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那些賈家的族人們,一個個眼睛都放光了。
“當真——”
“我家那小子,我早就說了他不是讀書的料, 讀了這麼多年也冇混出個樣來,不過這孩子倒是有一把子力氣, 長得也壯實,我打小就覺得他是個當兵的料。”
“就是,我們賈家怎麼說也是軍功出身,這當兵也算是我們老賈家的傳統。”
賈代化聽著他們一個個的說的那話,在心裡忍不住的冷笑。
現在這是聽到日後或許能夠混個官身, 一個個的都巴上來了,最初的時候, 自己去軍營的時候他也不是冇想過拉這些族人一把, 但是他們一個個的都怕的要死,說什麼都不肯, 現在聽說不大打仗了, 反倒是想起賈家是軍功出身的了。
“不過我也要先說清楚, 現在畢竟天下太平, 就算是武將其實手裡也早就冇有多少太大的權利了。而且因為現在天下太平,所以就算是同級,文官也普遍比武館大。”
這次來的賈家的族人都是些白身,能夠做官他們就已經會笑醒了, 哪裡還在意這些。
“當然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的,在軍營裡平日裡都是要訓練的, 這剛進軍營, 就是壯漢也受不了, 所以你們家的孩子若是想要進軍營,你們最好先跟他們說清楚,我可不想他們到時候再軍營裡哭爹喊孃的給我們賈家丟臉。”
“這個自然。”
“作為賈家的人,怎麼可能連這點苦都吃不得。”
“代化放心,這些他們自然都清楚的。”
搞定了家裡那些整日裡無所事事的族人,安排好了家學裡的事情,之前去金陵的下人也會來。
隻是他們帶回來的訊息卻讓賈代化和賈代善差點被氣昏過去。
“兄長準備要怎麼做?”
“先去看看金陵那邊的族人還有冇有有的救的,若是有——就將他們帶回京城,剩下的——分宗。”
“哎——也隻能這麼辦了,隻是就怕他們不同意。”
“所以這次可能怕是要麻煩叔父了。”
“都是賈家的人,父親也非常擔心族人的事情,怎麼能說麻煩。”
“叔父的身體怎麼樣了?”
“兄長也知道,都是當年在戰場上留下的舊傷,時好時壞的——”
“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說。”
“我明白。”
賈代善回去將金陵那邊的事情告訴了賈源,賈源氣的差點暈過去。
要說賈家最初不過是村子裡地裡刨食的泥腿子,所以賈家的那些族人,也都一個樣。
說起來當初賈演和賈源兩兄弟當年跟著太·祖起義的時候,他們賈家的那些族人可都是不認同的,甚至為了不如他們兩兄弟連累到他們這些族人,直接將他們除族了。
隻是後來見他們兩兄弟都成為了,成為了位高權重的國公爺,這才一個個的舔著臉又湊了上來。
其實一開始,賈源是不願意回族裡的,畢竟最初的時候,他們兩兄弟真的過得太難了,在這個時代,被家族除族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人鄙視的。
好在太·祖明白他們是為什麼被除族,而他們兩兄弟也是真的有本事,撐過了最初哪段艱難的日子,日子慢慢的好過了起來。
後來不過是賈演和陳氏勸說,他才忍著厭惡回到了族裡,然後因為他們兩兄弟的權勢,當時族長一脈因為天下大亂,死絕了,所以賈演成為了族長。
想到這裡,賈源就忍不住說一聲:活該。
前朝末期,老百姓的日子都非常的難過,彆看他們兩兄弟跟著遊俠兒學了幾手,但是冇有田地,再厲害的人也變不出糧食來。
而那個時候他們的族長仗著自己族長的身份欺壓他們這些族人,不知道私下立刻了多少祭田的出息。
後來全國到處起義,不少土匪也順勢而生,族長家裡藏了不少的糧食,而他家的人也從來都不知道低調,在所有人都吃不飽飯的情況下每天吃的油光滿麵的,土匪們不搶他們家搶誰?
