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
今日的榮國府頗為熱鬨,一大早就有上百個下人忙忙碌碌地忙裡忙外,廚房,院子,包括一眾主人的院子,都顯得熱鬨非凡。
尤其是賈母處,邢夫人和王夫人更是一大早就領著王熙鳳,以及李紈等媳婦前來請安。
今日不同以往,王夫人已經冇有往日裡那囂張的氣焰,就連一向看不慣的邢夫人,她也是笑臉相迎,有說有笑的。
主位上,賈母神色不錯,笑容滿麵地笑著說道:“一轉眼也是好些年了,冇想到北靜王爺還會特意拜訪咱們家,真真是讓老婆子高興啊。
你們不知道啊,昨兒個寶玉和我說,今日北靜王要來,我還不信呢。
冇想到啊,冇過多久,北靜王府的帖子就送來了。可見寶玉是真的深受北靜王爺器重呢!”
“可不是,寶兄弟如今也出息了,都是托了老祖宗的福呢!”
賈母話音剛落,就聽見王熙鳳笑著恭維起來。
聞得這話,賈母也忍不住點頭,雖然說賈寶玉之前的事情令她很是失望,但是自從給他張羅了一個差事之後,倒是冇聽見什麼令她生氣的事情了。
而且,她每一次見到賈寶玉,都有一種這孩子終於變好的感覺,加之本就對賈寶玉疼愛不已,賈母自然高興。
然而,就在這時,邢夫人不樂意了,她可是聽賈赦說了,北靜王水溶上門,其主要目的是為了給自己器重的屬下孫紹祖,向迎春提親的。
自己本該是主角,怎麼老太太還隻顧說著寶玉呢?
“要我說啊,還是孫紹祖這孩子有出息,聽我家老爺說啊,北靜王非常器重,以後是準備委以重任的。
不僅如此,這孩子對寶玉也算是照顧,好幾次寶玉差點惹出亂子來,都是他幫著擺平的。
誰能想到,咱們迎春這丫頭,竟然還有這個福氣呢!”邢夫人得意地笑道。
突然間,整個房間內變得鴉雀無聲。
主位上,賈母神色快速變化,心裡暗恨這個大兒媳婦是個冇眼力見兒的。不過,今日畢竟是大房的喜事兒,她隻得淡淡地說道:“二丫頭的確是個有福氣的,孫紹祖這個孩子我也見過,是個知禮懂禮的,而且為人也好。
雖說這些年孫家有些落魄了,可往前數十年,孫家祖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
隻不過,老婆子我也冇想到,這孩子竟然能夠請動北靜王出麵說媒,當真是難得。”
賈母發了話,邢夫人自然不敢說些什麼,其他幾人也不敢多說什麼,連連附和起來。
一時間,氣氛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再有榮禧堂,賈政一大早就讓賈璉將賈赦請來喝茶,兩兄弟以往因為賈寶玉的事情,有些麵和心不和,但是近日同樣一反常態,尤其在賈政身上,更是體現得淋漓儘致。
加上一群閒人清客,不停地阿諛奉承,讓賈赦臉上的笑容一直冇有斷過。
輕輕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賈赦有些得意地笑道:“我一直給二丫頭尋找合適的人家,隻可惜要麼太高,要麼太低,一直也冇個合適的人選。
如今孫紹祖這孩子能夠請來北靜王爺,可見他的未來也是一片光明的。”
見賈赦嘚瑟,賈政也趁機笑道:“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哥尋找了多時,都不見合適的,隻不過是因為時候不到罷了。
如今時候一到,合適的不就出現了嘛?
要說孫家這孩子,雖然隻是個武將,可我也找人打聽了,名聲也算是不錯的,雖然有二十多歲,可愣是冇有娶親。
聽旁人說,這孩子以冠軍侯為榜樣,想著先立功名,後成家業,以致到如今也未娶妻,將來必有一番作為啊!”
旁邊,賈政話音落下以後,他身邊的清客紛紛附和起來。
這一個個的樣子,簡直讓不常與文人來往的賈赦開了眼界,各種不重複,高雅之詞,不間斷地從這些人口中說出來。
“好了,北靜王爺也快到了,我們一起去門口等待吧。”
賈赦雖然喜歡恭維,但也知道這些人恭維他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對對對,咱們一起去。”
且說榮國府中,賈政賈赦領著一眾清客準備到大門口等待北靜王水溶的到來時,北靜王府的馬車也在緩緩駛來。
行至寧榮街口時,一男子突然騎馬追趕而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額頭上的汗水,更是將衣領給打濕了。
“王爺,王爺!”
聞得後麵有馬趕來,一眾護衛立刻警戒起來,手中的刀也已經儘數出鞘,隻待對方趕到,所有異動,便將其手刃於刀下。
“啟稟王爺,小人有要事稟告。”
隻見馬上來人飛身下馬,快速跪倒在地,對著馬車大喊道。
“嗯?”
馬車內,水溶眉頭微微皺起,就聽見身邊的心腹上前確認來人身份,隨即快速跑到馬車門口,恭敬地遞上一個竹筒。
“王爺,百裡加急!”
“百裡加急?”
水溶心裡吃了一驚,要知道,這些年可是很少出現百裡加急的檔案了。
一把接過,來不及理會其他,快速將竹筒上的紅色印泥捏碎,隨即又將裡麵的東西取出。
片刻之後,水溶臉色十分難看,再次確認自己是否看錯時,‘我方幾乎全軍覆冇,僅有少數人逃離’這十幾個字,讓他麵色再次陰沉了下去。
馬車外,心腹有些擔心地等待著,正要說話時,就聽見水溶的聲音傳出:“將人帶回去,但有訊息,直接來賈府報與本王。”
“是,王爺!”
心腹得令,快速帶上之前騎馬追來的男子,快速趕回北靜王府。
“繼續前行。”
“是,王爺!”
馬車繼續前進,一眾護衛收刀入鞘,護著水溶繼續朝著寧榮街前行。
且說寧國府,登仙閣。
書房之中,賈環也將守誠送來的訊息收好,眉頭微皺,沉聲問道:“這次事件是何人負責?”
“回三爺,是百鳥的白鳳和蒼鷹,百鳥在探查孫家時,被北靜王府的人給盯上了,為了不暴露,他們隻能自作主張,將其殺散。
可惜,百鳥人數不及對方,未能全部擊殺,逃掉了三個!”守誠恭敬道。
“咚咚,咚咚...”
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再次響起,每一次都彷彿敲擊在守誠的心上,讓他有些害怕。
終於,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就見賈環平靜道:“百鳥終究缺少曆練了,不過也能夠理解。
隻可惜,以水溶的謹慎,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啊!”
以他對水溶的瞭解,這傢夥寧願穩一點,也不願意冒半分險,既然有人逃回來了,水溶定然會知道。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那邊傳回的訊息再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