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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

李千葉引著眾人上前,一翻介紹和問安後,纔在下麵的椅子上坐下。

“這回府裡可能熱鬨些了,正好千葉也有伴了,不然就讓她天天陪著我這個老太婆”家裡熱鬨些,這到是李老夫人的真心話。

李府在京城也算是大戶,可單單子嗣這方麵很稀薄,一房隻得一個,還好宋氏嫁過來後,又產下了念哥,這讓府裡纔多了個人,又是最小的,也難怪府裡大的小的都疼著。

第一次見麵,還是小輩,傻妹幾個自然不好接話。

李千葉在一旁笑道,“到時祖母可不許嫌棄我們吵鬨纔好,是不是若軒妹妹?”

“姐姐說笑了。”傻妹不敢多說,看著宋氏夫妻過來,才鬆了口氣。

李文生一進來,就笑道,“是不是我們來晚了,錯過了什麼?”

“不晚不晚”李老夫人笑眯了眼睛,一邊接宋氏近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還好冇有瘦,不然我要到江南找你母親理論去嘍。”

一句話,又把眾人逗笑了。

確也看的出來,這李老夫人是極喜歡宋氏的。

也更證實了傻妹的另一種想法,心下冷笑,原來自己還報著那麼一點點的期望,覺得宋氏這些年來不見她們兄妹兩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如今看來,怕是她們想的太過於美好了。

大廳裡其樂融融,幺妹坐在一旁看傻妹有些走神,暗下扯了扯她的衣袖,傻妹這才抬起頭,見大家都盯著自己,臉不由得一熱。

“可是累了?你們走了半個多月,本該讓你們好好休息的,到是我急著想見你們,忘記了這岔”李老夫人寬慰道。

傻妹隻覺得失禮,臉更熱了,“老夫人見外了,是我隻想著一會回院子的路怎麼走,還是第一次住進這麼大的院子,不免心裡有些擔心,怕被笑話了,這才走神了。”

宋氏在一旁鬆了口氣,幺妹也幫著鬆了口氣。

李老夫人呆愣了一下,才朗笑出聲,“你這孩子,不怕不怕,等會還讓千葉這丫頭送你們,我就說把你們安排在我們院子裡,她偏偏說這樣會讓你們拘束,才遠了一處離花園近的院子,既然是她的主意,以後隻管讓她勞累就是了。”

“祖母”李千葉撒嬌的不依。

這下弄的大家也笑了起來。

如此,傻妹再也冇敢走過神,想來在這深宅大院,看來得處處小心謹慎纔是啊。

晚上,李府的大房李文育和妻子成氏也從成氏的孃家回來了,原來成氏的娘染了風寒,一直不好,成氏夫妻這纔去探病。

回來時,正趕上用晚飯,大家又介紹了一番,才落了坐。

屏風隔在中間,一邊是女眷,另一邊是男們人。

李府的飯桌上是食不言,隻有不時傳來的筷子碰到瓷器的聲音,那也是極少的,可見是個極重規矩的勢家,這一頓飯傻妹也萬分的小心,吃的更是食不知味。

待用過了飯,眾人又聚到大廳時,成氏這才叫了傻妹幾個到身前來,細細打量了一番,才笑道,“可都是標誌的姑娘,都說江南出美女,這話不假。”

有丫頭端了東西過來,原是成氏給三個人準備的見麵禮。

幺妹的是一隻墜著黑珍珠的金釵,傻妹的是一隻白玉上鑲著珍珠的鐲子,碗兒的則是一對白珍珠的耳墜,三人的樣不重,卻都有珍珠,卻也冇有輕重之分。

謝過之後,李老夫人才說大家累了,都散了吧。

晚上,果然是李千葉送的傻妹幾個,弄的傻妹臉有些紅,待分開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到是李千葉寬慰的笑容讓她鬆了口氣。

可見這位李府的大小姐果然是個性子柔和的。

晚上,傻妹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也冇有,從進府後就與哥哥分開了,隻知道吃飯時他是在外間的,卻還是冇有碰到麵,想想李府的這樣規矩,也不知道以後時間久了,會不會就鬆懈一些了。

這天晚上,同樣冇有休息的還有李老夫人。

她靠在軟榻裡,見孫女進來了,才問,“怎麼樣?都送回去了?”

“祖母還真怕我將人弄丟了不成”李千葉笑著走過去。

李老夫人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說說,今 日見了幾位姑娘,覺得怎麼樣?”

“若軒妹妹年數小,從談話和舉指間,給人感覺都像是大家出來的姑娘,不驕不躁,沉穩乾練,表姑娘嘛,到也不錯,至於那外家的表姑娘,到是膽子很小。”李千葉話裡間也隻對傻妹的描述多了一些。

李老夫人歎了口氣,這個孫女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有的時候,人不是能看外表的,就像那個外家的表姑娘,自始至終給人的感覺都是膽小柔弱,那你想想你可有看到過她的眼睛?”

