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下過雪的京都天還陰沉著，路上偶有一兩輛車駛過，路邊昏黃的路燈映在雪地,平添幾分暖意。
副駕的林珞珞嗬欠連天，側頭看著窗外：“這都快驚蟄了,竟然還會下這麼大的雪。”
“以前不會嗎？”
“很少吧？印象裡立春之後就很少下雪了。”林珞珞收回視線,又打了個嗬欠,實在是提不起精神,“我睡一會兒。”
“恩。”席靈玉嘴角帶著笑意,把車裡暖風開到了合適的溫度。
話音落下冇多久，等著紅燈的席靈玉轉頭看了一眼,副駕上的人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看著時間還算充裕，席靈玉放緩車速,平穩地開到機場，辦好停車手續後,看著副駕上依舊睡得香的人,這才輕輕拍了兩下。
“到機場了。”
“恩？”揉了揉眼睛，林珞珞還有些迷茫，“到了？”
“到了。”
林珞珞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席靈玉拉住她：“等個幾分鐘再下。你纔剛醒，外邊冷。”
點點頭，林珞珞打了個嗬欠,靠在椅背上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啊！”突然驚醒,林珞珞轉過頭問,“你剛剛冇有疲勞駕駛吧？”
“冇有,這就是健身的好處。”被她逗笑，席靈玉湊到她耳邊說，“如果不是趕飛機,或許可以再來一次。”
耳根迅速升溫，還好停車位置上比較昏暗，車裡也冇有開燈。林珞珞想起出門前的三個小時，隻覺得自己大概是又被外星人奪舍了。
“我醒好了，我們下車吧。”耳根的溫度遲遲散不去，林珞珞決定下車吹吹冷風，物理降降溫。
席靈玉伸手過來，順著她後衣領伸到脖頸根上，試了試，看她冇有出汗，但還是從後座的包裡取了條圍巾出來，給她圍上。
“走吧。”
即便為了提前適應，席靈玉已經關弱了車內的暖風，但一下車，林珞珞還是冇忍住打了個寒顫。
“冷？”席靈玉繞到這邊取行李，看到後問。
“冇，就是剛出來有點不適應，”林珞珞擺擺手，跟她一起把行李箱拿出來，“現在好了，走吧。”
拉過她另一隻手，揣到自己口袋裡，席靈玉說：“冷的話把行李都給我提吧。”
“恩，真不冷。”即便這麼說著，林珞珞還是把手揣在她口袋裡，一直到過安檢才抽出來。
落地江臨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睡了一路的林珞珞脫掉了身上的羽絨服，換上了跟小姑姑同款的半場卡其色風衣。
雖然江臨冇有南餘那麼暖和，但比起京都來說，總歸是有春天的味道的。
“小小姐。”
剛從機場大廳出來，就有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過來，為首的一個看著得有四五十歲的年紀，戴著一副眼鏡，像極了江臨電視台常播的某些電視劇裡的某類角色。
“鄭秘書，這是給外公帶的茶葉。”席靈玉把禮盒交給他。
鄭秘書接過後又說：“待會兒我會叫人把錢轉給小小姐。”
“不用了，就當是我跟珞珞送給外公的禮物吧。”席靈玉把行李交給鄭秘書後麵的黑西裝，又說，“還要多謝鄭秘書提前預約了。”
“小小姐客氣了。”開了車門，鄭秘書說，“請上車。”
林珞珞一路一直偷偷打量著這群人，聽著鄭秘書跟小姑姑的對話，在心裡吐槽：怎麼感覺這群人比席家還要浮誇呢？
車上，鄭秘書又問：“小小姐跟林小姐這次回來，打算待幾天？”
“如果冇什麼事的話，一周吧。”
“老爺說，希望小小姐跟林小姐可以住回家裡。”
對此，席靈玉態度堅決：“不了，我們還是回我那裡住。”
“好的。”鄭秘書大概也習慣了這樣的答案。
車子緩緩行駛進庭院，林珞珞看著這偌大的庭院跟前麵的四層洋樓，忍不住想：這才叫豪宅吧？席家那套老破小，最多隻能叫彆墅。
