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兩年未見,辰子戚也拿不準丹漪現在對他是個什麼態度。雖說兒時親密無間,但這兩年他托藍山雨稍給丹漪的信件,一封都冇有得到回覆……
丹漪聽到這一聲“鳳元哥哥”,看看乖乖坐在床上的辰子戚,眼中泛起些許微不可查的笑意。輕撩衣襬,在床邊坐下,開口便是那悅耳至極的聲音:“怎麼,不跟我生分了?方纔見你幫著皇帝說話的樣子,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
那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卻依舊昳麗動人,把人的魂都要勾了去。
辰子戚聽得心癢癢,半晌才反應過來丹漪說的什麼,不由得大鬆一口氣,就知道這傢夥是鬨著玩的。撐著身體的胳膊卸下力氣,整個人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辰子戚順勢打了個滾,滾到丹漪身邊,翻著眼睛瞥他:“你怎麼比我還記仇啊?兩年不理我,見麵就這麼玩,嚇我一跳。”
“玩?”丹漪低頭看他。
“嘿,還不承認?”辰子戚撇嘴,蠕動到床中央,邊挪邊學著丹漪的語氣道,“我要他!今晚送到本座房裡去!哼哼哼……”
正比劃著,頭頂突然罩過來一片陰影,辰子戚抬頭,就見丹漪不知何時跟了過來,雙手撐在兩側,將他牢牢困在身下,緩緩道:“本座不是在開玩笑。”
辰子戚愣住了,看著近在咫尺的丹漪,背上的寒毛一根一根地立了起來,快速伸手抵住丹漪的肩膀:“不是吧,你來真的?丹漪,俗話說,朋友不可欺……”
“那叫朋友妻不可欺。”丹漪有些無奈。
“朋友妻都不能欺了,朋友自己更不能欺!”辰子戚嗷嗷叫著,要起來。
丹漪一臉冰冷地攥住他的手,拉過頭頂牢牢壓住,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你那好皇兄,已然將你抵給我了,你既然要效忠於他,就要儘你的本分。”
“鳳元哥哥,我知道錯了,彆……唔,啊……”辰子戚本來還在半真半假地求饒,說到一半,藏在胸口的蠱蟲突然動了一下,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痛哼一聲便說不出話來了。
“慼慼?”丹漪原本玩得起勁,見辰子戚神色不對,立時鬆開他,“你怎麼了?”
“唔……痛……”辰子戚攥緊丹漪的衣袖,勉強說出一個字來,將脖子向後仰,顯然是痛得受不住了。
丹漪慌忙將人抱起來,摟到懷裡:“來人!”
“宮主!”門外的靈和立時推門進來。
辰子戚終於緩過這一陣劇痛,喘息著回過神來:“操他孃的……”
“你怎麼了?”丹漪抬手摸摸他汗濕的臉頰,緊緊皺起了眉頭。
“天德這個龜孫,給老子下蠱,”辰子戚緩了口氣,靠在丹漪的肩膀上,“也不知這好端端的,怎麼發作了起來。”
蠱?丹漪抿了抿唇,接過靈和遞過來的帕子,給他擦擦汗:“給我看看。”
辰子戚抬頭看,抱著他的人,已不複先前的冷冰冰,滿眼擔憂,又變成了原來那個牽著他去學堂的丹漪。
丹漪見他不動,便自己伸手解開了他的衣帶。柔軟的衣料滑到兩邊,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十四歲的少年已經長出了薄薄的肌肉,由於常年練武,形狀十分好看。
在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丹漪想伸手摸摸,離那胸口還有一寸的時候,突然頓住了,似乎有些猶豫。
看到丹漪小心翼翼的樣子,辰子戚皺了皺鼻子,心中驀然湧出一股委屈。其實這事,他自己也能解決,打從知道中招之後,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要怎麼弄掉身上的蠱蟲,他已經有了主意。
但這麼多年,除了小仙女,丹漪一直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自己能解決的事,每每看到丹漪,就忍不住想耍賴讓他給自己出頭。這次的事,他還真有些害怕了,就想讓丹漪心疼自己一下,冇料想這人見麵不問緣由,就知道耍弄他。
即便再聰慧,辰子戚也還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
“這在裡。”辰子戚握住丹漪的手,摸向檀中穴左側一寸處。
修長的指尖,剛剛接觸到溫熱的肌膚,便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猛地動了起來。
“啊……”辰子戚立時痛吟出聲,猛地蜷起了身子,所在丹漪懷中顫抖不止,“痛……丹漪……嗚……”
“慼慼!”丹漪拉開他緊緊捂著胸口的手,並起兩指,快速點了幾處大穴,然後迅速放開他。
躁動的蠱蟲瞬間安靜了下來,辰子戚癱軟在錦被間大口喘氣,渙散的目光慢慢回神,轉頭看向立在床邊生怕靠他太近的丹漪,虛弱地緩了口氣,終於好了些。
靈和接到宮主的示意,轉身去櫃子裡取了一隻青瓷小瓶,倒了些藥粉在甜白瓷的小碗裡,用熱水沖泡了,拿小勺攪了攪端過來:“奴婢去叫沐長老來?”
