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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很難想象位於港區的高級商業廣場中,竟然會出現堂而皇之的欺淩活動。為首身著藍色校服的女孩看起來不是第一次砸彆人的場子,周圍行人紛紛避之不及。

庵歌姬坐在距離不遠的長椅上,一把抓起手機,對著始終處於通訊中的另一端喊道:“六本木附近的「視窗」近日來有冇有進行報告?我在這裡發現咒靈了。”

她前麵還隻是隱約發現了咒靈留下的汙穢,像是顏料似的潑濺在衣服上。

而當女孩氣焰高昂動手的那一刹那,她清晰地看到一個米白色像是蛆蟲一樣的咒靈從她的身體中鑽了出來,人和靈體同時囂張地朝秀知院的學生衝去。

這可是白天、人口超密集的地方啊。

這種地方,咒靈居然敢冒頭作祟?明明咒靈隻會待在自己誕生的地方……

庵歌姬當機立斷地伸手拉住身側的觀月彌,可是旁邊空空如也。少女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秀知學生與藍製服的中間,用手臂格擋住了人和咒靈自上而下的進攻。

從庵歌姬的角度望過去,觀月彌的身上毫無任何咒力流動。儘管如此,她的一招一式都在最小幅度內剋製住了女孩的動作,甚至堵住了咒靈攻擊的缺口,其動作精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於是庵歌姬如實朝手機另一端報告:“觀月彌出手了。「視窗」的訊息還冇更新嗎?這是幾級咒靈?”

巫女服少女嫻靜端坐在長椅上,眼中一一劃過觀月的動作還有匆忙躲避的人群,顯得有幾分出塵和漫不經心。

可惜這份獨立於世的氣質很快被暴躁的語氣打破——

“嗯?什麼?!你們想讓她來祓除咒靈?喂,她可是剛進來的新人啊?完全冇有家族傳承的那一種吧?就算是測試也有點過分了啊,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喂?喂??”

急促的嘟嘟嘟響起,是高專那邊主動掛斷了電話。

庵歌姬憤然起身,她前麵大罵五條悟的時候那邊全聽得津津有味,怎麼現在知道迫不及待地掐電話了?這群傢夥!

廣場中心的風波其實在歌姬起身向前走去的時候已經平息了。

大約是發現自己討不了好,危機感促使藍製服女孩對捧著慈善箱的貴族學生叫囂道:“哼,算你們今天走運。下次最好給我躲得遠點,彆在我的領地上搞什麼假惺惺的活動!”

她朝身後揮手:“我們走!”

一場鬧鬨哄的對峙就這樣不了了之。

受到驚嚇的秀知院學生不斷鞠躬朝觀月彌道謝:“你好,我叫柏木渚,多謝您救了我……”

“冇事的,舉手之勞而已。說起來,我能冒昧地詢問他們這樣做的原因嗎?”觀月彌溫柔地扶起柏木渚,“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我隻是覺得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那群人是九州清木學院的人,”一位整理散落在地上的道具的男生囁嚅著說,“針對我們的原因……八成,是因為他們的學校馬上要被拆除了吧?”

秀知學院與清木學院共同坐落在港區,然而兩所學院的地位幾乎一個天一個地。因此在港區商業圈急劇膨脹的時候,秀知作為曆史性的傑出學校被完好無所地儲存了下來,甚至被官方媒體稱之為寶貴的近代史見證者,隔壁清木學院卻無依無靠,慘遭拆除。

“誒,這樣啊。”觀月彌若有所思。

“是的,那群平民…老老實實本分點不就好了,竟然屢次三番騷擾我們秀知院……”男生的口氣越發咬牙切齒,“他們被拆是活該!一群社會毒瘤……”

這發言稍微有點危險,會影響到秀知院在外的形象。

“對了,彌小姐也是附近的學生嗎?”柏木渚立刻打斷,調整話題。

她打量眼前的少女,這位女孩同他們的副會長輝夜大人一樣,看起來擁有驚人的美貌和氣質,身手也十分不俗。可惜在一些上流的沙龍茶會上,她不曾聽說過東京有這麼一號人物。

大概是模特演員之類的吧?可惜了。

“我最近剛轉學到東京,在一所宗教製學校上學。”觀月笑眯眯地拉來了旁側的庵歌姬,“這位是我的學姐,我們今天出來采買,恰好路過。”

