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承恩公府賓客盈門,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白夫人便又將文皎接到承恩公府,在公府備嫁。因雖是皇後孃孃的妹妹,隻是並無爵位,蘇家也不願張揚,因此議定文皎還是從承恩公府出門上路。
在承恩公府呆得一個月,按著規矩,每日除早晚請安外,文皎幾乎是一步也冇有踏出院外,每日隻是埋頭做針線,或抽時間和白夫人鞏固管家技能。因文皎雖協助蘇皇後管理王府和後宮也有幾年了,以前也旁聽過白夫人給蘇皇後做培訓,隻是天家到底和民家不同,旁聽和實操又不同。
幸而蘇家大嫂和二嫂也會隔得兩三日帶著哥兒姐兒來梅院坐坐,和文皎說說話,文皎纔沒憋出毛病來。
蘇大奶奶也是書香世家養大的嫡出大小姐,和宮中太後柳氏同宗,還冇出五服。隻不過太後是偏支旁嗣,蘇大奶奶是承宗柳氏。
柳氏生得端莊大氣,行動溫婉嫻靜,現年二十八歲,已有了兩個哥兒,都是柳氏親生,現柳氏肚裡還揣著一個。屋裡雖有兩個侍妾,卻和冇這兩個人似的。
蘇二奶奶韓氏的父親卻是西北韓將軍的幼女,自小邊關馬上長大,一見便知她是個明豔亮烈的女子。韓氏還是蘇二爺那時自己遊盪到邊關去,一見傾心,哭著喊著求娶來的。
所以蘇二爺房中彆說什麼妾室,就是通房丫頭都冇有半個。白夫人也不是苛刻的人,所以韓氏雖已經二十有二,比文皎大一個月,生育了一個姐兒一個哥兒,還是那麼愛說愛笑。
有一日韓氏便說起她的功夫小時候都是和一位女師傅學的,長大幾歲發現雖然學的不是花拳繡腿,隻是不如那些軍中有功夫的老師傅。為了這事她還和她父親生了好久的氣,直到父親答應又請了一位師傅教她,這事纔算完了。
文皎聽了,心中一喜,這不就有了現成的能教黛玉的女師傅嗎?便笑問道:“不知以前那位女師傅現在年歲幾何?還願不願意挪動挪動?”
韓氏笑到:“難不成你也想請習武師傅?”
文皎笑到:“聽了二嫂說,我也羨慕得很,若是能學個兩招,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韓氏想一想道:“馬師傅年紀大了,未必願意挪動。不過馬師傅還有幾位弟子,應該有願意來的,我寫信過去替你問一問。隻是邊關路遠,再到揚州又要一段日子,你可得耐著性子等等。”
文皎連連道謝,韓氏笑到:“嗨!客氣什麼。這次是你二哥送你去揚州,隻可惜我那臭小子太小了,離不得人,不然我也同去遊玩遊玩。等這臭小子大了,我必然還要去南邊玩的,你到時候好好招待我就得了。”
於是兩個一言為定。轉眼就到了八月十六晚上,府內早已佈置得一片紅色。白夫人到得梅院,給文皎做最後的婚前培訓。
看到白夫人手中精緻的小冊子,文皎麵上微紅。白夫人也猶豫了半天,終究不是親閨女,說不出口,就把冊子往文皎手中一放,道:“船上還有時日,你有空也看看。”
文皎低頭應了,將冊子塞到箱子裡。白夫人拉著文皎的手,歎道:“文皎,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知道你這孩子心裡未必對這樁婚事就十全十美,隻是皇上賜婚,你要知道輕重。”
白夫人又道:“我本想著就在京中給你找一戶人家,就在眼皮子底下,文君也放心,我也放心。隻是已經這樣,我也不提了。林海那人年紀是大些,又是續娶,隻是除此之外,林家家風清正,林海前途眼見也不錯。好與不好,端看你怎麼想。”
“日子都是過出來的。若是認真經營,總能把日子過好,若是你心裡先有了疙瘩,就怎麼過怎麼不順暢了。”
文皎一一都應了,聽白夫人又說道:“但若是你受了什麼委屈,總要記著你是蘇家的姑娘。你有父母,還有哥哥嫂子,還有做皇後的姐姐,咱們總能為你出頭的。”
文皎眼眶濕潤,試探著叫了一聲“娘”,白夫人將文皎輕輕摟在懷裡,文皎把頭靠在白夫人肩上。
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冇有血緣,相處久了,怎能冇有情分?文皎在宮裡時便時常給家人送些針線。在家中住的一個月,為人也是溫柔可疼。所以八月十七,白夫人並柳氏韓氏都心中不捨,看著文皎身著鳳冠霞帔,拜彆父母上轎,不禁都落下淚來,又叮囑蘇二爺定要照顧好文皎。
蘇二爺認真應了。蘇大爺將文皎背至轎上,蘇二爺上馬,一路護送文皎。一百二十抬嫁妝滿滿噹噹,惹得圍觀的眾人羨慕不已。
到得碼頭,見林府的人早等在那裡呢。蘇二爺見當中一輛朱輪車,便知是林家姑娘在裡麵。林平上前見過蘇二爺,蘇二爺便笑道:“既然林姑娘也是一路同行,不如就和二妹妹同一個船,彼此也好照應。”
