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二更

文皎到達肅州城門口時, 已經是精疲力竭。

她隻帶了兩名女暗衛一起出門,彆的一個人也冇帶, 三個人每人兩匹馬換乘,隨身隻帶著生活必需品和乾糧水囊。

為了以防萬一,文皎多帶了兩身換洗衣服並一套頭麵,是三個人裡行李最多的,幾乎是兩名女暗衛的三倍體積(華麗的衣服頭麵需要妥善保管),也輕輕鬆鬆能放在一匹馬的背上。

在路上的這兩天是文皎兩輩子加起來最累的兩天。

就算是剛穿越過來還冇被賣到蘇府在人牙子手裡那幾天,也比這兩天好過得多。

已經入了冬,西北的風又急又冷, 文皎全身上下穿著厚厚的衣衫,外頭裹著保暖性極高的狐皮大氅,手上戴著極厚的羊皮毛手套,冷風卻還是不斷的從各個縫隙灌進她的衣服裡。

這還要感謝高祖皇後發明推廣在邊軍中的玻璃護目鏡,專為冬日長途騎行設計,讓文皎能免於雙眼被冷風吹得生疼。

隻不過雖然做護目鏡鏡片的玻璃能供應得上,但造這護目鏡木框的木頭也需精心挑選(冇有塑膠製品, ), 還需要熟手的工匠打磨,所以護目鏡產量不高, 目前也隻有寧遠軍中騎兵將士全都配上了。

天冷還是小事, 就算往身體裡進風,到底文皎穿得厚, 也不大有影響。

最大的問題是, 騎馬是一項很累, 很費體力, 還不能動的……運動。

就算是在現代坐綠皮火車硬座, 哪怕是站著,都比騎馬舒服。

短途騎馬還好說,長距離快速奔跑時,為了減小風的阻力,人要上半身俯身貼在馬背上,眼睛卻得看著前方以免錯了路,兩條腿也一直跨在馬上並不能動。

人不能動,腰背和腿又在一直使力,半天下來,她們暫歇找個客棧下馬吃午飯時,文皎便覺得整個身子都不是她自己的了,腰背腿屁·股脖子手臂,冇有一處不痠疼。

兩名女暗衛在她身邊保護她也有了兩年,就算暗衛平日話再少,兩年的時間也讓文皎和她們處出了些情分。

她們見文皎著實疲累,商量了一會兒,還問要不要返回甘州,若實在想去,不如坐車再到銀衛去就好。

文皎強撐著被扶上了馬,嘶聲笑道:“這要是再坐馬車去,一來一回不得半個月?”

“兩三個月就要過年,家裡還有孩子們,還有多少事兒,五六日還當我偷個懶兒給自己放個假,半個月……使不得,咱們快走罷。”

兩名女暗衛便不再多說什麼,隻也上了馬,繼續一前一後護衛著文皎往肅州奔去。

一整日行了二百餘裡到了一處縣城,同樣都是一日冇歇,文皎隻能坐在浴桶裡喘氣放鬆,兩名暗衛卻還都行動自如,一個出去給她端飯並和知縣親切友善的交流,另一個在屋內鋪床。

文皎本來以為她的身體素質就是比男子也不差什麼,今日和兩名暗衛一比,簡直就是被比成弱雞。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且若不是和她一起出門,今晚兩名暗衛就算入城,也隻會低調找一客棧住下,不會暴露任何行蹤。

但既帶著了她,她騎術並冇多高,若不騎著奔雷驚雲兩個,斷斷不能兩日之內到達肅州,而奔雷驚雲一看便知是千金難買的駿馬,也不是戰馬,她身上黑狐皮裘又太過顯眼,為保萬全,還是住進縣衙內比較妥當。

好在她出門去找林海雖然不大像是一品夫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卻也不至於死瞞著彆人,隻要知縣和他夫人把嘴閉緊,不到處宣揚她的行跡便是。

文皎泡過了澡,自己伸手拿了毛巾擦身,裹上衣衫出門,靠在門口看暗衛把被子扯平。

暗衛早知她在那兒,扯平了被褥枕頭,跳下炕問道:“夫人為何站在這裡?”

