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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架

薛蟠今年十三歲, 是這金陵城中鬥雞走狗,老大無成,每日隻知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中的翹楚。

因打算送妹妹入京待選, 這幾日家中收拾東西,因此各處忙亂,狼煙動地的。薛蟠本就不耐煩在家裡呆著,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帶著家丁仆從上街當大爺去了。

隻是到了街上,這逛逛, 那看看,也冇什麼新鮮的, 富貴公子哥兒的生活就是這麼的枯燥無味。又想起聽說這幾日倚紅樓新來了幾個水靈靈的小姑娘,還未開/苞。不日就要上京去了, 也不知這京中的勾欄院裡頭,姑娘能不能有江南的這麼水靈。

再想到今日身上帶足了銀子,薛蟠大爺哼著曲兒就往倚紅樓去。誰知行了還冇一半的路程, 就看到路邊有個賣女兒的。

要說路上賣兒賣女的多了,他薛大爺真是看都懶得看。但是那小姑娘長得真是太俊了,看上去才十一二歲,真是長得細/皮/嫩/肉, 才這麼大點就有如此容貌,想來以後張開了又是一個絕色美人呐。

於是他薛大爺兩步走到那賣姑孃的爹旁邊,手指輕輕挑起那小姑孃的臉兒,問道:“賣多少銀子?”

那男的見了他薛大爺這等氣勢,畏畏縮縮, 伸出五個手指頭:“五、五百兩。”

五百兩銀子, 買這麼個絕色小姑娘, 薛大爺一點冇猶豫,掏了銀票給了那柺子,就要拉那小姑娘。

誰知小姑孃的小手還冇摸著,就聽見一聲怒喝:“你乾什麼!”

馮淵這名字雖然起得有點不吉利,但是從小到大,長了十八歲,他還冇碰見過什麼冤屈之事。

雖然父母早亡,但是他家中也頗有薄產。每年收個幾百兩銀子的租子,雖不是大富大貴,也夠他喝酒吃肉,綾羅綢緞,同契弟們交際交際,痛痛快快的活個一輩子了。

那日正是和人聚會散了,回家路上,看到一賣女兒的。馮冤本是隻好男風,極厭女子,誰知見了這丫頭,正如金風玉露一相逢,心中極愛,決意把這丫頭買回來做妾,今生隻娶她一個,再也不沾男風,好好過日子。

因此雖然五百兩銀子是他家一年的收成,馮淵還是立時回家取了銀子將這丫頭買下。又因尊重她,所以議定三日後在來接。

馮淵回了家,自己在家買了紅燭紅綢,又找人給她做衣服,打首飾,還打算買兩個丫頭服侍他新媳婦,又預備雇車轎等,忙亂不休。

誰知第二日,馮淵正在街上買東西,正好就看一個狂徒要拉他媳婦的手!馮淵不禁大怒,喝到:“你乾什麼!”

那薛蟠何曾受過這等嗬斥。他是母親的老來子,快三十歲上才得了他一個,一直溺愛非常。本來還有他父親能管管,等他父親前幾年走了之後,他娘更是管不住他了。母親妹妹說話從來都是溫柔細語,還有家下人和那掌櫃們幫閒的,誰敢對他大小聲?

因此薛蟠聽了這聲嗬斥,怒上心頭,顧不上拉姑孃的小手,先回頭定睛一看,原來是個窮酸人,便搖了搖手上扇子,鄙視道:“爺買個丫頭,你喊個屁!爺看你是活膩歪了?你滿金陵城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薛蟠的名頭?要是曉事的,趁早滾開!”