丹漪把小碗接過來,搖了搖頭。
靈和看看臉色蒼白的辰子戚,再看看自家宮主,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冇說,轉身出去,片刻後又拿了一隻小竹筒進來,竹筒中盛了烈酒,遠遠的就能聞到酒氣。
竹筒擺到床頭小幾上,靈和低著頭退出去,關上了門。
丹漪端著小碗,躊躇了片刻道:“我能解你身上的蠱,但需要……”話冇說完,一張妖冶的俊臉竟然慢慢變紅了。
辰子戚冇有注意,隻聽到了“能解蠱”這句,立時道:“那快來解,我可不想再疼了。”
丹漪抿了抿唇,重新坐回床上,把人抱起來,讓他把碗裡的東西喝了:“提氣鎮痛的茶,你先喝了。”
辰子戚聽話地接過來,一飲而儘。等了半晌,冇見丹漪動作,疑惑地抬頭看他:“不是解蠱嗎?然後呢?”
然後,一雙薄唇便貼了過來,封住了辰子戚半張的口。
“唔……”辰子戚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任由丹漪親吻,回過神來正要掙紮,忽而感覺到一口精氣渡了過來,與此同時,一隻溫熱的大手撫上了他的胸口,開始在蠱蟲所在之處反覆揉捏。
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移動,漸漸上行,辰子戚忽然嗆咳一下,與丹漪分開。抬眼,就看到丹漪嘴裡叼著一隻指肚大小的黑色東西,似乎還在動。
辰子戚有些麻爪,看著丹漪不緊不慢地將那東西扔進竹筒中,起身去漱口,大著膽子湊過去看。
烈酒之中,那黑色的小蟲在劇烈地掙紮,渾身漆黑,滿是毛刺,張著猙獰的口器衝他無聲嘶吼,不停擺動的身體將酒液拍得飛濺出來。
“冇事了。”丹漪走過來,蓋上竹筒蓋,遞給他一杯水讓他漱口。
辰子戚漱了口,忍不住偷瞄丹漪那形狀優美的薄唇,原本隻是淡淡的蜜桃粉,這會兒已經變成了豔麗的石榴紅,被茶水濕潤過,看起來分外可口。
莫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辰子戚乾咳一聲,把剩下的茶水給喝光了。
丹漪冇管他,喚了靈和進來,把竹筒交給她。
辰子戚躺倒,拿被子遮住臉,半晌冇說話。冇想到蠱蟲是這樣解的,他倆要還是原來那樣,這樣親一下也冇什麼,反正小時候也冇少互相抓**玩,偏偏先前丹漪剛拿“侍寢”逗他,讓這一吻無端端染上幾分曖昧。
厚厚的床褥微微凹陷了一下,辰子戚感覺到有人爬上床來,周圍響起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不多時,一具修長溫熱的身體便擠進了被窩裡,同時有一雙手掐住他的腋下,將他挖了出去。
腦袋露出被子,枕在軟軟的枕頭上,辰子戚看看丹漪,丹漪也剛好低頭看他。
“還疼嗎?”丹漪伸手,摸摸他還掛著汗珠的額頭。
辰子戚搖搖頭,伸手摸摸胸口,一點都不疼了,使勁按按,也冇什麼感覺,禁不住高興起來:“你怎麼什麼都會呀?連蠱都會解!”
丹漪接收到辰子戚崇拜的目光,禁不住微微揚起下巴,但笑不語,抬頭解開發冠,滿頭長髮披散下來。
論理,男子在二十歲才能束髮戴冠,隻是丹漪提前接了宮主之位,就好比當年的太子,提前立事,就可以提前戴冠。
辰子戚這才注意到,這人已經脫了衣裳,隻剩下一身內衫。
“你真要睡這裡呀?”辰子戚有些彆扭。
“這是本座的寢宮,不睡這裡睡哪裡?”丹漪靠在床頭,不多時,靈和與靈關兩姐妹一起進來。
靈關拿了熱布巾來,給辰子戚擦臉。靈和則端著一隻巴掌大的冰裂紋青瓷小碟,碟中放著一小塊焦黃髮黑的東西。
丹漪撚起那黑乎乎的東西,扔進嘴裡,嚼著嘎嘣嘎嘣響。
“你吃的什麼?”辰子戚好奇地問。
“炸小魚。”丹漪吃完,又漱了口,接過布巾擦了擦手。
“我給吃個。”辰子戚也想嚐嚐,瞧丹漪的模樣似乎很好吃。
“冇了。”丹漪縮進被窩裡,跟辰子戚麵對麵。
辰子戚扁扁嘴,打了個哈欠,折騰這麼幾下,他早就筋疲力儘了,隻是精神還有些亢奮:“你今晚跟我睡,明早我就真成你的男寵了。”
“誰說你是男寵了?”丹漪蹙眉。
“不是麼?你那兩個丫頭還讓我沐浴熏香,就差洗屁股等你臨幸了。”辰子戚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長長的哈欠讓他的眼角沁出淚來。
丹漪微微眯起眼,伸手抹掉那一顆淚珠子:“冇事,睡吧,我保證明天冇人敢說你。”
辰子戚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把臉埋在枕頭裡偷笑了一下,俗話說,好男不跟女鬥,所以他就告個狀,彆的什麼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