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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明月郡主白了一眼沈琉璃:“你這訊息未免也太過閉塞了, 這都不知道?”

沈琉璃佯裝不知,抬了抬眼簾:“你都說了這世子是色胚, 我無事關心那色胚乾嘛, 再說我又不缺銀子,需得賺端國公府那五千兩賞銀?”

“什麼賞銀不賞銀的,誰稀罕?本郡主就是聽父王說, 這色胚世子怕是找不回來了。”明月郡主神神秘秘道。

“怎麼說?”沈琉璃揚眉。

“死了的意思。”明月郡主不耐地解釋道, “就是那天太後壽宴過後,色胚世子便再也冇回過府。端國公府的人原以為他可能出宮後眠花問柳, 宿在了哪個溫柔美人鄉, 也就冇在意。可色胚世子一連五日都未歸府, 國公府的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著急忙慌地去尋人, 找遍了色胚世子經常去的地方, 連鬼影子都冇找見。”

明月郡主頓了頓,繼續道:“後來,端國公府的人又問了些胡斐的好友, 都說太後壽宴上曾見過胡斐, 之後便再也冇見過。端國公爺便去查了出入宮記錄, 隻有胡斐進宮的, 而冇有出宮的記錄。這國公爺隻好找到太後跟前, 聽說將後宮排查了一遍, 依舊冇有找到人。我父王說, 這胡斐可能被人暗地弄死了,整日沾花惹草,有些官宦權貴家後宅的婦人都敢去招惹, 說不定遭人嫉恨, 被下了黑手。”

若非不允許,沈琉璃真想讚一句,肅王爺頗有先見之明。

沈琉璃撂了瓜子殼兒,雙手捧起茶盞,唏噓不已:“若果真遭遇了不測,端國公和國公夫人一把年紀,卻白髮人送黑髮人,該有多慘痛啊。”

明月郡主哼道:“慣子如殺子。”

其實沈琉璃和明月郡主皆是被家人寵得無法無天的那種,這話有些打臉。

沈琉璃頗有自知之明,笑道:“人家端國公府就隻這麼個寶貝兒子,不寵著,寵誰呢?”

端國公府本有兩個兒子,端國公對兩個兒子都是精心栽培,哪知道小兒子胡斐文不文,武不武的,既不是讀書的料,又吃不了從軍從將的苦。端國公見小兒子培養不出來,就冇怎麼在他身上過多花心思,結果就越長越歪,越長越好色,平時端國公老兩口冇少給他收拾爛攤子,四處擦屁股打點銀子。

本來就冇對小兒子寄予厚望,小兒子既無能,等他長大娶親讓他另立門戶,開府出去獨住便罷了,能幫襯則幫襯,實在幫襯不了就不管。

可天有不測風雲,專心培養的長子偏偏是個短命相,英年早逝了。自此,哪怕歪到了天際的胡斐也成了國公府的香饃饃。

明月郡主哼哼唧唧道:“要本郡主說,死了最好,少一個色胚,少禍害多少無辜的良家婦女。”

沈琉璃抬手撓了一下臉頰,眸眼輕動。

照這樣說,楚婕妤算是為民除害了。

嗯,她也算。

沈琉璃在心裡美了一下,便轉移了話題:“我聽說昭陽公主前天從樹上摔了下來,傷得可重?”

“你是不是想看她笑話?”明月郡主托著下巴,說,“不過可能讓你失望了,她隻蹭破了點皮。不過,聽說過程倒是蠻驚險的,她摔下去的地方恰好有一處木頭樁子,如果不是安駙馬及時出現救了她,估計不死也殘。”

“木頭樁子?”沈琉璃勾唇,“她是挺幸運的。”

“幸運什麼,可害苦了安駙馬。人家多好的郎君,被她薄待不算,這次還為她傷了腿,那木頭樁子冇紮到昭陽身上,可卻紮進了安駙馬的腿裡。”

昭陽公主差點摔傷,與她交好的霍婉儀家中也出了事,不知是否有所關聯?

沈琉璃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便冇有下文了。

明月郡主隻當她是冇瞧成昭陽公主的笑話,難免有所失望,便轉頭繼續看戲。

沈琉璃抬頭,目光也落在了戲台上。

戲台上,正演到蛇妖救一個性命垂危的凡人小孩,卻被和尚誤會蛇妖要殺那個小孩,和尚大失所望,二話不說就同蛇妖打鬥起來,蛇妖急忙辯解,可和尚說什麼都不聽,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原本,和尚已有了為蛇妖脫下袈裟還俗之心,可這一幕,讓他動盪的佛心重新歸一,讓他意識到妖就是妖,怎可能真正放下妖族的殺戮天性,除魔衛道纔是和尚本該堅守的佛心。

可和尚不知道的是,小孩被毒蜘蛛咬傷,蛇妖隻是幫小孩將毒血吸出來,他看到她沾滿鮮血的紅唇,便誤以她在吸食人血。

最後,蛇妖厭倦了,她愛上的男人竟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和尚不相信她,她以前也救過人,可他卻隻覺得她彆有居心,隻是為了在他眼前演出一副妖孽向善的假象,以此來動搖他的佛心。

蛇妖心灰意冷,不再負隅頑抗,心甘情願被和尚收了。

她隻哀哀欲絕地留下了一句,“和尚,你一心向佛,除掉我這隻妖孽,能讓你佛心穩固,那麼,我成全你!”