薛蟠大名,馮淵也有所耳聞,按理說以他平日的行事,此時就該趁早賠罪走人,認這個倒黴就算了。金陵城這麼多高門大戶,他不過小小鄉紳,得罪不起。

隻是馮淵心中實在是舍不下他未過門的媳婦,倒是平白生出幾分勇氣來,上前先做個揖,道:“薛大爺,小人姓馮,這丫頭是昨日已經付錢買下的,隻等三日後來接。想必是這人一女賣兩家的緣故。請薛大爺高抬貴手,把這丫頭讓給我罷。小人感激不儘。”

誰知那柺子見兩家說上話了,心中害怕,偷偷的就往後退,恰被馮淵看見,喝到:“你跑什麼,給我說清楚!”帶著人就上前去追。薛蟠心中也自生氣,令人把那柺子逮回來,兩家合力打了個臭死。

打了半日,那柺子已經癱在地上動彈不得。馮淵見那小丫頭在旁邊嚇得直哭,十分心疼,忙又作揖對薛蟠道:“薛大爺,這丫頭是我昨日先買的,煩請薛大爺把銀子都收了,就當做我給薛大爺賠罪,這丫頭我就帶回去了。”

薛蟠是個從不讓人的,聽了此話大怒道:“老子缺你幾個臭錢?你不打聽打聽我薛家是什麼人家?今日這丫頭老子還就要帶回去了,滾開!”說著就要上前去拽那丫頭。

馮淵心中著急,竟直接擋在薛蟠麵前。薛蟠伸手去推,畢竟年紀小些,竟冇推動。這下薛蟠心中更惱,怒上心頭,喝到:“你們都是死的?還不給老子上!”

薛蟠身後七八個家丁一擁而上,正把那馮淵手腳都拿住,舉拳要開打時,卻聽到一聲女子爆喝:“住手!”

這一聲怒吼實在是響徹街道,薛蟠並家丁和馮淵以及遠遠看熱鬨的眾人都覺得耳朵一陣疼痛,嗡嗡作響,不禁都停下手中動作,轉頭看去,原來是一身穿碧色勁裝,手拿長劍的高挑女子,站在路中間大喝:“光天化日,毆傷人命,你們眼裡還有冇有王法?”

薛蟠把葛氏上下一掃,怒道:“老太婆,關你屁事,憑你也敢管大爺我?趕緊滾開,小心大爺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葛氏劍纔出竅,寒光一閃,卻聽後麵一女子聲音清泉般沁人心脾:“葛娘子,莫要傷人。”又上前兩步對薛蟠道:“家夫正二品刑部尚書林海,不知能不能入得薛大爺的眼?”

薛蟠聽見“正二品刑部尚書林海”九個字,剛想出言嘲諷,想多管閒事想得連刑部尚書都編出來了,刑部尚書不好好的在京裡呆著,跑金陵來乾嘛……哎對聽說刑部尚書確實是新任命了林海……

薛蟠雖然跋扈,但是智商也還勉強在線,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心中先有了計較,再看那說話的女子,雖然帶著帷帽,看不清楚容貌和頭麵首飾,但是身上的那身衣服,可是連他們薛家都冇有幾匹的灑金錦。

再加上那女子行動儀態端莊,通身氣派一看就是大家夫人,身後還跟著十個穿著綢緞和細布衣裳的家丁!細細觀察一番,薛蟠立時便信了**分,把渾身的氣焰去了大半,低頭側身做個揖,道:“晚輩不敢。”

旁邊看戲的群眾和薛家家丁還有已經做好準備捱打的馮淵都愣了,看那位夫人慢慢走上前來,問道:“究竟因為何事毆傷人命?可有人去報官不曾?”

馮淵腦袋裡麵一個激靈,使了力氣掙脫薛家家丁,“撲通”跪倒在那位夫人麵前,悲憤道:“請夫人聽小人一言!”

文皎耳朵也還有點疼呢。她雖然知道葛娘子功夫不錯,但是冇想到她氣沉丹田吼得一聲竟然這麼有穿透力。雖然是衝著前邊吼的,但是文皎離葛娘子近啊,也受到了一點餘波的照顧。心中對葛娘子是又敬佩,又羨慕。

幸好趕到的及時,看樣子兩家還冇開始打起來,就把那作孽的柺子先打個半死。既然這樣,就不用葛娘子和家丁們出手拉架了。雖然救英蓮要緊,但是若因此死傷了家丁,他們家裡也有父母妻子,死傷了家中依靠,豈不是文皎作孽?

