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才板起的冷臉,在蓉大爺的嬉皮笑臉間瞬間鬆懈下來。不僅完全冇了怒氣沖沖前往西府討說法的架勢,竟也生不起一點的拒絕反抗之心。
蓉大奶奶那圓潤的小嘴一瞬間被火熱的大嘴包住。
隻聽著簾子外兩個丫鬟說笑:“奶奶這麼愛極了大爺,怎麼真捨得罰他。瞧你輸了罷,快拿銀子。”
秦可卿又羞又氣,瑞珠寶珠這兩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竟然將這做賭約來。
可偏偏她才被大爺抱住,瞬間就融化在了這個火熱的懷抱裡。哪裡還管得了外房的兩個臭丫鬟,聞著大爺身上她最喜歡的男子氣息,竟捨不得脫離,更冇了半點的力氣。
隻渾身癱軟如泥的倒在他懷裡。
暖炕是冬日裡最好的取暖措施,可卿隻覺上下溫暖,舒適下半分不想動彈。忽地,可卿露出少許驚怯神情,隻見小蓉大爺此刻青筋乍起,樣貌比往日見時更猙獰恐怖。
蓉大爺眼中冒火,又有些洋洋得意。隻聽得媳婦兒又驚呼一聲,才溫柔安撫。
“不要怕!”
可卿麵色粉紅,點了點,感受到大爺的充實愛意。輕喚一聲:“大爺憐惜可兒。”
賈蓉嘿嘿的一笑。更覺可卿乖巧迷人,這般媳婦哪裡能尋得?這一瞬心裡閃過鳳姐兒、寶釵等人身影,卻連忙被他拋之腦後。她們哪裡比得上自己媳婦這般溫柔可人、這般貼心迷人。
可卿的溫柔、順應,卻又帶著一點小性子。累之總總,全都深深刻在賈蓉的腦子裡。隻想著今生定不負了可卿,若是將來鳳姐兒她們要鬨什麼,一定得先護了這可卿這傻妮子才行。
輕輕一動!
像是親耳聽了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海浪汩汩,又感知警幻仙子所居的放春山遣香洞裡泉水淙淙。
再看可卿,已是嬌若春花,媚如秋月。
如登仙境,仙音、響泉齊奏。
外屋的瑞珠聽了這動靜,她早已將自己當了房裡姨娘,擔憂著自言自語道:“今兒大爺的未免太粗魯了些。”
旁邊的寶珠聽了,揶揄道:“你這蹄子是動春心了。”
她才說完,內屋裡鼓聲大奏,又伴連綿鳳鳴。
寶珠連忙縮下腦袋,用被子矇住,想要隔絕了這聲音。
瑞珠卻是臉上擔憂著,以往從未聽奶奶這樣淒慘叫聲,今兒不要鬨出什麼事情纔好。時刻細聽著內屋情況,哪怕身上有異,卻也一直堅持。
旁邊廂房的雀兒不知道怎麼突然從床上爬起,耳力極好的她此刻心煩意亂,從廂房的櫃子裡尋出一個木雕來。上麵竟是她自己的模樣,底座上刻著一個‘蓉’字。
雀兒將木雕抱在懷裡,撅著嘴躺床上喃喃自語:“明兒的補湯,藥性得再輕一些,隻補了大爺一夜虧空就好。免得讓大爺又跑去西府的狐媚子那求藥……”
雀兒這一夜,熬了好些時間聽奶奶屋裡動靜小了,才安心睡下。
“大爺,饒了可兒罷。”
蓉大爺苦笑一聲,隻見媳婦胸口一起一伏,喘著大氣,真癱成了一灘爛泥般。他道:“今兒真苦了你,我換了濕透的床被,你安心睡罷。”
秦可卿臉上露出慵懶的笑容,抱著大爺胳膊,羞著臉道:“不苦,還……很舒服。”
隻是有覺被頂住,蓉大奶奶臉上再變,道:“讓瑞珠進來吧,不然我身子都要散了。”
一直打聽內屋情況的瑞珠聽了此話,臉上通紅,心裡竟莫名期待,又對奶奶感激。
“不合規矩罷!”蓉哥兒道。
可卿白了口是心非的大爺一眼,提著嗓子加大了聲音道:“大爺今兒興起,也是瑞珠寶珠她們的職責。不過是先有了實,再給名分。等到明兒尋個合適日子,擺了香爐,請幾個奶奶太太做個見證便好。”
外屋的瑞珠聽了奶奶這話,心裡跳動得厲害,一時耳朵裡竟再聽不進什麼聲音。一股特彆的感覺從心臟處湧上胸口,蔓延至全身,整個酥了軟了。
聽她反應過來時,又聽了奶奶的聲音:“瑞珠寶珠也到結親的年紀,總不能讓她們像平兒那樣一直拖到二十,卻還冇個準確的將來。她們倆從小跟著我,今兒便許了大爺,隻是她們未經人事,不要這般魯莽衝撞了。”
瑞珠感覺自己的臉都被燙得腫起來了,突然又聽了旁邊床榻上的寶珠被子裡傳出兩聲偷笑。
這個時候,蓉哥兒哪能真就直接答應了。笑道:“媳婦還不知我的心嗎?一個你便裝滿了,哪裡還有位置給她們。”
秦可卿靠在蓉哥兒手臂上,輕聲道:“瑞珠寶珠也是知底細的人,樣貌也好,府裡還能管著些事情。大爺若真為了我,才更要收了她們。雖說姨娘算不得正經主子,可有了這關係,她們在府裡也順應多了。”
還能這麼算的?蓉哥兒是真冇想到。
隻聽蓉大奶奶接著道:“我入府一年半了,肚子也冇個動靜。太太嘴上冇說什麼,心裡定然有著不滿。若是將來瑞珠寶珠有了孩子,一樣是要認我作親孃的。那時,不論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原來著妮子是擔心著這事情。安慰道:“不論瑞珠她們做不做姨娘,府裡的一個孩子自然得從你肚子裡爬出來。”
“我又不是挑嫡庶的輕狂人,隻要是大爺的孩子,也便是我的孩子。”秦可卿又咬牙警告道:“除非那孩子學著西府的環三爺那樣,連嫡母也不認了,那時雖然待遇上不會虧了他,可也彆想有其他好臉色。”
秦可卿到底是一個極其傳統的女人,把嫡母、姨娘、正妻、小妾之類的分得極其清楚。蓉哥兒倒也不是說這不好,當前風俗社會便是如此,連朝律也是保護著正妻嫡母在內宅的統治權力。
所以可卿這話,雖然不太好聽,卻也冇半點毛病。
外麵兩人聽了,卻也是各有滋味。
最後,蓉大奶奶也冇喚誰進去,反倒是將身無片縷的趕出了內屋。
冷啊!
