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容昭華在她還冇反應過來時的候迅速吃下她剝好的山蕪果。隨後又用那木瓢舀水。
雲傾岫看他的架勢忙道:“不行,這是我用過的!你不許……”
然而,容昭華顯然冇有理會她的話,瞬間將那一瓢水一飲而儘。
“你……”雲傾岫眸色複雜,臉也微微發燙。他喝的那地方正好是她剛剛用的。
若說他不是有意的,她……勉強信了吧。
不過她並冇有太多時間糾結這個問題,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毒素成分。
一刻鐘後,她問道:“感覺如何?”
容昭華神情隱忍:“如萬蟻噬骨。”她的心一下子緊了一緊,貝齒咬了咬殷紅唇瓣。她知道可能會很痛苦,而且這一切都不是他該承受的。
她摒棄心中的雜念,專注地為他把脈,眉心微凝片刻便舒緩。這毒,她已會解了。
於是道:“先躺下,我為你施針,不過目前的施針隻可以緩解疼痛,還需配上解藥方可將毒逼出,不過不必著急,整個過程時間不會長。”
容昭華聽後乖乖地躺下。她順手扒開他的外衣,但手卻被握住。雲傾岫蹙眉:“你做什麼?”
隻見容昭華黑著臉問:“這話該本王問你吧,你這是做什麼?”
而且這一幕,怎麼潛意識裡感覺似曾相識???
雲傾岫麵不改色:“哪有隔著衣物施針的?找不準穴位吃虧的是你。”
“但是……”容昭華似乎想辯解什麼。
“我是醫師,聽你的聽我的?”雲傾岫扔過去一個凶狠的眼神,男人瞬間不動了。
但隨後他感覺到一隻不安分的小手亂摸一通,還是覺得這女人就是故意占他便宜的。
他抬眸,卻見雲傾岫口中唸唸有詞,神情嚴肅認真也便冇有說什麼。
須臾,幾根針被精準地紮在不同穴位,容昭華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噬骨的疼痛感也被壓製了不少。
“保持這個姿勢不要亂動,也不能提前把針拔了,等我回來。”
叮囑幾句後,雲傾岫便去尋草藥,好在這裡臨近山林,大部分藥材都可以輕鬆找齊。
她熟稔得提取著各種草藥的精華,將其製成一瓶泛著苦澀之味的藥液。
隨後俯下身子將藥液餵給容昭華,繼而取出銀針,又紮向不同穴位。高度緊繃的精神讓她額間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容昭華看了竟有一些心疼。
伴隨著毒血逼出,容昭華臉色逐漸紅暈,身子也慢慢恢複過來。待到餘毒也全部清除完畢,雲傾岫才長舒一口氣。既然一切都如她所料,那麼這件事就很好處理了。
容昭華遞給她一塊手絹:“擦擦汗。”
“謝謝。”雲傾岫接過,輕聲道。此次多虧了他才能如此順利,且不說自己身上穴位難以自己準確紮到,光是她墜崖都有可能性命不再,更彆提什麼報仇了。
“無礙。本王也很無奈與自己合作的人如此麻煩。”容昭華唇角勾起。
雲傾岫心中對他升起的一絲絲好感也消散了。“我不麻煩!”
“嗬。”容昭華冷冷一笑。
雲傾岫隻覺那聲冷笑嘲諷得刺耳,心底第一次不受控製地發起火。她麻不麻煩輪到他評價了?她要他管了?但她卻礙於他終究於她有恩纔沒有發作。
於是兩人均沉默不語。“王爺!”一道焦急的叫聲打破尷尬的沉寂。墨柒湊到容昭華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容昭華便起身急匆匆離開了。
雲傾岫看著那直接離開的背影,心中怨氣更甚。他那是什麼態度?就算是合作夥伴難道也不該打聲招呼再走嗎?明明是他諷刺她在先的!真是個可惡的人!
罷了,自己何必與一個不相乾的人置氣?有這生氣的時間倒不如趕緊回到二哥那裡去醫治全城百姓爭取早早將此事了結了。
翌日,朝堂之上。
柳丞相手執笏板進言道:“陛下,臣也才得知那藜城縣縣令在任之人乃忠義侯嫡次子雲錦年,而全城百姓均染疫病卻獨獨雲公子毫髮無損,不得不讓人懷疑!”
雲蕭然聽後,神色微冷。果然如傾傾所說,這疫病根本就是個幌子。
荀太傅也站出來道:“陛下,經微臣查實,那藜城縣縣令原本是汝南伯嫡長子顧長卿任職的,現在卻在我朝眼皮子底下偷偷換人,這其中必有陰謀,還望陛下徹查!”
“陛下,保不齊這是毒殺百姓啊!如此惡行必要嚴懲不貸!否則陛下威嚴何在!”柳丞相慷慨激昂道。
鎮國公不悅道:“柳丞相,事情還未查清你何必亂加罪名!”敢陷害自家外孫女的哥哥,就是陷害自家外孫子,他不能忍!
柳丞相冷哼一聲道:“如此顯而易見的陰謀鎮國公難不成看不出來?莫不是想要偏袒忠義侯?”
荀太傅又發聲:“陛下,雲公子品行惡劣,臣建議先關入天牢進行審訊!”
主位上的皇上眯著晦暗不明的眸子看著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卻久久不言語,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雲蕭然道:“陛下,臣以性命擔保,犬子絕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望陛下明查!”
皇上依舊不動聲色。那柳丞相和荀太傅一唱一和將忠義侯、汝南伯嫡子均牽扯其中,甚至還要拖鎮國公下水,這是要斷了他的左膀右臂啊!
但鑒於雲傾岫先前說的話,他認為此事萬不能被一時的情緒矇蔽了雙眼。
汝南伯亦是道:“陛下明鑒!”
柳丞相與荀太傅則異口同聲道:“陛下當早做決斷!”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聲“攝政王殿下到——”打破了凝重的氛圍,卻平白添上一絲威嚴。
眾人心下皆是一驚。攝政王平日裡極少上朝,但就算如此,他手中掌握的前朝大權依舊讓眾臣驚懼。
隻見容昭華冠絕天下的容顏漫著雍容華貴的氣概,一身墨色暗紋長袍腰間繫著白玉配,右手執一把墨色摺扇走來。
“今日這朝堂好生熱鬨,看來本王來得很是時候。”那略帶戲謔的語氣依舊讓人摸不著頭腦,誰也不知道攝政王會偏袒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