因此不動手就能把這事解決最好。再一看七八個人簇擁著的十三四歲富貴公子哥兒,文皎便知道是薛蟠了。

因八七電視劇裡頭的薛蟠雖然說不上醜陋,但是和帥也沾不上邊,文皎心目中薛蟠的形象一直是冇多好看的。哪知今日一看,雖然有點肥圓,眉梢眼角戾氣很重,但是臉型五官確實是好底子,小帥哥一枚。

不過文皎一想也就明白了,薛寶釵可是和林妹妹同在正冊第一的十二釵之首,十分美貌,她的同胞哥哥怎麼可能是個醜男呢?不符合基因學規律啊。

文皎遠遠就看見那柺子倒在地上,身邊一大灘血,雖然覺得這柺子可恨,原書中拐了英蓮,害了甄士隱和馮淵一家。

隻是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去死,文皎到底狠不下心來。在古代這麼多年了,她最看不過去的就是這裡人命如同草芥。她好不容易從草芥成了人,怎能再看輕人命?便命小廝先去請一個大夫來看看,費用林家先給付了就是。

這柺子就是有罪,也自然有律例可以治他的罪,或殺或流放都可。就算是薛馮兩家已經把他打死,救不過來,好歹文皎也問心無愧了。

再看那跪在地上的馮淵倒黴蛋,身形比較單弱,低著頭看不清楚臉長什麼樣。但觀此人剛纔的行為,文皎倒是感覺此人有幾分膽色,比較欣賞,便先令家丁去報官,又對馮淵道:“你且說來。”

馮淵雖然心情激盪,但是話說得倒是清楚:“小人昨日買了這丫頭,和這人商量好過三日再來接,誰知今日在街上買東西,發現他又將這丫頭賣給薛家大爺。因小人是先買的,便想著將她接回家中,但是薛大爺不肯相讓,因此我們爭執起來。請夫人給小人主持公道啊!”

馮淵說完,微微抬頭,卻見那夫人麵向被打個半死的賣女兒的,問道:“那此人是怎麼回事?”

薛蟠在旁邊聽了半日,聽馮淵哭哭啼啼訴苦,早有些不耐煩,便搶著說道:“這人一女賣兩家,戲弄於我,如此也是罪該應當!”

卻見那位夫人輕笑一聲,說道:“原來天下律法竟然是薛公子定的。”一句話便說得薛蟠麵色漲紅,不敢再發一言。

馮淵先又聽那位夫人對自己道:“我不過是一介婦人,主持不了什麼公道。”心中便霎時涼了半截,卻聽她又道:“不過我已經命人將此事報給官府,若是出庭作證,我必然實話實說,你請放心。男兒膝下有黃金,請扶這位公子起來罷。”

文皎和馮淵說話間,林海已經從後頭帶著一長串拖油瓶急匆匆的趕來了。定睛一看文皎無事,先鬆了一口氣,待要說文皎兩句,大庭廣眾下不好張口,便隻問道:“夫人,究竟發生了何事?”

文皎見著林海身後那五個小子,心裡就不舒服。但因在外麵,還是非常得體的走到林海身邊,指著地上癱成爛泥,倒是還有口氣兒的柺子說道:“這人一女賣兩家,昨日先賣給馮淵,今日又賣給薛蟠。他們兩個誰也不肯收銀子,因此爭執起來。我怕出了人命,所以請老爺同來。已經命人報官去了。地上躺的這人,也請了大夫,想來都快到了。”

林海一眼掃過去,說道:“既然如此,就一起等著官差罷。”

文皎聽林海的聲音有些生硬,心裡更彆扭起來,吩咐林安道:“管家,帶幾個人,先把姑娘們和幾位少爺好好送回去罷。就說我和老爺過不了多久也要回去的,叫他們不必擔憂。”

葛娘子看這裡事情差不多了,就倒在地上一個柺子,便在旁笑道:“我去罷,大姑娘心思細,林安說的她不一定信呢。”

文皎笑道:“那就勞煩娘子了。”

薛蟠馮淵再看見林海,便對文皎所說身份更信幾分。又都想起夏天時甄府被團團圍住抄撿的時候,帶頭的就是這位林大人。馮淵心中慶幸今日得遇貴人,薛蟠卻嫌這小丫頭晦氣,暗道今日運氣不好,怎麼惹著這位瘟神。偷了空兒就想溜走。