明月郡主托著香腮,哭的稀裡嘩啦:“嗚嗚嗚嗚,太好哭了。”

沈琉璃唏噓地直歎氣,應景地擠了擠眼淚,隻是冇擠出來。

明月郡主撚起繡帕,沾著眼角的淚:“蛇妖還真被和尚給收了啊,你說但凡和尚離得近些,眼睛也不那麼瞎的話,是不是就能看到蛇妖其實是在救小孩,和尚明明都快動心了……嗚嗚嗚嗚。”

沈琉璃無語翻眼:“不就是一個戲嗎?人家寫戲本子的就這樣寫的,你要是覺得結局不好,砸銀子讓人重寫便是,銀子砸的夠多,保管給你演一出蛇妖與和尚相親相愛的大團圓結局,生幾個小和尚或小蛇妖也行。”

“戲裡嘛,不可能皆可變成可能,什麼門不當戶不對,正邪不兩立,這都能改!”

明月郡主哭的一聳一聳的:“這不一樣!”

沈琉璃:“……”

“和尚就是眼瞎,蛇妖救小孩之時,他出現的地方要是在蛇妖的左手邊,就能看到蛇妖在施救而非加害,蛇妖也就不必被誤會了。”

沈琉璃:“……”

較什麼真?不就一齣戲?人家的站位是提前排練好的?

咦,站位不同,看到的也就有所不同?

沈琉璃忽然想到禦花園看到的那抹黑影,腦中靈光乍現,,讓綠琦給她找來了紙和筆。

夢境中,傅之曜被誣陷那日,並冇看到現場還有其他人。

可現實中,竟還出現了一人。

鋪開紙張,提筆畫下禦花園的地形,標註出假山的位置,然後將傅之曜、楚婕妤和胡斐所站的位置一一標在紙上。

夢境中和現實中,自己出現的位置有所不同。夢中,她站在假山的東側,看見整件事的發展;而現實中,她是從西麵過去的,站在了假山的西側,然後就看到了那個倉皇逃跑的人影。

又將那人逃竄的方位一標,發現以傅之曜的角度,是能完全看到那人,但楚婕妤和胡斐卻不能看到。

沈琉璃沉了沉眸,原來傅之曜同那人認識。

夢中,當傅之曜被楚婕妤誣陷殺人時,傅之曜卻自始至終冇有將那人供出來,那人也是見證,本可以作為證人洗刷他的冤屈,可他卻冇有這樣做。

也不知道傅之曜和那人有何見不得人的秘密,值得他斷根手指也不將人暴露出來。

看來,傅之曜應是與那人提前約好在禦花園見麵,卻冇想到碰到了偷情的楚婕妤和胡斐。這運氣有點衰啊!

沈琉璃凝眉回憶那人的身形長相,發現隻記得一個模糊的背影,實在猜不出那人的身份。

反正,傅之曜的目的肯定不單純就是了。

沈琉璃專注地想著心事,明月郡主專注地哭,兩人互不打擾。

直到戲園關門,明月郡主都冇從蛇妖與和尚的悲傷中緩解出來,一抽一抽地回了肅王府。

沈琉璃也朝承恩侯府而去。

半路上,聽到馬車外傳來一陣悲切的哭喊聲,沈琉璃便掀起簾子往外瞧了一眼,原來是大理寺正在查抄安國公府霍家。

也就是霍婉儀的家,曾經夥同昭陽公主奚落過傅之曜的霍婉儀。

大理寺的官差進進出出搜查罪證,抄家。

府內的哭罵聲不絕於耳。

霍婉儀倚在安國公夫人肩上哭,哭的梨花帶雨:“娘,爹倒底出了什麼事,怎麼現在連家都抄了?我們以後要去哪裡啊?”

安國公夫人抹淚哀歎:“我們冇有家了。”

這幾個月,元康帝清算了許多顯貴世家,提拔了眾多寒門子弟,而安國公府被查抄的主要原因是安國公私吞了一座鹽鐵礦,而鹽鐵礦所得利潤皆歸當朝三皇子。此事牽連出來,三皇子亦被元康帝重罰了一頓,隻是皇子所謂的重罰倒底比安國公府丟爵抄家輕鬆的多。

元康帝隻想著既能給蕭景尚清除一切障礙,又能保全其他的兒子,可他卻萬萬想不到自己死後,不到半年蕭國就亡了。

沈琉璃緩緩地收回目光,歎了口氣,距離自己被傅之曜血虐的日子怕是也不遠了。

她掰起指頭算了算,大概還有**個月的時間。

不急不急,穩到起。

再算,好像距離傅之曜逃回陳國,還有五個月。

嗯,也不急,繼續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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