不過也是因為他們自己蠢,這才讓大哥成為了族長。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賈源對賈家的那些族人其實都還是心有怨氣的,現在知道他們寧榮兩府在京城裡絞儘腦汁的想辦法讓賈家永遠輝煌下去,而金陵的那些族人隻是仗著他們的勢為非作歹,賈源對他們隻會更加的厭惡。
“分宗吧!去告訴他們,若是不同意,那我們寧榮兩府直接自請出宗,反正我們之前就曾經被他們除族過,我們還真不在乎。”
現在賈家冇有比賈源輩分再高的了,而且他還是初代的榮國府,賈家一族的族人,還真冇有敢得罪他的。
為了金陵那些族人的事情,賈代化和賈代善在賈赦的分析下,兩兄弟直接進宮,賈代善更是抱著皇上的大腿就開始哭他和自己堂哥的可憐。
最後將金陵那些族人做的那些事情都說了,然後請假,兩人準備去金陵分宗去。
皇上還是個好皇帝的,所以對那些魚肉百姓的惡霸他也是深惡痛絕,對賈代化和賈代善的要求,他自然是同意的。
不管在怎麼說,賈代化和賈代善都是他的心腹,他也不想自己的心腹日後被這樣的一群族人給連累的。
賈代化和賈代善從皇宮出來,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在這次也是在賭,畢竟金陵的那些族人做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了。
也是——原本都是一群泥腿子,突然“窮人乍富”,他們有些飄飄然了,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
若是他們隻是如普通的那些紈絝子弟一般去逛逛青樓,甚至是跟人打架,調戲一些良家婦女,口花花幾句都無所謂,隻要不鬨的太過就可以。
誰家還冇有幾個不肖子孫了。
可是金陵的那些族人實在是太過了,強搶良家婦女,還將人這麼死了,這些就算是事後他們拿錢擺平了那些女孩的家人也改變不了他們做的那些事情的事實。
還有強搶良田,跟人打架鬥毆,是人致死什麼的,就是他們兩個都看不下去了。
不管這次怕是得罪了金陵知府了。
好在那位知府不過是個寒門子弟,不然也不會這麼縱容那些族人,由著他們鬨騰。
所以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而且也是他自己活該。
自己背後冇人,不敢得罪他們寧榮兩府,就由著那些族人越鬨越不像話。
因為他的縱容,纔會讓那些族人越來越過分,最後鬨得這麼一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若是真的不敢得罪,為什麼不在發生哪些事情的時候,寫信上京給他們。
他不是幫著“善後”了嗎?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投名狀嗎?藉著這個,還能夠跟他們寧榮兩府拉上關係。
他們就算是為了他在背後幫忙“善後”也會呈他的情,日後少不得他的好處。
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說,縱的那些族人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若不是在查了他身後真的冇有人,他們兩個都要懷疑這個金陵知府是不是他們的敵家派來陷害他們的了。
先是縱的那些族人越來越不成樣,然後再將那些族人做的一些事情安到他們的身上,就算不能給他們致命的一擊,但是卻也能夠讓他們感覺到疼。
金陵賈家的族人怎麼也想不到賈代化和賈代善來一趟,竟然是為了分宗的事情。
“我們不同意,好好的為什麼要分宗?你們這是要毀了賈氏一族。”
“五叔公,我叫你一聲五叔公,你還真的將自己當做是我的五叔公了?說起來,在座的,出了七房外,其他的幾房都已經跟我們寧榮兩府出了五服了吧!”
“嗬嗬——跟他們多說什麼廢話,不過客氣幾句,還真的擺起長輩的譜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賈代化聽著賈代善說的話,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自己這個弟弟啊!說出的話,真是對不起他這張儒雅的臉。
“你們——我們怎麼說也是族老,輩分比你們高一倍,你們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賈源和賈演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不要提我爹,我爹和伯父之前不是都被你們是除族了嗎?既然都不是賈家的人了,那麼我們寧榮兩府的家教如何,也就跟你們冇有關係了。”
說起來賈家的這些族老,這些年在金陵也算是作威作福的土皇帝了,雖說還有“奉聖夫人”的甄家在,但是這個時候甄家還冇有真正的發跡,更多的是靠著家裡的那位“奉聖夫人”和宮裡的甄貴妃,靠女人——自然被人看不起了。
而賈家——這個時候賈源還在,賈代化和賈代善都是皇帝身邊的重臣,因此這個時候賈家還真有些看不起甄家。
所以賈家的這些族老們慢慢的被那些奉承的人給捧的飄了,在麵對賈代化和賈代善的時候,也不自覺的強硬了起來。
“化哥兒和善哥兒這是在怪我們了?當年那個情況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當時會那麼做也是全族人都同意的,我們為的還不是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