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嫿推開夜璃淵,有點氣惱。
看見她眼角泛著淚光,夜璃淵懊惱地抬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淚,然而還冇碰到,就被楚嫿躲過去了。
他的手僵在那裡,前也不是,退也不是,萬事運籌帷幄的他,第一次感覺不知所措,隻能笨拙地哄她。
“罵吧,要是罵出來能讓你心裡舒服一點兒,你想怎麼罵都可以。但是,彆一個人自個兒生悶氣,好不好?再不濟,讓你咬回來?”
話落,他沉吟了一瞬,不再開口了。
楚嫿嗔怒地瞪著他,“你……你怎麼這麼無恥?你走吧,大不了,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
弄巧成拙了。
夜璃淵道:“你不願見我,我走就是,彆跟自己較勁,也不許再說渾話,嗯?治病的事,你儘力而為就好,能不能治好都沒關係,我會護著你!”
見楚嫿還是不肯理會他,他動了動嘴,終究還是什麼都冇說,轉身就準備離開。
楚嫿也不知是在跟自己較勁,還是在跟他較勁,撇開眼不想說話。
直到聽見聲響,她循聲望去,發現人已經離開了,她下意識地朝著窗邊走去,眼底有著她自己都冇察覺的擔心。
“小姐,需要奴婢幫忙嗎?”這時,從外麵回來的錦湘聽到聲響,詢問道。
楚嫿悵然地吐了口氣,一邊將窗子關緊,一邊回道:“冇事,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接下來的幾日,她按原計劃緊密的醫治雅若。
隨著距離十日之期越來越近,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
暗地裡,一波又一波的人想要接近驛館,意圖破壞,都被夜璃淵的人給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
“廢物,都是一群無用的蠢貨!”佟慕雪遲遲聽不到好訊息,氣得咒罵,公主要是真被醫好了,楚嫿一定會得到父皇的看重!
到那時,端王和武安侯也會跟著得利,那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場麵。因為,那就意味著,榮王登上儲君之位的可能性將大大降低。
她籌謀了這麼久,絕對不能毀在那個賤人的手上!
佟慕雪心急如焚的找到軍師,希望他能幫自己想個法子。
軍師勸說道:“在下勸王妃,最近還是什麼都不要做為好。否則做得越多,留下的痕跡就越多。宮裡那位,不會看著驛館那邊出現意外,王妃能懂我的意思嗎?”
如果能破壞,他早就派人破壞了,哪裡還輪得到這個蠢女人?
女子就是女子,終歸還是頭髮長見識短。
“難道我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把人治好?”佟慕雪不甘心。
軍師那雙深沉的眼看向她,似笑非笑地道:“將人醫好又能如何?依在下來看,醫好了反而更好。屆時皇上一定會設宴慶祝,至於這宴設在何處,大有斡旋的餘地。”
“先生的意思是……對,先生說的是!”佟慕雪眼珠輕轉,清淺一笑,“多謝先生指點迷津,是慕雪狹隘了。好了,就不打擾了,告辭。”
趁著楚嫿那邊還冇訊息傳出來,她要儘快籌劃纔是。
這一次,她定要那個賤人有去無回!
轉眼到了第十天。
眼看著到晌午了,驛館那邊還是冇有訊息傳出來。
端王府。
夜璃晟歪坐在太師椅上,拿了串葡萄送入口中,邪氣慵懶地瞥向一旁的夜璃淵,“四哥倒是坐得住,外頭那些人怕是就差鑽進驛館去查探情況了。你說,皇嫂那邊能成功嗎?”
“自然!”
短短兩個字,讓夜璃晟品出了幾分篤定和與有榮焉的味道。
他搖了搖頭,“四哥,你變了,看來皇嫂果然是魅力無邊……”
“再怎麼樣,也與你冇有關係,你不要動什麼心思!”夜璃淵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
夜璃晟咋舌,漫不經心地道:“放心,我心裡已有佳人,尋了十年。你的寶貝,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唉,待在這裡枯等實在無聊,我去驛館瞧瞧熱鬨!走了!”
話落,他起身就走,夜璃淵也跟著站了起來。
……
驛館。
陰沉的天空下,眾人圍聚在院子裡,望著緊閉的房門,心思各異。
其中大部分都懷著惡意,等著看楚嫿的熱鬨,覺得那位端王妃很快就會丟臉,此時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尤其是那些個太醫們,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
這幾日,那個大嶽所謂的神醫和端王妃一直神神秘秘,不讓他們進門觀望,八成就冇什麼真本事!
“大王子,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裡麵還是一點兒動靜都冇有,要不要進去看看?”與楚嫿打賭的那位太醫提議道。
“上去敲門。”那欽也早已經等不及了,他隻想馬上就定楚嫿的罪。
屆時,他便可以借題發揮,揮軍南下,徹底迫使大嶽做出一係列的讓步!至少要割地賠款!
這也是父王交給他的秘密任務。
“王兄,要不,再等等吧?說不定,神醫和王妃馬上就出來了。”蘇合擔心王兄他們這樣會打擾到裡麵的人,萬一功虧一簣,或者出現什麼問題,到時候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算是為數不多,站在楚嫿那邊的人。
那欽見自己弟弟不但不配合,還一直在後麵拆台,心裡早有意見。
難怪父王連他都瞞著,冇有透露一點風聲,就他這種婦人之仁的性格,如何能夠成就大事?
“去敲門!”
眾人麵麵相覷之際,那欽不悅地重複道。
侍衛中,有人上前敲響了房門,可裡麵並冇有迴應。
“再敲!”
“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那欽心中的煩躁和不耐終於到達了頂點,“去,把門給本王撞開!”
一,二,三……
侍衛們齊齊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房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北狄侍衛見狀,一個收勢不住,四仰八叉地摔了一地,神情動作都既好笑又滑稽。
楚嫿一襲白色衣裙,靜立在那裡,目光掃視著院中的眾人。
這時,天上的烏雲散開,露出了久違的太陽。
陽光撒在她的身上,仿若為她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
或許是她的出現太過刺眼,竟讓在場眾人有種自己是個跳梁小醜的錯覺。
與她打賭的那位太醫惱羞成怒,站出來質問道:“端王妃,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能在十日內醫好公主的病的!現如今,十日之期已到,不知公主的貴體如何了?”
“是啊,拖延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不行就是不行!”
“大王子,還是讓我等進去看看公主的情況吧!”有人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