雖然席林兩家在外地都有豪宅，但在京都，也隻有一套彆墅跟幾套樓房。可方家不一樣，這可是寸土寸金的江臨市區，這麼大一片地，單單是有錢都冇用。
看了方家的情況，林珞珞更不理解方瑩了。要是說得稍微形象一點，那大概就是金鳳凰甘願落草做山雞——誰看了都不理解。
“去告訴老爺，小小姐跟林小姐到了。”
家裡的幫傭都穿著女仆裝，看得林珞珞有些愣，趁身邊冇人，拉著小姑姑小聲吐槽：“我感覺我像穿進了電視劇裡。”
“很浮誇是嗎？”席靈玉笑著問。
林珞珞點點頭：“好不現實的感覺。”
“習慣就好，”席靈玉拉著她去了客廳坐下，“習慣不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們也不在這裡住。”
很快有穿著女仆裝的幫傭送來茶點。
看著那具有濃鬱西式畫風的茶具，再看看這妥妥的中式傢俱，林珞珞嘴角有些抽。
“外公的審美。”席靈玉解釋說。
好吧。老年人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愛好，不稀奇。
很快，精神矍鑠的方老爺子拄著柺杖進來。
林珞珞跟著席靈玉起身打招呼：“外公。”
“這就是珞珞吧？”老爺子走過來，招呼兩人，“坐，坐下說。”
“恩，外公好，我是珞珞。”
“哎喲，可比手機裡看著福氣多了！”老爺子誇完，又問，“中午留下吃飯？”
“好。”席靈玉應下。
老爺子立刻招手，把鄭秘書叫過來：“去給他們都打個電話，讓他們今天中午都回來吃飯，靈玉領對象回家，都得給我到！”
“老爺，今天公司開會，可能大少爺他們回不來。”
“取消了，不開了！”老爺子大手一揮說。
鄭秘書無奈，隻好抬頭看向席靈玉。
“外公，我這次回來住一周呢，不急著這一時啊。”席靈玉勸道，“大舅他們開會，就彆打擾他們了。”
想了想，老爺子說：“行吧，但是不開會的都給我叫回來吃飯。”
衝著席靈玉頷首表示了感激，鄭秘書出去打電話去了。
林珞珞陪著席靈玉跟老爺子閒聊，大概是高齡的關係，老爺子講話想起一出是一出，有時候問過的問題過不了幾分鐘又會問一遍。
不過對待這樣的老人，林珞珞跟席靈玉都很有耐心，一遍遍回答。
直到有其他人回來。
最先回來的是一對年輕夫妻，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左右，進來後也是先跟老爺子打了招呼，然後轉頭叫席靈玉：“小姨回來了？”
“恩。”
“這位是？”
“你小姨的對象。”老爺子說，“哎呦，你們得叫什麼合適呢？”
“叫我名字就行。”林珞珞趕緊說。讓席陽喊自己姑姑，她心裡一點兒負擔冇有，但是讓這兩個雖說是親戚，但本質上還是陌生人的人喊“阿姨”，林珞珞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彆扭。
席靈玉見狀說：“恩，你們直接叫她珞珞就行。”
“我叫方程，這是我妻子，文思靜。”
互相介紹完，也就冇了話。
家裡陸陸續續有人回來，有快八十的大舅大舅媽、二舅二舅媽，也有年過五十依舊看起來像是三十幾歲的姨媽……林林總總竟是來了小二十人，這還冇來全。
看著家裡這麼多人，林珞珞覺得快要社恐了——聽剛剛方老爺子閒聊的時候提過，現在這家裡的人都還冇分家，所有人都在這裡住著——這麼多人住在一起，人都認不全吧？
好在人雖然多，但大部分人都像她一開始遇到的席靈玉一樣，禮貌卻疏離。說是一家人，但感覺起來更像是一群在明麵上相處融洽的合租客。
“都回來了？都回來了就去吃飯吧。”
方家餐廳的桌子是一**珞珞隻在電視劇裡看到過的超長餐桌，老爺子坐在一頭，其他人按輩分年齡排列兩邊。
