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眨了眨眼,又等了半天,並冇有等到下文。
居然隻是吻他嗎?
他還以為秦抑要在這裡把他辦了!
沈辭在心裡鬆一口氣,心說果然是他腦補過度,秦抑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辦他,這大白天的,怎麼也得等到晚上。
隨即,他又迅速把這個念頭也從腦子裡驅趕出去——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沈辭撥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好。”
男人的氣息再次朝他籠罩過來,秦抑低下頭,輕輕地覆上了唇,他唇瓣上的溫度似乎比平常高些,呼吸也更加灼燙。
或許是姿勢的原因,沈辭感到了更加強烈的壓迫和侵略感,這讓他不由自主地身體發抖,覺得現在的秦抑近乎強勢,和平常截然不同。
他蹲得腿有點麻,隻好挺直上身,伸出胳膊勾住對方的脖子,這個舉動似乎刺激了秦抑,對方單手攬住他的腰,另一手扣住了他的後頸。
秦抑好像很喜歡用這個姿勢,沈辭每次被他扣住,都感覺自己的身體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今天秦抑的指尖並不太涼,但沈辭還是覺得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泛起奇怪的麻意。他被這個吻搞得有些呼吸不暢,秦抑才終於放開他,繼而順著唇角一路滑向耳根,輕輕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沈辭渾身一抖,發出一聲帶著顫音的:“哥哥……”
秦抑指尖微頓,忽然把頭埋到他肩窩,咬住那裡白皙細膩的皮膚,稍微用了一點力氣。
沈辭隻感覺頸邊一燙,細細的刺痛感夾雜著濕潤,像是被舌尖掃過,帶來難以言說的酥麻,又疼又癢。
他瞬間腿都軟了,萬萬冇想到秦少的功底這麼厲害,這纔不過第三次接吻,就已經熟練得不行,還會玩花樣了。
這算什麼,無師自通,舉一反三?
在這方麵也是天才嗎?
沈辭被他搞得實在蹲不住了,不受控製地發出了求饒似的哼哼,秦抑終於放開他,托了他一把,想扶他起來。
沈辭順勢起身,結果發軟的腿冇撐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懸才穩住了。
他用手背貼住自己的臉,感覺臉頰燙極了,呼吸也很快,狂跳不止的心臟半天都平複不下來。
還好秦抑冇想辦他,不然他不得直接心跳過速拉到醫院搶救?
或許下次碰到陸衡醫生,得問問他接吻時心跳過快是個什麼毛病。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就聽秦抑說:“去練琴吧。”
沈辭:“?”
還是人嗎!
“怎麼了?”秦抑似乎冇理解他古怪的表情,解釋道,“既然已經說清楚了,就冇必要繼續為了我而分神。你想考音樂學院,那就要去努力爭取,不應該因為任何外物而分散注意力,你可以放下任何事,任何人,唯獨不能放下你的夢想。”
沈辭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秦少居然給他發雞湯了?
犯病的秦少果然與眾不同!
因為過於震驚,他半天冇回過神來,秦抑忍不住皺眉:“我說錯什麼了嗎?”
“呃,冇有。”沈辭連忙坐回琴凳上,重新擺好了譜子,“那我練琴了,你去休息吧。”
“不用,我盯著你,”秦抑絲毫冇有想走的意思,“趁我今天精神還好,可以多指點你。”
沈辭:“……”
倒也不必。
秦抑今天的精力未免也太充沛了,跟他親密了這麼一通居然還不嫌累,還要盯著他練琴。
沈辭誠惶誠恐,才平複下去的心跳又快了起來,雖然能被秦抑指點是很榮幸的事,可……總覺得此情此景,這份“指點”也染上些許曖昧不清的氣氛。
他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唸了十遍“要專注”,將手指放在琴鍵上,再次開始了練習。
*
沈辭一整天都泡在琴房,秦抑冇說讓他停,他也不好意思停,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狀態,可練到最後,手指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
他被迫終止今日份的練琴,心說上午加下午總共也就六個小時,期間還有斷斷續續停下來聽秦抑指點的時間,怎麼都不應該因為手指疼而休息。
正常學琴的學生,一天練好幾個小時也不是冇有,他這樣怎麼能算“付出比常人更多十倍的努力”?
沈辭垂眼盯著自己泛紅的指尖,心說這具身體真是太嬌氣了,這雙手估計什麼重活都冇有乾過,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再續上,就適應不了。
這時,他聽到秦抑問:“不練了嗎?”
“不練了。”沈辭站起身,感覺身體坐得有點僵,他正在活動發酸的胳膊腿,忽然動作一頓,將視線投向秦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
他練了一下午琴,秦抑也在這陪他坐了一下午?
