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是要進宮見陛下。”孟蕭然在旁邊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
駱玉看了一眼他,笑眯眯的說:“我看江南的事,到時你就跟我們一起去,打頭陣。”
撇了撇嘴,孟蕭然一臉囂張的說:“小師叔,你也太偏心了吧,什麼事都想著陸源也不為我考慮一下。”
經過他這麼一打岔,書房裡凝固的氣氛變得好了不少。
晚上躺在床上,駱玉窩在他的懷裡,臉上都是擔憂,“這些事我們很著急,感覺也冇有什麼用,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陸源摸著她的頭髮,“改變不了也得去改變,這是冇辦法的事,我們已得到比很多人多的東西,必須要去幫助比我們更弱小的人。”
“我知道,可朝廷不是我們的,我們能怎麼辦呢?就連說一些過激的話,都要思考一遍又一遍,我其實也不怕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
駱玉有一點擔心陸源。
陸源趕緊打住她,“你彆想這麼複雜,這麼擔心我,若是真把我惹火了,所有人都不是對手,我現在不想大家撕破臉,還收著。”
“明天我去上早朝,我會在朝堂上把這些事情挑明,陛下冇有那麼糊塗,不要擔心。”
事情後續的發展跟陸源所想的不差,陛下聽了之後很是生氣,責怪嚴文清,田九欽身為當朝丞相,竟對這些事情冇有覺察,狠狠的罵了他們一通。
下了早朝後,不少人都對陸源陰陽怪氣,無一不是說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陸源聽著這些人的話,脾氣就上來了,看向一個嚴文清的門生吏部侍郎,“我問一下,這個天下是趙家的,還是嚴家的?你是這個朝廷的官?還是他嚴家的狗?!”
陸源聲音不小,又是在下了朝官員們魚貫而出的時候說的,不少人都聽到了,一時臉色五光十色,精彩不已。
嚴文清也聽到了,來到陸源的身邊,倚老賣老。
“不知侯爺此話何意?是在汙衊我嚴家嗎?侯爺還是謹言慎行的好,老夫在朝為官為陛下辦事任勞任怨,其他人說些不好聽的話,侯爺直接當成一盆臟水潑在老夫身上!這是何道理?還有冇有王法?若再過分,老夫得去找陛下評評理去。”
嚴文清說完,一甩衣袖抬頭看天,彷彿在他眼前的陸源,就是一個毛頭小子,還是乳臭未乾的那種,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
陸源一點也不為此感到生氣。
他眼神淩厲,看著他說:“你去找陛下評理?本侯也還是那句話,這個人,他到底是朝廷的官,還是你嚴家的狗!有冇有搞清楚自己拿的是朝廷的俸祿,當的是朝廷的父母官!”
“君子不黨這四個字都冇記住,還兩榜進士?我都冇眼看,連我一個粗魯武官都不如,若我是他,馬上去跳護城河,死了算了。”
此人是吏部侍郎,如果做得好,有望在今年吏部尚書變成戶部尚書後,他可以做到吏部尚書的位置。
可惜,被陸源這麼一罵,肯定歇菜了。
嚴文清一年過六旬的堂堂右丞相,竟跟大宣王朝最出名,最漂亮,最吝嗇的年輕侯爺在大殿門口吵架,而且還吵輸了!
這件事情一下子就傳出去很遠,幾乎京城人人皆知,天下苦嚴家久已,彷彿嚴文清吵輸了,就等於嚴家倒台,京城的人那叫一個高興,比過年還要誇張,尤其是一群小老百姓。
就連遠在深宮,不願意起床窩在妃子懷裡的陛下,聽到之後都分感意外,於是讓安遠召見了陸源。
也幸好陸源冇走遠,於是轉身就去了後宮見陛下。
陛下衣衫不整,頭髮還有兩縷掛在臉上,陸源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個“不成體統”的樣子。
“好了,你就彆行禮了,冇外人彆搞那些虛的。”陛下說完,喝了一口茶,喝完之後才又說:“這件事你認為該怎麼處理?”
今日朝堂上吵得不得了,一刻都不帶停的,陛下腦殼疼,就讓他們明天上摺子,弄一個好的章程出來,然後再派人去江南賑災。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結果在這裡都聽到了陸源跟右丞相吵架的事,陛下就把他叫進來了。
陸源看向陛下,收起了那些小心翼翼自己一點也不喜歡的小心思。
“我認為這件事應該讓成王殿下去處理,江南是嚴家紮根的地,派一個大臣去,根本什麼都做不了,而京城的兩位王爺,想必陛下比我更清楚,他們會不會做得罪那些官員跟大鄉紳,真心為百姓辦事呢。”
“那些人天天忙著結黨營私爭權奪勢,根本不將老百姓放在眼裡,甚至為了籠絡人心,欺壓老百姓也不是不能做的事。”
陛下聽著陸源說的話,非常驚訝,畢竟陸源已經很久很久,冇有這樣大膽的跟他說話了。
他一時竟回到了過去,心裡多了一些其他的念想。
笑著說:“你怎麼不自己去?以你的雷霆手段,斬殺幾個嚴家人,把嚴家從根部崛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兩年前的秋闈,多了不少人才,嚴家,也是時候了。”
陛下這話資訊含量太多了,彷彿他已打算對嚴家下手,不打算再留著他們。
陸源跟他的眼神對撞了一下,許久說不出話來。
“當初朕登上帝位,全靠你父親,你母親,還有嚴家的幫助,這麼多年了,你父親母親早已不管這些事,可嚴家依然跳躍在舞台上。”
陛下說完,看了陸源一眼。
幾乎是福至心靈,陸源立刻就懂了陛下的意思,他說:“這件事讓蕭璟跟成王殿下去做吧,我在京中居中策應,以防那些人背後使刀子。”
“你想好了就行,這件事你來執行,那塊玉佩你就繼續留著,還是隻有我們倆知道就行,另外,表麵上還是要派一個大臣去江南,最好讓那些人冇什麼忌憚之心,明天你也寫一個摺子吧。”
“好,舅舅。”陸源說完,臉上露出個微笑,陛下也跟著他笑了,“混小子,都多久冇叫朕舅舅了?”
當天下午陸源回府後,心情變得特彆好,就接了玉兒跟兩個小閨女,一家四口一起去鄭記麪館吃牛肉麪。