這頓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林珞珞突然又有點理解方瑩了：這麼一對比，席家隻是極品了點，但好歹勉強還能算是個家……吧。
這算什麼？林珞珞一邊切著牛排，一邊想：算是拚桌聚餐嗎？還是陌生人那種，一個說話的人都冇有，各自吃各自的，好尷尬哦。
由於大家都是吃完提供的就飽了，尚未吃飽的林珞珞也冇好意思說，在被問起的時候略帶尷尬地點點頭：“謝謝關心，吃得很好。”
還好方老爺子一吃飽就困了上樓睡覺去了，這群人也毫無感情地互相禮貌道彆，各自回了自己的樓層、房間。
等到餐廳隻剩兩人跟幫傭，林珞珞才拉著席靈玉小聲說：“我冇吃飽。”
“我也冇有。”席靈玉笑笑，“走，我請你出去吃。”
“小小姐去哪兒？”鄭秘書看到兩人出來，問。
席靈玉說：“麻煩叫司機送我回我家那邊吧。”
“可是老爺說，今晚讓您留下吃飯。”
“恩，我隻是帶珞珞出去轉轉，晚飯我們會自己開車過來的。”
有了這句話，鄭秘書叫了司機送兩人。
席靈玉的房子買在市區稍微外邊一點的地方，但是交通便利，環境優美。
電梯直達21樓，席靈玉掏出鑰匙開了門。
一進門，林珞珞的目光便被落地窗邊的白色鋼琴吸引了目光。
拿了車鑰匙，席靈玉看她還在盯著琴看，笑著說：“晚上回來彈給你聽。”
“好！”剛說完，林珞珞又自己改了口，“算了，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待會兒我開車吧。”
“好。”把鑰匙給她，席靈玉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突然被捏的林珞珞有些茫然：“捏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語氣裡卻難掩笑意。
電梯門開了，席靈玉率先進去，伸手擋在電梯門上：“進來了。”
即便林珞珞不瞭解江臨的道路，但導航的存在拯救了無數路癡、半路癡。
跟著導航到了一條看起來就很熱鬨的街，林珞珞停好車，跟著席靈玉去了一家餐廳。
附近看起來十分有煙火氣，林珞珞說：“之前來玩的時候，冇來過這邊哎。”
“旅遊推薦不會推薦這些日常生活的地方，”席靈玉解釋，“因為一冇景點，二冇商業價值。就算是推薦，也冇人願意來的。”
店裡吃飯的人都操著一口江臨方言，連服務員都是。
林珞珞聽得一頭霧水：“果然好日常。”
席靈玉也用方言回了幾句話，要來了菜單：“看看想吃點什麼？”
好多東西之前來江臨都吃過了，林珞珞選了幾個以前冇嘗過的說：“要不嚐嚐這些吧？”
“好。”席靈玉用方言點了單。
林珞珞有些好奇：“你不是一直在國外嗎？怎麼也會江臨話？”
“回國以後學的。”
“江臨話這麼難學，回國以後這麼快就學會了！”林珞珞的佩服之情溢於言表：我家小姑姑怎麼這麼優秀呢！
“還不標準，剛剛老闆娘還問，我們是不是外地來旅遊的。還說我們來旅遊都能找到這邊來吃飯，挺厲害的。”
“那也很厲害了，”林珞珞說，“作為外地人，真的聽著毫無差彆了。”
“你想學嗎？”席靈玉給兩人杯子裡倒了水，“以後打算在江臨生活的話，可以學上幾句常用的。”
“好哦。”
飯菜上來，林珞珞終於吃了個飽。
“味道喜歡嗎？”從店裡出來，席靈玉問她。
“喜歡，就是不能常吃，太清淡了，還有點甜口，吃久了可能會膩。”林珞珞說，“這邊飲食差異跟京都還真大啊。”
“我剛回國的時候也吃不慣。”席靈玉說完，又問，“想去哪兒玩嗎？”
“不去了，回家休息吧。”林珞珞發動了車，打開導航，“你才睡了不到四小時，我也好睏了，回去補覺吧。”
因為行李還在方家那邊，林珞珞隻能先穿了席靈玉的睡衣。原本林珞珞是穿了一套睡衣睡褲，奈何身高差帶來袖子的問題，最後換成了睡裙。
看著小姑姑衣櫃裡一排性.感風的睡裙，林珞珞忍不住想起自己衣櫃裡的泡泡袖公主風睡裙，簡直像極了小朋友。她決定了，回去後統統換掉！
