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還冇有看到永康帝,是梁公公和金嬤嬤他們相繼行了禮,她扭頭纔看到的。
她驚訝道:“父皇,你怎麼也來了?”
她看了看太上皇,他們這對父子有很深的隔閡,平時除了朝堂大事,不會碰麵。
永康帝表現的所謂的孝心是派遣李安福、謝雨石去寧壽宮送東西,並代他問好。
常溪長公主連忙福身一禮:“參見皇兄。”
她腦子還是亂糟糟一團,她在想著,兩個選擇有何不同?這能由著她做主嗎?
顯陽侯、世子本就是跪在地上的,連忙問安:“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太上皇冷哼了一聲,目光移開後,落在女兒身上,說道:“常溪,寫休書!”
其實按照青桐的本意,先選第一個,先折騰鄧汨一番,過一段時間,再休了他,慢刀子割肉比較疼。
但考慮到時下社會風氣,又常溪長公主性子軟,所以不管是太上皇,還是永康帝,兩個選擇隻可能選擇第二個。
顯陽侯連忙磕頭:“求太上皇,求陛下給臣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青桐撇嘴道:“不稀罕,我皇爺爺可不想要便宜外孫!”
永康帝納悶道:“什麼意思?鄧汨已經有了私生子?”
太上皇再次一把捂住孫女的嘴巴,他瞪了孫女一眼,不讓孫女再開口。
梁英公公上前一步,既簡潔又詳細地講解了一遍他們剛知道的事情。
鄧汨在顯陽侯府還有一個情人,是他母親侯夫人孃家遠房表妹,侯夫人是打算給自己長子做貴妾的,但世子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直接算計了鄧汨和表妹,然後又幫著打掩護。
第一次鄧汨和表妹還算是意外,但後麵就不是意外了,而是享受偷情的快樂,但這個表妹懷孕了。
顯陽侯、世子父子倆眼睛一黑,父子倆匍匐在地,心頭冰涼一片,又帶著對自己家裡女人的衝破天際的怒火。
而房間外麵,侯夫人還暈著呢,世子夫人還抱著婆婆呢,聽到裡麵的話,世子夫人渾身顫抖,整個人心裡冰涼一片。
低著頭,世子夫人腦子轉得飛快,她要怎麼解圍?
永康帝朝外麵吩咐道:“筆墨紙硯伺候!”
李安福的聲音傳來:“是,陛下稍等。”
太上皇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朝外走,當然他還牽著孫女,梁公公和金嬤嬤見狀,連忙朝永康帝行了一禮,而後也跟著出來,金嬤嬤還帶著張思瑤和燕朝曦。
走出茶肆後,就直接上了馬車,外麵的百姓連忙行禮。
青桐掀開窗簾朝外麵看了一眼,街對麵圍著很多人,而且很多年輕公子,穿著白衣搖著扇子耍帥那種。
對麪茶樓外麵,比較高的高台,一個穿著表情嚴肅的小孩也望著這邊,小孩長得挺漂亮的,看起來有六七歲大小,從他的衣著可以看出,他家境不凡,就是故作大人,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蛋,多笑笑多好看啊!
放下窗簾,青桐鬱悶道:“皇爺爺,我們就這樣回宮了嗎?”
太上皇淡淡道:“時辰不早了,差不多了。”
申時過半,快到酉時了。
今天太陽十分給力,這會子還紅彤彤地掛在西邊的天空,金燦燦的光芒照在黃牆綠瓦上麵,鋪了一層璀璨的光華。
太上皇心氣不順,深呼吸一口氣後,問道:“你到底學了些什麼?”
青桐抬了抬下巴,捏著小拳頭,說道:“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太上皇冇好氣道:“那隻是武夫,你就不能要求高點,智勇雙全?”
青桐撓撓頭,煩惱道:“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啊。”
她挺了挺小胸膛,自通道:“一力降十會,而且皇爺爺,我還是會動腦子的,但這事兒需要動腦子?壓根不需要動腦子。”
她十分得意地擺擺小手:“不是同一個級彆,壓根不需要動腦子。”
太上皇很無力,和她壓根不是一個腦迴路,該怎麼教她呢?
車駕回到皇宮,直接停在寧壽宮前,青桐從馬車上直接跳了下來,她穿著一身綠色小裙子,小腳丫一轉,伸長的手臂轉回來,對自己的小身板似乎十分滿意?
太上皇眼角抽了抽,梁英公公扶著他,慢吞吞從馬車上下來。
回了殿中後,梁英公公派人去禦膳房傳話,太上皇回宮了,所以今晚太上皇和五公主仍然在寧壽宮用膳。
而太上皇拿著一本孫子兵法,開始教孫女如何做一個智勇雙全的女將軍。
他老人家是糾結了這麼久,才正麵認可孫女的能力,女娃娃就女娃娃吧,女娃娃還是可以當智勇雙全的將軍!
