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這是一座,你不曾見過的漢代長安,隻屬於漢代人才能感受到的城市。
遊曆了一兩天,劉蕁能夠體會到的感覺或許便是這樣。
在長安的時間並冇有持續多久,到了第五天,劉蕁便準備離開了。
期間倒是並不虛度,她不光遊曆了長安城內,甚至還到城池周遭走了一圈。
還好就在這個期間,馬放便把自己家眷給接了回來,這個倒是冇有拖遝。
也難怪,他的家眷很少,除了老父老母卻是並冇有彆人了,如此看來他倒是個孝順的孩子,跟隨劉蕁之後還不忘把自己的父母接上。
就憑著這份孝心,還是值得讓人誇讚的。
隻看著彆人孝順自己的父母,不由的,劉蕁卻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楊氏。
這劉蕁離家這麼久,在不經意之間便是又是半年,直比當初出去尋藥之時久多了。
也不知道母親被接到平縣之後過得是否安心,是否惦記著自己。
而另外一個方麵,便宜父親劉誌現在的身體是否有了好轉,是不是還如同曆史上一般,即將在今年年末魂歸天外。
從理性和感性上說,劉蕁自然都不希望桓帝劉誌提前結束自己的皇帝生涯。
這倒不是劉蕁內心接受了這個父親,畢竟兩人的隔閡是無法消除的,而是很功利的說,隻有劉誌還是皇帝,劉蕁才能爭取到更多利於自己的東西。
雖然這樣說很現實,但是這個現實又是必須接受的,讓劉蕁即使自尊心很強還是不得不接受的。
她是個女子,在這時代名聲還有地位很重要,即使她成為了公主,在冇有絕對實力以及後台撐腰的情況下,她走不了多遠。
所以她的命運斷暫時間內還是和劉誌掛了勾的,就因為這個原因,劉蕁還是打算回去之後是不是根據自己的藥理常識,給桓帝配些調養的藥,再加上之前傳授的太極拳,或許劉蕁能夠給劉誌延續個一年兩年的壽命也說不定。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劉蕁回去之後的,現在已經九月,離十二月已經冇有多少時間,所以劉蕁必須將這件事情重視起來。
長安城冇有什麼讓劉蕁牽掛的東西,而事務的交接也冇有什麼需她再次過問的,所以劉蕁便在九月上旬末尾再次從長安城出發了。
從長安城出發的時候比來的時候安靜了許多,劉蕁在一個十分安靜的早上便出發了。
與之前來的時候一樣,劉蕁選擇按照官道行走,一路上就不必擔心補給的事情,而且因為部隊少了很多,所以腳程也比較快,說拖了後腿的,大概就是劉蕁所挑選的這些財貨。
堪堪走到鄭縣的時候,天就已經是天黑了,所以一眾便準備在鄭縣落腳,隻明日再趕一天行程,到了華陰縣之後便可以去楊懷玉家中的上水莊中打打牙祭。
再次前往華山所在的華陰縣,劉蕁感覺有些奇妙,畢竟在上次在華陰縣去往華山剿梁伯玉遺留的匪窩時,遇到了自稱南華老仙的於吉,期間還順便戲弄了其人一番,過程倒是十分有趣的。
不過現在劉蕁還是有些不確定的感覺,畢竟於吉便是給張角傳授《太平經》的人,如果劉蕁當時把於吉給宰了,而不是讓他活到後麵給孫策練手,或許能夠改變張角黃巾起義的曆史。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最完美的假設之中的。
大漢的社會環境如果讓百姓安居樂業的話,估計百姓也不會反,少了張角做領頭羊,其發生的可能性肯定會降低。
隻是假設不管說的再好都是一個假設而已,不會成為最理想的那個狀態。
就目前劉蕁所認知的大漢社會現狀來說,短時間內不會發生改變,所以就算張角冇有接受於吉的傳道,肯定還會有其他人受到於吉的影響。
果然殺掉於吉的話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可惜還是個治標不治本的野方子。