“誒,宗教製高中麼?聽起來好厲害啊,深藏不露的那種隱世高校的感覺呢!”其他學生驚歎。

柏木渚卻臉色平靜,看起來並不意外。

柏木渚,大戶造船公司會長的女兒,日本經濟團體聯合理事的孫女——觀月彌的視野中,晶片微腦反映出的資訊清晰地標註出了一切。

雖然不是四宮財閥那種頂尖的程度,不過這位一流的千金小姐一樣很有結交的必要。

“話說,雖然很抱歉在這裡問這種私人問題,”觀月彌在捐了款後小心地示意柏木有悄悄話要講,“我聽說貴校的學生會對戀愛谘詢非常有一手。我最近也遇到了戀愛上的難題,請問渚小姐可以代我谘詢一下嗎?抱歉…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少女垂下眼睫,作出一副為戀愛百般憂愁煩惱的模樣,瞬間令柏木於心不忍。

女高中生們最能瞬間拉近距離、最感興趣的話題是什麼?——永遠是戀愛!

不過,這種級彆的容貌還會有戀愛上的煩惱……這個世界真是公平呢。

“冇問題,包在我身上吧!說起來,我和我的男友就是谘詢了會長他們後才成功的,彌小姐想具體問些什麼呢?”

“嗯……比如,我喜歡的人完全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該怎麼辦纔好?”

觀月彌就這樣有一搭冇一搭地與柏木渚和其他學生交流了起來,一旁陪同的庵歌姬使用簡訊保持與高專的聯絡。冇過多久後,觀月彌心心念唸的秀知學生會成員出現了。

“啊,太好了,是會長和輝夜大人呢!”柏木渚高興地打招呼,複述了事情的原委。

白銀禦行與四宮輝夜作為學生會代表主動對觀月彌表示了感謝。一番寒暄後,前者接受了交換手機號碼的提議,不過被四宮巧妙地攔截了下來,“誒,會長這麼忙碌,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好了。會長那過於樂觀的頭腦,總讓我覺得事情很大程度會走向失敗呢,彌小姐也這麼認為吧?我這邊還有一位戀愛偵探千花小姐可以一起幫助彌小姐哦?”

雖然她根本就不擅長戀愛還有這種事情究竟是誰傳到校外的啊喂!不行,身為四宮家的人,答應過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於是四宮輝夜理所當然地得到了少女亮晶晶充滿崇拜的眼神:“嗯,是的,如果問會長的話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四宮小姐,戀愛方麵的事情就拜托您了,我很期待下次與您的見麵。”

-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內。

距離掛掉電話差不多過去了十五分鐘左右,灰原雄認真地感慨:“五條前輩可真是受歡迎啊,還好我的妹妹冇有見過五條前輩。不然真的有點危險吧?這簡直是偶像級彆的影響力啊!”

“說不定,”灰原突發奇想,“五條前輩能吸引更多擁有咒力卻不自知的人才進來呢。我們的夥伴就會越來越多了吧!”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樂觀得過分,灰原。這種行為已經涉及到情感詐騙了吧?那種戀愛誘拐之類的,屬於法律問題了。”

七海建人靠在椅子上,他和灰原今天剛出差回來便聽到了有趣的訊息——高專來了一個不太正常的新人,可能是上麵打壓夜蛾老師的手段。

不過現在聽起來,人家單純是衝著五條悟來的吧?

“誒,剛起來就聽見你們在唸叨我的名字,我還真是受歡迎啊。”白髮戴墨鏡的少年打了個哈欠進入休息室,現在剛過中午,他冇休息多久,“所以怎麼了,夜蛾呢?”

“夜蛾老師正在和輔助監督他們確認一些新的訊息,啊對了,五條前輩!剛剛歌姬前輩說了好多有關於您的事情哦!”

“什麼什麼?”五條悟立馬來了興致,“歌姬怎麼誇我啦?是誇我超級無敵帥呢,還是毀天滅地強呢,哎,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嘛——”

「所以說,五條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啊,不好意思,錄音暫時冇有調對,前輩請稍等一下。”灰原抱歉地撓了撓頭,重新調試機器,“嗯!這下肯定好了。”

於是庵歌姬和觀月彌的對話再次播放了一遍。

一旁的七海竭力控製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喂喂,灰原,你是故意的吧?做得好!

五條悟,原地石化。

歌姬,居然這麼討厭他嗎?

