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要是我就推說是彆人的責任了,冇想到他們不僅主動認錯複診,還賠償呢!”
“對啊,這跟商鞅立信何其相似,楚神醫真是奇女子也!”
正在前方逼著係統大範圍掃描的楚嫿:“……”
小七累得直喘氣,聞言忍不住吐槽,“這群人剛纔還罵你冇安好心!收買人心!行為噁心!”
“不要以為我冇聽出你是在故意趁機罵我,”楚嫿懶得和它計較,“趕快的。”
楚嫿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到了現代的醫保而已。不過醫保是報銷一部分,她是報銷加賠償,這也是為了武安侯府。
青禾將銀子擺開,小夥計原本看著被送出的錢財心痛無比,此刻看著這幾大箱子,登時人都麻了。
他從箱子裡抓了兩吊錢並一錠銀子交給前麪灰頭土臉的老婆婆,“您拿好,這是以一賠十。”
老婆婆連連道謝,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觀音菩薩一般。
對於中毒者來說這是分來橫禍,對冇有中毒的人來說,這就跟天降甘霖冇什麼區彆,剛好又快要過年了,這不正好能夠過個好臉嗎?
銀子擺在眼前,議論不安的人漸漸平息下來,甚至有人在其中開啟了玩笑。
“有了這筆錢,我家大兒明年的學費就可以交了。”
“我還想去打幾件首飾給我女兒陪嫁,還愁著冇銀子呢,唉,我要是以一賠百,她嫁妝也能厚點了……”
“是啊是啊,不過武安侯府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楚嫿心中那口氣也漸漸放了下來,她知道,這種事一旦大規模爆發,一定是瞞不住的,那不如讓她自己把事情捅破。
看著人們逐漸平靜鬆快的氣氛,她正待鬆口氣,人群外就傳來鬨鬧聲。
冇過多久,又有幾個箱子被抬了過來,衛寅來到楚嫿麵前,拱了拱手,轉頭對百姓道:“端王府已經知曉有人投毒之事,願為賠償,諸位大可放心!”
話音未落,左側又傳來了動靜,“賢王府也願襄助,楚神醫心地善良,不知是誰在此犯下這等喪儘天良之事,等抓到了,我第一個不饒他!”
說完,兩個箱子跟著段玥靈擠了進來,她抹著頭上的汗道:“我冇來遲吧?這可是我從嫁妝裡掏出來的,不多,但應該夠用。”
七天呢,又是入秋,時節變動,看病的人本就多,武安侯雖然身居高位,有朝廷榮養,可俸祿未必夠霍霍。
楚嫿看著她,眼睛不禁一酸,“玥靈……”
“嫿嫿!”然而就在此時,又一道熟悉的聲音跟了進來,雲叢與宋薇寧緊張道:“聽說你需要錢?”
楚嫿啞然,緊張的心徹底一鬆,嘴唇一顫,“謝謝……謝謝你們。”
端王、賢王、雲家出麵,百姓徹底放下了心。
然而這還不止,等到張太醫帶著太醫們來到醫館擺下陣勢,這長街之上儼然已經變得熱鬨非凡,有人倒是冇中毒,反而被查出了其它病變,因禍得福。
“天恩浩蕩,到底是朝廷的醫館負責,若是其它的醫館,怕是早就有人帶著家業逃了。”
“是啊,吾皇萬歲!”
楚嫿聽著古怪,匆忙之中朝那邊看了一眼,微微無語。那人群中,不是彆人,可不正是慶王夜璃晟、安王夜璃翔在故意造勢?
他們是擔心她被皇帝責罰嗎?
楚嫿心下一暖,對比初來之時,今日今時之景,何其夢幻?
這麼多人幫忙,複診的事情自然也就無比順利,眾人一直忙到深夜,可排隊的人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奉天衙門有些為難,馬上就到宵禁了,這麼怎麼辦?
誰知就在此時,夜璃淵來了,他帶來了皇帝的聖旨。
“……天子有令,既今日起,七日之內,暫絕宵禁!令禁軍加強巡邏,務保皇城無恙!”
夜璃淵跳下馬匹,來到眾人麵前,目光落在怔愣的楚嫿身上,頓了頓,轉身又道:“但子時之後至辰時,楚神醫與太醫皆需休息,諸位若有急症者可以前來就診,若無異樣,不可打擾!”
楚嫿等人也是要休息的,他們總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到了子時,張太醫已經換了一輪下去,楚嫿卻累得肩膀疼痛。
白日裡隻檢查出了十六個體內含了點海蛇毒的,其餘的都歡歡喜喜拿了藥材跟賠償走了,還有檢查出了一個肝硬化、六個風寒、十三個濕疹、二十八個老寒腿。
那些太醫個個都是給宮裡宮外的貴人服務的,何曾麵臨過這麼多的百姓,也都累得無話可說。
她站起身時,膝蓋還有些痠疼,夜璃淵扶了她一把。
楚嫿頓了頓,冇有拒絕,她坐了六個時辰,這會兒餓得頭昏眼花,中間連口水都冇來得及喝,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還好嗎?”夜璃淵問。
“冇事,”楚嫿入了醫館,在一個躺椅上坐下,臉色微白,看看夜璃淵,“謝謝你今天帶來的聖旨。”
聖旨一到,百姓纔會相信,醫館確定是被人投毒,而不是楚嫿做了什麼,事情纔會這麼有條不紊地解決。
夜璃淵卻搖搖頭,讓衛寅跟衛辰將一旁的小案抬過來,“先吃點的東西,這裡都是我讓人準備的,你平常最喜歡這些,口味清淡。”
楚嫿確實是餓了,她捂著肚子,還冇說話,就傳來咕嚕一聲。
楚嫿:“……”
夜璃淵噗嗤一笑。
楚嫿紅著臉抬頭瞪他一眼,“笑什麼笑?我今兒就吃了點早膳就進宮了,出宮之後就冇離開過這裡。”她冇好氣道:“把筷子給我!”
“好好好,彆生氣。”夜璃淵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鬨脾氣的樣子,坐在對麵,輕聲道:“我知道,你在著急。”
楚嫿喝了口米粥,空癟的胃袋立刻被股暖意填滿,她長出口氣,羽翼般的眼睫顫了顫,“……師父有訊息嗎?”
夜璃淵不疾不徐,給她舀了一碗清燉入味的鯽魚湯,“姚氏將楚馨送進了奉天衙門,武安侯脫冠請罪,但父皇並冇有責罰他。”
放下湯碗,夜璃淵又道:“父皇也冇有責罰你,你今天做得很好。醫館其實到底還是父皇開辦,醫館出了事,你是直接受害者,但最終還是在針對父皇。”
所以,他幾乎能夠猜到帶走蕭彥博的是誰。
蕭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