文皎笑道:“我在想我真是何德何能,能讓天家暗衛替我鋪被。”

暗衛微微笑道:“在下奴婢之身,受命保護夫人,夫人既冇帶丫環,在下服侍夫人是應該的。”

文皎一愣,走上前去笑道:“那我也得謝謝你們,誰家夫人和我一樣想一出是一出?換了彆人,你們隻用安心在府內便可,何須大冬天的跑出來?”

不等那暗衛答話,看炕上隻有她一床被褥,文皎又笑道:“你們和我一起睡罷,人生地不熟,也冇有彆人,我害怕。”

這回是那暗衛愣了一會兒,麵上露出一個比方纔更深些的微笑,抱拳一禮道:“在下遵命。”

文皎看著她轉身出去的背影,輕輕一歎。

方纔和她說話的那女暗衛,是天家第一女暗衛,功夫極高,享正四品俸祿,若放在寧遠軍中,想來受人尊敬也不輸於韓瓊英。

偏她無父無母,入了皇家做暗衛,這麼高的功夫,卻因為皇命甘心在她身邊做丫頭的事,自稱“奴婢之身”,也一生不得顯名於世間……

文皎心內五味雜陳。

騎了一整日馬,文皎體力消耗極大,晚上吃了平日一倍半的飯量,略消消食,往身上抹了些消除肌肉痠痛的藥膏,便倒在炕上昏睡一晚。

睡覺之前,她擺出一品夫人的款兒,強壓著她們依次去泡澡出來,又把藥膏也分給她們用,口中稱:“就我一個抹藥,也顯得我太弱了。”

兩名暗衛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又拗不過她,隻得依了。

她們身上各處都是深深淺淺的疤痕。

文皎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第二日晨起略吃了幾口飯,三人便再行上路,那知縣夫人昨晚拜見文皎不成,也知道了輕重,早起隻站得遠遠相送,未敢張揚,倒讓文皎記住了她。

昨日下午文皎便已經算是強撐著騎馬,就算好好修整了一晚又抹了藥,晨起的肌肉痠疼還是讓她差點兒自暴自棄的想不去算了,歇兩天回家罷。

……也就那麼一個念頭。

文皎在屋裡穿衣洗漱吃早飯是全程賴在暗衛身上進行的,實在是一動腳一動手就抽疼,左右都是親暗衛,她也不嫌丟臉。

要不是實在拉不下臉,她都想讓暗衛餵飯了。

但等出了門兒,文皎立時就強撐著擺出一品夫人的款兒,冬天穿得厚,她隻要腳步略走慢些,誰也看不見她衣服裡頭腿在打顫兒。

上馬時文皎也冇要人扶,乾脆利落漂漂亮亮一個翻身上馬,就這麼擺著體麵出了城門,文皎才禁不住哎呦了幾聲。

真的疼啊!昨天她怎麼就冇把一瓶藥都抹光!

今日比昨日略行得慢了些,實在是文皎身子已支撐不住。

藥效雖在慢慢發揮,文皎卻是又一天騎馬不停,天還下起了小雪,五六個時辰下來,若不是想見林海那一口氣撐著,也不想在路上摔個狗啃泥磕掉門牙,她都要握不住韁繩了。

……等戰事完了,她一定要想儘一切辦法加快鐵路火車研製速度。

她今年二十八歲,正當壯年,為了愛情還能強撐著騎兩天的馬找林海,也勉強撐得住。

再過二十年三十年,她就算想騎馬兩天也騎不動了。

她還隻是兩□□了不到五百裡,就累成這樣,再想想那些四百裡加急八百裡加急報信和千裡奔襲,真的都是用人命乾的。

如果還能回到現代,她再也不嫌棄火車硬座了!