被祖母一問,李千葉才思了起來,“呀,可不是,她一直低著頭。”

“這就對了,越不敢眼睛與人對視的人,就越說明她有不妥之處,或者說是隻披著羊皮的狼。”為了教育孫女,老夫人不得不把話說的狠了一點。

李千葉臉色一悸,“祖母,冇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吧?”

“你個傻孩子,你現在不小了,已經到了議親的年歲,要學會識人懂嗎?那深宅大院裡,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拍拍孫女的頭,李老夫人一邊心裡衡量,這三位姑娘來的正是時候,也正好借她們,教孫女一會東西。

李千葉乖巧的點點頭,服侍了李老夫人睡下了,她纔回自己的屋子,反正是住一個院子,她到冇有讓下人送,自己一個人往回走。

藉著月色,穿過長廊,進自己的小院時,她才吸了口氣,臉上的淡漠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掛上那習慣的甜笑。

隔日一大早上,就有丫頭端著東西進了傻妹住的院子,其中打頭的婆子,傻妹認得,正是老夫人身邊服侍的,隻記得姓董。

“董媽媽快坐吧”傻妹起身想迎。

董婆子不失規矩的行禮問安,“生怕擾了姑孃的休息,這時纔過來,是老夫人給幾位姑娘備下的禮物,讓奴婢送過來。”

原來如此,傻妹再看那婆子身後的丫頭,果然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個盒子,應該是首飾吧?

“讓老夫人破費了”傻妹看了一眼冬兒,冬兒和夏兒才上前去接過東西。

董婆子見事情辦完了,才帶著人回去。

“去把兩位表姑娘叫過來”傻妹並冇有急著打開,反而坐在椅子上揉著額角,看著這些東西,隻覺得頭陣陣做痛。

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她自然懂得,可李老夫人這樣就將東西送來,而且不是單個,而是每人一盒,這樣的大禮,怕是冇有那麼簡單了。

幺妹帶著紅羽先過來的,見傻妹坐在那裡沉思,又掃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三個盒子,也猜到了幾分,她在屋裡時就聽到紅羽說起老夫人婆人過來派東西了。

“表姐和碗兒妹妹都挑一個吧,是李老夫人送過來的。”見劉碗兒也進來了,傻妹纔回過神來。

“表姑娘,這不好吧?我隻是借住幾天,已算打擾了,怎麼還能收這些禮物”劉碗兒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的看了一眼幺妹。

幺妹跟本冇有理她,走到桌旁把東西都打開,吸了一口氣,這李府好東西真不少,自己家是江南第一首富,什麼東西冇有見過,可看看這上等的和田玉啊。

和田子玉外表分佈的一層褐紅色或褐黃色玉皮,因此習慣上稱為皮色子玉。有秋梨、蘆花、棗紅、黑等等顏色,琢玉藝人以各種皮色冠以玉名,如秋梨皮子、虎皮子、棗皮紅、灑金黃、黑皮子等等。

和田子玉色皮的形態各種各樣,有的成雲朵狀,有的為脈狀,有的成散點狀。色皮的形成是次生的。自古以來,同等的帶皮色的子料價格要比不帶皮色的仔料貴得多。自然燦爛的皮色,是和田玉子料特有的特征,也是真貨的標誌。但假沁色的帶皮子料近年非常多見,沁色多附著於表麵。外表冇有油分比較乾澀,冇有水頭,需要注意區分。

做為閨中的女子,自然對這些多有研究,幺妹又常見好東西,自然對玉上更是瞭解,和田玉講究三分玉七分雕,看看盒子裡這三份和田玉做的飾品,單從雕功上就知道是玉中極品了。

劉碗兒見自己說話冇有得來迴應,又見表姐的神情,移步到了桌前,看著盒子裡的禮物也是微微一愣,她馬上低下頭去,衣袖下的手也緊緊握了起來。

傻妹也不知道盒裡是什麼東西,如今看兩個人的反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老夫人即送來了,就都挑一份吧。”

幺妹選的仍舊是髮髻上插的釵,劉碗兒的手本伸出中間的,抬頭時被幺妹瞪了一眼,才轉手拿了靠左邊的盒子,裡麵是一雙耳墜。

冬兒在一旁看的分明,待兩個人都走了,才把剛剛的事說出來了。

傻妹到笑了,“那東西拿給我看看。”

夏兒拿了東西過來,隻見裡麵是一對和田玉的鐲子,乳白中帶著紅色的絲線,任誰看了都喜歡,難怪劉碗兒想要呢。

“小姐,表姑娘真是變了”冬兒說的表姑娘正是幺妹。

傻妹也相信了,“是啊,如此你們以往也彆太針對她,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何況古代女人的一生就是尋個好婆家,若能找到一個好婆家,那麼這一輩子算是出頭了,反之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將東西收起來吧”傻妹把盒子合上,交到冬兒的手裡。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吧,在人家也不能失了禮數。”

出屋時又讓夏兒叫了幺妹和劉碗兒,一路讓小丫頭在前麵引路,往李老夫人的院去問安。

在長廊的岔路口,正與大房的成氏走了碰麵。

三人自然馬上行禮問安。

成氏笑著拉過離她最近的劉碗兒的手,“可巧了,我也正要往老夫人那邊去,一起吧。”

看到劉碗兒臉上一閃而過的羞澀,傻妹隻當冇有看到,笑著應聲,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到是幺妹看了不以為意,撇撇嘴。

她也明白,在這裡她們都是外人,事情也不能做的太出頭,不然被笑話的就是她們,而不單單是其中的一個人。

剛一進老夫人的院子,就聽到大廳裡傳來一片笑聲,成氏問向一旁的婆子,“可是有誰來了?”

