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族的尊嚴，就算是夜璃禹這個廢物，最後也不會坐著等死。
隻是眾人冇有嗎，前有狼後有虎，隻能從山道中繞過去，走大路必然會留下痕跡。
好在最開始他們夠隱蔽，而楚嫿又在就近山上找到了一些草藥苦根，直接讓他們嚼了沖淡體內的迷藥，纔有了力氣。
第三日進了一處山坳，楚嫿讓小七幫忙找一找附近有冇有什麼藥，一邊替弈祺檢查傷口。
“這一刀砍得深，恐怕會留疤。”雖然知道他可能不會在意這個，但楚嫿還是心懷愧疚，“對不起。”
若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弈祺根本就不會遇到這種危險。
弈祺神色微動，表情卻依舊淡漠，隻是搖搖頭道：“我是武安侯府的人，保護小姐是我的責任，小姐不必跟我道歉。”
能夠保護你，我很歡喜，真的很歡喜。
他看著楚嫿，緩緩低下頭。楚嫿若有所覺，卻不敢迴應，隻能將自己僅存的一些草藥用石頭碾碎了，再給彆人敷上。
“身體怎麼樣？”
“多謝王妃，已經恢複些力氣了。”
“嗯，這藥有些苦，你再多吃些，回頭用烤魚衝散苦味就好……”
等所有人都包紮好了，楚嫿纔來到夜璃淵麵前。夜璃淵畢竟是天潢貴胄，有衛辰衛寅保護，危急關頭，就連武安侯的人都會先行保護他，他受的傷其實並不重，那箭頭從他背後紮進去，卻被革帶擋了大半威力。
不過那肩上的毒實在有些惱火，會讓人越來越無力，楚嫿也是勉強對抗而已。
夜璃淵方纔一直看著她，等到楚嫿走向自己的時候才終於笑開，“你辛苦了。”
“我辛苦什麼，我不過就是在路上撿了些藥草，”楚嫿直接用嘴將藥草嚼碎，哭得五官變形，過了會兒才舒緩過來，“我看看你後背。”
夜璃淵將衣服褪去一半，看楚嫿靠近時，鬢角有一片汙跡，抬手抹了一下。
楚嫿動作頓住。
夜璃淵才反應過來，“有臟東西。”
“……”楚嫿看了看她，一臉高深莫測，“受了傷就儲存體力，彆想些有的冇的，你要是出了事，我們也算是保護不力，要被皇帝追究責任的。”
微涼的手指從傷口左右撩過，將碎葉黏在傷口上，楚嫿神色認真而專注。
夜璃淵忍不住笑了笑，餘光瞥向弈祺，弈祺卻剛好避開他的探究，默不作聲看向前麵，將吊著的手臂取出來試著活動。
這三天幾乎都是弈祺在前方開道，不得不說，夜璃淵手下雖然有許多能人，可卻冇有哪一個資質比得過弈祺。
聽聞他是武安侯曾經為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婿……嘖。
彷彿感覺到夜璃淵的注視，弈祺冷不丁抬起眼簾，目光犀利地盯著他，又冷漠地低頭繼續活動手臂。
冇過多久，幾人繼續上路，順著山坳的水道，他們已經隱隱看見了宣業城。
楚嫿腳好像走得起泡了，不過看看那城池的牆頭跟裡麵可能存在的危險，還是冇有擅動。
出於謹慎，夜璃淵還是讓人去查探了一下，來人回報說：“回王爺，那城門外的乞丐是殺手所扮。”
果然。
聽到這個訊息，眾人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那就彆耽擱了，”就在這時，楚嫿彷彿絲毫不受影響道，“浪費這點時間，不如直接去下個城鎮。”
眾人看去，夜璃淵也站起身，淩厲而鎮定的目光掃了一圈，“都走到這裡，距離紅葉鎮也隻有半日時間了，有什麼好失望的？”
對啊，都走到這裡來了。
大夥打起精神，就要繼續走。
誰知突然，一道利箭從前方呼嘯竄過，直接從一個暗衛胸前穿透，將人紮在了樹上。
眾人臉色一變，反應迅速將楚嫿、夜璃淵圍在中央，看向箭矢來處。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這裡，”素白的身影從林間走出，靈猴般的影子起起落落將他們包圍，“楚嫿，你以為你還能跑嗎？”
是佟慕雪！
夜璃淵擋在楚嫿麵前，看著走出來的白衣女人，狠狠擰眉，“你倒是不嫌臟，竟然同戮門攪和在一起。”
“他們不過是收金買命，聽話行事而已，我要找的，是罪魁禍首！”
佟慕雪一把扯下麵紗，溫婉秀氣的麵上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無情冷厲，唯有看向夜璃淵的時候，麵上纔多了幾分柔和。
“璃淵哥哥，到了現在，你還冇看出來嗎？收買殺手行刺三萬，不擇手段將榮王弄得身敗名裂，甚至試圖讓我死在牢中的，就是她啊！”
什麼？！
楚嫿被她逗笑了，“我？”
夜璃淵麵上劃過一絲不可思議，“誰告訴你的？荒唐，嫿嫿心地善良，濟世救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忽地，兩人對視一眼，想到了一個人——德妃。
“心地善良？！”佟慕雪歇斯底裡地大笑，聲音悲憤，“戮門奉命行事，憑什麼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皇室？還不是有人花重金收買！”
楚嫿冷笑，“我看你也挺有錢，怎麼，有錢就有罪啊？”
佟慕雪陰冷地盯著她，“天下有錢人那麼多，戮門不想活了纔會對皇室動手！這一切，都是因為天下第一樓，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天下第一樓怎麼可能會逼戮門刺殺……到最後，果然你得利！”
而她冇想到的是，饒是如此，楚嫿已經出夠了風頭，最後，卻要將她求而不得的人拒之門外？
這算什麼？炫耀嗎？
告訴她，自己汲汲營營想要的東西，她其實不屑一顧？
“楚嫿，你就這麼嫉妒我？竟然連璃淵哥哥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哈，不過你到底還是失算了，戮門被你逼上絕路，主動找我合作……這次，我要將你剁、成、肉、醬！”
這話真是無比荒唐，楚嫿皺眉，“你是不是有病？天下第一樓跟我有什麼關係？”
佟慕雪恨得咬牙，眼中幾欲滴血，卻硬生生將目光移開，勝券在握般看向夜璃淵。
“璃淵哥哥，你跟我走，你相信我，我會讓你看到真相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她纔是最可怕的那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