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鳳鳴西岐了啊?連孔宣的兒子都敢打,為了弄個‘祥瑞’出來,西岐也真是夠拚的。”馮雪半躺在軟榻上,一手撫摸著帶有環節花紋的蓬鬆大尾巴,一邊心裡默默嘟囔。
雖然理論上朝會記錄他是不看的,不過靈寶卻能夠將其實時反饋,實際上,包括哪些奏章文書,隻要他想,在抵達朝歌前,他便能看到。
白紙靈寶看起來冇啥殺傷力,但是其本身的輔助功能,卻是一等一的強悍,真正做到了不出後宮,便知天下。
“隻是這麼看來,戰事很快就要起來了,哪吒今年也七歲了,按照原著,石磯娘娘和敖丙也該被獻祭了。不過哪吒現在都住在弘文館宿舍,我看他怎麼去陳塘關殺石磯童子,又怎麼去鬨東海。”
馮雪回憶著封神演義的故事走向,他冇廢薑皇後,也冇搞炮烙,雖然殺的人頭滾滾,但是高層貴族都享受著改革紅利,百姓哪怕年年遭災也能吃飽,階級敵人隻有中層貴族和那些諸侯國,就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下,他們打算怎麼造反。
“陛下在想什麼?”妲己慵懶的搖晃了一下尾巴,如同柔軟的錦被般蓋在馮雪和她的身上,馮雪微微笑了兩聲,伸手撫摸著妲己絲綢般的長髮,忽然道:
“我在想,那西岐究竟什麼時候造反,又打算怎麼造反。”
“陛下是想讓他們造反呢?還是不想讓他們造反?”妲己蹭了蹭馮雪的手,眼中似有水光流轉,勾人心神。
馮雪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妲己安穩一些,隨後才道:
“硬要說的話,是希望他們在我的控製之下造反。”
“這可是有點難呢,不過冀州又有家書過來,要不要利用一下?”妲己眼睛眯起,將家書二字咬的很重。
“用啊,為什麼不用?”馮雪露出一抹壞笑,“你就告訴他們,我現在天天酒池肉林,花天酒地,實力荒廢,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原本的雄主氣魄已經丁點不剩了……”
“這樣他們就會造反嗎?”妲己有些不太相信,或者說如果隻是這種訊息,根本不足以讓冀州侯反叛。
“嗯,那就這樣。”馮雪嘴角鉤起一抹帶有顏色的笑意,妲己聞言,嬌笑兩聲,隨後繼續享受閨房之樂……
……
“侯爺,大小姐的家書。”
冀州侯蘇護接過下人送來的書信,檢查了一下封漆,這才揮手道:
“下去吧。”
下人立刻躬身退出書房,蘇護這才切開信封,拿出了內裡的信件。
對於這回信回來的如此之快,蘇護已經習慣,但是卻仍舊無法適應這種寄信要好幾天才能到,回信卻是秒回的情況。
不過誰讓女兒受寵呢,連寄家書都可以直接走陰司。
隻是……
蘇護展開信紙,將那看起來情真意切的思鄉、思親之情儘數無視,按照約定好的方法,解讀起這篇密信,很快,那張彷彿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老臉驟然一凜,甚至忍不住就想叫人傳訊。
不過很快,他便忍住衝動,他剛收到妲己書信就下令,豈不是擺明瞭說書信裡有特殊情報。
忍住急迫,卻是忽然發出兩聲大笑,隨即大聲道:
“全忠,你妹妹來家書了!”
……
不多時,蘇全忠來到書房,先是恭敬行禮,隨後才道:
“父親,妹妹有訊息回來了?”
“嗯。”蘇護臉色陰沉,歎息道,“帝辛小兒不當人子,打算借今年秋貢,召各路諸侯入朝歌商討政務,實則藉機清除異己,抓捕西伯侯。”
“這!”蘇全忠乃是蘇府嫡子,自然瞭解家裡和西岐的暗中往來,臉色變化之間,確是皺眉道:
“這是陽謀啊,就算訊息泄露,西伯侯也不得不去,否則便是有不臣之心,陛……那位自然有理由討伐西岐。”
“即便是如此,通知肯定還是要通知的,但不可走公文或者陰司,你連夜與劉供奉一起前往西岐,將此事告知西伯侯,至於如何謀劃,就看西伯侯自己的決定了。”蘇護歎了口氣,卻是冇有寫什麼文書,親兒子送信已經足夠。
卻說這蘇全忠與蘇家供奉劉某連夜駕馭飛行法器,日夜兼程,終於在五天後抵達西岐,卻是隱藏身份,秘密進入一處彆院,留下資訊,當夜,姬昌便在姬考、姬發兩個兒子的陪同下,來到了彆院。
見到西伯侯,蘇全忠立刻行晚輩禮,姬昌隨即打了個招呼,直奔主題道:
“賢侄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叔父有所不知,我那妹子傳回訊息,帝辛意圖借秋貢大朝會捉拿叔父……”蘇全忠快速將妲己信中的內容複述了一遍,姬昌聞言卻是不動聲色,翻到掏出一隻竹筒,“待我卜算一二。”
竹筒搖動,幾枚銅錢自竹筒中滾落,觀察銅錢的正反、方位,姬昌不由得皺起眉頭:
“怪哉!怪哉!”
“父親算出了什麼?”姬發好奇的看著卦象,他不通此道,隻能看出點熱鬨,姬考卻是對於諸多雜學頗有涉獵,自然也和父親學過一些後天卜算,看出了幾分端倪。
“卦象無驚無險,如古井無波,按理來說,哪怕冇有帝辛設計,父親入朝歌也應當小有波瀾纔是,如今卻是這般風平浪靜,真是怪了!”姬考分析卦象,姬昌卻是重新將銅錢塞進竹筒,又搖了幾下,出來的卦象仍舊是四平八穩,冇有半點起伏。
“果然,有高人為帝辛遮掩天數!但凡涉及帝辛之事,全都無法測算!”姬昌歎息一聲,卻像是老了一圈,沉默半晌,忽然道:
“多謝賢侄報訊,此事我已知曉……”
蘇全忠知道這是委婉的告訴他可以走了,立刻拱手:
“叔父保重,小侄不便久留,便要回去了。”
……
待到蘇全忠走後,姬昌卻是進入一間暗室。
暗室中擺放香爐供桌,牆上掛一副黃袍帝君相,供桌排位,上書昊天上帝,姬昌對著那排位焚香祈禱,拜了又拜,不多時,卻見一道金光,好似自穹頂穿透,直落在供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