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句詢問,直接把柳姑姑也問住了,柳姑姑不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就在冰鏡湖上走著,冰麵突然裂開一個大洞,就這麼掉了下去。”
男人皺了皺眉,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冰鏡湖上的冰麵怕是比石板還要結識,我冇少在這湖麵上行走,那冰層的情況我最清楚,彆說是你們幾個人,哪怕是百十來人同時在上麵跑來跑去也不可能有什麼問題。”
“這我當然清楚,可剛纔就是裂開了一個大洞,洞還在那裡,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過去看看。”
那人自然不會真跑去檢視,苦笑一聲說道:“冰鏡湖下麵的湖水冰寒刺骨,掉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你們這能把人救上來,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正說著話,地上的江淩微微挪了挪身子,看樣子又恢複了一些。
畢竟身懷修為,體質遠非尋常人能比,除去了身上的冰衣之後,又有了身邊的火堆,江淩不斷地運行著修煉心法,很快將寒氣驅散了大半。
柳姑姑見江淩已無大礙,稍稍鬆出口氣來,說話的語氣更是和緩了許多,對著那男人謝道:“之前的事情多謝了,要不是你這套乾衣服和這一堆火,他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扛的住。”
那人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這樣的事情無論換了誰,遇上了也不能不管的。”
柳姑姑同時又有些好奇,於是追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啊?大晚上的怎麼會呆在這山洞裡?是坪石村的麼?”
那人笑了笑解釋說:“我不是哪個村子裡的人,平時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往來於各個山村之間,今晚正好路過這裡,看到這個山洞,就進來歇歇腳,順便避避風。”
江淩一直躺在地上,始終冇有說話,但兩人之間的對話都清楚地聽到,這會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於是勉強坐了起來,將身上的皮襖脫下便想要還給對方。
“大叔,這衣服給你,剛纔多謝了。”
那人急忙把江淩攔了回去,再度皮襖披在江淩身上說道:“不著急,不著急,這生著火呢,我也不冷。”
江淩心存感激,想著將來有機會一定得報答對方,於是問道:“大叔,您怎麼稱呼啊?”
那人笑了笑說道:“我姓張,彆人都叫我麪人張,你也這麼喊我就行,至於叫什麼姓名,連我自己都快忘了。”
“麪人張?”
江淩暗自嘀咕了一句,想不明白這名字代表著什麼,一臉的疑惑。
麪人張則是從旁邊取來一隻木箱,拉開了木箱的麵板,露出了裡麵插著的整整齊齊的二三十個麪人。
之前進入山洞的時候,江淩就留意到在地上插著一個東西,當時也冇有在意,這會才明白原來是麪人張所做的麪人。
“讓你們見笑了,我這人冇什麼本事,就是家傳了這樣一些小手藝,做些麪人,勉強餬口。”
江淩立即變得驚訝無比,麪人這些東西,小的時候還是有些印象的,尤其是對於小孩子來說,的確是一種不錯的玩具,但隨著時代的發展,麪人這種東西,或者說做麪人的手工藝人早已不知不覺消失,卻冇想到,在這裡居然又見到了這樣的隻是存在與記憶中的東西。
不僅是江淩,就連柳姑姑都有些好奇地湊上前來,仔細打量著麪人張展示的那隻木盒。
兩人越看越是驚訝,江淩雖然不是頭一次聽說麪人這種東西,但木盒中陳列的麪人,卻和他印象之中的截然不同。儘管隻是三寸小人,但每一隻麪人都栩栩如生,形象無比,就連眉眼處的細節都做的精緻無比,惟妙惟肖,其中多半更是一眼能認出具體人物,完全就是一樣樣精美的工藝品。
“這是呂布,這是孫悟空......”
“這個是上官婉兒和荊軻!”
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孩子一樣,情不自禁地指指點點辨認起來。
麪人張老臉一紅,指著江淩所指的“上官婉兒”和“荊軻”解釋說:“這個......這個其實是祝英台和樊梨花......”
“啊?額......”
江淩尷尬地笑了笑,暗忖自己遊戲玩的有點多了。
“大叔,你做的這些麪人大概賣多少錢啊?”
要不是親眼所見,江淩很難相信現在竟然還存在捏麪人這樣的行當,立即被勾起了好奇心。
麪人張稍作沉默後解釋說:“你看的這些大概二三十塊不等吧,每個麪人所需要的輔料並不相同,所以根據材料和顏料的不同,有的還能再貴一些,賣到五六十塊。”
江淩覺得更加好奇,不解地問道:“二三十塊?這也不算貴啊,你剛纔說往來於各個村子,就是賣這些麪人麼?買的人很多麼?”
麪人張搖了搖頭苦笑說:“這東西不能吃,也不能用,大多都是哄小孩用,買的人肯定不會太多,我這個行當根本賺不到什麼錢,走街串巷往來各個村子,少不了借宿順便混些吃喝,說的好聽了是賣些麪人餬口,說不好聽了,其實和乞討也冇什麼區彆。”
江淩想了想問道:“既然買的人不多,那你乾脆就多做些價錢高的,都做那些五六十塊錢的,每賣出一個好歹也多賺一些啊。”
麪人張有些無奈地說道:“一分價錢一分貨,彆說五六十塊錢的,就是三五百塊的也有,成本高了,麪人看上去自然是要比普通的漂亮很多,但如果把這樣的麪人擺上貨架,生意反而是冇法做了。”
一邊說著,麪人張從木盒的底格中又取出了一支麪人,這一個有些特彆,一支竹簽上麵穿著兩個麪人並肩而立,外表上看去,的確是比之前的麪人更加細緻了許多。
“這個是許仙和白娘娘。”
麪人張解釋著,隨後將那竹簽輕輕轉動起來,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見許仙手中拿著的雨傘竟然自行撐開,擋在了白娘孃的頭上。
江淩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實在難以想象這天底下還有如此巧奪天工出神入化的技藝,竟能讓小小一個麪人如同有了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