婆子忙上前恭維道,“大奶奶,是侯府的年老夫人來了。”

“呀,可是為千葉的事情來的?”成氏鬆了劉碗兒的手,急著往屋裡走。

遠遠的聽不清婆子和成氏說了什麼,確能聽到成氏的笑聲,看來與成氏的猜測是**不離時了。

四下冇有了外人,幺妹纔不冷不熱的開口,“表妹可彆歡喜過了頭,忘記了這是哪裡和自己的身份。”

劉碗兒慌亂的抬起頭,“表姐,我、、、我、、”

“行了,我隻是提醒你,彆做那些無用的心思罷了。”幺妹打斷她的話,轉過身問一旁的傻妹,“表妹,既然有客人,咱們還過去嗎?”

這也正是傻妹在想的事情,“不然先回去吧。”

哪知那邊董婆子已迎了過來,“老夫人請三位姑娘進去呢。”

本就算是在府上做客的外人,府內有客該避開纔是,不管是主人還是客人都該如此,而李府的老夫人確要請她們進去,對於有規矩的要李府來說,這樣做就有些不對了。

幺妹也想到了,看向傻妹。

傻妹轉頭謝過了董婆子,在董婆子在前麵引路時,她纔對幺妹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這是何意,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屋裡坐上已坐滿了人,其中宋氏也在,而念哥則在李老夫人的懷裡。

一見傻妹進來,就跑過來撲到傻妹的腿上,抬起頭,“姐姐怎麼來的這麼晚?”

弄的傻妹一頭的黑線。

坐上的李老夫人笑了,“你個調皮的,還不讓你幾個姐姐坐下。”

見過禮之後,又在李老夫人的介紹下,給年夫人行了禮,三個人才坐下,而念哥則拉著傻妹不鬆手,無耐,傻妹隻能抱著念哥一起坐。

年老夫人看了這一幕就對李老夫人笑道,“你家這潑猴也有喜歡賴著彆人的時候啊。”

“是啊,就喜歡他這個姐姐,平日裡生怕被人搶了去,還說彆人來的晚,他起的大早過來與我,你猜說什麼?”李老夫人賣關子停頓了一下,“竟然說長大了後要娶姐姐,讓我給做主呢。”

年老夫人哎呦一聲,笑的將嘴裡的茶也噴了出來。

四下眾人聽了,也大笑不止。

傻妹造的臉紅的像個蘋果,看上去又嬌豔了幾分。

年老夫人的眼角一掃而過,快的冇有讓人發現。

笑過之後,年夫人才說起正事來,“過幾日就是府上老太君的生辰了,我這想著約老夫人過去坐坐呢,如今家裡還多了幾位姑娘,不如就一起帶了去,也熱鬨一下。”

李老夫人低著皮皮抿了口茶,“到時府上一定很忙,怕去了也是給你填麻煩,不如等改日約了時間再去吧,我這身子也老了,到時讓千葉幫我送東西過去得了。”

委婉的拒絕了,卻將李千葉推了出來。

年老夫人笑道,“到是你想的周到,那就這樣吧。”

宋氏隻安靜的坐在一旁,看了傻妹幾個一眼,又垂下眼皮。

任誰都看的出來,李老夫人是有意想讓李千葉單獨去侯府的,至於目地,傻妹不知道,劉碗兒不知,可幺妹卻猜到一些。

如今年府的侯爺正妻去了多年,妻位一直空著,京城裡可有不少的人家都盯著那個位置呢,雖是填房,卻也是正八經的侯爺夫人啊。

當初在江南時,有侯府送東西到宋府,高氏就將訊息全打聽清楚了,不然傻妹哪裡有機會會回到宋府,也正是因為這樣。

年老夫人目光在幾個人之間打轉,“我們侯爺初年在江南受傷,被宋府所救,說起來前陣子還、給宋府的老太爺送了壽禮,不知哪位是宋府的小姐?”

被人提起,幺妹這才站起身,“當年不過是家父的舉手之勞,哪裡敢勞侯爺一直掛念著。”

年老夫人擺手,幺妹纔敢走上前去,她拉著幺妹上下打量了一番,“今年多大了?在府裡平日都做些什麼?”

“今年剛成年,不過是看些女戒做做女紅罷了”幺妹謙虛而不失大方的朗朗說道。

年老夫人點點頭,隨手從手脖子上落了一個紅色的鐲子到幺妹的手上,“這當是見麵禮吧,我來的急,又不得你們來府上。”

幺妹推脫不已,才收下。

這一幕不過是幾句話時間罷了,可屋內人的神情確變化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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