其實劉蕁還是希望大漢境內有些翻天覆地的變化的,畢竟帝國內的利益衝突越來越大,如果冇有破局者產生,那麼蛋糕是不能輕易重新分的。
重新瓜分帝國的蛋糕一般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改革以及變法,而且是覆蓋式的改革。
比較著名的便是商鞅變法,還有宋朝的王安石變法等。
其中商鞅變法還是成功的,比較背後有秦孝公支撐,而當時秦國境內的貴族勢力在其餘六國的壓力下不敢做出自毀長城的舉動,所以忍受著被商鞅和秦孝公重新分配了蛋糕。
不過到了王安石變法的宋朝便完全不是這麼一個事情了,大宋境內的朝廷勢力已經盤根錯節,又是文官當朝,其故隸門生眾多,在宋朝冗官的製度下,動一發而牽全身,所以王安石根本成功不了。
這兩個例子一個在大漢前麵一個在大漢後麵,所處國情不一樣,但是所反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冇有實力的話動不了彆人認為是自己的蛋糕。
畢竟大漢人一直不願意提的王莽曾經做了土地國有化的舉動,可惜這結果就是群雄崛起,被劉家的劉秀給滅了,建立了東漢。
而東漢的奠基石大多都是世家豪族,他們在堅實的守護著自己的蛋糕,這才組成瞭如今的東漢。
所以劉蕁如果不是皇帝,不是掌握絕對強權的皇帝,想動這世家子弟的蛋糕,無異於自殺。
所以,這想動他們蛋糕的話便要涉及到另一個方法了。
最簡單的便是農民起義,貫徹古今,處於被支配層次的農民所成為重新分配蛋糕的領頭者的次數並不少,秦末,漢末,元末等。
所以此刻的劉蕁現在是矛盾的,首先她並不希望大漢看到大漢生靈塗炭,但是如果冇有人犧牲的話,世族還會繼續蠶食漢民族的脊髓。
所以世族和農民之間必有一戰,而劉蕁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也不打算幫助哪一方,所以她必須在中間做點什麼,爭取能夠因此壯大,然後在最後的時刻成為有能力分配蛋糕的那個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或許便是這麼說的吧。
劉蕁並不否認自己這麼做很狡詐,甚至有些耍流氓的行為,但是這是她作為女子的悲哀,這個性彆決定了她輕易做不得力挽狂瀾之事,所以隻能借力打力,這是唯一適合她做的事情。
“公主,前麵便是懷玉兄弟所在的華陰縣了,看來到了華陰縣之後,我們便可以好好整頓一下了。”
或許是因為靠近自家兄弟所在的縣城,一眾將領似乎表現的活躍起來,其中袁商表現的尤為喜悅。
畢竟他知道楊懷玉的性格,少不得會請所有將領好好吃上一頓的,雖然在長安不少他吃食,不過這趕了兩天路又讓他有些嘴饞了。
行走在官道上,穿著一身新縫製的藍銀色漢服,劉蕁騎在紅獅子的背上倒是冇有表現出太喜悅。
她動了動耳朵,感受著路旁的風景,所聽山林鳥雀啼鳴,聽那不遠處在田間勞作的民眾,才堪堪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
“嗯,我知道了,等會進了城池,安排好了兄弟們,你便帶頭去采買一下物資吧,給弟兄們準備點好吃的。”
說到吃,袁商臉上不由得一喜,然後他大笑道。
“那公主,這個資金方麵是不是能給鬆一點。”
放他這個貪吃的親衛前去采買貨物已經是劉蕁的恩賜,畢竟這件事交給馬放前去是最為合適的。
不過這袁商一路上倒是越發有所成長,雖然不堪為大用,但是比郭嘯有那一股桀驁不馴的自傲性格來說要聽話的說。
這次西羌一戰,他立功並不多,估計劉蕁也升不了他什麼管職,而其他兄弟大概也隻能許以金銀,這管職上還要多考慮一些。
所以,劉蕁在吃穿住這方麵還是放低了一些要求的。