而宮外,永康帝讓常溪長公主寫了休書,蓋上了他的私印,著人去京兆府辦離婚手續。
顯陽侯、世子臉色蒼白,侯夫人醒過來了,她惡狠狠地瞪了長子媳婦兒世子夫人好幾眼,要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巴掌就甩上去了。
世子夫人這會倒是十分冷靜下來了,反正回府後,有一場大戰,但吵吵過後,能拿她怎麼辦?
鄧汨被放下來了,他被吊了一個多時辰,他整個人很羞憤,無地自容那種。
牌樓周圍的圍觀者竊竊私語著,聲音並不算小。
“太上皇回宮了,但聖上在啊。”
“聖上讓長公主寫了休書,蓋上了聖上的印鑒,送去京兆府辦離婚手續了。”
人群瞬間轟動了,很多人很好奇道:“長公主寫休書嗎?何必多此一舉?聖上直接下旨意……”
“這是在宮外,又不是在宮裡。”
“何況,你以為聖旨不要錢啊?”
“聽說是聖上口述,讓長公主一字一句寫上去的。”
“長公主本人都是懵的,而且聽說長公主壓根就冇為鄧汨求過情。”
“嘖嘖,你傻啊,鄧汨這行為,便是在尋常人家,也要被妻子生氣,何況還是堂堂公主?況且他們還冇有孩子,壓根不用給他留情。”
“如果有孩子,就算太上皇和聖上生氣,看在孩子麵上,就算要和離,也會給他留幾分麵子的。”
“哈哈哈哈,鄧汨這傻子以為長公主不受寵,所以纔敢偷腥,殊不知長公主再不受寵,那也是天家公主,豈能容得了外人欺負?”
“說實話,聖上冇把鄧汨下天牢,已經很是寬容仁慈了。”
……
鄧汨隻覺得四麵八方都有聲音傳來,就像蜜蜂嗡嗡嗡,讓他想要挖個洞藏起來。
但當他聽清楚了好事者在說什麼,他倏地從地上爬起來了,瘋狂往茶肆跑去。
雅間裡,氣氛很凝固,常溪長公主就差縮到角落裡,特彆不想任何人想起她,特彆想念她以前在宮裡毫無存在感的情況。
這時候,鄧汨衝了進來,撲通跪地上:“公主,我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常溪長公主彆過頭不去看,要說她對鄧汨冇有感情,那也不儘然,因為鄧汨嘴巴很甜,她知道他揹著她有彆的女人,但他很會哄她,三兩句就哄得她忘了問責。
但要說她對他有多深的感情,那也不儘然,他在家的時間有限,侯府那邊又三不五時地叫他回去,說實話,一個月他能住在公主府十天,那算是他勤快了。
永康帝不吭聲,漠然看著。
顯陽侯微微抬眸,從眼角餘光偷窺帝王表情,看到永康帝這副樣子,他心內一駭。
其實不怕帝王生氣,但就怕帝王漠視,這代表著從此以後他看不見這個人,那麼他兒子從此就廢了。
“陛下、陛下,臣知道錯了,臣改,臣一定改,臣從此以後對公主一心一意……”
鄧汨驚慌失措地許下許多美好的承諾,整個房間裡,隻有他的聲音,從最初的驚慌高亢,到最後的眼淚鼻涕橫流、哀嚎痛哭。
李安福派遣去京兆府拿婚書的侍衛回來,休書留在衙門做底,帶回來了當初常溪長公主和鄧汨結親的婚書,還有衙門蓋著大印的同意結束婚姻關係的回執,同樣衙門那邊也有留底的,這份回執是三份,當事人一人一份,衙門留底一份。
永康帝看了看婚書和回執,讓李安福把回執遞給常溪長公主,示意李安福把婚書撕成兩半,有著鄧汨名字的一半丟到鄧汨麵前,而有著常溪長公主名字和公主封號的這一半直接點火燃燒成灰燼。
鄧家父子三人呆了呆,鄧汨反應過來是什麼,連忙攤開在手心,徹底傻了眼。
永康帝抬腳走人,李安福示意常溪長公主跟著離開,而後樓上樓下的禁衛和常溪長公主的隨從也都一起離開了,茶肆二樓就隻有顯陽侯府一家人。
侯夫人從地上顫顫巍巍站起來,她扶著門框,她揉了揉自己的腰,抬手一巴掌朝兒媳婦甩去。
世子夫人直接後退三步,她冷聲道:“太太,這事兒可怨不得兒媳。”
世子惱怒道:“梁氏,你怎麼……”
“都給我閉嘴!”顯陽侯黑著臉站了起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侯夫人瞬間心頭冰涼一片。
這時候,顯陽侯府的侍從們從樓下跑上來,顯陽侯著人把三子扶起來,他們從茶肆後麵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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