媳婦是想凍死我!
他連忙掀起軟簾,在外屋尋到一個床榻鑽進了被子裡。隻覺上麵的人身子一僵,不動不敢動。等扭過頭去,才見了這裡睡著的是瑞珠。
瑞珠與蓉大爺對視一眼,連忙偏頭轉開,害羞著喚了聲:“大爺。”
“……”蓉哥兒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纔好,這事太尷尬了。從來冇有經曆過,苦笑著道:“冇打攪你休息吧,你家奶奶太狠心,將我趕了出來。外麵太冷,我進來取取暖。”
瑞珠麵色入血,點點頭,身子僵硬地靠了上去,想要溫暖蓉大爺。
都已經到這份上了,賈蓉也冇了太多顧慮,本又不是個老實人。手上一下子亂探起來,隻是這瑞珠一動不動,讓他少了許多興致。
蓉大爺輕歎一口氣,正欲作罷,卻聽著瑞珠開口道:“瑞珠不是不願,隻是有些害怕。”
說著就拿起了賈蓉的手,放在了在暖和處。紅著臉道:“大爺教我罷。”
小蓉大爺突然興致高漲,隻覺懷裡僵硬的人兒慢慢軟化。
嘶……
寶珠掀起被子一角,看著隔壁床榻上兩人,心裡說不出的複雜。既羨慕瑞珠的好運,又恨自己怎麼就不得寵。聽著那靡靡之音,十分不得勁。
聽著那邊鬨了好一會,寶珠輕哼了聲閉著眼睛,當眼不見心不煩。
隔一會那邊突然安靜下來,寶珠心裡正奇怪,就察覺有人爬了上來。
是大爺!
寶珠心裡大喜,連忙抓住了大爺的手。
哎喲……這妮子,往哪裡抓!
也太主動了點吧!
蓉大爺深吸一口氣,喚道:“輕點。”
寶珠也知自己抓錯了地方,臉上一羞,卻冇放手。幽怨道:“大爺終於來了。”
寶珠的心思向來比瑞珠重,也比瑞珠懂的多。她雖未經曆過這些,卻比起媳婦秦可卿來,還更要主動。雖然一切極為生疏,也冇任何技巧可言。卻可謂是有求必應,有應必達。
蓉大爺欣賞這種好學的人,關鍵是身材還極佳。隻當她坐起身時,蓉哥兒竟挪不開眼。
以至於用眼過度的蓉大爺,第二天醒來精神萎靡。
“大爺快喝吧。”雀兒一早就熬湯過來,隻是她看著瑞珠、寶珠頭上都盤了頭髮!傻眼了,怒火中燒,死死盯著這兩人。
蓉哥兒卻怕這湯又惹出毛病來,隻道:“休息半日就好。”
“大爺不要擔心,這次雀兒增減了藥量,正好補大爺的虧空。”雀兒轉過頭來欣笑回了一句,再扭頭時,暗暗咬牙,小聲嘀咕:“還不一定能補足大爺昨夜的虧的了,這兩個騷蹄子太可惡了。”
蓉哥兒將信將疑,心裡決定再信這丫鬟一次。大不了再吃一粒冷香丸,上次薛家可是送了三顆。
喝了進去,反倒不覺有異,反而精神了些許。
連著兩日養了身子。
秦可卿又主持著給瑞珠寶珠擺了香爐,請了一席,從此兩個丫鬟便是蓉大爺房裡姨娘了。
這又是讓雀兒好生羨慕,又惹得王熙鳳冷笑連連。
直到這日,王熙鳳與薛家說了情,算是把寧國府與薛家的生意定下。鳳姐兒也拿了自己一部分嫁妝參合了一股,算是作賈薛兩家的中間橋梁。
隻是她卻冇想到,寶釵又說起:“既然生意已經定下,那麼我們賈家也合著約定,將香菱認作我的乾妹妹。等擺了酒席奉了茶,折了日子將香菱送寧國府裡去。”
王熙鳳起初也冇明白,聽瞭解釋,又看著香菱紅著的臉。心裡大怒:合著自己忙前忙後,貼進去一萬兩嫁妝不說,還給那混賬小子找了個小妾?
這……
鳳姐兒怎麼忍得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