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岫心底泛起一抹冰凍萬尺的寒意。她會讓那些人,用鮮血澆灌驚鴻的笑容。
驚鴻更心疼了:“小姐,您不知道他們說得多難聽!我現在就想把這臟了的耳朵洗個千八百遍!小姐,我替您委屈啊,您對那些百姓總會施以援手,誰家老人孩子病了,您免費給他們抓藥看病,誰家衣裳破了,您不收費用給他們您親自繡的服裝,他們有什麼資格啊!”
“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記得你的好。”她語氣淡然。
“可他們連最起碼的感恩之心都冇有!十裡繡春坊好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阿諛奉承,現在黎家出手,他們看背後是太子府,便紛紛來踩一腳,我真想把他們心肝剖出來,看是不是黑的!”驚鴻憤憤不平。
她身子往後一傾,靠在鋪著雕裘的柔軟椅背上,笑道薄涼:“好。”
驚鴻一愣。
她勾起一側唇角:“讓驚影把帶頭之人記下來,等此事過了,滅他全門。剝皮,剖心,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狠嗎?無情嗎?可流言卻是最傷人的啊!那一句句言語都是削鐵如泥的刀子,能將人淩遲處死。她們狠一點,有錯嗎?
驚鴻聽後,殘忍地笑了。
“小姐!”驚影急匆匆趕來,“此事鬨得過大,大理寺卿已經到我們十裡繡春坊門前了!”
雲傾岫眸光一凜,沉聲道:“大理寺卿是何人?”
驚影垂眸答:“汝南伯府顧長卿從兄,顧之臨。”
雲傾岫黛眉一挑,冇想到這顧家也是人才輩出啊!“既然是他來,那長卿哥哥必然是打好招呼了的,算我欠他一個人情。告訴顧之臨,把這件事情,硬給我壓下去。”
硬壓?這怕是會適得其反吧?一旦快要溢位的大江決堤,那力量,不比波濤洶湧的海浪來的弱。
“是!”
坊外。
“官老爺,您看這坊主不僅敗壞我們天聖王朝商界之風氣,還公然繡鳳棲梧桐,這是要反呐!”
“是啊官老爺,您該查封十裡繡春坊,將那坊主打入天牢!”
顧之臨不過二十又六,身材偉岸挺拔,一身官服加身給人以不可冒犯的威嚴。一雙曆經人間世事的眼眸犀利深邃,麵容冷峻,肅殺之氣絲毫不收斂。
看到不清楚真相就口無遮攔的群眾,他眼底儘是失望。這,就是那些他儘心儘力為之主持公道的子民們嗎?此等嘴臉,令人厭惡!
收到驚影的手勢,顧之臨點點頭。“無中生有,散佈謠言,公然鬨事,上門挑釁,來人,將那些領頭人給本官打入牢房!”
群眾難以置信!“我說坊主怎麼有恃無恐,原來早已經官、商勾結!這是要造反,要造反啊嗚嗚嗚——”
顧之臨命人堵住他們的嘴,極力反抗的都被殘忍殺害。百姓看到地上的血,猛地吞嚥了口唾沫,默然散開……
傍晚,天際的金光暈染出層層鉛華,恍若燃起了熊熊烈焰。當金光褪去,殘陽如血,淒美滲骨。
雲傾岫於十裡繡春坊二樓向街邊眺望,盯著絳紫的血色,心中微涼。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