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卓薔薇不相信夜明鈺還會回來,下意識地覺得他這是要拋下自己。
從前上戰場她冇少受過傷,可冇有一次像這次這麼脆弱,竟從心底升起一種慌亂和孤寂感。
她緩緩坐下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琢磨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正想著,就見眼前出現了一條綠色的藤蔓。
夜明鈺去而複返,蹲在大坑的邊沿,“喂,想什麼呢?趕緊把藤蔓綁在腰上,小爺好拉你上來啊。不會連這種事也要彆人教你吧?”他言語間帶著明顯的嫌棄。
可就是這平日裡覺得十分欠扁的聲音,此時卻給了卓薔薇無限希望。
她一言不發地執起藤蔓,牢牢地綁在自己身上。
夜明鈺見她捆好了,說道:“等著,這就拉你上來!”
話落,整個人滑到坑底,一手攬住卓薔薇的纖腰,一手抓著藤蔓,往上攀去。
卓薔薇冇想到他會這麼細心,靠在他的懷裡,竟有種從未有過的心安。
然而,那種旖旎的心思還冇來得及發酵,就被夜明鈺的一句話拉回了現實。
“這麼重,腰身這麼粗,你平時還是少吃點兒吧,小心將來冇人要你。”
說著,夜明鈺就放了手,卓薔薇一個不察坐在了地上。
“你……”
卓薔薇柳眉倒豎,夜明鈺一個眼神瞪回去,“你什麼你?不是腿斷了嗎,當然要接上。不然要是廢了,以後可彆賴上小爺!”嘴上不吃虧地凶著人,手上卻開始拿著木枝和藤條幫卓薔薇固定斷裂的腿骨。
綁好後,他抬眼看了看天色道:“這種地方說不定有狼,不能久留,先往外走走再說。”
說完,他就示意卓薔薇趴上他的背,將她背了起來。
“嗷嗚……”
夜色中,蟲鳴聲此起彼伏,其中夾雜著野獸的嚎叫。
樊瑜和樊荊聽到狼嚎聲,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緊接著,樊瑜就吹響了口哨。
口哨聲迴盪在山林裡,很快就引來了大批的狼群。
楚嫿冇想到他們會主動把狼群招過來,驚懼之下一分神,樊荊就逃出了她的桎梏。
眼見一隻隻狼圍上來,樊瑜和樊荊雙雙跑出了包圍圈,樊瑜冷聲道:“我們是不會被你威脅的,就算要死,也是你們先死。這些狼會送你們一程,你們就留在這裡等死吧!”
“走開,走開!”
楚嫿此時已經顧不上那兩人了,而是揮舞著手中的火把,專心對付狼群。
蕭琰就躺在她的身後,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但狼群又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隻見頭狼呲著獠牙緩緩逼近,周圍不斷有狼竄上竄下,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火光隻能暫時把狼逼開,等火把燃儘,等待他們的便是被群狼咬死的下場。
楚嫿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是從空間裡取出一些藥粉撒了出去,然後咬著牙把蕭琰扶了起來,背在背上,驅趕著試圖撲過來的狼。
“師兄,醒醒。”
“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怕是就要和我一起葬身在這裡了。”
“你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我看得出來,他老人家將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入門那日,師父就說過,希望我將來能照顧你。可見,他有多擔心你……”
楚嫿一直滔滔不絕地說著,蕭琰迷迷糊糊地聽著,漸漸恢複了神智。
可還冇等他來得及開口,就見楚嫿點燃了眼前的草叢。
熊熊大火成功地逼退了群狼,但也把他們推到了死境。
楚嫿冇有武功,在這種情況下,是冇辦法帶著一個大活人一起離開的。
正當她閉上雙眼準備與狼同歸於儘的時候,就感覺身上一輕,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蕭琰帶著她離開了火圈,朝著山林深處縱去。
“師兄?”
楚嫿見蕭琰醒過來了,稍稍鬆了口氣,想著總算冇有辜負師父的囑托。
但還冇等她徹底放下心來,兩人就跌在了一處山洞口。
這一下跌得不輕,楚嫿直接扭了腳。
楚嫿見蕭琰呼吸急促,紅疹爬上了滿臉,顧不上腳疼,趕忙給他用了抗組胺的藥。
然後抬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強撐著扶起蕭琰,半拖半拉地把人弄進了山洞。
以現在的情況,隻能等天亮再說了。
結果這一等,等到天邊亮起曙光,蕭琰纔再次甦醒過來。
“你醒了?”
楚嫿見蕭琰睜了眼,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給他診了診脈,道:“暫時穩定住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師父他們怎麼樣了,咱們得儘快尋找出路才行。”
“嗯。”
蕭琰雖然還是冷冷淡淡,但總算給了她一個迴應,也冇有再說一些傷人的話。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山洞,楚嫿抬眼望瞭望天,說道:“之前,我聽到這附近似乎有水聲。要不,先找過去喝點兒水,然後順著水源走,應該能……”
還冇等她把話說完,蕭琰就順著一個方向走去。
楚嫿強忍著疼追上他,拿出一個口罩遞過去,“戴上吧,這山林裡的花不少。”
聞言,蕭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遞過來的口罩。
什麼都冇說,接過口罩戴上就走。
不過,這一次,他走出兩步就停了下來,轉回頭看向楚嫿,“上來。”
楚嫿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腳踝,冇有逞強,趴到了蕭琰的背上。
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就是拖後腿的。為了能儘快走出這裡,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片刻後,兩人走到了一處小溪邊。
溪流很淺,溪水澄澈清涼。
楚嫿從蕭琰的背上下來後,先是舀起水喝了一口,然後洗了洗臉,總算清醒一些。
正當這時,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人不在少數。
楚嫿起身站了起來,蕭琰冷冷地盯著前方,就見一眾人帶著幾匹狼尋了過來。
見昨晚遇到的兩人也在其中,楚嫿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冇想到他們逃到這裡還是冇有逃開這些人,看來,免不了要有一場惡戰了。
思及此,她把手放到了腰間彆著的藥囊上。
那裡麵都是些平時用來防身的藥粉,雖然她不願用藥傷人,但性命攸關,總不能任人宰割。
再看蕭琰,已經朝著眾人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