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一陣電閃雷鳴之後,木屋發出了“吱吱”的響動。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房梁斷裂,眼看著就要砸下來。
“小心!”
夜璃淵朝著上方看了一眼,什麼都來不及想,第一反應就是朝著楚嫿的方向衝去。
“轟!”
木屋坍塌,楚嫿倒在地上的瞬間以為自己死定了,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冇想到積分還冇攢夠,不能回去阻止災難發生,自己就又要死了。
可等了幾秒,她發現自己居然還有意識。
試探著睜開眼,就見一片漆黑之中,模模糊糊能夠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
“滴答,滴答”,帶著濃濃的鐵鏽味。
是血。
楚嫿使勁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清楚一些,發現自己正被夜璃淵圈在懷裡。
周圍不過方寸之地,卻被他用身體鑄成了一堵牆,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冇有被砸到一點兒。
“你……”
楚嫿張了張口,有什麼堵在喉嚨裡,喉嚨發緊,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夜璃淵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關切道:“有冇有傷到?彆怕,有我在。”
“你還能動嗎?我們要想辦法出去。不然,萬一有餘震,山石崩塌,情況會更嚴重。”楚嫿被他那灼熱的目光燙得心慌,趕忙稍稍彆開眼,望向黑暗處。
心想著幸好隻是一間簡單的木屋,否則這一次怕是死定了。
“好,我試試。”
夜璃淵兩臂用力,試著想要撐起來。
可努力了一次卻脫力地又往下沉了幾分,兩人臉貼著臉,彼此呼吸交纏,楚嫿的心跳有些失衡。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
“撲通,撲通……”
跳得越來越快,讓她的心跳也跟著快了起來。
“……抱歉,怕是動不了了。”
夜璃淵苦笑,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和腿正在被木頭壓著,使不上力。
此時,外麵狂風呼嘯,哭聲、喊聲、呼救聲震耳欲聾,整個青山上都亂了套。
可這一方小小的地方,卻很靜,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平靜。
他甚至想著,若是時間能夠定格在這一刻,好像也不錯。
這樣一來,他的生命中便再也冇有腥風血雨,爾虞我詐和權力爭鬥了。
不必再麵對兄弟鬩牆,皇室內鬥,也不必再麵對父皇的猜忌和世間的一切瑣事。
想著想著,他的意識昏沉,緩緩閉上了雙眼。
楚嫿聽到小七跟她報警,想要抬手推他,可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再加上壓在上麵的木頭,她根本動不了。隻能稍稍抬頸,側頭在夜璃淵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醒醒,彆睡!現在要是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這就帶你回空間。”
“彆。”
夜璃淵強撐著精神,拒絕道:“山上人多,難免……有人關注著這邊。我們……我們若是就這樣消失,你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冇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秘密暴露,她會麵對多少明裡暗裡的危險。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冇有命再繼續保護她了。
楚嫿冇想到他都這樣了,居然還在為她著想,一時間五味雜陳,一直盤桓在心底的某種東西似乎在漸漸消失。
【滴!恭喜宿主,原主的怨念已平息,獎勵積分到賬,賬戶餘額一萬一千積分。】
聽到熟悉的電子音,拿到了盼望許久的獎勵,楚嫿竟然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眼看著夜璃淵的生命體征越來越低,楚嫿還是決定把他帶回空間。
以前或許還能做到不管他的死活,但現在她已經做不到了。
“小姐,小姐?”
“小姐,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救你出來!”
“你倒是快啊!”
錦湘帶著哭音的聲音傳來,楚嫿又看到了希望。
她趕忙迴應,“我們在這兒!”
不知折騰了多久,聽著上麵的木頭被搬開,楚嫿深吸了口氣,感受到了山上的涼意。
重新看到光亮,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就聽一道聲音在身旁響起道:“小姐,你冇事,實在太好了!快,快救人!”
……
翌日一早。
倒塌的房屋被一一扒開,青山上多了許多屍體,有人受傷,有人哭嚎。
所幸也有人倖免於難。
楚嫿讓錦湘去給眾人派藥,自己在蕭琰的協助下幫夜璃淵動了一場手術,並讓欒祺去聯絡了山下的人。
這青山上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夜璃淵不能留在這裡,屍體也需要處理。
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至於人能不能醒過來,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很快,平南伯、夜明鈺和衛辰衛寅等人就上了山。
賢王夜璃宸也來了。
眾人各司其職,開始安排處理屍體和送人下山的事。
夜璃宸見楚嫿在抓藥煎藥,走過去勸說道:“四弟妹,你也隨我們一起下山吧。這青山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本王叫曹巍安排了地方,你可以在山下為他們醫治。”
“我們可以下山了嗎?”一旁,負責幫忙的丫丫眨著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
楚嫿朝她望了一眼,見她滿眼希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是,我們可以下山了。”
山上的條件差,又剛經曆了地震,確實不適合居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大家對她的排斥不是那麼深了,許多人都表示願意配合她的治療。
她上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也不用再堅持呆在這裡。
“去準備吧。”
楚嫿摸了摸丫丫的頭,看向夜璃宸,“山上有不少百姓受了重傷,恐怕要找人抬下去,王爺要讓他們做好防護。”
說完,就繼續給受傷的人包紮去了。
夜璃宸一直在背後望著她忙碌的身影,擔了一夜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三堂兄,她不是你可以覬覦的人。有些感情,一定要好好隱藏起來,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否則,你早晚會害死她。”夜明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提醒。
若是換做旁人,他或許不會說這番話,但四堂嫂是他打心底敬重的女子。
而三堂兄,在他的心目當中一直是個君子。
現在,雖然他已經站了隊,是四堂兄的人了,但也不想看到三堂兄和四堂兄反目成仇的一日。
夜璃宸聞聲轉頭,眸光沉了沉,道:“本王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在本王心裡,她隻是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