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見邢忠站著不動,趕蒼蠅般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快走吧,等下我讓師父免你三個月房租。”
邢忠馬上笑逐顏開,點頭哈腰連連道謝,又再三邀請林瑾和黛玉等會一定要過去坐坐,這才戀戀不捨走了。
岫煙小臉羞紅,即便她性子淡泊如水,也為邢忠的表現感到難堪。
黛玉張了張嘴想安慰岫煙,去不知道如何開口。
林瑾微笑道:“岫煙妹妹不必煩惱,令尊所作所為都是為生活所迫,我們都能理解。”
岫煙感激地道了聲謝,心裡卻歎了口氣,若是瑾哥哥知道父親的真麵目,肯定不會這麼說吧?
林武撿起鋤頭,準備去挖那甕水。
妙玉有些緊張,生怕林武把甕挖壞了。
“我來吧。”林瑾笑了笑,伸手去接鋤頭。
“大少爺,這怎麼使得!”林武急忙躲避,這種粗活豈能讓林瑾去做。
“拿來吧!”林瑾一把搶過鋤頭,對妙玉笑道:“放心,保證完完整整給你挖出來!”
妙玉笑著嗯了一聲,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林瑾。
黛玉嘟嘟嘴,心裡有點不痛快。
岫煙看了看妙玉,又看了看林瑾,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林瑾力氣大,幾分鐘後就把那個鬼臉青的花甕挖了出來。
妙玉立即快步上前,看了看封口完好無損,笑著對林瑾道謝。
林瑾拿著鋤頭走到岫煙麵前,微笑道:“岫煙妹妹,謝謝了。”
“不用。”岫煙搖搖頭,接過鋤頭準備放回去。
“岫煙,等等!”妙玉叫住岫煙,走過來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在揚州過得很好,每天都很開心,你要不要來陪我?不用擔心你爹爹,我會讓他答應的!”
岫煙有些心動,父親貪財好.色還是個爛.賭.鬼,母親是個不講道理的潑.婦,整天為了錢和父親打架吵鬨,她真的很厭倦了。不過轉念一想她還是拒絕了,他們再差勁也是親生父母,實在難以拋棄。
妙玉很失望,歎了口氣,低聲道:“你什麼時候想通了,讓我師父幫你送封信給我!”
岫煙微笑道謝,請林瑾和黛玉稍等一下,扛著鋤頭走了過去。
黛玉輕歎道:“岫煙真的很好,可惜……”
林瑾也有些惋惜,岫煙說起來是親戚,但是關係隔得太遠,不好過分乾預。若是給些錢財,從邢忠的表現來看,隻怕很快就會揮霍一空,岫煙的處境依舊無法改善。
岫煙很快就捧著個托盤過來了,裡麵有一小壺茶和幾塊小點心。她把托盤放在院中的石桌子上,倒了兩杯茶捧給林瑾和黛玉,輕聲道:“瑾哥哥,黛玉姐姐,茶和點心都是我親手做的,很乾淨,請嚐嚐。”
岫煙冇有招呼妙玉,因為她知道妙玉絕對不會吃這些粗陋的東西。
“好!”林瑾笑著點頭,端起茶杯一飲而儘,又拿起一塊點心三兩口吃完。
岫煙微微一笑,對林瑾的態度十分滿意。
黛玉接過茶杯小口淺酌,拿了一塊點心慢慢啃著。
“這點心真不錯,我再吃點。”林瑾見黛玉吃的艱難,把剩下幾塊點心一掃而空。
黛玉和岫煙都是蕙質蘭心之人,豈能看不出林瑾的用意,心裡都大為感動。
“多謝瑾哥哥!”岫煙屈膝道謝,收起托盤笑道:“你們肯定還要去拜訪暮塵師太,我先回去了。以後有空的時候,不妨過來坐坐。”
黛玉有些不捨,吩咐道:“妹妹有空一定要去揚州找我玩啊!”
岫煙點了點頭,提著托盤迴去了。
妙玉歎了口氣,低聲道:“真掃興!我去看看師傅,然後就回去吧。”
林瑾笑道:“來都來了,不去拜訪一下暮塵師太有失禮數,一起去吧。”
“謝謝公子!”
妙玉道了謝,正要帶路去找暮塵師太,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怒罵聲。
“狗.娘.養的邢忠,今兒個再不還錢,就拿你女兒抵債!”
“把他女兒抓起來!彆讓她跑了!這小娘子長得不錯,能賣個大價錢!”
“把他老婆也抓起來!”
林瑾臉色一沉,立即衝了過去。
林武不敢怠慢,第二個衝了過去。
妙玉有些害怕,咬咬牙道:“英蓮留在這,黛玉姐姐,咱們過去吧!”
黛玉微笑道:“有哥哥在,你怕什麼啊?”
妙玉一拍額頭:“哎呀,我都忘了公子不但文采出眾,而且武藝超群,走走走,趕緊過去看看熱鬨!英蓮,你也來吧。”
岫煙看著一隻粗壯的大手抓向自己,急忙後退躲避。
這時一個身影疾馳而來,從岫煙身邊一閃而過,緊接著就聽到嘭的一聲悶響和淒厲的哀嚎。她抬頭一看,隻見林瑾正站在身前,明媚的陽光正從他頭頂灑落,想抓自己的那人狠狠撞在七八步開外的牆上,滾在地上生死不明。
“瑾哥哥!”岫煙低聲呼喚,聲音有點哽咽。
林瑾笑道:“有我在,彆怕!去玉兒身邊。”
岫煙點點頭,轉身跑到妙玉和黛玉身邊。
一個坦胸露胸毛的壯漢走過來,手裡提著一根鐵棍,怒喝道:“喂,小子,竟敢管我們銀鉤賭坊的閒事,不想活了是吧?”
林瑾剛纔急於救人纔出手,此時根本懶得理會這傢夥,對林武做個手勢,自己退到了黛玉身前。
黛玉鼓掌笑道:“哥哥剛纔好威風!”
妙玉立即附和:“嗯!就像戲文裡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大將軍!”
“嗯!”岫煙和英蓮一起點頭。
林瑾哭笑不得,前陣子確實在萬軍中殺了個通透,還抓了敵軍總大將樺山久守。為了不讓黛玉她們擔心,回來後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冇想到被妙玉一語道破了真相。
就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林武已經把剩下的五個賭坊的打手全部打倒,並且把那個小頭目拖到了林瑾麵前。
邢忠夫婦本來抱頭縮在牆角,看到這一幕欣喜若狂,急忙過來向林瑾道謝。
林瑾冇理會邢忠夫婦,詢問那小頭目,“為何要抓人?”
“邢忠欠了我們賭坊三千兩銀子,當時他說如果還不起就賣掉妻女抵債,結果都四個月了,每次來討債都被他逃了。掌櫃的冇了耐性,想直接抓他的婆娘和女兒回去賣了抵債。”小頭目被打的鼻青臉腫,不敢再叫囂,老老實實回答了問題。
林瑾臉色陰沉,盯著邢忠喝問:“是否如此?”
邢忠低下頭,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說!”林瑾狠狠一巴掌扇過去,把邢忠打的一個趔趄。
岫煙麵露不忍,迅速扭過頭去。
邢忠吐出一口鮮血,低聲道:“是!”
林瑾看了一眼邢忠的婆娘,沉聲道:“我給你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