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一個才十歲的孩子,是如何知道偽裝自己,強大自己的?
連他也被矇蔽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寧欞月踱步到他跟前:“這還要拜你所賜。
如果不是你,我哪有重活一世的機會,又怎能將你關進這大牢,狠狠折磨?”
柏呈瑉迅速反應著她的話,以為她在說公主撞牆一事。
“是杭淑榮那個賤人做的。”
寧欞月冷笑,榮貴妃的賬她慢慢算。
眼下,要收拾的是他!
她問道:“你還記得檸月嗎?”
陰冷的牢房內,寧欞月的聲音陰森森。
偌大的重刑犯地牢裡,她早就支開了所有人,連黎飛也冇有帶。
柏呈瑉看向寧欞月的眼神驟變,念著寧欞月與欞月的名字。
兩個名字念著念著,居然形成一個名字。
他看著寧欞月的臉,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檸月!
鬼神之說隻在話本子裡聽過,不想居然是真的。
他立即想起檸月臨死前的眼神,這下整個人真的害怕起來。
原來、原來……檸月纔是這兩個多月來的變數。
這兩個多月來,真正的幕後之人是檸月!
柏呈瑉哈哈大笑,怎麼也冇有想到自己會敗在小小的檸月手裡。
當初,她不過一介草芥。
陡然,他陰惻惻地望向寧欞月,笑道:“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報仇嗎?
命令是我下的不錯,可卻是杭淑榮那個賤人看你不順眼。
是她要殺你。
她說你一臉狐媚相,整日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該死!”
說著,柏呈瑉露出淫蕩的笑容。
“檸月,現在你貴為公主,隻要你肯放了我,我願意陪在你身邊,隻對你一人好。”
柏呈瑉厚顏無恥地說著。
寧欞月嗤笑,柏呈瑉當他是誰?
當初是她眼瞎,纔會以為他是世間最美好的男人,纔會死心塌地地效忠他。
但從他下令的一瞬間,她就知道她錯了。
他現在在她眼裡,連茅坑裡的糞都不如。
她會稀罕他,要他陪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寧欞月目中全是嫌棄:“你以為我傻嗎?
放了你,隻會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
柏呈瑉惱羞成怒,爬起來質問道:“所以,該殺之人你不殺,反倒殺我?”
柏呈瑉肺中氣逆,咳出一口烏血來。
“杭淑榮那賤人曾經求著被我壓、被我騎,現在居然揣著龍種。
王上放縱這種蕩婦,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這個賤人打得一手好牌,讓我幫她剷除沈王後,成為後宮獨寵,前朝得勢,現在更懷有龍種。
老子卻在這地牢內受刑!”
寧欞月眉心一蹙:“沈王後不是戰死的嗎?”
“哼,你以為沈晴柔那麼容易死?
她可是老定國公親手調教出來的,天賦幾乎無人能比。
杭淑榮做得天衣無縫,你們察覺不出來也難怪。
但是,你若再去確認,沈王後指縫裡的小紅點便是證據!”
柏呈瑉說得一臉篤定,寧欞月心中懷疑。
難道柏呈瑉知道自己快死,所以準備拉榮貴妃下水?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不然,你絕對不止斷了三條肋骨,抽掉一條腳筋那麼簡單……”
永壽宮。
沈王後的屍體被東騰王放在紫晶棺內,完好無損,亦如五年前。
當寧欞月走進去,裡麵佈置得像花海一般。
紫晶棺被百花擁簇,隱隱可以看到裡麵躺著一個女人。
寧欞月輕輕推開棺蓋,靈氣溢位,裡麵的女人就像她的放大版。
寧欞月將沈晴柔冰冷的手抬起,檢視指甲縫,果然看到柏呈瑉說的紅點。
但是,當寧欞月為她屍檢的時候,卻冇有發現任何毒素。
沈晴柔是戰死的,指甲縫這麼細小的傷口絕不是戰鬥時產生的。
可這又是什麼呢?
寧欞月將銀雪兔召喚出來,幫自己看看會不會是哪種靈獸所為?
果不其然,真的讓銀雪兔看出來了。
“主人,這是被玉蜂所蜇。
此蜂與小草蜂差不多大,毒性異常,被蜇中後,能讓人經脈錯亂。
不過,隻維持三息時間,三息過後,毒素會隨屁一起排出。”
寧欞月目瞪口呆,還有這麼神奇的蜜蜂?
怪不得在沈晴柔體內查不到毒素,原來早就被排出了。
這要怎麼找?
真是天衣無縫!
寧欞月出了永壽宮便直奔靜華宮,公主以前在這裡見過類似小草蜂的蜜蜂。
隻有兩三毫米,十分細小。
寧欞月循著記憶,在樹縫間找到了拳頭大小的蜂窩,密密麻麻的玉蜂落在上麵。
“公主萬福!
公主親自來看望娘娘,娘娘一定很高興。”雪菊出來迎接寧欞月。
不想,寧欞月卻說:“本宮不過看靜華宮的牡丹開得不錯,這才進來,不是看榮貴妃的。”
雪菊被寧欞月的嘲諷噎住了聲響:“公主贖罪,奴婢失言。”
“掌嘴!
榮貴妃冇能調教好你,就由本宮來好了。”
榮貴妃這隻蛇蠍,為了後宮之寵,居然敢謀害沈王後,差點讓東騰陷入絕境。
為了一己之私,連國都不顧了。
如果當年冇有上官翎嵐的突然出現,東騰國早就戰敗。
國破家亡,她會毀了多少個家庭,多少孩子會淪為孤兒,流離失所。
這樣的賤人,寧欞月要讓她生不如死!
“奴婢該打!奴婢該打……”雪菊每自扇一巴掌,就說一遍。
“欞月,她是我的陪嫁侍女,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她吧!”
榮貴妃終於忍不住,在紅梅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寧欞月看了一眼雍容華貴的榮貴妃,身子才兩個多月,人已經圓潤不少。
“這丫頭擅自揣測本宮的意思,貴妃娘娘懷著皇弟冇工夫教導,本宮身為東騰唯一的公主,怎麼能不儘心儘力呢?
更何況,衝撞本宮事小,哪天照顧貴妃娘娘不周,可是害了皇家子嗣!
貴妃娘娘,你說是與不是?”
寧欞月目中含笑,可這番話卻讓榮貴妃心裡翻江倒海。
“公主說的是。”榮貴妃忍著怒氣賠笑。
“算了,既然貴妃娘娘求情,就暫且先繞了你。”寧欞月大發慈悲地說道。
“多謝公主!”
雪菊委屈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頰,就差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