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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獻計策

因要抵禦胡人,大漢邊陲尚武,文風不強,故稍有文才者即被尊敬,然而由於居於北方,所見學識,以及所觀書籍有限,大才難出。

武將倒不少,可惜文武雙全者卻是不多,漢末呂布為丁原幕下主簿,乃是文職,其意或許有削呂布兵權之意,然做那主簿增長了呂布見識,讓其粗通文墨,不至於純粹是個武夫,可惜呂布最後反了丁原,他即使學了文墨但還是未能改他那以利益為重之心,如此也是可悲。

故而這諸多名流集聚於此,前後討論不下半個時辰,所得之法多是顧頭不顧尾,或是不切實際。

郡守李定見如此情形,心中也不好受,自己學識不算高,做得郡守還是因早年隨張奐老將軍立了軍功,朝中也有些關係,花了許多錢財才換的這苦寒之地,雲中郡守之職,若是雲中有失,自己恐要被降罪。

雲中本就人少,所得錢財隻能算是薄利,如此卻是有後悔任職於此,如是去南邊,除了對付蠻人,倒是比這安全許多,隻這可與胡商通商,所得要比南邊高許多,唉,該如何保這境內不失,諸位倒是出點好計較呀!

其實北境有恙,與東漢以來之時局有關,連續幾位幼帝繼位,被外戚乾政,經濟上自然受到衝擊,朝廷財政有恙,撥款於邊郡各郡少了許多,再加上外戚在中原之地也不會想到邊塞疾苦,不重視這邊關建設。

雲中郡北境,自武泉至北陰山之一段長城早已失修不用,況且現已被鮮卑所占,而這連接南陰山之長城倒是尚還可抵禦胡人南侵。

不過自東漢重立以來,匈奴南遷河套,如此對那長城重視程度下降了許多,有些地段失修已久,雖也征發徭役修繕,但因人口太少,工程之進度有所不逮,雖勉強可用,但如是被強攻一角還是會被攻入塞內來。

而這匈奴侵雲中,有兩路可走,第一條簡單,便是沿著南陰山的山腳腹地一路挺進過這雲中來。

第二條即北陰山與南陰山之間之草原地帶,過了這片草原再跨越連南陰山之長城便可劫掠雲中郡。

而今番九原城那邊有漢兵駐守那段長城並無異樣,他們不可能延陰山腳而來,如此他們走的是第二條路。

也怪不得陳成將軍一直冇有遇到他們,畢竟他們過的是南北之間的草原,而他們巡邏的乃是南陰山以南,哪會遇到?

不過現今匈奴其實不算威脅,大威脅乃是鮮卑,故而此番之計乃是防範鮮卑為重。

回到這邊,眾賓客臉上也無光,實在想不出好對策,而將軍這邊,陳成被察車突稱為陳莽夫,故而可想而知其不是智將,成冀將軍當然也是和我陳成將軍無甚大異。

張度兄弟幾人除了稍有武藝,也未曾正經讀過什麼書,這便也不能信任。

郡守李定見無佳法可施,便歎息著飲了一盞酒,道“如此,某隻能如各位前輩一般,增加守長城之兵馬了,如此或許有些威懾。”

然其又有些不甘,望瞭望不發一言之劉蕁,又道,“蕁女子一直來便未曾發言,難道連女子都冇有良策?”

劉蕁聽李定提到自己,自然是知道他要求計於自己的,她也是聽了半天這夥人的計策了,諸如派民為義兵,什麼聚眾躲藏,都是些冇有辦法的辦法。

她其實也冇有辦法,畢竟這北境還是人太少,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人少了做事情也不方便,況且還是守邊禦敵的事,也難怪秦始皇會遷徙三萬戶往九原作為戍邊之民了。

隻聽得李定問了,她隻得輕咳了一下,臉上略顯些無奈道“郡守,其實民女也無良法,隻欲說之法也和郡守所說相似,故而不說也罷。”

李定聽劉蕁有法,但不欲說,本能將相似那詞去了,隻頗為期待的道“還望女子說來聽聽,今日暢所欲言,若有用也是為北境安寧做了貢獻。”

眾名流見到這場麵也都舉目注視,不過他們隻是都搖頭,一片唏噓聲,隻因並不信其法子能用,隻是內心也是想聽聽這所謂麒麟女之言罷了。

劉蕁也頗為欣賞能積極防禦之官員,如此他抬手輯了一禮,便開口朗聲道“我名劉蕁,河間人士,今番幸得郡守的相邀,得嘗佳肴美食,如此蕁便說說自己之拙見吧。”

“今番匈奴鮮卑烏桓聯軍數萬,匈奴隻餘南匈奴位於大漢北境,故不算大頭,據悉此番占比總數應不過萬,而匈奴今番死傷不下三千,如此已耗損元氣,所剩兵馬在攻朔方郡,再有便是過南北陰山之間通道與鮮卑合兵一處之劫掠幽州境之匈奴本部,然無論朔方,乃是幽州各郡國,兵力都強於五原雲中,如此已無憂匈奴。”

李定聽此分析,也是深有同感,“嗯,匈奴人現今卻是以再難大作了,請女子繼續。”他又馬上示意劉蕁繼續說。

“今番乃是夏季,水流豐沛,大河水深,北有南陰山之障,南有大河阻境,故五原至雲中郡之間已經算是安全,那麼,要防之乃是鮮卑。”劉蕁又說道。

成冀將軍和陳成將軍互視一眼,卻是深意為然,畢竟他們往常開玩笑都說,匈奴便讓你陳莽夫防了,我成冀來廢這鮮卑人。

成冀道,“某往常防的主要是鮮卑,今番遇到匈奴也是個偶然,不過在某看來,鮮卑卻是凶殘得多,也強大的多。”

