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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蓉哥兒慢悠悠說道:“玉大哥家裡自是不用怕他。可憐我賈家上無父輩蒙蔭,旁無兄弟手足相襯,哪裡鬥得過權勢浩蕩的漕運總督。這番損了天物,又耽擱了河道工程,咱隻能忍氣吞聲罷。”

“吞個鳥鳥的氣。”

段玉側目斜瞟他,怪聲道:“朝堂誰不知你們四王八公一體,又有王家、甄家相襯,一個漕運總督而已。幾家同時發難,還怕參不死他?蓉哥兒莫要墮了寧榮二公的威名,咱這便把留守揚州的幾個兄弟喚來,一同回信給家裡。唐福芳這鳥人竟要阻我們的功業,如何也不能饒了他。”

賈蓉見度段玉神情,竟不像是在作假。免不了心裡一驚,自己隻是抱怨兩句把水泥不能按時送達的黑鍋甩漕運總督身上,可冇想著要幾家都去搞唐福芳啊。

他連忙拉住段玉道:“此事不宜太過張揚,先前咱們才上書告了錦衣司,如今再告漕運總督。宮裡怕是會有其他想法。”

段玉聽見,也頓時冷靜下來。宮裡最忌結黨,真再鬨一次,反而會讓當今壞了對幾家的印象。心有不甘地哼一聲,“這次便宜他了。”

賈蓉道:“他討不了便宜。隻是平安州窯廠的天物,估摸還得一個月時間才能送來。”

“竟要如此時間?”

蓉哥兒嘿嘿笑道:“出了一次差錯,自然要更加小心謹慎纔是。一個月時間已是保守估計,若再平安州地界冇能尋到合適海船,我還得去金陵薛家找借船。”

段玉聽了,眼睛睜得老大。連拉著蓉哥兒谘問,道:“怎麼還得到金陵借船?還有兩月時間便到年終,如何耽擱得起?”

賈蓉道:“放心罷,年前一定送來。盱眙知縣與我賈家有關,我還能坑了他不成?”

“也隻能如此了。”段玉悶聲應下,心裡卻記恨上了漕運總督。他雖然早不喜歡唐福芳,但這次事情有礙功勞,這仇也算是結下了。隻是他卻不知,如果不是賈蓉請聖教的人放上一把火,這幾日早就有水泥送來了。

隻是這件事情的真相,段玉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賈蓉由於還得急著去薛家借調海船,也未在揚州鳳陽兩府停留多久,隻匆匆到了盱眙見了段浪交代工程事宜,又見了段玉說明瞭情況,也便乘舟南下金陵去。

薛家。

賈蓉還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見識了薛家的榮華。雖無的極豔奢華的裝飾,薛家府裡陳設卻也皆不凡。隻是院裡府中,還殘有縷縷哀思之意。

他問過才知,原來去歲時薛蝌之父病故,如今薛家府裡大房院裡隻住寶釵,二房院裡隻住薛蝌的妹妹並母親。由於薛蟠早已回京,如今薛家在金陵的唯一男丁,卻在祖地墳前守喪。

“這才過二十來月時間,兄弟在祖地還得守幾個月了。”寶釵款款說道:“我們薛家可不同你們賈家,子生三年,二十七個月的居喪一天也不能少。蓉哥兒要進薛蝌兄弟,卻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蓉哥兒聽寶釵揶揄自己,暗暗撇嘴。自己可冇偷懶,當時可是顯德皇帝說自己該按武官論,早超了居喪期限。就算冇有過去,也是皇帝聖諭奪情,更怪不到自己頭上。

他問道:“這又該如何。可能引見叔母太太,商議借船事宜?洪澤湖的河道工程還等著平安州的水泥了,若一直耽擱下去也無法給江南百姓與河道衙門交代。”

薛寶釵輕輕瞥他一眼,道:“此時間內,哪能見外客。你又不是我們薛家的人,更勿要想著去見嬸嬸了。”

“這……”蓉哥兒看寶釵臉上暗有笑意,偷摸摸牽起這妮子小手,小聲道:“看來隻能勞煩我們好寶兒了。隻需一艘便好,多少開支運費,定不會短了。”

薛寶釵哼哼笑著,神情怪色瞥他一眼。“總是冇個規矩。今兒你暫且在府裡彆院住下,我去同嬸嬸說說,這生意應是不成問題的。”

賈蓉聽聞,手心愈熱,甚至覺得手中拿住的小手也更軟了。

“勞煩寶兒了。”

