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不清楚初到這個世界的記憶,其實重生這種東西屬於玄學範疇,劉蕁一直在思考自己所處的是怎樣的世界。
有先有後,在後世時的一些觀念,甚至於習慣都深埋在了靈魂之中。
她是一縷孤獨的魂魄,飄盪到了這個世界,而後記憶在一兩歲後逐漸迸發出來,好的壞的,以及忘記了的,還有難以置信忘懷的。
這個世界是否真實,似乎絲毫不能懷疑,畢竟能夠感受到傷悲,能夠感受到疼痛,能夠體會勞累。
這的確是個不一樣的世界,除了眼睛看不見,一切都還好。
這便是劉蕁的現實。
祋祤縣,為了洗刷那滲入地底的血腥,久違的下了一場大雨。
瓢潑大雨自雲中席捲而來,然後沖刷著那層汙垢,然後彙入江河。
冇人去注意哪些泥水是否會變成殷紅,畢竟即是洗刷罪孽,便任由其施為,何必再去回憶。
“嘩啦啦。”
站在屋簷下,聽著雨水沿著屋簷形成水柱降下,自從受傷昏迷以後,劉蕁總有些出神,想起一些往事。
“公主,在想什麼呢?”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玲瓏,劉蕁是聽出來了的,收起魔怔,側頭笑了笑。
“冇什麼,隻是在想一些往事罷了。”
玲瓏一臉的好奇,畢竟那笑容笑撚如花,似乎儘然是些美好的往事。
“公主剛纔一人時而癡笑,時而低沉,卻是想起一些有趣的物事了不是?可願與玲瓏分享一番?”
“分享?”
分享什麼呢?
喜悅,似乎她的世界與正常人的世界並不相同,煩惱,她想看看天空,隻是那是幻想。
所以,劉蕁一時有些感慨,她的確和普通人不一樣。
所以纔會默默開始惆悵嗎?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在想小時候下田捉魚蝦,爬樹抓鳥雀,入山射麅鹿,麥田聽浪聲,或許便是如此吧!”
“哇。”
這似乎特彆簡單,但是玲瓏聽起來卻是很歡喜,因為她已經很久冇有到過自己的田園看過那般景象。
雖然那事農桑的生活勞累不堪,但是總好過在宮中那種茫然的生活。
她點點頭,泛起一抹笑意,直癡癡的羨慕起來。
“公主的經曆真是豐富,既做過田農女,又當過公主,兩種生活,兩番人生,卻是都不錯呢!可比玲瓏的生活歡喜多了。”
嗯,或許吧,後世呢,城市中的人想著要去體驗鄉村風情,而鄉村的人卻都想削尖了腦袋擠入城市中。
或許都是各有憧憬的結果吧!
劉蕁笑了笑,拉著玲瓏回到屋中去,她想聽,便與她說說又如何?不管說什麼,都隻是故事,所以這分享也這樣吧!
午後雨還未停,不過有幾個人卻是冒著雨跑到了劉蕁的房間中來彙報些事情。
為首的是陳豐,他搬來了好些竹簡,放在桌案上,臉上衝滿了疲倦感。
想來為這些積累了好些灰塵的竹簡廢了不少功夫。
另一個是楊懷玉,他也是有些精神萎靡的模樣。
“咕維。”
劉蕁為他們各倒上一杯清茶,然後笑了笑道。
“陳司馬,懷玉辛苦了,情況如何?”
“咕嚕。”
陳豐和楊懷玉欣然飲下了清茶,都舒了一口氣。
陳豐緩了緩,然後道“這些積年冇有定論的案底都被前任縣令放在了一個大箱子中,其中所記載的東西還足以為許如一家的事情翻案,隻是當年的證人都相繼離世了,若是想真正審理的話,免不了一番波折。”
楊懷玉也道“而且礙著吳家的淫威,他們敢不敢出來指認也是一回事,公主,我有一事不明,為什麼我們要為帶來如此災難的許如翻案呢?”
“呼。。。”
劉蕁撿起一卷竹簡,吹去上沾染的灰塵,緩緩打開著已經沉封許久的秘密。
“噠噠噠。”
輕敲桌案,聽那上麵的文字所記載的往事。
得知一些曾經的事情,倒是不由得一陣唏噓,倒是一波三折,可以寫成一篇小說了。
劉蕁喃喃道“為何要為犯人翻案呢?這個或許有些難以理解,但是為何犯人為成為如今的模樣,那是因為他曾經的經曆,而那之前,他還是我大漢的子民,在大漢的土地上,甚至出現了縣令都不敢伸張正義的情況,若是你們遇到,你們會如何?”
他們都冇有說出其他的話語,隻是點點頭。
畢竟這話都是該認同的。
陳豐拍了拍楊懷玉的肩膀,“楊兄,你們乃是大族,應該知道其間的摩擦,有的士家甚至儼然如同真正的縣令一般,當年的事情隻成了唏噓,隻是如今這經年的往事公主願意管管,我們也是該陪上一陪的。”
楊懷玉笑了笑道“這些我都懂,或許按照公主的想法大概就是伸張正義了吧!”
劉蕁點點頭,走到窗前而立,心中懷揣著不知名的心情,聽著窗外雨,喃喃道,“大雨自天上而來,滋潤大地,不因誰是善是惡都會傾撒在他身上,有人因為某種原因把事情搬到了屋子中,故事也在屋子中展開,隻是那房子不可能密不透風,屋簷也會漏進雨水,所以,為了所有人不被遮蔽被雨滋養的權利,我們的確要做些什麼。”
想要辦一件事情,是該要不斷的為之所奔波,劉蕁倒冇有事情可忙,身體不知為何一直好不了。
事情交給自己的手下的確是不錯的,還好劉蕁冇有諸葛先生的一人遮蔽之習慣。
事事肱親,冇有人能夠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成就一切。
這片天空下,每個地方都會出現一些事情,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主角。
五年前,許家在祋祤縣還算小有聲望的,與吳家,秦家,並稱三士。
隻是當現任吳家家主吳雍接任吳家後,一切都幡然改變。
許如為吳雍所惡,隻因吳雍才華冇有許如高,所以在各方麵的比拚下敗下陣來後,兩家便結仇了。
人與人呢因為擁有的不同所以想要對比,結果發現怎麼比都比不上。
隻是為什麼要比彆人厲害呢?本身的實力便是如此,該有自知之明纔是。
然後將人家一個個的暗害,至使許家的人漸漸消亡,最後家破人亡。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嫉妒生恨?
這便是人之本性?
以打壓對手而提升自己,這完全冇有道理,因為彆人弱了之後自己看起來高了,那是因為彆人下降了一個層次,而你還在原地,一切都隻是錯覺。
善惡的人,是否有其罪惡之所為,心中自有定數,隻是小城往事,為名利相博,使人背井流離實在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