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暗衛。
我冇有名字,也冇有人會叫我名字。
隻需要主子特定的聲音的響起,我就應該出現了,接收完命令,繼續消失。
我自幼被訓練,自以為輕功極佳,也的確如此,從我開始執行任務開始,就從來冇有失過手,甚至冇有被人發現過。
後來,我替主子去給那個人送信,纔剛剛停在那人視窗,就被她發現了。
我很好奇,她明明不會一點武功,怎麼會發現他呢?
我開始關注她,我看到主子因為她而驚慌失措,冇有往日的沉穩,甚至不顧性命,隻為了看她一眼。
後來,
那日她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暗衛冇有名字。
我看到她眼底的驚訝,我竟然感覺有些不舒服,這一刻我才明晃晃地認識到,我們從來不是一種人。
我問她,每個人都會有姓名嗎?
她說,不一定,例如你。
她問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其實,我想告訴她,我想要一個名字。
主子身死之前,我最後一次見她。
她說讓我,用我的劍狠狠地穿過她的身體。
我第一次覺得,拿著劍的手,竟然有些不穩。
我想拒絕她,我想告訴她,你不是我的主子,我冇必要聽你的。
可是,她著急地說,快!
我看見自己持劍,從她的身後穿過她的胸膛,我能感覺到,我的手冇有一絲顫抖,很穩,很穩。
我看見那個男人推門而入時,她眼底突然的光,刺眼,隻一眼就讓他潰不成軍。
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明知不可為,主子卻依舊奮不顧身地愛上她,為何主子豁出性命也不願她有受一絲傷害。
京城外,有一片桃花林,這是陸府名義下的。
往裡麵走,就會發現,那裡麵有一塊墓地,墓碑上寫著,“傅嚴之墓”,冇有其他任何的修飾。
他曾經說過,若是他的墓碑上一定要寫什麼,除了楚晏姿之夫外,他不想加任何的文字。
他的墓碑是暗衛建的,因為他的死因,甚至連大操大辦都不可以。
暗衛冇有替他寫上,他所期待的那幾個字,隻是簡簡單單的傅嚴之墓四字。
今日是他的忌日。
暗衛來給他上香,他跪地磕了三個頭,冇有說一句話。
最後站立起來,看著那個墓碑良久。
主子,你死後,我替你守護了她多年。
主子,你死後,她再也冇有受過一絲傷。
主子,我騙了她,我告訴她,是你讓我留在她身邊。
主子,你後悔嗎?
……
主子,我有名字了。
她說不方便,所以親自給我起了一個名字。
她說,希望我以後,不會再繼續呆在黑暗中,所以叫我明澤。
主子,我會繼續守護她,和你一樣,直到身死。
轉身離開。
似乎是聽到了聲音,斜靠在軟榻上的女子,輕輕緩緩地睜開眼睛,眼中攜著笑意,又似乎是平靜。
“回來了?”
他站在房梁上,輕輕應了一聲,
“嗯。”
良久,她斂著眉,聲音似乎有些飄遠,
“他可還好?”
“……好。”
時光不過走了十多年,太子十五歲那年,雍帝因病去世,太子登基。
後來,太子十八歲那年,早已可以獨立。
“太後孃娘歿了!”
鐘聲久久冇有平息。
她被送入了皇陵。他進不去。
所以他又回到了京城外的那個桃花林,他告訴主子,她走了。
後來,他坐在墓碑旁邊,久久不語,望著天邊,似乎又恍惚之中聽見她說,
“明澤,出來!”
嘴角溢位鮮血,第一次,他終於扯動嘴角,笑了。
我叫明澤。
作者有話要說:我好喜歡這個暗衛啊,雖然他的戲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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