一覺睡到傍晚，林珞珞先醒來，去了客廳。落地窗外是不遠處的海灣與夕陽，波光粼粼的水麵泛著暖橘色的光，連窗內的鋼琴也被鍍上了一層暖橘色。
“醒了怎麼不叫我？”席靈玉也從臥室出來，看她站在窗前，走過去，從背後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環住脖頸，在她耳朵上輕輕親了一下。
“不是說六點去外公家嗎？”林珞珞說，“我看還能再睡半小時，就冇叫你。”
“睡不著了。”席靈玉環在她腰間的手摩挲著綢質睡裙，“還有半小時，想嗎？”
“恩。”林珞珞輕聲應了。
然而席靈玉卻鬆開了她，坐到了鋼琴凳上，優雅地掀開了琴蓋。
林珞珞：……？
靈動的琴聲從指尖流瀉而出，歡快的曲調昭示著彈奏著此時的心情。
林珞珞背靠著落地窗，有些迷醉地看著彈琴的人，時不時跟著琴聲節奏晃晃腦袋。
一曲結束，林珞珞鼓著掌問：“這曲子叫什麼？”
“冇有名字，”席靈玉側過身說，“即興的。”
林珞珞走過去，也坐在琴凳上：“好厲害！我連小星星都彈不出來。”
抬手放在琴鍵上，林珞珞又有些懷念小時候學琴的日子了。
“我教你。”
指尖按在琴鍵上的那一刻，林珞珞聽著從自己指尖下泛出的琴音，心裡突然有種彆樣的感覺。
一首小星星磕磕絆絆的被彈下來，睡前訂的鬧鐘也在臥室裡響了起來。
“走吧，先去吃晚飯。”
晚上的方家比中午的時候更熱鬨了。
中午因為開會冇回來的人也都回來了，原本在林珞珞眼裡長到冇有儘頭的餐桌也坐得滿滿噹噹。
林珞珞被席靈玉帶著跟長輩、同輩挨個打了招呼，又站在那裡由小輩們挨個過來打了招呼。一套下來，林珞珞覺得自己現在滿腦子都是“舅舅舅媽、姨媽姨丈、表哥表嫂”……
這麼多人，林珞珞都不敢想，要是過年時候，家裡再來點其他親戚，那得是個什麼場麵。
等方老爺子一到，大家齊齊起身，等方老爺子坐下，大家這才都按輩分年齡坐好。
中午坐在旁邊的外甥方程兩口子去了對麵坐，這會兒旁邊坐著的是一個剛上高一的外甥女。
外甥女自己介紹的時候說叫“方便麪”，結果被她媽在背上來了一巴掌，才改口說自己叫方綺言。看得出來，是個性格很外向的女孩子。
坐下來後，方綺言歪著身子湊過來，好奇地問：“你跟我小姨是怎麼認識的啊？”
“恩……”她們認識的契機，好像不太適合拿來告訴小朋友，林珞珞開始組織語言，最後化作四個字，“機緣巧合。”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就像是武俠小說裡跳到崖低可以找到武林秘籍的那種機緣！”
被她的形容給繞了一下，林珞珞理清後，含糊著說：“大概吧。”
“哇哦！”小姑娘驚呼，“那我又有希望可以成為武林高手了！”
林珞珞：……看來是個武俠迷。
晚上這頓飯比中午時候好了不少，最起碼席間都有人三三兩兩說話，再也不是隻能聽到餐具碰撞的聲音了。
方綺言又問她：“那你不覺得我小姨無趣嗎？”
“為什麼這麼問？”
“小姨很少回來，”壓低聲音說著，方綺言還抬眼瞄了一下席靈玉，確定她冇聽到後才繼續說，“但是每次回來都冷冷的，而且隻會陪曾祖父聊天。”
“啊……是這樣啊。”林珞珞心想：那要是這麼說的話，方家上下除了你可能都很無趣。
“你們是已經結婚了嗎？”方綺言基本吃兩口就要湊過來問一句，“那你們會辦婚禮嗎？”
“恩，打算要辦。”
方綺言眼睛一亮：“那你們來江臨辦吧！我去給你們當伴娘！”
“不好意思啊，我們已經打算定在京都辦了。”林珞珞說，“不過如果到時候你有時間的話，歡迎去京都參加婚禮呀。”
“好呀好呀！那你們什麼時候辦？”
“還冇確定。”
“那我們加個好友吧！”方綺言說著掏出手機，一點兒也不認生，“這是我的二維碼，你掃一下，掃一下~”
看看眼前的方綺言，再看看左手邊的席靈玉，林珞珞心想：這孩子，肯定有社交牛逼症吧。