劉蕁點點頭,接著話題道“成將軍說的不錯,近年鮮卑崛起,故鮮卑為主流,那匈奴卻是陪襯,如今在九原,還有雲中,匈奴皆失利了,故而要防這鮮卑人會親自來攻啊,如此所防之段便是大人所言雲中北邊的連接南陰山那段長城。”

“防守長城之事,我們那裡是有兵馬在上麵的,隻是大家都看到了,這段防線太長,我們人也少,這次匈奴入境都冇有發現,也是有好多段毀壞的地方冇有修繕,實在防不過來,故而某在長城上的兵力其實不多,主要用來巡邏,其他大多被我調回據城而守了。”李定有些無奈道

劉蕁聽了原委,也不難怪匈奴過境而冇有發現了,畢竟防線太長,人手太少也是不能怪。

“其實防範胡人從來不是一郡之責,禦敵於國門之外纔是最好方法,若是用好陰山屏障,便可保證九原與雲中之內安全,如此可無憂境內之事,五原那段南陰山有一高山闕口,需守好,而策略我在五原時已與高齊大人探討故而不需多言,那麼如此說,雲中此段所做之事便隻有兩件事了,增兵與修長城!”劉蕁到此停頓一刻,吃下一口水果,算是潤潤嗓子。

眾人現在已不語隻認真聽她所言,完全忘記其剛纔之無禮之模樣。

李定與成冀這兩人隻看了看對方,都點了點頭,“那具體的方法呢?”李定道。

“增兵自不用說,而修長城卻是一件難事,況且還是兩者需同時進行,不過此番繳獲物資戰馬不少,可暫時增加騎兵之數,那嚴川義士說的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如此可以征召各縣城中數百會騎乘之壯士,與步軍中取對半之數組成一營,不作戰,止在長城附近訓練,增加氣勢。”

如此一說,那個叫做嚴川的人倒是在下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而其他人隻在認真聽著。

劉蕁冇有理會,隻繼續,“修長城方麵可招一兩千眾民夫前往,再將所俘匈奴分為三撥,與民夫一併前往,五日一換,隻行搬運材料之事,如此便不再怕其反,不過修長城不在觀其進度,現在長城勉強可用。”

“也不需強迫要有何大功勞,守邊之事不可急,不可強迫民夫,胡人不退便修到何時,一天完成一定任務便好,要借的是氣勢,人多勢眾,占有長城之利,敵人不敢冒進,雲中郡人少無甚資源,故鮮卑侵雲中之心便不會強烈。”

李定聽了這話,“嗯,借勢這法卻是不差,也能用上那些戰俘,隻是這錢糧方麵卻是耗費不少啊。”

劉蕁點頭,“這是難免的,雖要供養近兩三千人在長城上,然能將鮮卑隔於長城之外便是好事,若是可行,再與定襄郡守相商,將其也拉入聯合禦邊之事,定襄北境也有一段長城,與雲中郡長城相連,故而一併修繕也會更順利些,而且此番更是可向朝廷訴苦,若是得撥款也是好的,若冇有,長城也無事。”

陳成將軍笑著道,“說苦楚這卻是肯定有話說的,畢竟這邊境也苦很久了,若是此番能得錢來補這修繕的錢款,以後卻是要安定許多了,哎,蕁女子,你這借勢是不是還要借那名勢?”

劉蕁領會這蠻漢子的話,笑著迴應道,“是的將軍,借了人勢,這名勢自然不能放,匈奴鮮卑所懼怕乃是張奐老將軍,如此可讓此番立功的張度幾位披上鎧甲,對外宣稱幾位之功勞,再散佈這五位乃是張奐老將軍之下高徒,今番提前來到北境,而張奐老將軍隨後便也會來臨,如此有了幾位猛將,與眾將士一起於長城上巡狩,如此胡人心裡更虛幾分,目標大概會轉向幽州,此番做法雖對不起幽州那邊,然其人多勢眾,定然比雲中處境要好。”

劉蕁所想也大體如此了,她也舒了一口氣。

“郡守,蕁才疏學淺,所言有不實之處郡守自然可辯,我之言行與不行也當有大人推斷,蕁說完了。”劉蕁說了洋洋灑灑近千言纔算說完。

李定與會兵事的將士聽著之時也是時而點頭,時而又會搖頭,不過此番也算是有了計較了。

李定笑了笑,大喜道“哈哈哈,女子所言真是好啊,雖然其中有些不可全部實施,然仍然大體可用,如此當是我雲中郡之福,多謝姑娘所獻之策。”隨即隻端起酒盞來敬。

劉蕁也笑了笑回敬一杯,隻是不再複言,隻又淡定吃起了果實。

李定見了劉蕁桌上已不剩佳肴,便又讓侍女置辦一桌,劉蕁便不客氣,欣然接受。

而李定也招待其餘人飲酒,如此一來,其餘眾人複言,然看劉蕁之眼色又變了許多。

“有理有據,哎呀,難道當真是那麒麟女不曾?”一老頭說道。

“這女子當真怪異也,竟有如此明朗之頭腦,我不如也……”一年輕人道。

“若她才疏學淺,那我們這些該怎說,哎。。。”

…………

……

如此因李定等人喜悅,得了計較,心下安心許多,故而李定破例叫府中侍女起舞一曲再而助興,倒讓諸名流又回到談論興衰之氣氛上。

劉蕁不可見舞蹈之美,也懶得敲桌而聽賞如此便再吃完了麵前美食,便和李定請辭下去休息,而餘者則歡飲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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