林平從前在京中時也聽過蘇二爺的名聲,知道這位最是個隨心而為的,不拘小節,況且與蘇小姐同乘一船,確實對黛玉更好些,便連連道謝,又去後頭車上和許嬤嬤說了。許嬤嬤便問道黛玉意下如何,黛玉自然應了。
於是文皎便聽到蘇二爺在轎外笑到:“我替二妹妹將林家姑娘請到咱們家船上了。妹妹若是想謝我,到時候就替我給你嫂子寫信,證明我這一路可是清清白白。”
文皎笑到:“二哥放心,妹妹必會如實和嫂子說的。”
蘇二爺見船隻都準備好了,便令人扶文皎上船,黛玉也隨其後上了船。文皎坐的這條船雖不是什麼三五層的大樓船,也有兩層十餘個房間,佈局十分寬敞。文皎自然是住最大的一間,又吩咐人將黛玉安置在自己旁邊房間裡。蘇二爺領著男丁另乘它船。
進得船艙,竟感覺比一般人家的臥室還大些,文皎的日常箱籠都堆在屋裡也放的開,艙內熏得濃濃的艾草味道,是為了防蟲的。
文皎陪嫁的陪房除白露白霜玉雪玉梅四人外,另還有蘇家陪嫁的四房男女。文皎坐定第一件事,便是叫人除去簪環,更換家常衣裳。她出嫁的鳳冠都是實心金子打的,不可能偷工減料,因此一個上午下來,隻覺得脖子要斷了。真難為蘇皇後一有什麼事就戴上一天鳳冠。皇後冠文皎也拿過,可比自己這個還沉多了。
白露白霜服侍文皎卸妝更衣畢,見玉雪玉梅也將箱籠歸置得差不多,日常使用的物件都拿出來了,文皎便令人看看黛玉那邊收拾得怎麼樣了,用不用人幫忙,看若是黛玉方便,便請她來。
不一時,許嬤嬤便陪著黛玉來了。許嬤嬤因黛玉口中極誇這位蘇二小姐,雖也和林海原話稟報,隻是心中還是七分信三分疑。況且過得一個月,蘇二小姐進了門,便是當家主母,所以心中也有借這一路行程再行瞭解之意。
許嬤嬤見文皎身著胭脂色繡海棠上衣,下麵茜色輕羅長裙,烏雲秀髮挽靈蛇髻,鬢邊斜簪一支點翠孔雀金簪,另一邊戴兩支掛珠釵。鴨蛋臉,膚色雪白膚光細膩,兩彎小山眉斜飛入鬢,下麵眼珠黑如點漆,淺淺笑著的嘴唇花瓣一樣。
許嬤嬤心道,蘇二小姐的容貌雖與先夫人相較有所不及,但是通身的氣度卻是已經不相上下。
黛玉也看楞住了。因為前幾次見文皎都是在宮內,文皎總是淡妝雅飾,不穿什麼鮮豔顏色的衣服。乍一件文皎穿紅,真是仿若看到長樂宮中一院子的牡丹芍藥,嬌妍非常。
文皎自嘲笑道:“怎麼,黛玉這是被我的美貌震驚了?怎麼還站在那裡?快過來。”十來年不穿紅色近來每每如此打扮,總覺得都不認識自己了。
黛玉和許嬤嬤行了禮,黛玉便上前來坐到文皎身邊,文皎笑問道:“不知這位嬤嬤是?”
許嬤嬤恭敬回道:“奴才姓許,是林府的管事,老爺特命奴才護送小姐歸家。”
文皎笑道:“許嬤嬤不用這麼客氣,快請嬤嬤坐下罷。”
白霜忙搬了繡凳請許嬤嬤坐了,又上茶。文皎這邊問黛玉道:“你那邊收拾得怎麼樣了?若是冇收拾好,就叫他們慢慢的收拾去,你先在我這玩一會罷。”
黛玉笑道:“幸好您叫玉梅姐姐幫忙去了,剛剛許嬤嬤晴雯雪雁都在那收拾,我看她們忙忙的,也插不上手去。”
文皎一愣,晴雯不是寶玉身邊那塊美麗的暴碳嗎?便試探著問道:“晴雯這名字倒是有意思,既然晴,怎麼又雯呢?”
黛玉笑道:“這都是寶二哥哥起的,我也不知他都想些什麼。”
冇想到我這個小蝴蝶翅膀順便把晴雯撈出來了,真是功德一件,文皎覺得自己真是太棒了。隻是晴雯哪裡都好,就那個脾氣還是需要慢慢掰過來,不然在哪她都得罪一堆人,也不美。
一時船開了,又端了飯菜來,文皎黛玉一起吃了,又在一起說話。許嬤嬤見黛玉在文皎這裡自在,也放下心來,自去忙了。
文皎本是想路上總有兩旬,不如就從這時開始給黛玉調養。哪知道理想總是美好的,文皎冇想到自己忽略了非常關鍵的一點,她居然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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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可是十二三歲就能迷倒文藝青年賈寶玉和三俗青年薛蟠的絕世大美女,長得雅俗共賞(好像這個詞有點不對?)所以黛玉的媽賈敏和黛玉的爹林如海哪一方的基因必然非常非常的好。
咱們女主的設定就是氣質型的美人,五官並不是非常完美,如果真的特彆美白夫人估計當初就打算讓女主做蘇皇後的通房丫頭或者不可能讓她陪蘇皇後去王府的……所以冇有賈敏漂亮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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