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帶著王熙鳳往裡走到兵器架子前麵, 摸了摸一把矛,笑道:“宜人莫驚,這屋裡的兵器還都是未開刃的。”
“因葛先生說, 玉兒現在也該開始學兵器了,所以我們把各樣的兵器都備在這裡,每一個都學一點。看等個兩三年,玉兒喜歡哪個,就專精哪個。”
王熙鳳定睛一看,果然這兵器架上的兵器相較於正常的兵器都小了一號。再一看, 果然冇開刃。
她心裡鬆了一口氣,就知道閨中習武不會真刀真槍。
文皎又笑道:“可惜我現在有著身孕, 他們都不讓我舞刀弄槍的。不然,我也學著耍一耍大刀玩玩。”
王熙鳳不是那等一驚一乍的人。況且她家本也是武將世家, 叔叔王子騰昇任前是直隸提督,專管直隸一省的軍事。她從小在叔叔家長大,小時也曾摸過刀槍, 見過軍士。
最初的震驚過去後,聽蘇夫人說了這麼一句,也笑道:“晚輩小時候也曾想學些個武功去做女俠的,後來母親和叔母都說習武太累等等, 把我勸回去了。”
“倒是黛玉妹妹是個不怕辛苦的。”
文皎點頭笑道:“玉兒這孩子確實是心性堅韌。本來我們隻打算強身健體就好。誰知玉兒倒得了葛先生的欣賞,要傳她全身武藝。”
“葛先生說玉兒雖然起步晚,但若是勤加練習,過個十年八年,打三五個男子也不在話下。”
二人又看了一圈, 便轉身出去房門, 一撇就能看見黛玉內院裡麵林木蔥蔥。
才行到內院門口, 就看見裡麵正房門簾掀開,黛玉帶著丫頭們魚貫出來。
文皎忙走兩步,看黛玉不知道怎麼走的,又端莊大方腳步不亂又快的走過來。
黛玉先到文皎文皎跟前微微行個福禮,笑道:“聽說太太和鳳姐姐要來,等太太都快小半個時辰了。”
文皎笑道:“路上說得開心,就行的慢了些。”
王熙鳳雖然聽鴛鴦描述過黛玉妹妹現在的情狀,但見了真人,還是免不得被震驚了一下,一時冇說出話來。
還是黛玉先到鳳姐跟前一福,她才緩過神來,趕緊扶起來還了一禮,笑道:“妹妹可真是大變樣了……”
王熙鳳拉著黛玉的手,又極誇了一番,進了屋子見到陸清英蓮,也各有讚詞。
在黛玉屋子裡坐了一會,王熙鳳見黛玉這屋子裡的裝飾擺設,雖說並不華麗,但擺件字畫用具的名貴程度幾乎不亞於家裡老太太屋裡的。
再回想剛剛蘇夫人正房,也是古董玉石一件抵得上家裡十件。連剛剛自己喝茶的茶碗都是成窯的。蘇夫人倒是自己使的一個常使的青玉茶碗。
王熙鳳又算了算宮裡請的先生嬤嬤,並習武先生一年的開銷,心中咋舌。她算是大致窺到了林家的雄厚財力。
又見林家的丫頭婆子們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雖說不如自己家的華麗,但用料並不差,也不失了大家風範。一色兒半新不舊,都是家常穿的。
再算算林府就三個正經主子,一年的開銷能用多少!王熙鳳心中羨慕不已。
她自己掌家的榮府,早已經寅年吃了卯糧了。就是不算不住在榮府的叔伯堂親,一大家子還有十來口人。日常的開銷嚼用不少。
再加上自從宮裡娘娘升了貴嬪,這半年來宮裡夏太監周太監已經來了三四次打秋風,一次三五百兩,算算一年又是幾千兩銀子的支出。
幸好她現在左挪右支的,還能騰挪出來。但再過個幾年,隻怕支應不來,就得另想它法了。
文皎也就隻說了幾句,呆了一會,就起身笑道:“你們姊妹們好好玩罷。隻再有十一二天就開學了,學業上也莫要懈怠。玉兒,等要出門的時候,我使人來喚你。”
黛玉眼珠一轉,便知道她兩個有事,因此也不多留。
出了黛玉屋門,文皎狀若不經意的笑問王熙鳳道:“不知玉兒到了貴府,房舍如何安排?”
王熙鳳現在還立在比她院子還大的兩進院裡呢,聽了這話,笑道:“本來是打算就安排黛玉妹妹住在我們老太太院子裡的。黛玉妹妹從前的房舍還都留得好好的,現在已經灑掃乾淨,就等著妹妹到了。”
“隻是看了這個院兒,倒發現冇給黛玉妹妹備下習武的地方兒。回去我就回稟了老太太,專門辟出一塊地方給妹妹習武,絕不耽誤了妹妹強身健體。”
文皎笑得和煦:“果然王宜人考慮得周全。我聽說貴府有一位銜玉而生的公子,是不是?”
王熙鳳不解蘇夫人這是何意思。但既然蘇夫人一改直來直去的態度,拐起了彎,必然不是小事。
她便隻做和蘇夫人拉家常,笑道:“是了,冇想到夫人也聽說過。是家裡二嬸孃家的表弟,現在比黛玉妹妹大一歲,我家老太太也疼愛得如珠似寶。”
文皎一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我也聽說這位公子一向極得史太君喜愛,平日裡也喜歡和姐姐妹妹玩樂的。既然史太君這麼寶愛這位公子,不知這位公子現住在何處?”
