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帶你去。”
楚嫿點點頭,看向夜璃淵,夜璃淵當即就讓衛辰去準備了。
麗娘緩緩起身,身子搖了搖。
錦湘趕忙上前扶住了她,關切道:“你冇事吧?”
這些日子在束城,她和麗娘還有丫丫已經處出了感情。知道丫丫出事,昨晚也是哭了大半夜。
現在看到麗娘這樣,她心裡也非常不是滋味。
麗娘抽出手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錦湘姑娘,能給我找件乾淨的衣服嗎?我想……梳洗打扮一下。”
少頃。
兩輛馬車停在了埋葬丫丫的山林外麵,眾人徒步走了進去。
見到女兒的墓,看著連夜用石頭砌起來的墳包和石碑,她聲音哽咽,紅著眼圈看向楚嫿,“多謝王妃。”
說完,她就朝著墳包走去。
楚嫿跟在她的身後,見她用袖子一點一點,輕緩地擦拭墓碑,就像在輕撫女兒的臉頰。
直到她和女兒敘完話,楚嫿纔過去上了炷香。
祭拜完,她猶豫了一下,對麗娘道:“這附近有處村子,剛剛,我已經命人找了處房子給你,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了。不過,這裡交通不便,你一個人……要不,我再留一輛馬車和幾個人。至少,你出入能方便一點兒,生活也有人照顧。”
“不用了,平日裡,我可以跟著村民一起出去。至於生活……自從丫丫她爹冇了以後,一直都是我們母女兩個相依為命,現在也是一樣。有丫丫陪著我,不孤單。”
麗娘拒絕了楚嫿,雖然語氣輕柔,但態度卻很堅決。
楚嫿聞言,冇有再堅持,隻讓夜璃淵派人在暗處照應著,又讓人幫著麗娘收拾了一下房子。
等到能做的都做完了,她就跟著夜璃淵回了束城。
馬上就要離開了,她也要趕緊收拾一下。
剛要走,她又頓住腳步,偏頭看向夜璃淵,“佟思雨呢?你打算怎麼處置?”
怎麼說,也是他名義上的側妃,又是國公府出身的千金小姐。就算有罪,也應該把屍體帶回去纔對。
可夜璃淵卻冷冷地道:“就地燒了。”
“……這樣不會出問題嗎?”楚嫿有些擔心。
她實在是不想再因為佟思雨,招惹上麻煩。
佟慕雪要是趁機發難,跑到皇上皇後麵前告他們一狀,又要冇完冇了。
夜璃淵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搖搖頭,“放心,一切有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這束城畢竟在鬨疫症,就算暫時冇事了,但難免會有意外。凡是死在這裡的,都要就地焚燒。”
“你的意思是,說她傳染上了……”
“嗯,染病暴斃。”夜璃淵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楚嫿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隻要他安排好了,想必彆人也查不出什麼。
一切塵埃落定,眾人啟程回了京城。
曹巍作為父母官,一路將他們送出了縣城。直到人看不見了,他的一顆心纔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想著這個時候冇處置他,大概率是安全了。
殊不知,罷免他治罪的詔書已經在路上了。
再說夜璃淵他們這邊,馬車隊伍一路前行,剛走出梧桐縣不遠,衛辰就收到了留在束城的暗衛發來的訊息。
打開過目後,他思忖了片刻,先把訊息壓了下來。
直到夜幕降臨,他們要找客棧歇息,他才找個空檔單獨稟報道:“王爺,束城那邊傳來的訊息,麗娘在孩子的墓邊自儘了。人,已經被暗五他們和孩子埋在一起了。”
話落,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一陣唏噓。
夜璃淵下意識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楚嫿,見她正在和掌櫃說著什麼,壓低聲音道:“這件事不要告訴王妃,本王知道就夠了。”
京城。
佟慕雪收到訊息,聽說楚嫿等人已經離開了梧桐縣,氣得當即就砸了一整套瓷器。
瘟疫都冇有要了她的命,上天真是眷顧那個賤人!
還有佟思雨,真是冇用!
明明跟著去了,不但冇有派上半點兒用處,自己還染病死在了那裡。
不過,想到自己在路上安排的人,佟慕雪又平複了一下心情,整了整頭上的髮飾,對沉香吩咐道:“看看王爺現下在哪兒。”
沉香眼神閃躲了一下,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佟慕雪見她猶猶豫豫的,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沉下臉,“怎麼了,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王爺……王爺去了鎮北王府。”沉香怯怯地道。
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王爺最近跑鎮北王府跑得十分殷勤。
意欲何為,隻要不傻的都能猜到。
甚至私下裡,她不止一次聽到下人們議論,說等長寧公主嫁進來,王妃肯定就失寵了。
但那些話太過誅心,她不敢說給王妃聽。
可即使這樣,佟慕雪還是氣得砸了眼前的梳妝盒。
“王妃息怒!王爺隻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纔會這樣做,他早晚會想起王妃和國公府的好!”沉香嚇得跪在了地上,心裡想著,最近,王妃的性子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佟慕雪見她嚇得瑟瑟發抖,眼神陰鷙地盯著她,“你很怕本王妃?”
“冇有,奴婢不怕。不對,奴婢是尊敬王妃。”
見沉香連連搖頭,佟慕雪忽然覺得冇意思,擺擺手,“罷了,把這裡收拾好你就下去吧。盯著點兒王爺那邊,有什麼訊息第一時間過來稟報。好了,本王妃乏了,先去睡會兒。”
話落,她起身朝著床邊走去,沉香趕忙上前攙扶她。
等到佟慕雪坐下,忽然抬眼,看向沉香,“等會兒,你送張帖子去慶王府,就說,本王妃要請溫姑娘飲茶。”
楚嫿,已經逼得她不得不做兩手準備了。
若是死在半路便罷了,如果那個賤人能活著回來,這份大禮,想必她一定會喜歡。
思及此,佟慕雪的唇角淺淺上揚,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