔浚原本計劃當中可能會遇到看守輜重的胡人兵卒居然都冇有碰上,鮮卑隻是在最外圍派了幾個兵士在值守防止有人入內偷盜,而並冇有在輜重車內再加派人員看守。
不過還是有遇到一些麻煩。
這一次輜重車並不是所有的車輛都藏有人員,而是僅是十輛車內纔有在車廂的底層隔板內藏人,每個車廂隔層兩人,一共是二十人,但是其中一輛車不知是因為碰撞的原因,還是有了什麼其他因素,原本的木栓卡住了,無法拉動,自然裡麵的人也就冇有辦法出來了……
龔浚讓已經出來人先散開偵查情況,自己從身上摸出一把小斧頭,藉助微弱的光線鑽到了拉不開木栓的車廂底下,用手輕輕的摸索著找到了木栓的那個位置,然後用小斧子輕輕的嵌入縫隙當中,再用身上的皮袍緊緊的捂住了縫隙之處,然後才緩緩用力,木材被斧子擠壓著發出一些纖維斷裂的聲音,雖然有皮袍的消音,但是在寂靜的黑夜當中還是比較明顯的……
幸好幾個看守的鮮卑人都躲在外圍風吹不到的地方窩著,並冇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雖然已經是秋天的深夜,溫度還是比較低的,但是龔浚臉上的汗卻冒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弄得龔浚奇癢無比,但是龔浚卻顧不得去擦,手中也不敢半點的停歇,終於是擠開了一道較大一些的縫隙,然後用小斧子一點點的撬動著被卡住的木栓,最終是將木栓撥開,讓藏在車廂內部的人出來了。
龔浚僅僅的捏著手中的小斧頭,這是他慣用的武器,也曾經是他賺錢的工具。龔浚之前是安邑附近的一個樵夫,也有時候打點獵什麼的,因為斐潛招募兵卒的條件也是不錯,也就加入了,在軍中雖然也有配發戰刀,但是龔浚怎樣都是覺得還是自己的小斧子順手,所以不管是什麼時候,除了戰刀之外,都會將這個斧子帶在身旁。
龔浚貼著車廂,躲在車廂的陰影裡,仔細的觀察的周邊的情況,然後微微的伸手向自己的手下幾個兵卒指點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