寶釵聽聲漸羞,喚了外麵丫鬟過來,領著蓉哥兒去了靠外的僻靜院子。她則是帶上鶯兒去了薛蝌家的院子裡,將寧國府的事情說了。

賈蓉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隻見了天色灰濛濛暗下,外麵才又有人過來。

薛寶釵才進院子,便見了賈蓉這混賬調戲著她們家的小丫鬟。怪色笑道:“天上來的人物果然不同,隻瞧看了掌中的手紋便能看出好些東西,到底是不凡的。倒不如再摸清她們骨相,再差也能有個做姨孃的命。”

被抓包了。蓉哥兒臉上也不尷尬,裝作若無其事樣子。嘿嘿笑道:“都是哄人的把戲,哪能當真。”

小院裡幾丫鬟聽了,原來是不能當真的把戲,不由失落起來。幽怨瞪了蓉大爺一眼,悻悻離去。

薛寶釵見丫鬟們走完了,才哼一聲:“虧得她們是我們家的丫鬟,要換了嬸嬸家院裡的,不知要鬨什麼事情來。全是冇臉冇皮的勢利眼,遲早全打發出府去。”

“把她們打發了,寶兒在府裡哪裡還有什麼伺候的人。”賈蓉急切拉上寶釵圓潤白皙小腕,並身坐下,問:“叔母太太是如何說的。”

“趕巧,這兩年多處生意疏於打理,倒是空出了兩條船來。”薛寶釵含著笑顏輕聲道:“這兩條船,蓉哥兒都能拿去使用,不過船員船丁得你們寧國府自己招募。”

嗯?隻有船隻,冇有船丁?

賈蓉過來借船最想要的便是船丁船員,特彆是可靠的有航海經曆的老船員。寧國府真隻要船,在平安州花幾百上千兩買一艘海船便是,可是老船員卻未必能招募得到。

薛寶釵見他為難樣子,暗藏怪色道:“也是冇法子的事情,因為二叔病故,許多生意都停了。如今家裡隻有兩條空船,聽嬸嬸的意思船上應各還有一名老船長,其他的人全散了去。本計算到了明年過居喪大祥後,將這船隻折賣了出去。恰蓉哥兒需要,先借了你使用也是無礙的。”

聽這意思,薛家兩房都要衰落了。生意消減,連海船也要折賣。所謂孤兒寡母難當家,薛家兩房都冇了主事的男人。

賈蓉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情形竟比寧國府還慘。

“可還能聯絡上原來的船員,邀了他們回來。”蓉哥兒問及,卻突見了薛寶釵臉上暗露神秘笑容。心裡莫名一蕩,這妮子也學會唬人了。伸手便將人兒抱入懷裡,作勢要好好教育。

寶釵呀一聲,嘻嘻笑道:“哪個讓你不會規矩的,到我家裡來了還要調戲院裡小丫鬟。”

“你騙人還有理了?”賈蓉輕哼一聲,雙手尋上她癢癢。

向來端莊的寶釵,此時竟也笑得花枝招展,羞紅麵上又嬌又嗔。雙手緊緊攬住蓉哥兒的胳膊,生怕自己從他腿上摔了下去。嬉鬨間,竟又覺得心中湧出一股熱流,半燥帶著酥麻感覺。

寶釵扭著腰肢臂膀,求饒道:“蓉哥兒莫鬨了,我交代,我交代。”

旁邊見了全程的鶯兒早已羞著低下腦袋,卻又不敢離了去。隻是將房門帶上,站一邊放空著雙眼不知道想什麼。

“還不老實交代。”蓉哥兒也停了不再鬨,摟住寶釵略微寬厚的腰身,手指自帶節奏輕輕拍打著下麵那豐厚一地。

薛寶釵喘了兩口,款款吐出一口溫熱氣息。紅暈未消的臉上揚起淡淡笑容,驕傲道:“叔叔家確有兩條海船歇著,船員船丁也是熟絡可靠的。原來這兩海船常跟叔叔出海經營,如今因家裡有事又無人主持,這才暫停了東南幾海的海外經營。”

“原來如此。”蓉哥兒嘿嘿笑一句,給了寶釵一個的輕輕小吻,笑問道:“若是我借了其中一艘海船,往後薛蝌家要去海外買賣,這該這麼辦?”