蘇夫人雖然語氣還是溫溫柔柔的,但卻讓王熙鳳大驚,終於明白蘇夫人是什麼意思。
她趕緊想出說辭應對,但話還未出口,就聽蘇夫人又溫溫柔柔的笑了:“我們玉兒今年已經九歲,算是大姑娘了,再過不了幾年就該談婚論嫁。大家姑孃的名聲有多重要,想來賈宜人也知道。”
“我願意把玉兒送到貴府上住兩天,貴府也莫要辜負我的信任纔好。”
“男女七歲不同席,若是讓外人知道我家玉兒在外祖家裡,竟然和舅家的表哥住在同一個院子,人家該怎麼想?”
王熙鳳冷汗涔涔,連連點頭笑道:“夫人說的是。您放心,隻管把黛玉妹妹交給晚輩,晚輩絕不讓妹妹受一點兒委屈。”
文皎看了一眼王熙鳳,點頭笑道:“我自然是信過宜人的。”
回來比過去行得快。文皎纔到台階上,就看到是穀雨等在外頭。穀雨一麵打簾子一麵笑道:“水嬤嬤已經請來了,正等著夫人和宜人呢。”
水嬤嬤自到了林府之後,除了照顧蘇夫人的胎氣,和偶爾幫著大丫頭們看些頭疼腦熱和月事腹痛的小病外,幾乎冇有什麼彆的工作,輕鬆得很。
她工作清閒,受人尊敬,不受閒氣,有大把的時間鑽研醫術,對自己的半退休生活很是滿意。
今日不過是看在夫人麵上幫著一個年輕夫人診診脈,水嬤嬤一聽說就來了。
見病人來了,水嬤嬤還未診脈,一看她麵色就是操心勞碌,睡眠不足之相。
再細細診了脈象,見水嬤嬤麵色平平,嘴角抿著,王熙鳳不由得緊張起來,看著水嬤嬤的一舉一動。
水嬤嬤診完,又問王熙鳳的起居。文皎見王熙鳳麵色為難,非常體貼的先進東側間喝茶吃點心去了。
彆說,這廚房折騰出來的水晶小餃子真是又好看又鮮美。
等了兩刻鐘,看王熙鳳和水嬤嬤一前一後的進來,王熙鳳的眼圈兒還有些紅。
文皎隻做冇見,和水嬤嬤說笑兩句,便親身起來把水嬤嬤送到堂屋,又命穀雨親送回去。
轉回身便叫人打水,也不打聽水嬤嬤到底說了什麼,隻笑道:“看今兒是天冷風大,出去一趟,宜人眼睛都紅了。”
王熙鳳見蘇夫人不問,心裡感激,平複一下心情,洗了臉,麵上就一點也看不出來了。
文皎又命去拿自己的妝奩來給王熙鳳使用。
一麵又看平兒,果真又是花容月貌的一個小娘子——她頭上已經梳了婦人髮式,看來已經被賈璉收房了。臉上帶著一點點如釋重負的神色。
她穿著淺翡翠色的上衣,下麵春綠色裙子,一派清新淡雅,和王熙鳳兩個站在一起,一濃一淡,十分養眼。
見王熙鳳洗了臉,又喝了幾口茶水,文皎便命把大小姐請來,說預備出門。
王熙鳳瞧著黛玉此行身邊帶了五六個個丫頭,並兩三個老嬤嬤。一共七八個人,真正是一腳動八腳邁,派頭十足。
她便知道,現在黛玉已經不是三年前喪母上京,依附賈府教養的那個小心翼翼的姑娘了。
她現在是真正的高門貴女,千金閨秀。父親是實權二品刑部尚書,深得上皇和皇上信重。母親是皇後孃孃的妹妹,承恩公戶部蘇尚書的嫡女。
自家的家世已經配不上黛玉……想來老太太的想頭……也要落空了……
等上了車,王熙鳳不免又和黛玉說笑一番。但這一上午在林府不到兩個時辰,她受到的衝擊太大,免不得一邊說話一邊走神。
宜人雖然年輕,但上一胎懷得太早,又不穩當,虧了身子。現在生育留下的虧空還冇養好。幸而冇有身孕,若是有了,隻怕也艱難。
況兼宜人平素勞累,飲食不均,睡眠不足。所以才兩年了還冇養全。
小小年紀逞強不知保養,等再過幾年想養也養不回來了。宜人不過二十歲,怎麼就忙得這樣?
宜人若是想要生育,隻管按我此法,好好將養半年,再兼放寬心,不出一年定會有好訊息的。
王熙鳳想到水嬤嬤說的話,忍不住手指微動,捏一捏袖裡的紙。
對了,還有……積德行善。
此時的王熙鳳不過才幫著管家了兩三年,還並冇有大權獨攬。胎裡帶來的要強改不了,卻還能聽進去勸。
她再看著身邊健康得和前兩年不似同一個人的黛玉,想想家裡那一攤子事和閒言碎語……王熙鳳的眼神慢慢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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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現在還不出場啦~
想也知道磨磨唧唧的作者肯定是一杆子支到幾年後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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