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掃過床頭的所有人,忽然,他看到寧欞月的臉龐。
她安安靜靜,一句話冇說。
但那模樣卻是和當年的沈晴柔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看到她,老定國公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兒。
寧欞月看向朝自己伸出手的老人,目光裡俱是溺愛,淚水終於繃不住。
“外公,對不起……”
老定國公看著她緊縮的肩膀,輕斥道:“你是東騰國最尊貴的公主,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寧欞月抬頭,委屈地撅著嘴,雙眼含淚直打轉。
卻大膽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很瘦,很暖。
老定國公心滿意足地閤眼:“我老頭子死一次,換你清醒一次,合算!”
“不,外公您一定會長命百歲!”寧欞月反駁道。
老定國公失笑:“好,好!”
祖孫其樂融融,看得沈泰霖和萬芸熹也不自覺地相擁在一起。
過去五年,他們雖然厭惡寧欞月,卻從來冇有真正放棄她。
一直希望她能醒悟,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沈王後唯一的骨肉。
屋內,沈皓打量的目光格格不入,寧欞月瞬間就感覺到了。
不過,她並不著急,沈皓,來日方長。
寧欞月在定國公府用了晚膳纔回去,飯桌上,大家看到梳妝打扮後的沈雨竹都看呆了。
雖然兩天前,她就不臭了,但是,這張白嫩的小臉,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雨竹、雨竹,真的是你嗎?”萬芸熹看著沈雨竹,激動得難以自已。
天知道,她這個母親做得有多不稱職,她連自己女兒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沈雨竹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水潤漆黑的眼眸就彷彿是上好的黑曜石一樣,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翹挺的小鼻子下麵,是一張紅潤又小巧的嘴巴。
寧欞月為她剪了劉海,長度剛好遮住眉毛,顯得她臉更小。
身穿鮮紅色衣裙,看起來就像是可愛的年畫娃娃。
沈雨竹對著萬芸熹甜甜一笑,萬芸熹頓時心裡像吃了蜜一樣。
沈泰霖知道自己妻子的想法,摟著她,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
臨行前,沈皓多送了兩步。
見沈家人都回去了,他問道:“你想做什麼?”
看著妹妹、爺爺、爹、娘一個個都被她收買,沈皓不得不防備。
他隻要一看到寧欞月,便會想起她以前無數次的惡作劇,還有她的惡意嘲笑。
他神色肅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寧欞月。
“表哥,我知道厭惡我,不過,老以老眼光看人會讓人停步不前。”
沈皓一震,寧欞月有多久冇有喚過自己表哥了?
他們有多久,冇有像正常人一樣說句話了……
他看著寧欞月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今日,他的眼神早已不知道悄悄飛向寧欞月多少回。
他雖然厭惡寧欞月,但畢竟是姨母的骨肉,哪有不在意的道理。
……
等寧欞月回府,屋裡的燈還亮著。
她一進去,上官翎嵐狼一樣的眼神便掃過來。
“讓銀雪兔拿那麼多靈草乾什麼去了?”
寧欞月頓時有種偷吃被逮個正著的感覺。
她心虛地說道:“外公病重,給外公煎藥用了。”
“那現在好了冇有?”
寧欞月瞅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一副藥就好,哪有那麼快?”
上官翎嵐深吸一口,最後歸於平靜,道:“三十年的靈草給你也是暴殄天物。
拿來煎藥,估計也隻有你這麼乾。”
寧欞月氣急,不煎藥,要怎麼用?
那副藥可是將外公從閻王殿拉回來了!
上官翎嵐看她這副自作聰明的模樣,賞了一記暴栗。
寧欞月幽怨地盯著他,可心裡又不服氣,撲上去,將上官翎嵐壓倒。
逮著他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聽到他倒吸涼氣的聲音才鬆口。
“你是屬狗的嗎?”上官翎嵐盯著她的雙眼問道。
寧欞月有一刹那失神,原以為他會生氣,或者對自己進行報複,可……
她卻在他的眸子裡看到了她的影子,眼神深處是淺淺的笑意,和似有似無的溫柔。
寧欞月頓時變得侷促起來,眼神閃躲,迴避他的問題。
她尷尬地從他身上起來,卻不想被上官翎嵐猛地拉住了身體。
“怎麼,想逃?
你剛纔的勇氣哪裡去了?”
寧欞月臉頰被迫貼在他的胸膛上,動彈不得,耳朵裡是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她抬眸便對上他狡黠的笑,她慢慢抬起胳膊:“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上官翎嵐翻身而上,將她反壓:“那我可要好好挑個地方。”
他俯身,慢慢地靠近……
兩人四目相對,鼻尖對鼻尖,嘴唇對嘴唇。
寧欞月能感受得到他撥出的熱氣,一股闇昧因子在空氣中凝固。
他的唇毫無預兆地落在她的唇瓣上,冰冰涼涼,和他的身體一樣,可寧欞月卻自己自己像是被燙了一樣。
她瞪大了雙眼,隻感覺自己的心後漏了一拍。
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讓她的心口位置像觸電。
心跳開始加速,難以控製。
她的嘴唇溫溫的,軟軟的,潤潤的,很舒適的觸感。
上官翎嵐張嘴咬了一口,寧欞月疼得齜牙。
上官翎嵐滿意自己的品嚐,很甜。
敷上那櫻紅的嘴唇,那裡是如蜜糖一般的甜美。
讓人不覺得膩,清甜的氣息。
寧欞月像是被他咬怕了,趕緊捂住嘴。
看著她受驚的眼神,上官翎嵐隻想將她揉在自己懷裡。
這一夜,上官翎嵐摟得比以往更緊,寧欞月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唇上奇異的觸感始終冇有消退,腦海裡浮現的都是上官翎嵐突然封唇的畫麵。
第二天,寧欞月帶著黑眼圈起身,她整晚冇睡……
東騰王傳旨讓她進宮,她吃了一枚玄靈果纔敢去。
禦書房內,東騰王正在看奏摺,寧欞月帶著黎飛一起進去。
見寧欞月來了,東騰王的笑得像朵花。
“欞月,你過來~”
寧欞月看著他手裡的奏摺,詫異道:“父王讓我參政?”
這是一道正八品軍器監主薄告老還鄉的奏摺,雖然事微,但不是隻有父王才能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