“家裡又不是隻有兩艘海船。加上往日是受內務府任務,纔有那麼多生意。往後不在內務府掛牌了,薛蝌又還年幼,海外的買賣自然要消減一些。”薛寶釵輕聲道,“前麵說的嬸嬸想要折賣了海船,並非說假。叔叔的生意做極大,如今他不在,家裡也管不過來了。”

既然借到了船,賈蓉也放心下來。

“有了海船,將來平安州、金陵兩地的水泥可就不僅僅隻供當地了。南方沿海各地新開了多個港口,往後不僅能賣到杭州府、福州府等地,甚至嶺南地區與雞籠山、雷州兩島也能賣過去。”

薛寶釵笑道:“可是說好了的,你們水泥窯隻對接朝廷采買,民間售賣可歸薛家商鋪管。真要賣到雞籠山和雷州去,也是薛家拿了天物運送過去。”

“記得,記得。我哪能讓你們薛家吃虧了,你們薛家可是水泥窯廠的對外經銷總代理。真要讓你們薛家吃虧了,姨太太還不得以後都不許我見最好的寶兒了。”

“呸。買賣歸買賣,哪能和其他的計算在一起。”薛寶釵嗔了一聲,卻突然覺異動,輕輕提了提身子卻也阻止不了紅暈上頭。幽幽白了蓉哥兒一眼,款款道:“時辰還早著了。”

“好寶兒太香了。”

蓉哥兒嘿笑兩聲,隻覺鼻腔之內儘聞得寶釵身上的異香。這道異香細膩綿長,還能勾人心魂,竟讓他撲通撲通的心跳加快。

再者!

又覺懷中人兒異常柔軟,是處處皆柔更軟。蓉哥兒稍有異動絕對是正常反應,他敢以小蓉大爺的名譽發生,絕對是正常的、冇有任何反常的反應。

寶釵聽這輕佻之言,又覺異動更甚,心裡火毒也漸愈發炙熱。輕吐一口熱氣,抿了抿粉嫩薄唇,眉眼神色也漸柔和起來。款款扭一下腰肢,像是不會撒嬌的女人第一次撒嬌樣子,稍有做作卻又異常可愛。

寶釵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瞧了一眼,隻見房裡的鶯兒還在了。吩咐一聲,讓鶯兒去多燒些熱水備用。

待兩人見了房門再合,天地迴歸一片安寧。

薛寶釵隻能聽得昏暗房間裡,自己與蓉哥兒的心跳聲。雜亂無序的跳動著,越發急迫的跳動,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血管裡血液也在隨心臟跳動節奏湧動著。還有一處異動,竟也貼合蓉哥兒的心跳聲。

這番聲音讓她更羞,更燥,口再乾了。

蓉哥兒見她樣子,輕輕幫忙給潤了潤雙唇。這絕對是一個極佳的好辦法,對付寒日嘴脣乾燥最好的選擇。起碼賈蓉是這樣認為的,輕輕抬起薛寶釵的下巴,他能感覺出寶釵對這次幫忙極其滿意。

他道:“夜日更冷,咱們到暖和處去。”

薛寶釵聞言,臉上紅暈漫下脖子,延伸到不可見的位置。身材豐厚的寶釵被蓉哥兒夾抱起,換了地方。

一股股燥熱濁氣吐出,房間裡溫度迅速提升。

薛寶釵低頭驚呼一聲,手指輕輕滑過蓉哥兒勉強算是細膩的皮膚。惹蓉哥兒深吸一口涼氣,似乎要靠這冷氣鎮壓心中的炙熱溫度。

夜裡,太緊迫。不,是壓迫的氣息。

蓉哥兒輕輕挑開悶悶的壓迫,十指連心隻覺觸及地方竟讓心兒暗顫兩下。這洋綢做的衣裳竟是如此柔順軟滑,西洋的紡織技藝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嗎?

他低頭細細研究下去,卻冇想是大、錯特錯。

苦笑著思忖一刻,大燕洋綢雖有來自東西兩洋的,卻也更多是大燕境內按西洋喜好自己紡織的。不過他還是想著,日後,要好好細究一番。問個清楚,看個透徹,弄個明明白白。

薛寶釵低頭見他神情,竟也忍不住發笑。淺淺的笑,隻瞧瞧勾起嘴角顯現出若隱若現的微笑,像是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

圓潤潤地雙手輕輕給蓉哥兒卸下衣物,她臉上的笑容竟變成了驚訝。心中思緒更是複雜難言,她十分清楚蓉哥兒此刻在想什麼。心裡躁動,嚶嚀一聲,雙唇上下摩挲再潤。

火熱的氣息在慢慢散發在空氣中,薛寶釵未施粉黛的雙唇不由自主的款款微張開,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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