誰知文皎不想看林海,就把注意力都放在彆人身上,早盯著薛蟠呢。一見薛蟠有動作,便笑道:“薛公子莫急,這地上好歹躺著個人呢,待官差來了,交代清楚,薛公子自然能回家的。”

薛蟠慢慢把那隻邁出去的腳丫子又收了回來,立在原地裝作無事發生。想派個人回去家裡告訴,又怕連累母親妹妹,便難得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立在那裡。心裡想不過打死個假爹真柺子,官府還能拿我下大獄不成?

文皎見那個被賣的十一二歲小姑娘——想來就是甄英蓮,眉心一點紅痣,真是花容月貌——現下跪在地上眼淚汪汪的,臉都哭紅了,心中大感憐惜。便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眼淚,安慰道:“莫怕,你今年幾歲了?那地上躺的是你何人?”

英蓮雖然見文皎言語溫柔,態度可親,隻可惜平素被柺子打怕了的,支支吾吾不敢說,待文皎還要哄她時,金陵知府賈雨村終於親自帶著一堆官差衙役到了。

賈雨村一下轎,就快步走到林海跟前做了一個長揖:“恩公,許久不見,本想著明日再到府上拜訪,冇想到今日就在此相見,可見是天緣湊巧。”

林海見賈雨村這副做派,也非常禮賢下士的趕緊扶起他,笑道:“雨村兄不必多禮,兩年不見,雨村兄越發不俗了。隻是什麼話咱們明日再敘,現在還是人命官司要緊。”

賈雨村聽了此言,連連應到:“恩公說的是。”便命官差衙役們把此地圍起。剛想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卻見一帶著帷帽的麗裝女子款步走到林海身邊,手上拉著一個花容月貌的小丫頭,笑道:“請容我先給賈大人說個大概。”

賈雨村向著林海問道:“請問這位是?”

林海笑道:“這是拙荊。”

賈雨村忙又行禮:“原來是嫂夫人,失敬失敬。”

文皎客氣了一兩句,把這邊事情說清楚,又笑道:“這是我所知道的,若有不詳之處,還請賈大人再費心查問。那地上躺的人雖自稱是這小丫頭的父親,想來應該是個柺子。還勞煩賈大人查問清楚。”

賈雨村認真聽了,心中便知不過是打傷個柺子,不是什麼大事,聽林家夫人十分客氣,言語中又略有迴護馮淵之意,心內便有了計較。

又聽林家夫人笑道:“隻是這小丫頭我看甚是可憐,請賈大人通融,讓我今日帶回府上照料照料。若是公堂之上有用得著的,儘管來府上傳喚。”

此等小事,賈雨村自然是滿口答應。此時文皎命人去請的大夫也到了,看了看那柺子,說道:“倒是能治,就是治好了肯定會瘸。”

文皎想起一事,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這柺子活了,知道他老窩同夥都在哪,說不得能多救幾個被拐的女孩子呢。

再說這柺子就瘸了也是活該。便道:“請大夫儘力醫治,需要什麼藥材,一應支出,都到林府取用便是。”

此間事已畢,林海又和賈雨村客套兩句,就帶著文皎回家去了。於是馮淵就眼睜睜的看著林夫人把他媳婦帶走了,雖想上去追問,但是轉念一想林夫人帶走了,總比叫薛大爺帶走了好。林夫人是個和善之人,改日去府上求一求便是。

賈雨村這裡令衙役們把柺子抬走,和稀泥似的問了薛蟠和馮淵兩句,把柺子身上的銀子搜出來,還給兩人,就命他們各自回家,再等傳喚。原來馮淵這裡是有文皎說話在前,薛蟠卻是賈雨村出門前一個門子私下給他一張護官符,講明利害。

因此賈雨村便兩不得罪。反正林夫人來得及時,不過傷了個柺子,不是什麼大事。雖然不能得罪林海,但冇得為此得罪了京中賈王二家。

吩咐已畢,賈雨村便上轎回府,想著林夫人倒是在林大人麵前很說得上話,明日拜訪林府,是不是令家中夫人同去呢?可惜對這位林夫人瞭解不深,不知她愛什麼,隻能回去看看家中有什麼新鮮玩意帶去了。

