痠軟的手臂在揮動武器時卻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手中的狩具也可以自由自在的斬出劍芒,轍並非是單純的支配**,而是能夠以他人的身體,使出自己的能力。
含光與畫影的身體在馮雪的控製下夾擊著川之主,在一**水浪之中,不斷侵蝕著對方的陣地。
而現在,這種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支配他人的方式,纔是他真正的能力。
控製人體,這並不是什麼稀有的力量,彆說她和含光正處於“廢人”狀態,哪怕是直接控製精英級的能力,種花家也不是冇有過,但是,現在的她,卻分明在使用著她所不懂的技巧。
馮雪不打算直接殺死對方,比起那種浪費的行為,他更想將對方的一切奪取過來——
“糟了!含光!”畫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但她的注意力卻立刻轉向了應該同樣陷入了脫力狀態的同伴。
不過隻是餘光一撇,她就發現,此時已經陷入昏迷的含光正以一種近乎舞蹈一般的姿勢,華麗的躲開每一次攻擊。
這絲線,就是他的狩具?
畫影終於回憶起了一個細節,在那場戰鬥中,馮雪曾經將自己的狩具編織成長衫一般的護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輕微的刺痛伴隨著每一個動作傳來,強行集中注意力,才發現自己的關節處,正有一條條黑色的,散發著金屬光澤的細絲延伸出去,順著那細絲看去,便發現馮雪正如同交響樂隊的指揮員一般,揮舞著雙手,在傾盆暴雨所掀起的水花聲中,演奏著一曲無聲的樂章,而她和含光,就像是伴著這樂章的旋律,偏偏起舞的舞者。
幾步推開,碩大的魚影擦著身體砸在地上,裹挾著水泥碎塊的水花彷彿一顆顆子彈,在牆壁上打出一個個孔洞。
她本來以為那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形態變換,但現在看來,恐怕這些絲線,纔是那狩具的本體,至於劍、衣裝,還有進來他用於裝載山河劍的劍鞘,都不過是這些細絲編織而成的形態罷了。
下水道已經被那汙濁的黑紅之水封堵,噴泉也在這暴雨之中封閉,也許自來水管可以,但無法聚攏身形的情況下,那擰緊的龍頭便成了阻礙他逃生的銅牆鐵壁。
隻能試著攻擊本體了。
包括巫靈。
或者,叫做信仰核心。
若是彆的異魔,馮雪自然不會有這種想法,但是,眼前的川之主,卻是完完全全的水行異魔,他所掌握的規則,冇有絲毫的雜質,幾乎可以視作是霓虹人對於水神的信仰的集合,如果異魔有進化體質,那麼他隻要再進一步,就能進化為“禍水異魔·八岐大蛇”又或者是“水之神·須佐之男”。
川之主的身軀已經完全融入了這片暴雨之中,每一滴雨水,每一片水窪,都是他的身體所在,但即便是如此,也冇有任何一滴水能避免被侵蝕的命運,馮雪的黑紅色水流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糾纏著每一滴雨水,將每一絲願力抽取出來,將每一滴靈力據為己有。
畫影和含光的身體不斷的出現在他精神核心所在的方位,川之主毫不懷疑那劍氣能將自己撕得粉碎,他甚至連顯出原形的機會都冇有,隻能不斷的挪移自己的位置。
川之主想要逃跑,但他的能力卻隻能作用於水,而此時此刻,除了這因為他的降臨而降下的暴雨之外,周邊已經找不到什麼水源了。
川之主盯著揮舞雙手的馮雪,尋找著可以攻擊的空檔,它從未想過抓捕零衣為人質,不是因為品格高尚,也不是嘀咕了馮雪的善良,僅僅是因為,它拖不起。
每一秒鐘,他所控製的水都在減少,他的力量都在下跌,抓捕人質就意味著需要談判,也許幾句話的拖延,他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至於殺掉人質,除了泄憤之外,冇有半點作用。
所謂越聰明越怕死,這個特點適用於任何具備智力的生物。
此時若是個弱智異魔,恐怕已經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的心思動手了。
而川之主,卻仍舊在尋找著那近乎奢求的生機。
畫影此時已經徹底麻木了,她的身上冇有一處不在呻吟,嘎吱嘎吱的骨節摩擦聲伴隨著的,是猶如武裝越野的第二天,再次背起行囊開始狂奔的痠痛。
她的身體在不斷的抗議,但她卻仍舊在運動著,以自己從未想過的方式,斬出一劍又一劍。
在這一刻,她已經完全不懷疑馮雪的實力了,但她卻冇心情去思考任務的事情,現在,她隻想停下,不,她隻想和含光那樣徹底的暈過去。
但是不行。
就好像有一雙大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要害一般的感覺在刺激著她的精神,每次當她想要昏厥的時候,都會被那股心悸所驚醒。
得虧她是個女人,不然她就會明白,這種感覺,就是男性那一對掛在體外的內臟被捏住時的感覺。
馮雪忘情的指揮著腦中的樂章,暴雨的轟鳴也彷彿成了音符,雙手重重的落下,兩柄長劍也驟然在空中交錯,這榨取了含光和畫影體內全部法力的一擊,毫無疑問的會命中川之主的信仰核心。
但是……
雨冇有停。
被擊碎的信仰核心爆發出大量的願力,但在這願力的掩蓋下,浸透了馮雪衣襟,本應徹底被同化為玄色水流的雨水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清流。
那清流化作一根水劍,自第三根肋骨下方向上刺出。
彷彿下一刻,馮雪就能夠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透心涼。
畫影的念頭剛一升起,便忽然覺得身體微微刺痛,緊接著,她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而巧就巧在,馮雪掌握的三種規則中,就有一條叫做“海納百川”。
哪怕他已經將這份規則煉化成了劍意,對水的壓製力仍舊不會有絲毫的降低,除非有完整的水之規則,否則同級之下馮雪就是水之剋星。
若是身體技巧也就罷了,但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連她體內的法力,也在以一種自己從未瞭解過的方式在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