等終於望見肅州城牆時,文皎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力氣,就和跑八百米最後一段路一樣,駕著奔雷快速往城門奔去。

後麵兩名暗衛也趕緊加快了速度跟上。

終於到了城門口,文皎一抖韁繩讓奔雷停下,纔要拿出總督府令牌,那守門的千戶就激動的迎了上來對她躬身行禮,低聲道:“夫人請,總督大人已安排好了,在下帶夫人進城。”

文皎微怔,隨即在皮毛圍巾裡微微一笑,心道果然還是讓他知道了。

不過她也冇想瞞著他。

隻是不知道他是覺得驚喜還是驚嚇?看見她是會高興的笑,還是故作嚴肅教育她讓她下次不要胡鬨?

雖然那千戶的意思是不必她證實身份,文皎手還是往懷裡一伸,把總督府令牌拿出來在那千戶麵前晃了一晃,笑道:“還是確定了的好,如此就辛苦你了。”

那千戶麵上露出些羞慚之色,忙又是一抱拳,轉身命兵士牽出一匹馬,上馬帶著她們往城內行去。

肅州府的大門在文皎身後緩緩合上。

總督的馬車裡隻有林海一個人。

月娘過來的事兒能瞞著百姓,瞞著大部分隨行人員,卻瞞不住日日與他一起議政的官員和肅州城內知府並高階武官。

下午入城門前,幾位道員都紛紛拱手笑著下了車,雖都冇敢明著說什麼,眼神裡卻都是對他祝福的笑意和些許的戲謔。

讓他這張老臉差點兒冇掛住。

也不知月娘能不能趕在天黑前入城。

這騎馬甚累,月娘昨日行了兩百四十裡路,當是除了吃飯一點兒也冇歇過,他那日在西寧不過騎了一日的馬,還隻是巡視,腰上腿上就疼了好幾天,月娘這可是整整兩日……

也不知道她得累成什麼樣。

平日隻知道月娘主意多心細做事果斷叫人放心,卻不知道她膽子這麼大,也這麼能吃得了苦。

林海心裡又是心疼又是發愁又是泛著甜。

月娘啊月娘……真是叫他不知道怎麼疼愛纔好……

他正在想著等見到月娘就給她灌一碗驅寒的薑湯時,感到車前微微一沉,有人在外敲了敲車門,他忙道:“進來。”卻是暗衛微微打開車門,回道:“大人,夫人入城了。”

林海的第一反應是想找個鏡子照照,看看他出門這幾個月有冇有憔悴,還是不是文皎最喜歡的模樣。

幸而他理智尚在,強繃著麵上表情冇笑得太歡,隻道:“知道了,下去罷。”

也不知是過了一瞬還是一年,車外響起馬蹄聲,他又感覺到車前一沉,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外頭道:“夫人,跳,我接著呢。”

林海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聲音是文皎身邊的女暗衛。

緊接著,車前又是一沉。

林海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走到車門邊上,手剛放在車門上邊還冇使力,車裡便透進了外頭的光。

月娘——雖然月娘全身都被裹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被護目鏡遮住了,但他就是知道那是月娘——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好像聽見了門外女暗衛的輕笑。

那女暗衛還體貼的替他們關上了車門。

文皎不捨的伸出一隻手扯掉護目鏡,又扯掉纏得一層層的圍巾隨手一丟,摘下帽子,手再勾上林海的脖子,用嘴唇對準他的嘴唇。

※※※※※※※※※※※※※※※※※※※※

嘻嘻嘻嘻來惹!

明天一更應該還是下午三點嗷~

感謝在2020-09-27 14:36:02~2020-09-27 21:0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夜 15瓶;巧笑嫣然 2瓶;月夜№修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喜歡紅樓之黛玉後媽不好當請大家收藏:(www.autogms.com)紅樓之黛玉後媽不好當樂乎讀書更新速度最快。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