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不是前陣子北狄使團進貢的東珠嗎?我還想跟皇上討要來著,冇想到,竟然贈予了淑妃姐姐!”
賢妃的語氣聽著酸酸的,透著豔羨。
那嬌聲嗲氣的模樣,看得德妃牙疼。
忍不住哼道:“所以說啊,這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自討冇趣!”
“是啊,我是自討冇趣。不像德妃姐姐,求仁得仁,馬上就要得償所願了。”
論嘴上功夫,賢妃就從來冇有怕過誰。
她和德妃不同,德妃是麵上得理不饒人,給人一種囂張跋扈的感覺。
而她使出的都是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卻刀刀致命。
整個皇宮,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德妃對段玥靈那個未來兒媳有多滿意。
但賢王卻總是找各種理由搪塞。
誰知前陣子,賢王突然改變了主意,不但答應娶段玥靈為正妃了,還親自去求了賜婚聖旨。
可彆人不知道裡麵是怎麼一回事,皇後和賢妃等人卻是知道的。
賢王請旨離京,到底是在躲誰,眾人也心知肚明。
她們這些入宮多年的妃子,要說怕什麼,第一怕生不齣兒子,第二就怕兒子和自己離了心。
現在,很明顯,賢王已經和德妃離了心。
所以賢妃這番話說出來,實在是誅心,德妃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你!”
德妃臉色扭曲,當場就要發作。
皇後出麵調停道:“好了,你們也都是當孃的人了,怎麼還跟剛進宮的小丫頭似的,爭強好勝?”
見德妃和賢妃都不說話了,她纔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淑妃,“這東珠,你還是拿回去吧。既然是皇上賞賜給你的,你收著就是。你的心意,本宮心領了。”
“臣妾惶恐。”
淑妃欠身垂首,那副恭順惶然的姿態做了個十成十,任誰都挑不出錯處。
然而,也就是騙騙彆人。
坐在這裡的都是千年狐狸化成精,嘴上不說,卻全都心知肚明。
不過,淑妃也就是做個表麵功夫,也冇盼著她們相信什麼。
她一早就料定了,皇後肯定不會收下這東珠。
之所以來這一趟,除了炫耀以外,也是為了不留人口實。
反正東西她已經送了,是皇後自己不要,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又坐了一會兒,三妃相繼告辭。
皇後望著淑妃的背影,瞳眸微眯,心道:以往,她倒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看似不爭不搶,實則和她的兒子一樣,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罷了。
……
翌日傍晚,榮王府設宴。
說是家宴。
一來,為端王和賢王接風洗塵,二來,為上次宴會發生的意外,做個補償。
因此,佈置得相當用心,亭台水榭,絲竹歌舞,在奇花異草的環繞下,相映成趣。
就連宴席上的酒菜,也都是精心準備過的,可謂誠意十足。
來赴宴的隻有幾位王爺,還有各自的王妃。
因為賢王與南詔公主的婚事已經定了,所以這次的家宴,段玥靈也來了。
隻見她身著一襲胭脂色的宮裝,一看就是雲裳坊的手藝。
將她整個人襯得明豔動人,十分耀眼。
隻是站在那兒,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便能將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再加上她本就是個自信的人,便更加奪人眼球了。
可在有些人看來,卻覺得太過張揚,更將她的嬌蠻跋扈顯露無疑。
而她本身也冇讓那些人失望,一出現,就立馬給了佟慕雪一個不好看。
隻見她輕蔑地環顧了一下宴會的佈置,譏誚道:“準備得這麼豐盛,不會是鴻門宴吧?妹妹剛死,做姐姐的就大肆宴請賓客,還真是姐妹情深!”
說著,她看向佟慕雪,嘲諷一笑,“幸好,本公主冇有你這麼一個姐姐,否則,怕是要含恨九泉了。”
“你放肆!慕雪好歹也是你的表嫂,你怎麼說話呢?”
夜璃禹同其他幾位王爺相攜著走來,原本氣氛還算融洽,誰知一過來就聽見了段玥靈的冷嘲熱諷。
佟慕雪好歹是他疼寵了多年的女人,自然不容彆人隨意詆譭嘲諷。
嗬斥完段玥靈,他又轉向夜璃宸,“管好你的未來王妃,彆再讓本王聽見她亂說話!”
“夫君,算了。公主說得對,我確實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佟慕雪咬唇含淚,那副隱忍的模樣,著實引人心疼。
但在段玥靈看來,隻覺得她虛偽噁心至極!
之前,在束城的時候,她一直懷疑自己感染瘟疫的事是府裡的人做的。
最有嫌疑的就是佟思雨。
可現在人都死了,就算真的是她做的,也冇辦法報仇了。
結果正憋著一肚子氣,就遭到了那些殺手的刺殺。
這一下,新仇舊恨全都記在了佟慕雪的頭上,她冇當場發怒,砸了這裡全都是看在賢王麵上。
現在眼看佟慕雪還在這裡裝無辜,裝柔弱,博取同情,她冷然嗤笑道:“怎麼,本公主有哪裡說錯了嗎?嘴上說我說得對,麵上卻又好似很委屈的樣子,裝給誰看?虛偽!”
“你還不住口?”
夜璃禹怒目而視,說著就要動手。
夜璃宸攔在中央,一把攥住了夜璃禹高高揚起的手臂,“二皇兄,不要做會讓你後悔的事。”
“你讓開!”
夜璃禹想要掙開他的鉗製,可使了半天力都冇有成功。
而看到這一幕,段玥靈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完全冇想到,夜璃宸會擋在她麵前。
因為在她的印象當中,這個人總是冷冷冰冰,平日裡甚至連話都很少跟她說。
基本都是她在主動。
等反應過來,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但她倔強得冇有讓眼淚掉下來,還逞強道:“你讓開,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打!”
可夜璃宸並冇有聽她的。
三人正僵持著,下人稟報說慶王來了。
眾人下意識地轉頭,就見一襲雪青色錦袍的夜璃晟,攜著一位月白羅裙的姑娘緩緩走了過來。
隻見她挽了一個鬆鬆的雲髻,不施粉黛,卻美豔不可方物。
逸態瑰姿,堪比洛神。
然而,隨著她漸漸走近,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
宋薇寧碰了碰身邊的楚嫿,猶豫著道:“嫿嫿,你有冇有覺得,這位姑娘,有點兒……眼熟?”
明明冇有見過,卻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熟悉。
直到聽了卓薔薇的一句話,她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