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和歎息聲驟然停止。
程墨寒父子就好像石化一般楞在了那裡。
過了幾秒鐘後,程尚誌像個人線木偶一般,慢動作的轉過頭看向父親。
“爸……”就在他伸出手剛要接通的時候,程墨寒突然發話了。
“肯……肯定是唐安琪打來的。”程墨寒連忙製止他道,“不能接,千萬不能接。”
“爸……”程尚誌絕望的長歎了口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都已經把咱們告上法庭了,你覺得咱躲得了嗎?”
“那你說怎麼辦?”程墨寒的音調突然挑高道,“我上哪兒給她弄十億去啊?”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聲戛然消失。
程墨寒父子也跟著喘了一口氣,本以為躲過一劫,但就在這時候,突然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嚇得程墨寒心臟病都快要犯了。
看來,當真是躲不掉了。
他心一橫,抓起手機狠狠的按了一下接通鍵,力氣過大,似乎要把整個手機螢幕摁碎了一般。
“喂,我是程墨寒,請問……”話說到一半,程墨寒被憤怒和絕望充斥的一張臉,瞬間大變。
不明所以的程尚誌,在一旁急壞了,伸長了脖子詢問道:“爸,怎麼了?該不會又出什麼事情了吧?”
“喂,你在聽嗎?”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聲音道。
“在。”程墨寒愣過神來,應了一聲,“我在聽。”
“程董事長,您可以考慮一下,等您想好了,再回覆我也不遲。”
“不,不用了。”程墨寒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同意你的提議。最好是今天晚上……不,是立刻馬上完成整個交易。”
“地點就在我家。”
“好,冇問題。”
掛斷電話後,程墨寒一刻也不敢停歇,即刻就撥通了二兒子程尚慕的電話。
“老二嗎,是我,你現在馬上把濯江拆遷項目的所有資料全都拿過來,對,立刻馬上。”
“爸,怎麼了?”程尚誌更加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拿那個項目的資料大。”
程墨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歎著搖著頭道:“兒啊,天不滅我程家啊,真是太好了。”
“爸,你真是急死我了,到底怎麼回事,您倒是說清楚啊。”
程墨寒挑著眉頭笑道:“你知道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嗎?”
“誰啊?”
“大通國際的陳飛宇,他說要用十億元買斷濯江拆遷項目的合同。”
“什麼?您就這麼答應了?”程尚誌搖著頭道,“爸,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這個項目一旦實施,至少會有幾十億的利潤進賬,就算要賣,也應該多要一點啊。”
“你豬腦子啊。”程墨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韓氏集團把咱們程家告上法庭的事情,早就已經在圈子裡麵傳開了,陳飛宇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所以才趁火打劫購買這份合同。”
雖然程墨寒明明知道這是賠本的買賣,也有很大的不甘心。
但經曆這樣動盪的一晚,他也算是想清楚了,與其妄想幾十億的利潤,倒不如先保住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產業再說。
就算他們緊抓著這個項目不放手,韓家訛詐的那十億該從哪來。
程家要是破產了,就什麼都冇有了。
更何況,自從拿下濯江拆遷的項目之後,他們家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故。
韓家之所以把程家當成眼中釘肉中刺,除了是因為帝煌那個窩囊廢,更多的就是因為這個拆遷項目。
分明就是程菀搶走了人家到嘴的肉,所以纔會遭受這樣接二連三的報複。
也怪他們程家實力不夠,實在是吞不下這麼大的一塊肥肉。
聽聞了父親的這番意味深長的話後,程尚誌也覺得有道理的點了點頭:“爸,還是您老人家思慮周全,咱們還是先保住程氏集團再說吧。”
“我就說嘛,程菀這個丫頭一開始就不該參加什麼招標,更不該招惹韓家,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情了。”
程墨寒冷笑了一聲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大通集團雖然是江州的新興公司,但是實力不凡,近兩年在房產行業更是上升的很快,據說他們還陸續的吞併了韓家的幾個小公司。
雖然和江州第一大家族韓家,無法相提評論,但前途不可限量。
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拿下這個拆遷項目,無疑就是和韓家叫上板了。
如果冇有足夠實力的話,絕不敢這麼做。
傳聞大童集團的董事長極其神秘,財力豐厚,卻從來冇有露過麵,整個集團全程交給陳飛宇一個人來打理。
不多時,程尚慕就把材料送到了程家花園。
他前腳剛到,後腳陳飛宇就登門了。
陳飛宇一身手工製黑色高級格紋西裝,身姿板正高大,一舉一動間都透著乾練之氣。
雖然出任大通集團總經理的職位,但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真可謂是年輕有為。
但在簽轉讓合同之前,他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什麼?呈禾公司?”程尚誌皺著眉頭,不高興的說道,“你是想要收購我們集團的下屬子公司嗎?可是電話裡麵並不是這麼說的。”
陳飛宇笑道:“程總,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整個江州,誰不知道是呈禾公司拍下了這個項目,城建局那裡已經留檔了。”
“而且,孫昊可是說了,他隻認合同。你說我這辛辛苦苦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合同,彆人不認,我豈不就是吃虧吃大發了。”
“所以,隻有讓呈禾公司隸屬於我大通集團,我才能得到孫昊和城建局那邊的認可,我也才能吃下這顆定心丸,對不對?”
程墨寒看的出來,陳飛宇表麵上客客氣氣,但事實上卻是寸步不讓。
他很清楚,就程家目前的局勢,冇有任何的退路。
他們是不會因為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而放棄交易,進而讓整個程家破產。
一句話,程家輸不起,也不能輸。
“程董,做事做全套,您也好人做到底。”說到這裡,陳飛宇眼眸一寒道,“若是你們不同意的話,那麼這筆買賣就冇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