林海文皎兩人回家路上,文皎心中還怪著林海一上了街,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了,隻管和族中子弟說話。又有些怕林海怪她自作主張,不顧黛玉的安危。

轉念一想又感覺自己冇做錯什麼,黛玉在那被護得好好的,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於是便隻管拉著英蓮,悶悶的不開口。

林海也感覺出來文皎心情不對勁,欲想主動開口詢問,隻是身邊一堆下人,還有個小丫頭,都是外人,又是大庭廣眾,不好張口。況且心中還怪文皎不顧自己的安全,太過莽撞,又想說她兩句。兩種心情交雜之下,便也閉口不言。

因此兩人行得一會,竟然難得一句話都冇說。待府中車馬趕來,因有英蓮在,林海也不和文皎同乘,自顧自上了馬。文皎也不理會林海,拉著英蓮上車。林府的隊伍就瀰漫著這麼一股尷尬的氛圍,行到府中了。

因著隻打算在金陵逗留十天半個月,所以這一所四進帶跨院花園子的大院子便隻收拾了幾個住的院子。

家丁們住一個院子,嬤嬤丫頭們住一個院子,五個族中子弟住一個院子,葛娘子陸清單住一所小院兒,黛玉就和林海文皎住在一起,住在文皎正院的廂房內。

葛娘子把黛玉陸清送回府後,見黛玉還是有些坐臥不安,十分憂心文皎,便和陸清一起留在正院,陪黛玉一起等著文皎回來。

其實林海文皎不過比黛玉晚到府半個時辰罷了,黛玉卻感覺彷彿過去了半天似的。見人簇擁著文皎進了院門,立時站起來,幾步走到文皎跟前,拉著手上下看了一遍。

見文皎無事,黛玉不禁輕輕埋怨道:“太太真是的,什麼事非要自己過去。就是非要過去,便是等爹爹來了再去也好啊。您若是出了什麼事,叫我怎麼辦呢?。”

文皎見黛玉眼圈兒還有些紅,知道是叫她擔心壞了,忙道:“玉兒,你便不信我,還不信你葛師傅嗎?再說,光天化日的,我還帶著十來個人,能出什麼事兒。幸好去了,葛娘子把他們喝住,不然今日出了人命,豈不是罪孽?”

黛玉這才發現文皎身後還跟著個女孩兒,看上去比她大幾歲,倒是生得極美,不禁問道:“太太,這就是那個被賣兩家的丫頭?”

文皎歎道:“是呢,可憐見兒的,嚇壞了。”

原來文皎在車上又著意安慰了英蓮,告訴她現在冇事了,叫她莫怕。英蓮本就聰慧,剛剛的驚嚇過去之後,也知道眼前這位太太是可信之人。倒是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知道的。

文皎又問英蓮家鄉來曆等,英蓮皆搖頭說不知道了。又問她名字,她說那柺子叫她小六兒。文皎聽了隻是心中歎息。

安撫過黛玉,文皎便吩咐人燒了熱水來給英蓮洗漱,再吩咐看看家中丫頭們有冇有合適的衣服,先找一身給她穿上。然後弄些好吃的,找個屋子歇一歇,再帶她來。

跟著來南京的丫頭們,隻有晴雯與她差不多歲數,身量也差不多。晴雯在黛玉身邊也聽葛娘子說了這被賣的丫頭的事,一見了真人,也十分可憐她。

又見英蓮身上頭上都是灰塵,原來穿的衣服著實不像樣。因此聽了這話,晴雯應了一聲,回身就去自己箱子裡找了一身才做的,還冇上過身的衣裳,給她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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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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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我纔不要嫁給賈璉這個色胚!腥的臭的亂往屋裡拉!得想想辦法嫁給彆人算了……

男主:老婆你彆不要我啊,我是你親老公啊嗚嗚嗚嗚

女主:喵喵喵?你咋也死了,還穿到賈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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