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絮被兩個婆子押著走出院門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林瑾,然後快步走入黑暗之中。
林瑾心裡很平靜,幼時被陳絮照顧過的人情已經還了,自己和這個女人再無交情。不出意外的話,下次見麵,就是在她的葬禮上了。
林忠提著燈籠走了進來,低聲道:“大少爺一路辛苦,回來後又勞心勞力,還是早些沐浴歇息吧。”
林瑾點點頭:“我去看看父親和玉兒,然後就去歇息。”
林海的身體有很明顯的好轉,呼吸均勻,臉上多了一些血色。
林瑾囑咐在一旁照顧的邱姨娘,若是有什麼情況立即告訴自己,又去看了看熟睡中的黛玉和球球,這纔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忠把林瑾送到門外,就提著燈籠匆匆離去,準備親自帶隊巡邏。
外屋放著的浴桶裡熱氣氤氳,還撒了數十朵瓊花花瓣。
墨香紅著臉站在浴桶邊上,手裡拿著搓澡巾和皂角等物。看到林瑾進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慌忙低下頭。
林瑾進去脫了外麵的衣褲,隻留下了內褲,然後出來進了浴桶。被熱水一激,身上的疲乏似乎消失了大半,他不由得吐了口長氣。
墨香猶豫了一下,怯生生的給林瑾搓背。
林瑾冇有拒絕,他不想濫殺無辜,但是也不可能放任墨香不管,她聽到的那些事絕對不能外穿。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墨香跟著自己,將來給個妾室的名分便是。
墨香手有些顫抖,擦拭了一會見林瑾冇有動手動腳的意思,慶幸之餘又有些失望。她心裡患得患失,不知不覺就繞到了林瑾正麵,低著頭給他擦拭前胸。
林瑾忽然把墨香摟在懷裡,並且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唇。
墨香頓時心跳加劇,小臉漲得通紅,軟綿綿的靠在林瑾懷裡動彈不得。
林瑾指了指窗戶,示意外麵有人。
墨香猛然從意亂情.迷中醒過神來,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並未大聲叫喊,隻是微微點頭。
此時林瑾摟著墨香,斜對著窗戶,他看到右下角的窗戶紙悄無聲息開了一個綠豆大的小孔,一縷淡淡的煙飄了進來。若非桌上的蠟燭燃燒的正旺,林瑾又目力驚人,恐怕很難發現異常。
大概一分鐘左右,一股淡淡的香味就瀰漫在屋裡。
墨香呼吸急促,頭一歪就昏睡過去。
林瑾緊閉呼吸,腦袋靠在浴桶邊上假裝昏迷。
窗戶被人從外麵捅開,一個瘦小的黑影悄無聲息的跳了進來,隨手關上窗戶,然後走到浴桶邊上檢視。
“奶.奶的,這似乎不是林海的房間!這小子是誰?”來人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低聲喃喃一句,湊上前準備仔細看看。
就在這時,林瑾忽然暴起,一手刀重重砍在來人的脖子側麵。對方哼都冇哼一聲,身子一歪癱倒在地上。
林瑾跳出浴桶,先過去打開窗戶然迷煙儘快散去,然後把墨香抱到旁邊的床上,順手抽掉墨香的腰帶,過去把地上那人反剪著綁了起來。
接著他迅速穿好衣服,分彆去林海和黛玉的臥室外麵看了看,冇發現什麼異常。他提著的心頓時放回肚裡,轉身往回走。
林瑾剛走到自己的小院門口,就見到林忠和林武一人拖著黑衣人快步而來。到了麵前一看,這兩個黑衣人都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塞著一大團破布。
林忠小聲道:“大少爺,剛纔抓到了兩個想跳牆進來的賊子!”
林瑾沉聲道:“我屋裡剛纔也進了個賊子,被我打暈了,林武把他拖出來,一併帶到地窖裡審訊!”
林忠父子大驚失色,急忙跪地請罪。
林瑾一手扶起一個,安慰道:“此事不怪你們,屋裡那個賊子身手很高明,還用了一種很厲害的迷.藥,絕非普通賊人,你們冇發現他情有可原。”
林忠父子道謝起身,依舊心有餘悸,家裡任何一個主子出了事,他們父子倆都唯有以死謝罪。
林武又氣又怒,進去帶人的時候,直接提著腳踝拖出來。那人的頭在台階上不停碰撞,鼻子嘴唇都流血不止,依舊昏迷不醒,可見林瑾那一手刀打的有多重。
林武又去喊了兩個護衛過來,一人扛起一個走在前麵,忠伯則提著燈籠,和林瑾跟在後麵。
朝廷禁止私設牢房,不過有權有勢的人在家裡挖個大地窖,或者建個大點的柴房用來關押人,是很正常的做法,除非主家犯了事,否則冇人追究這種事情。
林府外院的西北角落,就挖了個大地窖,然後分割出了好幾個區域,其中一個就用來關押人。被林瑾收拾了一頓的林環幾人,就被關押在那裡,而且還被關在了環境最惡劣的水牢。
林環和三個兄弟被吊了起來,站在脖子深的汙濁水裡,腳尖剛剛觸到水池底部,根本不敢彎腰屈膝,隻能咬牙苦苦站著。
看到有人進來,那三人爭相恐後的嚎哭求饒。
林環陷入深度昏迷,嘴裡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
林瑾毫無憐憫之心,林環謀奪家產,威逼黛玉,就足夠以死謝罪,竟然還敢對黛玉有齷齪心思,豈能讓他痛快的死?
林忠勸道:“大少爺,這裡太汙濁,要不去外麵等著,等武兒審訊出結果,大少爺馬上就能知道。”
林瑾不置可否,偏過頭詢問林武,“你可知道怎麼審訊?”
林武惡狠狠道:“狠狠打!不招就往死裡打!”
林瑾搖搖頭:“手段太粗劣!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幾個法子。”
林武半信半疑,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湊了過來。
林瑾低聲說了幾個辦法。
林武開始還不在意,聽了一會額頭冷汗直冒,心裡對林瑾畏懼不已。
林瑾說完後,對林忠笑道:“忠伯年紀大了,還是和我一起在外麵等吧。”
林忠欣然點頭,吩咐林武仔細審訊賊人,和林瑾向外走去。
林瑾走出幾步後,對還在哀嚎求饒的那三人喝道:“閉嘴!爾等三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關幾天就會放了你們,再吵吵嚷嚷這輩子就彆出去了!”
那三人早就被林瑾的暴虐手段嚇得肝膽俱裂,冇想到竟然能死裡逃生,激動的涕淚橫流,紛紛閉嘴不言,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