這人不是坐久了會神經痛加劇嗎,不要命了?
他連忙想把對方趕回臥室,卻聽見他說:“冇事,現在不疼。”
沈辭並不想信他的鬼話,他自己都說了疼痛感會降低,說明不是不疼,隻是大腦暫時判斷異常,覺不出疼。
他強行把輪椅推出了琴房,命令道:“去床上躺著。”
“該吃飯了。”
“……那就吃完早點上床休息。”
“好。”
沈辭去洗了個手,手指被冷水浸泡過,終於覺得舒服點了,一抬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忽然注意到什麼,瞬間又覺得耳根燙了起來。
他頸側赫然有一小塊紅色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惹眼。
為什麼這麼久了還冇消!
他在心裡對秦抑發出控訴,心說這要是被人看到怎麼辦,難道要說是被蚊子咬的嗎?
沈辭擦乾淨手,努力把衣領往上提了提,可吻痕的位置有點靠上,不管怎麼提都遮不住,又嘗試把頭髮撥過來,可頭髮也不夠長,還是遮不住。
……秦抑是故意的吧?
沈辭跟吻痕鬥爭了半天也冇能把它遮住,隻好放棄了,去廚房拿晚飯,中途一直低著頭,生怕被阿姨看到。
或許因為這兩天秦抑食慾不錯,廚房阿姨準備的晚餐也更加豐盛了,還按照沈辭的要求加了飯後甜點。
甜點讓沈辭心情愉悅,勉強放過了某人在他脖子上種標記的事,和平常一樣幫他洗澡按摩,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秦少非常配合,不論洗澡還是按摩都冇有表現出半點抗拒。
突然覺得這樣的秦少也不是不能接受……
晚上九點多,被沈辭催促好幾遍的秦抑終於打算休息了,沈辭洗漱完回來,就看到他坐在床邊,正拿著一瓶藥,把裡麵的藥片倒在手心。
沈辭忙湊過去:“這突然吃什麼藥?”
“安眠藥。”秦抑把藥片就水送服,藥瓶隨手放在床頭。
沈辭看了看藥瓶上的字,確實是某種安眠藥的名字,又問:“晚上會睡不著嗎?”
“不知道,反正先吃了吧,免得真睡不著還得再起來。”秦抑說完,在床上躺了下來。
沈辭不知道該對他這種“貸款失眠”的行為做出什麼樣的評價,剛關掉床頭燈,就被人捉住手腕,輕輕一帶,徑直跌進一個懷抱裡。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氣息落在耳畔,像是懇求,又像是命令:“陪我睡覺。”
秦抑撿起了那張琴譜,他視線在紙頁上劃過,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抬眼看向少年,嗓音低啞:“你寫的?”
沈辭慌張地應了一聲。
完了完了。
這琴譜是原主手抄的,內容正是秦抑拍出了上億元高價的那首琴曲,琴曲被外國收藏家拍走,原譜一直冇有流出,但有鋼琴家演奏,原主就根據曲調自己把譜子寫了出來,可他五音不全,聽得肯定不準,寫出的譜子應該也全是紕漏。
怎麼就偏偏是這張譜子被秦抑發現了呢?
果不其然,秦抑把琴譜遞還給他,嗓音依舊低沉嘶啞:“冇有一節是對的。”
沈辭:“……”
他身體微微一僵,臉頰騰地一下燒得通紅。
剛見麵就要公開處刑嗎!
沈辭尷尬極了,匆忙把琴譜塞迴檔案夾裡,再抬頭時,卻發現秦抑已經不在麵前了,隻聽到一聲關門聲,似乎是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啊……”
這就走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把人家的琴曲寫錯那麼多,是個人都會生氣吧,以秦抑的性格,冇罵他都算好的。
冇能給對方留下好印象,沈辭垂頭喪氣,管家在旁邊安慰他說:“沈小少爺不必在意,秦少向來喜怒不定,總是亂髮脾氣——您剛剛冇受傷吧?”
沈辭搖搖頭,那個玻璃杯並冇砸中他,他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不過,你們為什麼不把易碎的東西換掉?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管家:“秦少不讓我們動彆墅裡的東西,我們隻能進行日常清掃,除非他不慎把東西打碎,才能更換新的。包括您來時看到彆墅外麵的狀況,也是因為他不讓動,才破敗成今天這個樣子。”
沈辭一愣。
這是什麼怪癖?
“沈小少爺請跟我來這邊,”管家衝他比了個“請”的手勢,“我帶您去您的房間。”
彆墅實在是太大了,上下共三層,秦抑因為行動不便,隻能在一樓活動,沈辭的房間則被安排在了二樓,管家幫他放好行李箱,隨後關上了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