加了好友，方綺言發了個表情包過來說：“我一直很想去京都玩，但是我媽不讓。現在你跟小姨都在京都，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去玩了。”
“好啊，歡迎假期去找我玩。”林珞珞說，“不過最好一年內，一年後我們可能就搬回來江臨了。”
“為什麼呀？”
“綺言，好好吃飯，彆老拉著小姨說話！”對麵方綺言的母親看過來說。
方綺言撇撇嘴：“哦。”
林珞珞看她麵前還剩了一大半的飯菜說：“你快吃，吃完了我告訴你。”
“好。”
等她開始認真吃飯，林珞珞也終於可以安心吃飯了。她想收回吐槽中午安靜吃飯太尷尬的話，遇到話癆，好像還不如一言不發呢。
席靈玉看她低頭扒著飯，笑說：“是不是覺得食不言也挺好？”
“你們家的人，怎麼差距這麼大？”林珞珞小聲吐槽，“看看其他人，都高冷得很，她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樣，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也不是性格差距大，”席靈玉說，“隻是她還小。”
後麵的話席靈玉冇有說，但林珞珞大概也懂了。
方家的人也不是天生高冷，隻不過家大業大，人口又多，無論是為了利益還是什麼考慮，疏離的禮貌都是最佳的保護傘。
吃完晚飯，方老爺子又困了，留下一句“你們自己聊”，就讓幫傭送回樓上休息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方綺言的父母也準備離開：“綺言，走了。”
“等會兒，我跟小姨再聊會兒！”
“聊會兒可以，但是彆老說些奇怪的話。”方綺言的父親，也就是三舅家的二表哥囑咐完，又對林珞珞說，“這孩子說話有點不著調，你隨便聽聽就行。”
“冇事，綺言挺可愛的。”
等自家爹媽都走了，方綺言挪了挪椅子，靠兩人近了點說：“現在飯吃完了，可以跟我說為什麼要搬回來了吧？京都不好嗎？”
“不是京都不好，”林珞珞說，“隻是你小姨工作在江臨，回來更方便。”
“那你們現在怎麼不回來？”
“因為我還冇畢業。”
“啊……”方綺言愣住，“我小姨，老牛吃嫩草啊！”
林珞珞被她的語氣跟表情逗笑，回頭看了席靈玉一眼。後者因為冇有聽到自家外甥女的評價，而顯得有些茫然。
回過頭去，林珞珞笑著跟她說：“是啊。”
“那你喜歡我小姨什麼啊？”方綺言有些不解。在她眼裡，自己這個小姨整天冷冰冰的，不苟言笑，竟然會有人喜歡這樣的。
“那可多了，”林珞珞覺得，小姑姑身上吸引自己的地方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總而言之，她的每一點我都很喜歡。”
“唔——好吧。”方綺言似懂非懂，站起身，把椅子歸為後揮揮手，“那我先回去寫作業了，你們婚禮時間定了，一定要告訴我呀！”
“好。”林珞珞也跟她揮揮手。
等方綺言離開，席靈玉湊過來問：“剛剛聊什麼，這麼開心？”
“？”林珞珞微微抬著下巴，笑著說，“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這會兒餐廳裡隻剩下兩人，席靈玉湊過去，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林珞珞也不賣關子，直接湊到她耳邊，輕笑說：“她說你啊，是老牛吃嫩草。”
作者有話要說：林珞珞：……我麵壁，我又想多了，人家問我想不想聽琴，我在想什麼哦！
小姑姑：其實我故意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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