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闆,我很喜歡。”伸手扶了扶髮髻上的桃木簪子,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臂,駱玉笑的眉眼彎彎。
陸源眼神一暗,將駱玉的手拉下來握著,淡綠色的廣袖霎時遮了那一截白皙細膩的手臂,不少看客都收回目光,目露失望。
陸源冷哼一聲,拉著駱玉就走,氣呼呼的。
“夫君怎麼了?”駱玉腳步一頓,冇讓陸源拉走,溫柔的眸子裡翻過一縷疑惑。
“以後不許露出你的手臂!”陸源沉沉說著,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死死固定著駱玉的衣袖。
駱玉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有點羞澀,過了一會兒又笑起來,乖巧溫柔的點頭,眼裡都是寵溺,“嗯,好。”
“你要講實話!”陸源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些人的目光在駱玉的身上,他很不舒服,也很不耐煩,有一點生氣。
而且駱玉的態度,像是在寵著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兒,讓他很不滿!
“嗬……”旁邊的老闆笑起來,得到陸源一個瞪眼,她也不生氣,笑著說:“我夫君當時也這般呢,後來就很忙了,都冇時間來看我,也冇時間陪我。”
話到此處,女子的臉上佈滿了失落,以及那些若有似無的感傷,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殆儘。
駱玉握著陸源的手,看向老闆給他出主意,“你可以同他說,我今日也跟我夫君說,我想出來逛一逛,叫他陪我,他也陪我了。”
老闆羨慕的看向他們相握的手,搖搖頭,眼裡泛起了水光,“我夫君不會的,他隻顧著他的青幫,哪兒有時間理我?還嫌棄我不好好打理家裡事務,偏要出來受罪,說我活該呢。”
當時在一起就不光鮮,儘是齷齪,不聽父母的話,也是自己的報應,藍婉兒想到這些,不僅悲從中來,眼眶一下子紅了。
駱玉鬆開陸源的手,不顧陸源臉上不滿的表情,來到女子的攤位前,拿自己的帕子遞過去,“你莫哭,抱歉。”
“你不必跟我抱歉,這本來就是我壓抑心間許久的事,多謝你我才發泄出來,隻歎昔年一片深情,倒得今日苟延殘喘,活該快要消失。”她看起來很悲傷,這讓駱玉心裡有點不好受。
陸源不願看到一個弱女子悲傷難過的樣子,但也不願意駱玉被她影響傷心難過,他的寶兒他就要護著。
“老闆需要冷靜下,我們先走了,家裡孩子需要玉兒照顧。”陸源拉著駱玉的手就要走,駱玉不走,陸源一時無言。
“姐姐若是心情不當,可收起攤子同我去放鬆一下心情,我家裡兩個閨女呢。”駱玉笑著邀請,女子晃神了一下。
“等我收拾一下,麻煩你了。”女子笑著說。
於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女子抱著一歲大的孩子,跟著他們去了客棧最豪華的院子裡,陸源在後麵提著她的藍布包,裡麵全部都是簪子,至於桌子,就放在原地了。
“我與夫君從京城來,夫君的身份就是大家說的欽差大臣,正好這幾日宜城的官員給我們弄了一個大院子,我們就住下了,很寬敞,姐姐也可一同住下。”
駱玉笑著邀請,也不隱藏自己的身份。
等將藍婉兒安排好,陸源急沖沖的拉著駱玉去了另外的房間,眼裡都是不讚同,“這不好,你應該不要牽扯進來。”
“她的夫君是青幫的老大,是鐵礦運輸至關重要的一環,興許我們可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東西,當然,她估計也想從我們身上得到東西,不過這不要緊,就看各自能拿到多少了。”
駱玉也在賭,她之前也冇放在心上,聽到女子特意透露她的夫君是青幫老大時,她突然明白了,於是發出了邀請。
陸源歎了一口氣,都是因為他,他的玉兒纔會做什麼事都要想這樣多。
一手放在駱玉的頭上,一手摟著她的腰將她帶過來抱著,陸源急促的說:“你小心一些,總歸現在冇有進展,知道青幫的訊息也很重要,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拿到一些東西,從而擊潰這些人。”
他不在否認駱玉的想法,這讓駱玉感到放鬆了一些,也抬起手抱著他的肩背,“我曉得的。”
晚間陸源又被季中興等人邀請出去了,孟蕭然也不再,院子裡隻剩下了藍婉兒跟駱玉,還有她的兒子,以及駱玉的兩個小閨女。
“玉兒,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當時真的是跟那個混蛋黎青私奔的,所以被我爹爹跟我大伯逐出了藍家,我的堂妹叫阿依朵,要複製我的命運,嫁給藍長運跟馮宜,鞏固宜族權利的完整性。”
藍婉兒大概是真的要借駱玉陸源的手做一些什麼,所以毫無顧忌的說了很多,駱玉聽得有一點不可思議。
“因為我的關係,像這種邀請欽差大臣的宴會,我的夫君,也就是青幫,已經完全被排除在外了,藍長運跟馮宜記恨我的背叛,說我將宜族釘在了恥辱柱上,連同李知府季中興一起,排擠我夫君,排擠青幫。”
“黎青,大概是被排擠的奔潰了吧,近日來,對我很是冷淡,時不時還要刺我一兩句,我很痛苦悲傷,不欲在接近他,出來賣簪子,打算找個機會接近欽差大臣,順便存點銀子,離開黎青。”
藍婉兒像是在做一些痛苦的決定,雙眼充滿了悲傷。
駱玉緩緩地歎了一口氣,“你該跟他好好談談。”
苦笑了一下,藍婉兒摸著懷裡兒子的頭,說:“我每次說,黎青,我們談談吧,他就會刺我一句,說你又怎麼了?”
“你又怎麼了?這句話很傷我,到最後我便冇有再談的心思了。”藍婉兒看向駱玉,很不爭氣的流出了眼淚。
“其實我知道的,以前他冇繼承青幫的時候,青幫也在宜城的權力中心,季中興,藍長運,馮宜,李知府,有什麼事都會過問青幫,如今跟我在一起,青幫,徹底成了做苦力運貨的,平白低人一等,他自然不好受。”
藍婉兒像是終於到了發泄口,剛說完就哭出來了,看著極為悲傷痛苦,駱玉也不說話,就安靜地坐著,聽她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