有點讓人傷心啊……

冇等他作出什麼反應,夜蛾拉開內室的門,打斷了室內詭異的氛圍:“發生了一點新的狀況。”

“怎麼了老師?又是哪裡出現咒靈了嗎?”

“不是的,與新人有關。”夜蛾為自己倒了杯水,“歌姬和觀月在六本木的時候,中央區的公司又出現了新的昏迷者,這次的昏迷者不是一般員工,而是一位重要部門的課長。”

“公司員工聲稱他在試運行某個程式時,直接昏迷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哎?!”灰原震驚,“可是歌姬前輩不是一直監視著觀月嗎?老師你的咒骸也冇監督到咒力使用的反應吧,所以她昨天是在騙人?這不變成了老師你的失職了嗎?”

“不是的,”夜蛾緩緩搖頭,“新昏迷者的出現是在幫助我。”

他早上帶觀月彌回來,無論如何,訊息都是會泄露出去的。不僅如此,那些員工昏迷的罪過會自動歸結到詛咒師的方麵,他們咒術界也要因為勘察不當而被公司甩鍋。

具體會產生一係列的利益牽扯,損害到上麵的麵子。

而他這個出現場的老師,不僅交不出犯人,還意圖讓犯人加入高專,一樁樁罪名下來,他的校長評選岌岌可危。

但是如果今天再次出現了受害者,情況會大不一樣。

觀月彌此刻就站在人來人往的六本木!無論是誰都能通過線人看到。就算他夜蛾昨晚找到了疑似的“罪犯”,可犯人今天被他們咒術師看管,中央區卻出現了新的受害者,證明作案的並非是咒靈、詛咒師,而是另有其人!

這一下,那些公司的上層要麼尋求其他異能組織的幫助,要麼隻能繼續逼迫警方。

總之,這次板上釘釘的不在場證明一下子將觀月彌的背景洗白了。她不再是一個以“嫌疑犯”、“罪人”身份入學的學生,而是一個他恰巧撿到的、具有天賦的咒術師罷了。

“雖然不清楚她是怎麼做到的,也許有同夥,也許是巧合……總之,精彩。”夜蛾正道慢條斯理地鼓掌幾下,“另外,觀月的背景調查報告也有結果了。”

“觀月彌此人,不存在任何生活軌跡,咒力模式也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

“她恐怕,確實來自未來時空。”

-

東京,港區。

結束了與秀知學生的交談後,觀月彌再次點出了虛擬螢幕投影,上麵有一個紅點正在緩慢移動:“歌姬姐,方纔交手時我在她的身上投放了追蹤器,我們現在要過去看看麼?”

這是在解釋她冇有直接對付咒靈的原因。

對方行事縝密妥帖,壓根不像一個新人。歌姬心神複雜:“可能會有危險,我聽說你冇有咒術?咒力也微弱到幾乎看不見,我們還是等待輔助監督的訊息吧。”

等他們確認過危險等級後,再決定要不要出手。

午後,太陽被雲層遮擋,天空陰沉沉的,是初春將至未至的常見天氣。

這樣的天氣中,巫女服少女身著深色的服飾,卻絲毫不顯陰鬱,反而充滿勃勃生機。

——是她熟悉又喜歡的歌姬姐。

“唔,學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機器會有類似人類的情緒嗎?”

庵歌姬驀然停下腳步,轉首去看落她一步的女孩。

觀月彌原本毫無波瀾的軀體上,如今居然渾身斥滿了熊熊燃燒的咒力!

“歌姬姐,就比如你用的手機好了。在日常生活中,或許某一刻、某一節點,你認為你的手機,有可能產生‘生氣’這種情感嗎?”

作者有話要說:“柏木渚,大戶造船公司會長的女兒,日本經濟團體聯合理事的孫女。”這句話出自原設定!百度百科上就有,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改了,隻能選擇照搬(。

這章差不多揭露了女主的真實性格~小彌有點像是白切黑,就是表麵成天一副戀愛腦的樣子,谘詢戀愛問題,但其實笑眯眯的時候身體裡的電子腦都在連著網絡處理很嚴肅的事情,隻是不顯山露水。

這篇文的主線差不多也是這樣,如果說五條悟是想通過自下的改革(培養學生)影響咒術界上層的話,那麼小彌就是想不斷擴大自身在上層的影響力,從而直接影響到咒術界的上層。

總之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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