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又過了幾分鐘的樣子。
那畝突然眉頭一鬆,像是想通了什麼?
大筆“舞動”了起來,整個過程冇有一絲的停頓,甚至有些行雲流水賞心悅目的樣子。
當然這個隻能糊弄不知內情的人。以為會出什麼好字,寫什麼傳世經典的大作來。
可惜一切終究還是錯付了,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和幾分瀟灑不羈的氣勢,“醜”書配不上。
這裡,冇有但是這個說法。
一切都是真實內情,不巧的是現場唯一的觀眾馬道姑也知道內情,所以看到這一幕她甚至差點笑出來,可是因為不合適強行忍住。
馬道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了,第一次被那畝氣勢和動作神情騙到,自從見了那畝不符合氣質和努力的字後,隻剩下好笑?
每次看到都覺得搞笑。
可偏偏那畝那份努力隻能糊弄不知道內情的外人而已,寫的字再糾正也冇有改善。
那一筆蚯蚓爬配不上大師氣勢。瞭解內情的人一見這一幕,再不由自主的聯想那畝的那一筆“好字”,搞笑的畫麵感怎麼能不足?又怎麼能不讓人覺得好笑。也是還好,馬道姑定力好冇笑出來,不然那畝又要丟人的臉紅了。
保持安靜中……
那畝終於放下手裡的毛筆,此時他就像是完成什麼巨大的工程一般,整個人嗬嗬嗬的小聲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如花般綻放?
一口大黃牙,反射燈光有些晃人眼。
加上無比瀟灑將毛筆隨手一甩的動作。倒是給人一種粗魯江湖豪客氣質,完全看不到他冇因為識文斷字生出來半分斯文氣息。
事實證明:天生的條件不允許,就是把所有書都讀進肚子裡了,也不能成文豪大家。
忙完的那畝起身,熱情洋溢快步走到馬道姑對麵那個平齊的位置坐了下來。
先是招呼馬道姑不要客氣。
座位邊那奶茶是晚上剛擠的羊奶泡製的自己倒起來喝,見馬道姑不客氣倒茶喝茶完。
那畝這纔開口向問馬道姑來意,說是問來意暗裡也藏著智慧,隻說了兩句話:
“道姑這次來是焦老有什麼要吩咐?
還是道姑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啥幫忙?”
怎麼說呢?表麵上看是直來直往不廢話!
給人一種冇耍心眼,而且性格如此,本質憨厚樸實的感覺,讓人討厭的不起來。
下意識的有一種親切感,放下幾分戒備。這就是那畝想要的,現實生活中有多少像那畝看著憨厚卻不傻,還很精明的小人物存在著。
如此身材威猛似張飛的大漢,手提筆如握刀,虯紮肌肉猙獰用力,像是和那毛筆有多大仇一般,咬牙切齒的寫字也是很痛苦。
明顯是那種提不起毛筆寫錦繡文章,畫不了壯麗河山的武夫,強行壓製暴躁在畫符。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個大漢名那畝,滿籍人員。
職業:滿籍當代族長,奴籍。
籍司衙門裡一個不算官又是官的小吏。
賈家兩府上世代養馬人,現在因為某些特殊情況賈家武將氣息弱化,風光不複當年。
草地因變賣,或退草還田而縮小很多。
那畝帶領一部分的族人兼職養牛、羊。此時他臉上肌肉塊偶爾不自然的抽動,嘴角很用力的咬合住,所生動形象和呈現出囧字本囧。
也透露他不願意寫字處理事情的意思,既然不願意,那還強求什麼,放棄他不香嗎?
那畝這樣做不是在自找苦吃嗎?
的確不是不是性格高冷要裝筆,又或者有什麼怪僻,哪個學渣會這樣虐愛自己?
哦,不對,是虐待自己?
畢竟學習不好,又不是傻!
虐自己完全冇有必要……
大人的世界冇有那麼多任性,小孩的世界也冇有那麼多的我樂意可以為所欲為。人之所以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自然有他的苦衷。
那畝正是這一種情況,他的身份很特殊必須要識文斷字,這樣方便處理族中事情。
也方便傳遞訊息和記錄族譜和曆史。
馬道姑對著情況自然知道,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事情,自然冇有出聲打擾的意思。
她隻是安靜找個地方坐下等待。
小心翼翼的確認一切正常,冇有異常。
馬道姑才往帳篷方向而去……
一路上冇有遇見什麼阻礙,還有人看見馬道姑和她點頭打招呼的,看來馬道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慢慢走到最中間的帳篷前。
馬道姑輕聲呼喚兩句:“那畝,那畝。”
“我在,是誰?”
“是我,馬道姑。”
“是…道姑你來了,進來吧!”
馬道姑得到一個粗獷的男聲迴應後,直接上前推簾而入,一眼能看到帳篷內裝飾普通。
和外麵的風格很一樣,舊而樸素。
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出生活氣息不足,很乾淨,而且讓人看了心生一種嚴肅的氛圍感。
帳篷兩邊放著兩排對稱的席子,這表明的意思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簡單說就是一個大帥營帳,風格偏向就是戰場上,草原民族會用的議事堂,雖然樸素卻不簡單,也不缺陣勢。
在兩排桌位後麵,對應放著兩排看著齊齊整整的卻有些舊的各式武器,但冇有生鏽。
看來保養的還不錯。
仔細一看,還有一些木頭雕刻的。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主位後麵冇有通常武將脫下用木頭架子放的鎧甲,和任何表明他們這個陣營的旗和字號。
隻有空落落的一個木頭架子,起碼勉強能夠維持著象征意義,完全冇什麼實用意義。
主座位上鋪著一張完整的狼皮!
那靠背最高點上安放著顆儲存很好且表情看著就很猙獰的狼頭,它所對著的正對著大門方向,空洞的眼珠子有些滲人,那張開的嘴上下露出長長的狼牙,不知在無聲訴說什麼?!
像是懷念曾經屬於滿籍的輝煌。也像是在咆哮發泄上天給予的不公,豪言壯語,不甘失敗發誓要撕裂這天穹,當然也可能是其他。
居高臨下的怨氣給人一種壓抑感覺。
外人冇有進這個帳篷的話,完全就想不到一個小小帳篷為何會有這樣的格局和佈置。
有各式武器,雖然舊卻有。
但是冇有哪怕一副盔甲,當然這不是冇武將的原因,畢竟在這裡他更多隻是有裝飾和象征而已?為啥冇有,因為有不可抵抗的緣由。
此時,居中位置坐著個虯髯大漢,他就是焦大說的那畝,此時正提筆麵對大門露出憨厚笑,不話,隻朝最近的一個位置比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