“好吧,我讓馬放陪你去吧,不然到時候你卻隻顧自己的話,弟兄們估計要埋怨於我了。”
如同上次一樣,劉蕁一行靠近華陰縣城便明確了目的,軍士自然是直奔校場,而劉蕁第一目的地地便是前往縣令的府上去,請他安排一下軍士們的雜事問題。
進了縣城,眾人便下了馬步行進入,因為有了經驗,早有軍士去交涉了,然後自然有人領著一眾前去校場。
縻銅,郭嘯等一眾將領自然是要前去校場安排軍隊住宿問題的,而袁商和馬放便是順便帶了輜重營的一部分軍士前去選購給養。
劉蕁無奈隻好選了些禮物,然後親自前去找那老縣令,陳道。
由於還是白天,自然她是前去縣衙中尋那老縣令的。
比之上次前往陳道府上不一樣,這次在縣衙中相見,很明顯陳道對劉蕁多了尊敬之感。
“長公主殿下,你確是又回來了,怎麼不知會一下老夫啊,隻剛剛接到賊曹的聲息,不想公主卻已經來尋老夫了,慚愧慚愧。”
對於陳道的客氣,劉蕁卻並冇有見外,隻送上手裡的物品道。
“又來叨擾老縣令,卻是我的慚愧啊,本來還想晚上再去拜訪的,我對王姨娘泡的那杯苦茶還是懷唸的咧。”
所幸,這話讓陳道感覺劉蕁仍然是初心不改,隻如當初一樣,隻趕忙收禮物,然後安排了耳房,請劉蕁落座說話。
或許是陳道太客氣了,竟然因為劉蕁的一句話卻是讓人把妻子往氏接了過來,拿劉蕁帶來的茶葉給劉蕁泡茶。
喝著熟悉的苦茶,感受著這兩夫妻當日的樸素之感,劉蕁卻是冇有客氣,少不得寒暄了許多家常話,二人最後才轉到正題。
隻陳道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道。
“公主放心,上次老夫已經安排過貴軍的事務了,而且過往本縣的軍士也不少,這事情就放心吧,我已經命人前去處理了。”
陳道的辦事能力,劉蕁自然不用懷疑,點點頭,隻呈上笑意,想了起來上次的遺留問題,特意問起關於梁伯玉妻子黃玉嬋的事情來。
“老縣令出馬,這事情我自然放心,哎,對了,當時我托恁老安置的太華山的一眾人,現在怎麼樣了?”
嗯,劉蕁的話讓陳道感覺這劉蕁果然和名聲說的無二,上次的舉動並不是心血來潮,隻還記得清楚,又來問他情況,不由得讓他也點點頭。
“公主倒是記性很好,對於他們還那麼掛念,卻是他們的福分,自從上次你安置他們在太華山北郊,又給他們買下了楊家的地讓他們耕種,他們便算是安定下來了,房子也是有縣中有公人前去幫忙修建,戶籍自然便也給落了本縣,取名小花村,他們過得還算不錯,由於當時已經錯失了種植糧食的時間,他們便種了大量的菜來到城中販賣,靠著公主給他們分的糧食支援,估計明年便可以開始正常生產了,自然到時候本縣才決定收取他們的賦稅,公主這兩日便在本縣住下,等有時間卻是可以前去看看,想必他們也是十分歡喜的。”
陳道所言倒是畢竟附和劉蕁的預期的,如此一來,黃玉嬋等一乾村民倒是可以過上一段不錯的好日子了,畢竟土地是劉蕁買的,短時間內冇有人敢打那些土地的主意,所以這便帶來了一個比較穩定的耕種期。
如此的話,劉蕁點點頭,隻舒了一口氣,便也放下了心了。
雖然梁伯玉曾經行刺過她,不過他的妻兒卻是冇有罪的,既然隻安置了他們也是提現了劉蕁的一種大度吧,自然是自封的。
其實剛纔陳道的話還是提醒她的,這個時代是允許土地買賣的,這便預示著她這在平縣安穩的經營了自己的湯沐邑,然後可以前往其他地方買地,然後不要太方便,如果能把整個河套給買下來,那她估計便能夠實施自己的目的,這倒是個不錯的憧憬。
雖然她內心有些小竊喜想到這麼個主意,不過表麵自然是不能表露出來的,隨即她自倒了一杯茶喝到。
“嗯,隻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他們能安定下來,便能讓我大漢安慰一點點,倒是對大家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